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精神病院

　　两个月过去了，陶半仙伤好出院就被李世雄拉到家中的偏厅来。李世雄夫妇、李如茵三人围坐着。
　　“陶道长，林峰到底还有没有救？”李如茵急不可待地问。
　　“李会长、李太太，贫道正在想办法。林老板和那恶鬼的怨结极深，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陶半仙半咪着眼说，“林老板三个月前就已经被那恶鬼在腹上划了个‘死’的血字！”
　　“非怪这疯子前几个月说是被什么伤着了！——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哪里又钻出个什么恶鬼来？那作祟的女鬼不是早被道长消灭了吗？”众人一听十分惊骇，李如茵差点惊叫起来。
　　“唉，真是天意啊！林老板来找贫道的那天才知道，那个厉鬼并没有彻底消灭，当年天雷破了贫道的封印和刘大人的斩妖剑剑光，让那个厉鬼的一魂一魄得以溜走——贫道只毁了她的两魂七魄！那恶鬼逃生后又修得气候，在冥界和刘大人作对，如今才来找林老板报仇！”陶半仙慌忙将自己的失误全推给天雷，装得满脸惭愧和无奈的样子。
　　李世雄一家心头窝火，要是换了别人早破口大骂其失职误事了，但陶半仙毕竟是刘判官的红人，也是他们用来对付恶鬼的一张大牌，因此不敢指责他。
　　厅里沉闷了一分钟后，李世雄才说：“唉！这不争气的东西怎么就招惹了这个恶鬼！我李某早年参加过北伐上过战场，而后出走江湖经商多年，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什么样的险恶没遭逢！从来就不信邪，谁料竟会遇上这挑子破事！”
　　“李老板，世间的事千奇百怪。贵婿和那女鬼的孽缘前几年你们就知道的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消灭那个恶鬼，你们才得安宁。”陶半仙装得一脸肃然，又振振有词地表明道：“请李会长、李太太放心，贫道既然受人钱财自当替人消灾，定会拼尽全力消灭了那孽障，让贵婿恢复健康，为李会长全家扫除祸害，重树声誉！”
　　李氏一家听了陶半仙的鬼话半信半疑。
　　“哦，对了，陶道长，省城最近发生了很多怪事，像林峰的朋友赵老板前两月不知是怎么了，在他给工人发工钱时忽然癫痫起来，一会儿醒来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竟然给他的工人们发了四个月的工钱！并送那些工人路费，全部遣散回家，等过了几天，那赵老板才醒过来，气得住进了医院，亏损了几十万！您说这事怪不怪？”李如茵说。
　　“小茵不说，我还忘了！前些日子郭局长陪同我们商会的几个老板同英国鬼佬出外吃饭谈生意，先前进行得很顺利，眼看洋人就要和我们签合同时，突然陈副会长和刘老板语无伦次，端起茶水浇在鬼佬脸上，一个掀翻了桌子，另一个扑上去就去掐住一个鬼佬的脖子，扭打成一团，多亏郭局长的手下和我们合力按住了发狂的陈老板和刘老板，否则要惹出大麻烦来了！生意泡汤不说，还惹得鬼佬上领事馆告我们商会！还有，近日来刘大人拉来的这批货销售不出去，仓库里积压好多！唉，这一段日子正烦着呢！”李世雄阴郁着脸说。
　　“真是怪呀，我好多朋友不是在家突发横病，就是在外莫名其妙的被人暗算，像什么郭秘书开车撞墙，余太太半夜嚎哭，孙大姐路上被鬼追等等好多事，反正省城这半年来大多都是商界朋友、政府要员频发怪事……”李太太有些惊惧地说。
　　“跟你们有关。”陶半仙听了他们的话，明白了，暗暗心惊道：他们不说，我还没注意这半年来省城确实发生了很多怪事，很多人都来请我禳解，我心思全放在女人身上，才放松了警惕，让那恶鬼横行，祸乱人间！那恶鬼不但要寻林峰报仇，还要惩治这些上流社会的老爷太太们！
　　“跟我们有关？”李如茵惊叫道。
　　“对，就是它作的祟！它不光要祸害你们李家，还要搞垮你们省城的商界、政界！”
　　“还要搞垮我们商界？为什么？”李世雄大吃一惊。
　　“不知道，反正它还想改天换地呢！”陶半仙说。
　　“一个恶鬼就想搞垮我们商界？！真是又好玩又刺激！——道长，这么说我们与这恶鬼之战就是省城上层名流与它之间的争战了？要是这样的话，凭我李某在商界、政界的地位，只要振臂一呼，咱们联起手来，还怕区区一个鬼？再说有您这个驱魔大师驻守省城，会有消灭不了它的道理！”李世雄惊恐地兴奋起来，觉得这件事太刺激了。
　　“陶道长，你前几年替我们向刘大人求福买寿，不是能保证我们一家一生都能兴旺发达、平安吉祥的吗？我们花了那么多钱，怎么还会有这种祸事发生？”李太太忍不住质问陶半仙。
　　陶半仙脸颊上的肉跳了一下，眨眨眼睛呷了口茶说：“李太太，所谓富贵险中求，吃饭都会噎着，人生在世那有不小磕小绊？向刘大人求来的福寿是加在你们总体命运上的，是保证你们大运程上的富贵吉祥。目前虽有点小灾小厄但不会影响大运，只要听贫道行事将它彻底消灭，你们以后定能将蒸蒸日上大红大紫！”
　　李世雄吐了口烟说：“如何将它彻底消灭？我们听道长的。”
　　陶半仙暗道：“前两个月我与这恶鬼交手吃了大亏，这次一定要谨慎对付！”想到这里忙说：“现在邪灵很可能还在林峰身上，我们只要封锁了它就能一举歼灭！所以事不宜迟，得赶快去精神病院！”
　　“您是说我也得去吗？”李世雄慌问。
　　“你女婿你不去看看？再说，要有你李会长向官方和医院通融，贫道才能进去！”
　　“能否先通报刘大人那边，让他老人家派阴兵来相助？人多力量大，拿住恶鬼更有胜算，道长！”李世雄道。
　　“对，我们先去看看林峰病情后立即禀告刘大人！要知道，他还比我们更想消灭那个厉鬼！”
　　这所由法国人和民国政府合办的圣德西精神病院坐落在一个南城外一个环境清幽的山脚下，占地上百顷，医护人员多为外国精神病专家和传教士，收容广东、湖南等多省精神病患者，是当时国内极其少见、医学先进的精神病院。
　　下午两点，李老板、郭局长、陶半仙一行开着三辆轿车来到了圣德西精神病院铁大门前。郭局长的手下下车给荷枪实弹的警卫出示通行证后，铁门吱嘎一声打开了，轿车开了进去，铁门关上，又恢复了它往日的阴沉。
　　“郭局长，您好！”
　　精神病院院长勒鲁什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带着几名副手从医院大门口迎了出来。
　　“您好，勒鲁什院长！”郭局长上前握手，并向李世雄、陶半仙介绍。
　　“院长，今天我和李老板来探望下林峰的病情。不知他近段时间可有好转？”
　　“林先生在院里比较正常，没有发现什么精神失控的情况，只是吃东西很少，不说话，整天坐着发呆，他可能是受刺激太大的原因——我们已经对他进行了一些精神镇静方面的治疗，相信他会恢复健康的。”院长一边说着一边引着郭局长众人走进病院大楼。
　　这幢貌似西洋教堂的病院大楼共有三层，第三层是洋人们办的教堂，教堂上有一个小小的钟楼，供医院里的外国医师和神父祈祷用；第二层、第一层安置病人，第一层下面还设有地下一层，那里主要是安置病情比较严重，发狂伤人的重病人。病院大楼内部都采用西方风格的装饰，吊灯、壁画、墙砖、甚至花瓶、门、扶栏都是。上千病号单间设在许多交错纵横的走廊两侧；由于楼内光线黯淡，吊灯在白天也开着，增添了诡异阴森的气氛；穿过一扇扇门，走过一条条通道，一股股异味扑鼻而来，更叫人心惊的是走廊两侧的那一间间病号单间里传来的哭喊声、嚎叫声、怪笑声、喃喃不知所云的谵语，还有撞门撞墙砸东西的声音。
　　郭局长和李世雄听得心惊肉跳。
　　“要说林先生反常的话，那就是一个星期前我安排几个轻度病人和他一起去三楼教堂受洗，他突然口吐白沫在主的面前骂出各种污言秽语，肆虐渎神，在四名医师的协助下才将他送去治疗室。五天前他就情况大有改善，开始吃食物了。前天早上他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智力正常，有说有笑，我们通过观察一致认为他已经走向康复，就把他安排到轻度病号大间了，同其他轻度病人住在一起，真是感谢上帝！”
　　“哦，是这样。怎么贵院还设有教堂？病人还要皈依基督吗？”李世雄问。
　　“李先生，精神病人之所以会发狂导致种种精神分裂、忧郁、消沉、癫痫等等，这都是由于他们受过了精神上的巨大刺激——比如伤害、惊恐及恶劣环境等等的影响等，使他们失去了精神支柱。我们治疗的出发点正是想为病人重塑精神支柱，也就是实行教、治合一的治疗方法——教，就是让病人皈依基督，让上帝的无限慈爱之光投照在病人迷乱痛苦的心灵里；治，就是采用我们西方先进的医疗手段对病人的身体进行调节，这就是我们圣德罗精神医院的医学理念。”
　　勒鲁什院长娓娓而谈，引着众人转入一个大通道里。
　　通道的尽头有一扇明亮的欧式玻璃门，门前一个跛脚的老头正在扫地。他五十岁光景，个子中等，脸黑而皱，戴着一顶褪色的鸭舌帽，穿着一件老旧的中山服。他见有人来，也不搭理招呼，只管低头扫着地上的垃圾。
　　“老陈，院长刚才让你给林先生送饭，你送去了没有？”院长身旁的副手问那个扫地的老头。
　　“送去了。”那老头依然低头扫地，声音低沉而浑厚。
　　陶半仙一怔，觉得这扫地的老头身上透露着一股莫名的力量。
　　房门打开，一间200平米宽敞明亮的房间出现在眼前。房间两边都整齐地横摆着数十病床，中间形成一条通道。四十多个病人住在其中。有的躺在床上哼哼，有的下床表情痴呆地走着，有的捧着书看，有的痴痴地小声笑，有的一语不发垂着头好似一个雕像。
　　林峰穿着一身病号衣，直挺挺地背坐在床旁小桌前的座位上，无声无息。陶半仙走到他附近的时候只觉有股力量向他的心脏压来。
　　“院长，能否把林峰安排到一间单间里？我们想单独看看他。”李世雄小声问勒鲁什院长。
　　院长点点头，让两名医师上前搀扶林峰，说：“林先生，你的家人朋友来看你了，请随我们走。”
　　林峰就是不动分毫。
　　“林先生！”院长不解对众人说：“中午还吃饭说话的，怎么现在又这样了？”
　　“林峰！我来看你了！你好歹配合下！”李世雄不耐烦起来。
　　林峰的身体忽然剧烈的喘息起来，两个医师同时缩回了手，直叫：“好冰冷！”
　　“不好！”陶半仙已觉察不妙，此次他可是准备停当的了，忙说，“李会长、郭局长，你们快退后！”话音未落，室内顿时阴风四起，数十病床剧烈地震动起来，发出“嘭嘭”的声音，众病号纷纷抱着头不安起来，有的在地上打起滚来，有的忽然哀号起来，有的拿头拼命的撞墙，有的龇牙咧嘴两手狠命的抓起墙壁……李世雄等人和众医师大惊失色，院长惊慌地大叫：“快按警报，通知驻院警卫队！哦上帝，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说着领着众人就往门外跑。猛然间，那些突然发狂的病人齐刷刷地堵住了通道，一个个张牙舞爪步步向众人逼来。
　　众人慌了神，纷纷退了几步。身后传来一个女子厉声的尖笑。众人回头一看，那个林峰已经一脸煞白血红着双眼，端坐在凳子上阴冷地看着他们。
　　“哦，上帝！”院长从怀中拿出十字架惊悚地说道。
　　一个医师连忙按动警报，警报响起，数十警卫涌进门来，那些发狂的病人一涌而上，抱着警卫们又抓又咬，室内乱成一团。李世雄、郭局长上次吃了亏，知道厉害，连忙钻进床下躲起来。院长及众医师也吓得退到墙边，不知所措。
　　“王青娥，有贫道在此，岂能容你嚣张！”陶半仙心想不在此时露一手，还有什么脸待在省城？忙从皮包里取出一把桃木短剑，摆开架势，对异常恐怖的林峰喝道。
　　“老贼，你害得我好苦！今天你又来找死！”林峰尖叫着一跃而起，四周呼呼地盘旋起狂暴的阴风来，陶半仙后退几步，运起真气对抗着阴风的袭击。那些警卫被风吹得浑身颤抖，连警棍都握不住，被病人们按翻在地，毫无还手之力。
　　林峰怪叫一声，室内所有的杯子、水壶、枕头、被子一齐被阴风掀了起来飞在空中，绕着他飞速地旋转，接着一件件向陶半仙砸去。陶半仙左支右绌，躲不胜躲，一个杯子砸到脸上，恼羞成怒，咬破中指往木剑上一抹，只见剑身红光闪闪，朝飞在空中的林峰一指，剑上就射出无数红光剑影，直逼林峰而去。林峰倏的一下避在一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陶半仙身侧，一手钳住陶半仙的持剑的右手手腕，另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陶半仙只觉右手一阵剧痛，手一松，木剑掉在地上，还没反应多来，又被另一只冰冷有力的手掐住了脖子，情急之下忙咬破舌头，忍痛扭头冲林峰劈头吐出舌血，那血喷在林峰身上犹如冷水浇在烈火上，冒出团团白气发出吱吱之声，林峰双手一松，痛哼一声复又起在空中。陶半仙萎顿在地上，一手捡起木剑，一手抚着脖子大口地喘着粗气。
　　“老贼！你还会玩这种三脚猫的功夫？我岂会怕你？！”林峰怒吼道，阴风风力加大了数倍，连那些发狂的病人都被吹得东倒西歪。李世雄、郭局长和院长几人挣扎着想跑，结果一个个被风掀翻在地，撞在墙上直哼哼。
　　陶半仙被林峰飞身这一抓抓去三分威，心中胆寒，不敢轻敌，念起护身神咒对抗着肆虐的阴风，不断催发着剑光向林峰射去。林峰张嘴一口青烟吐了出来，那股青烟凌厉非常，一下子把陶半仙的剑光撞得七零八散，还力势未减直朝陶半仙击去。陶半仙那料他的剑光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惊慌失色，连忙侧身闪过，那青烟击在一张病床上，“轰隆！”一声床架床被炸成了碎片，陶半仙还没站稳就被气流掀出三丈开外，跌了个狗啃泥。
　　陶半仙爬了起来见地上掉着一颗带血的门牙，才感到满嘴是血，怪叫道：“贫道出道江湖几十年还没出过这种糗，老子今天就是散尽数十年道行也要跟你拼了！”不由羞怒交加，从袋里掏出一叠黄符，正要施展，忽然那些病人一个个跳到他跟前乱打乱咬，陶半仙双拳难敌四手，知道这些病人都是受到附在林峰身上的恶鬼的控制，忙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块上镶有八卦的铜镜来，朝众病人一晃，众病人便倒了下去。李世雄大叫道：“陶道长你替我们顶着！”连忙乘机和郭局长、院长等人往门处逃去。
　　“起来！”林峰在空中双手一挥，那些躺在地上的病人霍地弹了起来，一个个犹如钢筋铁骨横冲直撞，把床掀翻砸得稀烂，嗷嗷地怪叫着瞪着众人。众人唬得脚都软了，怔怔站在门前不敢动弹，因为他们知道就算只要碰一下门扶手，那些穷凶极恶的病人们就会飞过来把他们撕成碎片。陶半仙心中大骇，强作镇静地站在众人前与众病人对峙着。郭局长掏出了手枪叫道：“你们这些魔鬼，叫你们尝尝老子的枪子儿！”对着众病人和空中的林峰就是一阵乱打，直到他子弹打尽，那些病人身上、头上尽是流着血的枪眼，依旧嗷嗷地瞪着，没有一个倒下。
　　“胡——”林峰怒眼暴张，从嗓里发出犬发作的声音，右手猛向郭局长一抓，郭局长就像被一根无形的绳子套在脖子上整个人一下子被吊在空中，他嚎叫不得，双手按着脖子，脚乱蹬，状若上了绞刑架。“你这黑心的狗官！在你手下隐瞒了多少冤案！竟然敢开枪，老娘叫你上绞刑架！”林峰怒吼起来，尖利的声音刺得众人捂着耳朵。
　　“你这孽障不要乱来啊！”陶半仙连忙把黄符打了出去，那些黄符如一把把匕首飞啸着刺向林峰，林峰又一口青烟吐来，撞飞了许多黄符，但还是让两道符打在身上，激起阵阵烟雾，不禁向后退了几丈。林峰一退，那吊在空中的郭局长也摔了下来，跌个半死。林峰受了伤，不由大怒起来，指令众病人蜂拥而上，李世雄等人拼命拉门就是拉不开，急得屁滚尿流。陶半仙也慌了手脚，忙用铜镜去照，只见那些病人脚步慢了起来，好似受到一堵无形的墙所阻，但还是吃力地往陶半仙众人逼来。“陶道长，你可要挡住他们救我们出去啊！”李世雄边喊着边拼命地扯门。“好厉害，连我师傅给的照妖镜都抵挡不住了！这下糟了！”陶半仙大惊道。眼看众病人就要逼近，忽然大门嘣的一声弹开了，涌进数十警卫来，室内的阴风一下涌了出去，把他们一个个掀翻在外面的走廊上。原来医院的警卫和医师闻讯后纷纷赶来撞门救人，好不容易撞开了门不料迎头涌来股强劲的阴风，全被推倒在地上。“快跑！”李世雄等人连忙连滚带爬地跑出门，陶半仙招架不住，也随众人逃了出去。“想逃？！”林峰手一挥，众病人哇哇怪叫着涌出门外追了上去。
　　李世雄等人在院长的带领下，穿过一条条通道，没命地狂奔，两旁许多单间的门被撞扯得邦邦直响，似乎里面的病人也受了厉鬼的感召，大有撞开门冲出来咬人的势头。
　　“哪里跑！”林峰飘在通道前面张牙舞爪挡住了众人去路。众人吓得急忙掉转头就逃，可是另一头众多哇哇怪叫的病人已经把退路堵了。“拿命来！”林峰尖叫一声，双手齐出，众人就一个个被凭空吊了起来，手脚乱舞。陶半仙也抵挡不住，瘫软在旁。众病人蜂拥而至，眼看就要把陶半仙撕成碎片，就在这时只见林峰身后金光一闪，林峰忽然痛叫一声跌了下来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一个白色的身影倏的一下离开了林峰的躯体，山呼海啸般向前方飞去，转眼就不见了踪影。同时，被吊在空中的李世雄等人一下跌了下来，而那些病人们好似没了骨头似的一个个无声无息地瘫软在地。陶半仙这才看见林峰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老头，看了陶半仙一眼，转身慢慢走了。
　　这老头不是刚才那个扫地的吗？难道这道金光是他发的？是他救了我们？高人啊！陶半仙靠着墙一阵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