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又起波澜

　　白沙到李蕊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了。李蕊刚煮好一壶咖啡等着她，“好吗，看样子是准备彻夜长谈了！”白沙微笑着说。
　　“试试吧，试试你的精神头。”李蕊也笑。
　　白沙环顾四周感叹：“哎哟，好吗！你这办公室变化可真大啊，快成家了。”
　　李蕊一边给白沙倒咖啡一边回答：“对了，你说对了，我把办公室挪到旁边去了，把这里改成了临时的家。有时候一忙起来就很晚，就懒得动了。”
　　白沙端起咖啡劝道：“你啊，也别太拼命喽，身体要紧！”
　　李蕊夹了块方糖放到杯中，用小勺慢慢地搅着，说：“知道，别光说我了，说说你，怎么辞职了？辞了职为什么不告诉我？”李蕊看到白沙疑问的眼神，说：“我刚和郭鹏吃完饭，是他说的。”
　　“郭鹏？”
　　“是啊，一个朋友介绍的，他主管你们饭店，以后我恐怕少不了和他打交道。”李蕊说着，对白沙挤挤眼，“哎，他好像还挺紧张你的。”
　　“他？”白沙一脸不屑的样子。
　　“怎么了？你好像挺烦他呀？你们最近见面了？”李蕊问。
　　“没，见面倒是没见面，不过这个人让我想起来就恶心。”白沙回答。
　　“怎么了？”李蕊问。
　　“嗨，别问了，问了你也觉得恶心。”白沙无奈地摇摇头，接着说：“我离婚了！”
　　“离婚了？”李蕊惊叫道：“是为上次那个女人吧？哎呦，这才几天呀，你又离婚又辞职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李蕊抓起白沙的手着急地问。
　　“对了，上次你拍到的那个女人就是两年前那个女人，叫闻希希。”白沙说着脸变得阴沉了。
　　白沙在李蕊的一再追问下，断断续续地把这些日子的全部经过都告诉了李蕊。
　　李蕊望着白沙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能感到白沙这些日子所经历的一切煎熬、痛苦、悔恨，她知道从那些灾难中走出来，有多么的不容易。需要怎样的挣扎。
　　李蕊为白沙感到难过的同时，更为她的蜕变感到高兴，她更加欣赏和喜欢白沙了。李蕊拉着白沙的手，心疼地责怪道：“白姐，你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呀？我帮不了你，也可以陪你说说话。”
　　白沙动情地说：“我当时特想你，想跟你说说，可又一想，你那么忙，还让你跟我着急，就忍住了。”
　　“哎，真是的，孙大赫那个混蛋不提他了。不过，我到觉得郭鹏没那么招人恨，只不过凑巧罢了，你想想，就郭鹏那条件，多少女人想往上贴呀？不是闻希希她妈，就会是别人。男人吗，都一个德行，不占白不占。”李蕊说着自己笑了，她摇了下白沙的手，“哎，有当初那一段；当初他对你是真心的，就行了。你都不理人家了，还让人家为你守一辈子寡呀？”
　　“说什么哪？哪跟哪呀！”白沙甩掉李蕊的手，也笑了，“他为我守寡？我还真不稀罕！唉，李蕊，我觉得当初那段就是扎在我心上的一根刺，不拔去总是疼。现在好了，我把那根刺拔了，再也不疼了！”白沙说着笑着一扫脸上的阴霭，李蕊看着很高兴。
　　两个好朋友说笑着一直到天亮。最后，白沙接受了李蕊的邀请，答应到李蕊公司担任主管人事、综合办的副总。
　　白沙自从到李蕊公司上班以后，心情很愉快。她在对自己管辖的部门进行了解和调研以后，就开始进行梳理和规范。这些部门的员工看到新来的上司，业务精通，精明能干，还很认真负责。就都紧张起来，干工作也努力认真了，原来松散的工作状态明显地得到改善，工作效率提高了。
　　在公司，白沙把和李蕊的关系拿捏得恰到好处。她从不轻易走进李蕊的办公室，众人面前从不和李蕊嬉笑，她对李蕊尊敬，服从。甚至员工们都看不出她和李蕊以前就相识，更不知道她们是好朋友。这样白沙就能了解很多她应该了解的情况，工作起来得心应手，很快就见到成果。
　　李蕊对白沙的工作很满意，她很欣赏白沙的人品和职业操守，觉得只有白沙心无私欲，才能做得这么好。换了别人，不定怎么张扬哪。所以她的公司轻易不用自己的亲属朋友。
　　李蕊和白沙私下里也抽空聚聚，聊聊天。喝茶、吃饭，生活过得挺有滋味。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这天晚上，白沙回家早，吃完饭，打开电脑阅览新闻。小叔子突然打来电话，平时他们很少来往，也很少通电话。“嘿，他来电话干吗？莫非婆婆知道了……”白沙猜想着按了接听键。
　　“嫂子，你赶紧过来吧！”小叔子着急地说。
　　白沙问：“过哪儿去？怎么了？”小叔子说话向来颠三倒四，白沙已经习惯了。
　　“上我妈这来，奶奶家，你就赶紧过来吧！妈和爸都急死了！”嘿，小叔子说了半天，还是没说清楚怎么了，为什么要她赶紧去婆婆家。
　　白沙懒得再问，心想：大不了是公公、婆婆，知道了我和大赫离婚的事。知道就知道吧，反正是早晚的事，总要面对。白沙回答小叔子，“好吧，我一会就到！”
　　白沙走进婆婆家客厅的时候，那阵势着实吓了白沙一跳。从嫁入孙家门，白沙就没见过这么严肃的场面，一张张严肃的面孔使客厅的气氛像六月的冰窖，蒸腾着寒气。
　　婆婆首先在蒸腾的寒气中爆炸了，她没等白沙站稳就大着嗓门叫道：“白沙，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大赫折磨成这个样子！”
　　白沙迎着婆婆的声音望去，才发现那个倒在婆婆身边，沙发一角半卧半跪的人是孙大赫。
　　此刻孙大赫正半睁着被酒精麻醉的眼看向白沙，那样子像哭？像笑？谁也说不准。“你，你怎么来的？”孙大赫痛苦地扭曲了脸，迅速避开白沙，看看众人又扭向她妈问：“谁，谁叫她来的？
　　“是我叫她来的，你不说你们为什么离婚，她为什么把你轰出家门，我不叫她，叫谁啊？”白沙婆婆一字一句地说着，俨然是这个家的掌柜的。白沙的公公只是个配角，只坐在那等候吩咐。这是他们孙家的特色，白沙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你，你添什么乱呢。”孙大赫无奈地低下脑袋。
　　“妈，我们感情不和，协议离婚，是商量好的。房子我和小赫住着，给了大赫30万。”白沙不想让已经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的孙大赫再丢脸了。赶紧说话，她不提孙大赫有外遇的事。
　　其实孙大赫现在的样子也很让她吃惊。眼前的孙大赫胡子拉碴，脸色晦暗，还有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人瘦得脱了形，一米八一的身躯蜷缩在那儿，就像一只快被晒死的大虾。白沙纳闷：“才一个多月的光景孙大赫怎么就憔悴成这样？”
　　“协议离婚，协议离婚大赫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囊样？准是你骗了他。”婆婆气愤地问。
　　“我欺骗他？他……”白沙以为孙大赫在众人面前说了她和郭鹏的事，很是气愤，但话要出口又憋住了，她不想和孙大赫一样互相揭短，相互对骂。那样太难堪了，像个怨妇似的！
　　“嫂子你就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我哥哥在路上一个劲的喊,‘你骗我！你骗我！’你到底怎么了？”坐在一旁的小叔子插话了。
　　“是啊，大嫂，你到底做什么对不住大哥的事了？”小叔子的老婆起着哄，可到了她解恨的时候了，不是婆婆总偏心吗？不是你总会哄人吗？今天现眼了吧！
　　“我……”白沙刚张嘴，孙大赫急了。“是我！是我瞎了眼，认识了一个蛇蝎似的女人。是我自作自受！和白沙没关系。”大赫抬起头，看着众人说，“你们就别难为白沙了！”
　　“你？”婆婆和众人一起看着孙大赫，发出疑问。
　　“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小子做错了事，是你对不起白沙！说，你到底做了什么混帐事？”一贯好脾气的公公突然站起身指着大赫发怒。
　　“算了，爸，事都过去了。就别提了！”白沙不愿让大赫丢脸，他终究是小赫的爸爸，她要给他尊严。
　　“就是吗，我说，也不会是白沙做错了什么。白沙一直那么贤惠，肯定是大赫对不起白沙。”婆婆赶紧随机应变，变脸就像变魔术。“我说白沙呀，你看大赫也怪可怜的，他悔恨得都变了人样。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别怪他了。看在小赫的面上饶了他吧，和他复婚吧！”嗨，这老太太，戏法变得也太快了，跳跃式的！刚才还厉声质问，现在就柔声细语地劝复婚。白沙心想：你以为民政局是你家开的？你以为离婚是闹着玩的？
　　白沙觉得婆婆太可笑了，但她不跟她一般见识，她绕过话题，问：“大赫，你怎么到这来了？”因为离婚的时候他俩商量好，最近少回家，不告诉家人他俩离婚的事，所以白沙觉得今天的事很蹊跷。
　　“嗨，嫂子，我哥让派出所抓了，是我刚给接回来的。”小叔子赶紧接话，向白沙讲了事情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