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追击敌寇

　　李振国眉头一皱，看着那堆浮土上的那较深的半个脚印。这个脚印中的花纹虽然只有半块，但是他却始终感觉似曾相识。
　　“猴子，把你的脚抬起来。”李振国冲一旁的二连长徐勇，喊着他的外号道。
　　二连长徐勇虽然满是疑惑，但还是把脚抬了起来。
　　李振国侧下身子，看那徐勇的鞋底上的花纹，再看了一眼浮土上的脚印花纹。再四周看了所有战士那清一色的鞋子开口道:“这是我们国军军鞋的花纹。”
　　“没错。”天羽肯定的说道。
　　“你的意思就是，这五十九个鬼子是穿着我们一样军装的？”李振国冲天羽猜测的问道。
　　“很有可能。小鬼子的皮鞋花纹是同我们不一样的，这里是国统区，小鬼子不敢明目张胆，所以他们应该是伪装成我们的部队渗透进来的。”林天羽猜测道。
　　“你是怎么确定这是小鬼子留下的脚印？这也有可能是我们战士踩出来的啊！”一旁的二连长徐勇有点犯疑惑的问道。
　　“猴子说得有道理。”李振国突然开口道:“这里漫山遍野都是我们独立营的人，脚印也有可能是他们不经意间踩出来的。”
　　“这个不是我们独立营人的脚印，这一定是小鬼子的脚印。”林天羽肯定地说道。
　　“徐连长，麻烦你从那个脚印旁边的浮土走过去一下。”说着林天羽便冲二连长徐勇喊道。
　　徐勇挠了挠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猴子去走走看看。”
　　徐勇疑惑地朝那脚印旁走了过去，在那浮土上，也同样留下了个一样花纹的脚印。
　　“大家看看，看看这两个脚印有什么不同。”林天羽开口对所有人说道。
　　李振国看了两个脚印，一眼便发现了异样“深度，那半块脚印明显比猴子的脚印深多了，好像是别人用力踩出来的。”
　　“没错，是深度不同，我就是根据这个辨别的。”
　　“我们战士进山是呈战斗队形展开相互警戒的。脚步都放得慢，放得轻，所以在这浮土上踩出来的脚印比较浅。”
　　“而这半个脚印的附近树上有几个降落伞，这说明小鬼子曾经在这被挂在了树上过。他们要下来，势必会割掉绳子跳下来。只有从这样高空跳下来，才会在浮土上留下这个较深的脚印。”天羽解释道。
　　李振国恍然大悟，他忽略了这个脚印的深度。按着这样深度的脚印，他们只有猛地蹬地面才有，但是这是不切合实际的。他们是警戒搜索，不可能有人会猛地蹬地面，那这个脚印只有跳伞的小鬼子留下来的。
　　也就是说，有五十九个穿着他们军装的小鬼子已经渗透到这附近的地域了。
　　“传令下去。”李振国下令道:“所有人朝后山追去，密切注意一个五六十人穿着国军军装的小队。一旦发现，直接进行搜捕。”李振国肯定地说道。他已经完全相信天羽的推断了。
　　“追……”
　　顿时间，独立营的六百七十号人再次极速地朝后山运动过去，朝那股小鬼子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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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此时那伪装成新八师的那五十九个鬼子。
　　在一处山湾上，那个日本兵队长，用望远镜在看那山脚下的那个村庄，此时一个派出去的日本尖兵从那山下小道极速地跑了过来。
　　“报告连长，下面那个村庄叫做吴家湾，村子里面有百户人家，没有发现异常的情况。”那个日本尖兵恭敬地报告道。
　　那个连长再用望远镜看了一眼那个村庄，下令道:“传令下去，所有人都取一个中文名字，我们准备进入村庄。”那个日本兵连长开口道。
　　“长官，进入村庄我们是不是太冒险了？”一个士兵问道:“后面国民党的一个营的兵力紧紧追着我们，我们现在进入村庄，不是暴露在他们追踪之下了吗？”
　　“冒险？如果我们不进入村庄就危险了，冒点险又算什么呢？”那个日本兵连长说道。
　　“在这我们不熟悉的大山中，支那人的满编营，追我们勉强凑合一个排的兵力，迟早会追上的，到时候我们就危险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进入村庄，凭借我们穿的支那人的衣服，要想进入村庄还是轻而易举的，到时候我们控制住村庄里面的人，未必不能化险为夷。”
　　“长官，高见。”
　　“走。”说着那个日本兵连长起身朝山下的小道走去。
　　吴家湾，顾名思义这个村子里都姓吴的，整个村里年事最高，最为有声望的，正是这吴家湾的族长四叔公。
　　吴家大院当中，四叔公躺在一把太师椅上，右手拿着一个烟斗在那闭目养神。
　　此时吴家孙女吴智怡一声学生装，挎着一个医务箱，牵着一头狗正准备从阁楼过大院出门去。
　　“站住。”四叔公睁开眼睛，看着孙女吴智怡问道道:“去那里？”
　　“爷爷，我去杨队长那里帮忙护理伤员。”那吴智怡开口道。
　　“哦。”四叔公下意识的哦了一声，似乎这就是在情理之中。
　　“爷爷，你还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我就走了。”吴智怡看着四叔公开口道。
　　就在这时，院子里走进来了十来号人，个个都背着枪。有的穿着普通老百姓的衣服的，也有的穿着灰布军装的。尽管这些人穿着五花八门没有统一的着装，但是无一例外，所有人头戴着一顶军帽，上面有一枚赤红的五角星的帽徽。
　　为首的那个人腰间插着两把驳壳枪。
　　“杨队长，你怎么来了。”吴智怡惊喜的叫道。
　　“丫头，我是来找四叔公的。”杨队长笑了笑道。
　　“杨队长来了啊！”此时原本躺在太师椅上的四叔公急忙地起身，一把拉着杨队长“杨队长坐，来，坐。来人，上茶。”
　　“四叔公您老就不必多礼，我来这里是有件事情想拜托下你。”那杨队长冲四叔公开口笑了笑。
　　“杨队长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我们吴家湾的所有人都会倾尽全力办妥的。”四叔公肯定的说道。
　　“哈哈，四叔公，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事情，上次我跟你提我们八路军缺少军装嘛？这不，前几天我们边区根据地弄到了两车布料，想把它们做成军装，就是缺几个裁缝。”杨队长笑了笑道。
　　“杨队长尽管放心，你们把布料放下来，我们保证给你做成一套套军装。”四叔公肯定地说道。
　　“那就有劳四叔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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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二人谈话时，一个人急忙的从那大门走了进来。
　　“二娃，发生什么事了？”四叔公疑惑的问着那个人道。
　　“四叔公，村外面来了好多当兵的。”那二娃开口道。
　　“二娃，什么当兵的？”四叔公疑惑的问道。
　　“国民党的军队，大约有五六十人。”那二娃回答道。
　　“国军。杨队长这……”四叔公看向杨队长，一时不知如何做主。
　　“现在是国共联合抗日时期，友军来了，我们同志们应该去迎接一下。”杨队长对那院子的十来个战士道。“我也去。”吴智怡也急忙地插口道。
　　“胡闹，你去干嘛？人家是国军。”四叔公生气地道。
　　“爷爷，现在国共合作，联合不分家，国军又怎么啦？”说着吴智怡便追那杨队长出去了。
　　“你……”四叔公也跟了出去。
　　村子外：
　　那日本兵连长看着出来迎接的十来个八路军战士眉头一皱。“混蛋，不是说没有异常吗？那些中共的部队是那守口如瓶里来的？”
　　“长官，是属下的失职。”那个尖兵低头不语道。
　　其实也不能怪那个尖兵，那些八路军战士正好是执行任务后碰巧从后村路过吴家湾的，所以他并没有觉察出异样。
　　“所有人给我听着，现在我们是隶属国民党第一战区新八师的，自己都记住自己起的中文名字。不得透露任何有关我们大日本皇军的消息。”那个日本兵连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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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口:
　　那对伪装成国民党的日军小队慢慢地来到了村口，四叔公和杨队长迎了上来。
　　“不知长官尊姓。”四叔公谦卑地拱手道。
　　“免姓王，王俌。”那日本兵连长拱手还礼道。
　　“杨志成，不知王连长是哪个部分的。”那杨队长伸出手来道。
　　那王俌握过手道:“我们是第一战区新八师的，士兵们在山里过度劳累，不知道可否借贵村休息一番。”
　　第一战区新八师的，那杨志成心里一疑。而那四叔公连忙开口道:“有请，有请，都是国之将士，请。”随行的村民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那日本兵连长带着军队慢慢地朝村子里进去。
　　“队长，有什么问题？”一个八路军战士看着那杨志成盯着那进村的国军士兵目不转睛地问道。
　　“有问题，这伙国军是假的。”杨志成低声道。
　　“队长，怎么会这样？”那是战士不敢置信地问道。
　　“他们说是第一战区新八师的，国民党的第一战区新八师现在在郑州市的花园口进行黄河抢堵，隔我们信阳市可是有百余公里，他们竟然说在大山上过度劳累，这是疑点一。”
　　“其二，他们走路的姿势，一个个军姿整齐，严肃，并且带着傲慢之色。这根本不是，自由散漫，士气低落的国民党军队能有的。”
　　杨志成分析道。
　　“那队长，他们不是国军，那是什么？”
　　“只怕是鬼子。”
　　“不可能啊！这里是国统区，怎么会有鬼子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赶快回根据地报告政委，让他火速派人过来，我在这里稳住这帮人。”杨志成开口道。
　　“是，队长。”那个战士没有迟疑，转身便离去了。
　　山上：
　　“营长，快看。”二连长徐勇将望远镜递给李营长指着山下那村庄的村口。
　　那李振国接过望远镜，只见那村口一队国民党的军队在老百姓和数个共产党军队的欢迎下进入村庄。
　　“营长，我数了一下，那些穿国军衣服的人不多不少，正好五十九个。”
　　“看来，林天羽那小子猜得没错。这批小鬼子真的穿着我们的军装冒充我们的军队，在国统区游荡。”李振国深思了一下。
　　“营长，现在该怎么办？他们现在进入村庄了，如果我们包围了村庄，他们势必会狗急跳墙，拿乡亲们做人质的。”二连长徐勇道。
　　这是个问题，李振国陷入了沉思。
　　“连长，把你望远镜借我一下。”林天羽冲徐勇说道。
　　徐勇将望远镜递给了林天羽。天羽接过望远镜，便朝那村口看去。
　　“天羽。你有什么想法。”李振国看了一眼林天羽道，似乎是在期待。
　　天羽沉默了一会儿道：“营长，那个村庄还有十来个共产党的军队。”
　　“你是准备靠共产党那些土八路抵抗那整整一个小队的日本兵？”徐勇笑了笑。
　　“徐连长，没错。”林天羽开口道。
　　“那可是土八路啊！手里几杆枪估计都是汉阳造，现在还能打响就不错了。”
　　“徐连长，你都说了土八路了，共产党的八路军是土，但是也有他土的精辟。就好比我们国军，打阵地战，八路军不是我们对手。但是打游击战，我们隔八路军也可是差远了。”天羽开口道。
　　“天羽，你的办法是什么？”李振国开口问道。
　　“营长，你看，这些八路军是在欢迎那些伪装成国军的日本兵。显然他们并不知道这批国军的身份，如果知道他们一定会转移老百姓的。这是共产党的一贯作风。他们坚持在自己根据地实行坚壁清野政策，绝对不会让老百姓如此近距离地接触日军的。”
　　“他们现在应该是不知道这伙国军是冒充的，如果我们让他知道呢？他们会怎么办？”天羽问道。
　　“你的意思是，利用共产党的军队？”李振国问道。
　　“营长，这不是利用，这是合作。他们帮我们转移村子里的乡亲们，我们帮他们清除村子里的小鬼子。”林天羽开口道。
　　“那一村子，百十户人家，就那十来个土八路，他们怎么转移得了这么多村民。”
　　“徐连长，不要怀疑这些土八路的能力，否则蒋委员长早就把他们剿灭了，也不会出现越剿越多的情况。”林天羽说道。
　　“我们怎么样让那些八路军知道村庄里的那伙国军不是真正的国军？”李振国再次问道。
　　“我去，我进入村庄去。”天羽开口道。
　　“不行，你去太危险了，换个人去。”李振国开口道。
　　“营长，我去最合适，你们一个个都穿着军装，总不能这样招摇过市吧！我这学生装不太容易引起别人怀疑。”天羽说道。
　　“不行，你这个学生娃，不能让你冒险。”李振国肯定地说道。
　　“营长，我怎么还是学生娃了，现在是中华民国第五战区第一军独立团独立营的一员了。也是一名战士，为什么不能冒险。”
　　“营长，只要我们独立营保持隐蔽，不让那小鬼子觉察到追来了，村子里还是安全的，让我去吧！我去不容易引起怀疑。”天羽肯定地说道。
　　李振国沉默了数息，递给天羽一把小刀，小心点。
　　“是，营长。”天羽敬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笑了笑道。
　　“营长，我们今天晚上行动，晚上我村口举火把为信，你们便杀进村子里来。”天羽开口道。
　　说着便把枪递给另外一个人转身便准备朝山下离去。
　　“等等。”李振国叫住了他。
　　“帽子，放我这保管下。”
　　天羽下意识的摸了摸头，他一身学生装，却戴着一顶军帽，那顶属于刘连长的军帽。
　　天羽取下军帽，递给李振国“不说我还真的忘记这顶帽子了。”说完了他便转身朝山下跑去。
　　望着天羽愈来愈装的身影“所有人散开，注意隐蔽，侦查排密切注意村庄里的动态。”李振国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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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路军信阳某边区根据地：
　　那个被杨队长派过来的传信的士兵站在一间房间里冲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八路军同志报告。
　　“报告政委，吴家湾方向，发现可疑行迹的鬼子。”
　　“什么是可疑行迹？这里不是国统区嘛？怎么会有鬼子。”那政委疑惑的问道。
　　那战士将那杨队长的分析一五一十地说道。
　　那政委陷入了沉思。“凭借杨队长曾经多年在沦陷区和鬼子周旋的经验，他的分析一般不会出错的。这伙装备精良的国军应该真的是鬼子伪装的。”
　　“政委那该怎么办，那可是一个装备精良的日军小队啊！杨队长在吴家湾紧紧只有十四个人。”那个战士焦急的问道。
　　“我们整个大队只有一百号人，装备都是那些汉阳造，甚至有些战士拿的还是红缨枪，正面跟这批日军小队对抗无疑是以卵碰石。更何况他们在吴家湾里面，那里有百十户老百姓，他们一旦以乡亲们为质，我们就束手无策了。”
　　那政委分析道。
　　“这样，你马上在大队中抽调三十名战士，要都有枪的，让他们以押送军装布料为名去吴家湾。”
　　“你通知杨队长，让他们尽量拖到晚上，安排乡亲们躲进地窖当中，到时候在村口以火把为信，我亲自带人在村口西那片树林将小鬼子引到山里面去，然而利用我们山里的优势再伺机歼灭这伙小鬼子。”那政委下达命令道。
　　“是，政委。”那个战士敬了个军礼道。
　　随即他在大队当中抽出三十个还算得上武器装备精良的士兵，押运着两车布料朝吴家湾先行赶去。
　　当然他们的这种武器装备精良只能同自己的部队战士比较，如果是同小鬼子，和国军比较，只能用烧火棍来形容了。
　　此时的吴家湾一如既往，没有丝毫觉察到他们迎来的一队国军是小鬼子伪装的。
　　老百姓载歌载舞，箪食提壶来犒劳这些远道而来的国军。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
　　而此时的杨志成却是眉头紧皱，他已经嗅出其中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