三十一、她做了一次舞女

　　话分两边说。小玉根本不知道，因为她的离家出走，家里简直是闹翻了天。在她走后的几天时间里，家中因为她的出走像世界大战爆发了似的发生了好多事情：除了妈妈跑到学校找校领导、老师大吵大闹了好几次之外；她的好朋友黄欢欢因为她还和陶丽娜吵了一架，还在陶丽娜的胳膊上咬了一口；陶丽娜跟胡彬闹意见分了手；好几个男同学像丢了魂一样失魂落魄；屠洪江听说女儿离家出走了也从外面跑回家和安娜大吵了一架，家里好像是经受了一场不亚于八级大地震的灾难。
　　屠洪江是一个火爆脾气的男人，她很快就从朋友们的口中听到了女儿离家出走的消息，他一下子快崩溃了。这一辈子无论他跟安娜有多么地不合，无论他在外面有过多少女人，他可以不再乎这个家，可以不再乎他身边的女人，可以不再乎天下所有的其他人，但是他不能不再乎他的女儿小玉和小宝。小玉和小宝是他的天，是他的地，是他辛苦赚钱的动力，是他未来的希望。小玉，小宝就是王者身上的那一颗心，心没有了，王还能活吗？他风风火火地从外地赶回了家，他要去找自己还未离婚的老婆安娜算账。为什么自己仅仅离家才半个多月，女儿就出事了，她为什么就不知道女儿整天在想什么？她这个妈妈是怎么当的？
　　
　　屠洪江用半个月没有用过的钥匙拧开了家中的房门，站在房间门口，他环视了一下熟悉而又陌生的家，家中冷冷清清，仅仅才半个月，家对他来说似乎已经有些陌生了，没有看到可爱的一双儿女张开双臂来拥抱他，让他此时的心惋如刀割。
　　他冲里屋房间大声喊到：“安娜，安娜，你给我出来。”
　　突然间，一个瘦弱的身影从里间屋走了出来，才仅仅半个多月，面前的女人已经让他快有点认不出来了：女人手扶着门框，头发凌乱，面部浮肿，看到他站在房门口女人的眼泪如开了闸的水一样奔流出来：“你……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小玉呢？小玉到底是为了什么离开家的？你这个妈妈是怎么当的？”屠洪江一下子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声地质问到。
　　“你……你有什么资格来这样问我？你还是个男人吗？你扔下这个家一走了之。小玉是个心思重的孩子，她这半年多遇到了多少解不开的心结，心中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你知道吗？我承认我不是个好妈妈，可你就算是一个好爸爸吗？你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你为了那个臭女人抛下我们离家出走，现在女儿也离家出走了，音信全无。老话说‘休妻毁地到老不济’，你做的家破人亡，这就是上天对你的报应，报应呀。你还回来干什么？你不如让我们娘三个都死了就干净了，干净了。我恨你，我恨你！”安娜哭的泪流满面。
　　也许平时安娜话太多，太爱唠叨，所以她说的话大半时候都不会入屠洪江的耳的，但是今天安娜的一声声哭诉却如同一记记重锤一样砸在他的心尖尖上，痛的他直打颤。他站在门口僵了半天，原本想对安娜兴师问罪，现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是呀，对这个家，他是赚回了很多钱，让家人过的比别人好一点，可是对孩子，对老婆他却做的不够好。他不知道老婆每天想什么，不知道孩子每天在想什么。他是一个自私的男人，为了夫妻间的恩怨，为了别的女人，他竟然不顾女儿高考在即，竟然可以置家人、老婆、孩子的感情于不顾离家出走半个多月。自己还算是个人吗？还算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吗？如果家人感到不幸福，爱人感到不幸福，即便是赚了再多的钱，那又有何意义呢？如果钱不能给家人带来幸福那钱就不能算是钱，钱，只能算是王八蛋！本来满腔怒火准备找安娜算账的屠洪江，此时冰冷的心在安娜的磅砣泪雨中开始一点点软化，一点点温暖复苏。冰冻的河流正轻轻地被唤醒，乍暖还寒的春天，勃勃生机已经唤醒了麻木的心灵。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安娜的身边，用手扶住快要倒下的安娜：“安娜，都是我不好，我有罪，我不该扔下你和孩子。不过你别急，我回来了，这个家有我呢。”屠洪江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是真诚的，对这个家的责任感油然而生。是呀，这个家没有一个男人还算是个家吗？没有他这个家是要出大事的，是要毁灭的！他开始良心发现，现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要尽快找回女儿。
　　“你就算是不为了我，也要为女儿、儿子想想呀。洪江，你终于肯回家了，这个家有救了。呜、呜、呜。”安娜哭的肝肠寸断。
　　“你告诉我，小玉临走时有什么表现？留没留下什么书信、字条什么的？她有可能会去哪里了？你没有打电话给她吗？”屠洪江一连串地发问到。
　　“都怪我不好，快高考了，我怕她玩手机分心，让我把手机给没收了。”安娜不安地说道。
　　“你呀你，让我怎么说你呀。”
　　“小玉临走时给我留下了一张字条，只是说她要走了，但是没有说去哪里。小玉的班主任夏老师分析说小玉有可能去了秦皇岛，因为她曾经和李小义相约要考上那里的燕滨大学。也许李小义的死对她打击太大，她很有可能去那里了。我想去找女儿，可是还有小宝没人照顾。”安娜哭着说到。
　　“你别太急了，我去，我马上出发去找女儿，找不到女儿我就不回来见你了。”屠洪江这个从来不爱落泪的男人此时落下泪来，也许他是发自内心的悔恨吧！
　　“我也去。”
　　“你还是在家好好照顾儿子吧。”此时屠洪江才感受到家中有一个女人为他分忧解愁有多么地重要。
　　
　　晚上，小宝放学回来看到屠洪江，半个多月没有看到爸爸了，他没有张开双臂扑到爸爸的怀里，而是用有些陌生的眼神看了爸爸几眼，然后说：“你是爸爸吗？是爸爸为什么不回家？我想姐姐了，你快点找姐姐去，找不到姐姐你就不要回来了。”小宝说这话时表情平静的完全不像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屠洪江听后暗暗地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知道自己犯下了多么严重的不可饶恕的过错，他离开这个家不仅失去的会是安娜，而且还会失去女儿、儿子，失去他人生中最宝贵的东西。他的内心深深地自责起来。“小宝，我是爸爸，都是爸爸不好，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爸爸都不会再离开我心爱的小宝了。爸爸这就出发去找姐姐好吗？”他随后拨响了班主任夏老师的电话……
　　班主任夏老师早已经收到了确诊，她得的是乳腺癌。夏老师不顾身体有重病，隐瞒了病情向学校请了假，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病体和心灵的双重重压，出发去秦皇岛海边寻找自己的学生小玉了。参加教育工作快二十多年了，带出多少届学生连她自己都数不清了。带这届学生快三年了，她和这些学生们建立了较为深厚的感情。小玉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女孩儿，心思较重，她一直觉得自己不太喜欢她。
　　其实这只是一个青春期女孩子的错觉和叛逆。也许作为一名班主任老师，总是会有自己比较喜爱的学生，有一些学生总是以一个可爱的乖乖兔示人，小嘴又甜，这样的孩子作为大人怎么会不喜爱呢？又怎么会不多加几分关照呢？可是像小玉这样的女生，家庭条件好，人又长的漂亮，骄傲、自负，不善与人沟通交流，作为班主任的自己确实平时对小玉关照了解的不够，这让夏立杰老师深深地自责起来。她真的怕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被人欺负，更怕她一个人在这个险恶丛生的江湖会出什么危险。因为她们就像是圈养的小羊一样，只知道外面有青草却不知道青草地里有大灰狼。小玉不是在上学期间从学校离家出走的，自身及家长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班主任老师是不会有太大的连带责任的，但是夏老师还是决定要亲自把小玉找回来，否则她会觉得良心不安的。
　　夏老师虽然不是学生的妈妈但是却最了解她的学生们，她知道那里有一所全国闻名的海滨大学，因为过去她曾多次听到过李小义和屠小玉这两个学生提到过那所大学，他们也许是想报考那里的大学，她知道那是小玉和小义曾经的梦想之地。夏老师和其他很多老师曾经为他们做过较为客观细致的分析，大家觉得李小义想考的话应该问题不太大，但是以屠小玉目前的学习成绩想考上那所海滨大学希望却是很渺茫的，能考上个分校或是专科也就算不错了。夏老师知道小玉一定是为了小义去了海边的那所大学。
　　接到屠洪江的电话时，她已经来到了秦皇岛了。
　　
　　小玉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闲逛着，天渐渐地暗了下来。华灯初上，将这个城市点缀的异常繁华和热闹，又处处透露着那么一点浮华和暖昧，歌厅、舞厅开始热闹起来，传出了一阵阵鬼哭狼嚎般的“歌声”。小玉因为钱被小毛贼偷了，暂时离不开这座城市了，心中想着是去车站蹲一夜呢？还是找个地方打点零工挣点零钱呢？正在徘徊着拿不定主意时，突然耳边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小姐可以陪我去跳会舞吗？我可以给你一些小费。”
　　小玉抬头一看，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面前，穿的很得体，白衬衣、白裤子，头发梳的倍亮。小玉想了想，反正呆着也没事，去舞厅可以打发时光还能得到一些小费，同时也让自己连日来郁闷的心得到一些放松。于是小玉点了点头，跟在他的身后进入了舞厅，这是一间有很多人在一起跳舞的那种大舞厅，周围坐满了各色男女，当音乐声响起时许多人便疯狂地进入到舞池中摇动起他们的身体和头颅，好像他们身上有虫子在爬，氧的要将它们抖落一地一样，又好像是被电击中了一样，挥身上下筛个不停。
　　“小姐，喝点什么？”中年男人讨好地问。
　　“随便。”
　　“那就要点随便吧！”中年男人笑起来，看起来很和谒的样子，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来一瓶红酒，一个什锦果盘，一盘香瓜子。”
　　“从来没有看到你来这里跳舞，听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吧？”中年男人问道。
　　小玉低头不语，像没听到一样。
　　“跟家里人吵架了？一个人跑了出来？”中年男人又问道。
　　“不说话不能把你当哑巴卖了吧？”小玉没好气地说。
　　“好、好、好，我不问了，喝点酒吧！”中年男人殷勤地对小玉说，给小玉倒了一杯像血一样的液体，小玉接过来就像是喝白开水一样地一口气喝干了。中年男人笑了一下，又给小玉倒了一杯。
　　
　　小玉家里是开超市的，什么样的酒都有，小玉从小在不懂事的时候有时学习累了就习惯性地喜欢启一瓶啤酒当水喝，天生的酒量再加上后天的演练，使小玉的酒量比一般的女孩子要大许多。今天心情不好再加上酒确实好喝，她便左一杯右一杯地喝了起来，根本就用不着那男人劝酒，看的那中年男人直瞪眼。小玉叫不上这是一种什么酒，但是却觉得味道很好，很合她此时的心情和口味，这酒在闪烁的灯光下像人的血一样鲜红鲜红的。一瓶红酒很快就被俩人喝干了。
　　“服务员，再来一瓶。”小玉冲服务员挥了挥手。
　　“你知道这酒多少钱一瓶吗你就要？”中年男人小声地说。
　　“你真像我爸，总是啥事都管我，不就是一瓶酒嘛。没钱了？没钱你也敢出来泡小妞？”小玉笑了起来。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个时常泡在酒吧中的父亲，一辈子不知道花了多少钱给女人买酒喝的男人。
　　
　　舞曲再一次地响起来，是一曲美妙的慢四，小玉被中年男人拉着滑入了舞池。小玉是一个天生有乐感的人，虽然没有跳过慢四，但是在中年男人的带领下跳的还算优雅，男人的舞姿很优美，变幻着各种动作。小玉渐渐地感觉到中年男人搂着她腰的手再不断地往身体下滑，抓住小玉的右手也用尽了力量给小玉暗示着什么，身体越来越近，这让小玉浑身不自在起来，隐隐地感受到了一种危险，正在她想着应该怎么脱身时，突然舞厅中的灯光一下子暗淡下来，暗得一米之间看不清是谁。在近乎黑暗的舞厅中你马上会感受到舞厅中突然冒出了各种异样的声音。中年男人不失时机地将小玉紧紧拥入怀中，一只手突然伸向了小玉的前胸，小玉不由地尖叫起来。
　　突然间从小玉的身边窜过来一个人，一把将那个中年男人推开，接着“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黑暗中听到中年男人大叫一声，有人拉着小玉的手飞快地跑出了舞厅。借着舞厅外昏黄的灯光，小玉看清了男人装扮的浩男姐姐。
　　浩男也不说话，绷着脸，有力的手紧紧地拉住小玉的手，生怕小玉会再跑掉一样。小玉只得顺从地跟着浩男姐姐来到了一家小旅馆，进入一间不大的房间后，浩男才松开了小玉的手，气呼呼地一言不发地坐在床上。泪水从她的眼眶中夺眶而出。小玉慌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浩男哭的如此伤心，一时小玉也没有了主意，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隔了好久，浩男哭够了，才大声地说：“没想到如此清纯的女孩子也居然这样无耻，自甘堕落，跑到那种舞厅里去陪人家跳舞。”浩男用大大的黑黑的眼睛怒视着小玉。
　　“我只想陪他跳跳舞，赚几个小费，没想到你一直在跟踪我。”
　　“我是一直在跟踪你，因为我知道你身上已经没钱了，城市里处处都是陷阱，一不小心你就会上当受骗的，所以我不放心你，就到处去找你，找到后就一直跟着你了。”
　　“浩男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好？我真的不是个天使。”小玉的泪也下来了。久已没有人这样关心过小玉，人心都是肉长的，小玉是一个外表叛逆坚强而内心却是那样的敏感而脆弱。
　　“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觉得你是一个让人爱怜的好女孩，我喜欢你。能告诉我吗，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流浪？家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吗？”浩男追问到。
　　小玉流着泪将自己的故事，面临高考所处的压力，父母婚姻不合，老师的不公平对待以及李小义的离去等等，一股脑地向着这个陌生的姐姐合盘端了出来，说完后就像是卸掉了一座小山一样顿时轻松了不少。
　　
　　浩男听了小玉的故事落泪了。“为什么命运总是对我们不公。想知道我的故事吗？”
　　“嗯。”小玉点了点头。
　　“我是一个苦命的女孩子，我的家是河北农村的，家里很穷，而我们那里又很重男轻女，妈妈一口气生下了三个女儿，我是家中的二女儿，爸爸为此常年虐待我妈和我们三个女儿。我从小就被重男轻女的父母当做男孩子来养，我从小到大很少穿过带颜色的漂亮衣服，因此我的性格也变的像男孩子了。八年前，爸爸外出打工去了，在带走他的身体的同时也带走了他的心，从此后爸爸音信全无，据说爸爸在外面又有了新的女人。妈妈带着我们姐妹仨生活，在艰难中一个男人走进了我们家，可是这个男人并没有给我们这个家带来幸福，反而给我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后来姐姐早早地就出嫁了，妹妹还小，那个男人就盯上了我。那个男人很无耻，那年我才十四岁，身上刚刚来红，那个男人——我得叫爸爸的臭男人便强暴了我。后来妈妈知道了，不仅不痛恨那个男人，不仅不帮我伸张正义，不仅不把那个臭男人赶出家门，反而疯了似的骂我不要脸。有一天趁着那个臭男人睡着了，我用木棍子狠狠地打了个男人，把他打晕后，从此后我就离开了家乡，一个人流落在外。我讨厌做女人，我把自己的外形变成了男人，我想做一个真正的男人，有一天我要是有钱的话，我一定要去做变性手术。一个人在外流浪，我开心自由了不少，只是心中还时时地牵挂着一个人，那就是小我三岁的妹妹，那天看到你，我就想起了我的妹妹，你的眼睛和她的那么像，都有一汪清泉在里面。我不知道现在妹妹怎么样了？后父有没有把罪恶的黑手伸向妹妹？反正我看到你，我就想保护你，我不想让那些坏男人毁了你。”浩男流着泪一口气说道。
　　“浩男姐姐，我……”小玉哽咽了，泪水流了满脸满身，为了浩男姐姐也为了自己的满腔的伤心事。
　　“你比我幸运多了，看的出来你从小生长在富裕之家，至少你还有家，还有父母疼你，还有一个你可爱的弟弟。小玉，哥哥劝你还是早一点回家吧，免得大人担心你。你如果实在不想回家那干脆跟我一起流浪天涯算了，我带着你走遍全中国，我们快快乐地在一起生活多好。”浩男这样对小玉说。
　　小玉握了握浩男的手，浩男的手不由地也紧紧地抓住了小玉的手，眼睛中流露出一种依依不舍的深情，小玉的心也不禁为之一动。但是小玉还是硬着心肠，将手从浩男姐姐的手心中抽出来，小玉的眼角流出了几滴热泪。
　　
　　那一夜，小玉和浩然睡在一张床上，聊了好久，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醒来时，天已是大亮了。浩男睡的正香，嘴角还挂着淡淡的微笑，也许梦中的场景是美好的。要是浩男醒了也许又会劝她留下跟她一起浪迹天涯的。小玉决定不辞而别，马上走。打定主意，小玉悄悄地从浩男的怀抱中抽出身来，穿好衣服，在桌子上留下了这样一张字条：“亲爱的浩男姐姐，感谢你在困境中帮助了我，感谢你这样喜欢我，感谢你的饭恩，我知道你的手机号，有一天我会主动联系你的。我要走了，马上离开这个城市，请不要来找我，我知道你会伤心难过的，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会永远记得你的。祝浩男姐姐开心幸福，早日摆脱曾经的阴影，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看了看还在睡梦中微笑的浩男姐姐，小玉从内心深处说了一声：再见了浩男姐姐！便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了小旅馆。
　　
　　小玉用仅剩下的钱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秦皇岛，突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站在霓虹闪烁，繁华的城市间，小玉感到非常惶恐，摸了摸兜里不多的钱，小玉就更感到担忧了，不得不考虑摆在眼前的现实问题。小玉平时过惯了大手大脚不缺钱的日子，此时她深深地体会到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滋味。小玉决定去一家公司找份体面的工作，她懂电脑常识，打字速度非常快，她想找一个打字员的工作该没什么问题吧。可是跑了几家公司，一个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就将小玉挡在了大门外。什么学校毕业的？本公司只录取本科以上学历，有没有一年以上工作经验？新员工要交一部分抵押金等等。妈妈的，我要是能交得起抵押金，本公主还用到你们这家小公司来打工吗？小玉在心里狠狠地骂到。一些小公司根本不看小玉有没有实际工作能力，想招聘的仅仅只是个打字员的工作，他们不知道小玉平时中文录入的速度是每分钟120个字，英文速度是每分钟150个字，一张大学文凭便难倒了小玉。倒是有一家小公司答应让小玉试试，但小玉却像一只受惊的猫一样逃得远远的，因为那个老板不像是在挑员工，倒像是去菜市场买东西，围着小玉转了一圈，眼睛就像一把剌人的锥子一样，扫过小玉的全身，小玉分明感到在他赤裸裸的眼光下，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被那眼光凌辱着，强奸着，这是小玉不能忍受的，她逃也似地离开了那家公司。为了找一个打工的地方，小玉一直就这么走着，脚都肿了起来，腿也跟灌了铅似的。小玉曾经美好的梦想、自信都在这严酷的现实面前被击得粉碎，这真是应了一句流行语：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