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时间的离合器（5）

　　2005年，我和陈的感情又进入了一个新阶段。因为没有第三者插足，我觉得我们会顺利地走下去。
　　车队的事情很多，我常常为工作的繁重而不能与她在一起而恼火。三月底，广告部的经理不堪工作的重压和环境而辞职了，他见我稳重就提议让我暂代一下此职务。陈说我升官了，很高兴，下班的时她又对我说担心集团其他部门的人会欺负我。我鼓起勇气，决定将工作承担下来。
　　我想我可能是患上电话恐惧症和焦虑症了，每次听到她的电话响或是短信息的信号就会担忧起来。几次我都听到她在和一个男的联系，我知道那是回家的石打来的。他一打来，我就十分恼怒、焦躁，生怕她在我眼前跑了。
　　四月的时候，她开始厌烦我整天跟她在一起，叫我回去看看麻园的住处。一天，她说她要和她的同学去西双版纳玩几天，叫我帮她请几天假。如果她父母打电话问我，就说她都在昆好好上班。石就是西双版纳的，我感到不安，但她任性地就是要去，我只好随她。她叫我不要打电话给她，她会打电话来的。她去后，我又开始焦虑不安。
　　一天他父亲打来电话询问我陈的电话怎么打不通，她的情况如何，我实在不想说谎骗老人，就照直说她去西双版纳玩去了，觉得这样能让她父母管教她，也为我们的感情加上保险。
　　那天车队在郊外做一次宣传活动，先期没有直接参与此次活动的准备工作，对活动主题不甚明了，回答老板的问话一知半解，而受到了斥责，心情有点郁闷。她忽然打来电话，声音亲切、愉悦，我渴望的声音回来了，顿时一阵温暖。要说完的时候，我告诉她我不忍说谎据实告诉了她父亲她去西双版纳的事，她立刻生气起来，骂我多事，就将电话挂了。我的心情一下沉重下来，我觉得真诚地告诉她会明白我的心，可她却一点都不懂事只知道玩。我真害怕她不理我，回来的路上浮想联翩。一回办公室就为第二天要去浙江龙游比赛准备好广告物料后，我在QQ上给她留言，写了好长的一篇，向她道歉，叫她懂事，为父母着想（这正是她说我与她那个年龄的男孩有很大差距的争论焦点），希望她回来后看后明白我的心意，不要不理我。
　　第二天晚上到杭州一下飞机我就打电话给她，她接了，声音冷漠充满怨恨，没说几声就挂了。我精神十分低沉，况且身在异地。
　　到龙游第二天就开始了紧张的赛车车身广告的张贴和布标等物料制作工作。我也许疯了，无时无刻不在想她，晚上打去电话她都冷冷作答，认为我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我哭了，像个孩子似的在电话里求她谅解。她异常冰冷，我却肝肠寸断，陷进一个病态的怯懦、忧郁的怪圈里。跟我睡一间的同事叫我晚上和他出去酒吧玩，我也打不起兴致，好像得不到她的谅解和温暖的爱意我整个人就失去了生活的兴趣。她父亲打电话叫我不要多想，别理她，我告诉他她去西双版纳玩这件事是对的，她不懂事。是的，她不懂事，她脾气坏，不会为我为别人考虑，又和以前那个男朋友纠缠不清，屡屡伤害我，但我就是爱她，这是不是上天对我的一种惩罚？
　　在比赛期间我强撑着从事各种繁忙的工作，但脸色总让别人一眼就看出来。同事问我怎么了，我笑笑不答，只想着早点结束比赛返回昆明见到她。她现在在干什么？在看电视吗？还在生我的气吗？她娇小可爱的身影总在我脑海里翻滚。四月二十二日，比赛终于结束，庆功晚宴上我多喝几杯，车队安排我和广告部的同事小赵随车队回昆。归心似箭，好像不早点赶回昆明，她就跑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三千多公里的漫长的返程旅途开始了。我坐在小巴的最后，手扶着窗子，看着窗外高速公路上的风景，任风吹着，默默无言，郁结在心，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小赵拿东西给我吃，问我怎么了，我说想回家。他和旁边的几个赛车修理师打牌，一个个都有说有笑，唯独我这个忧郁症与焦虑症相煎熬的病患在自虐地发呆。
　　路流动着密集的线条，我的心也飞快地前行。我似乎走进了一个虚幻的影院，里面疏疏落落地坐着几个黑影，荧幕上正放映着你的笑容和身影。此时开始播放聂鲁达的一首诗所描绘的意境：黄昏时分，我们手拉着手，漫步在金黄的田野上，远方虚浮着一对情人的雕像。从我的窗口看见远处山峰落日的奇景。它像一枚金币在我的手中燃烧。你回头看了我一眼，就走了，我实在无法跟上你的脚步，我的斗篷蜷缩得像一只受伤的狗，我为你写的诗歌悄然掉落。这个时候，你为何总要离我而去？去到黄昏的尽头，去到雕像之外的所在，去到我无法瞭望的地方？
　　我的爱正飘荡在三千公里的路上，每一公里我都为你刻下一个记号：我爱你。你为什么总是不理解我，总在做伤害我的事说伤害我的话？你那颗猴子般不安份的躁动的心什么时候安静下来，回头看——在某个角落，我正在为你而忧思。哪怕你只发一个很短的短信给我，我在这漫长的旅途里也会消乏解困，心情转好。但是你没有，我将一个停机的手机翻来翻去，看你以前发给我的信息，想你在我怀中沉睡的样子，你的鬼眼你的撅着嘴露出的小虎牙，我给你披上雨衣你用微笑、感谢、温暖的眼光看着我的那一霎，你手的热度，你生病时的表情，你发火时的样子……在幻象里漫游、翻看、把玩、回味，我将自己的病态的神经质发展到极致。
　　每过一个地方我都觉得离你近了一程，当汽车翻过贵州兴义的高山时，一望无际的平野上坐落着美丽的市区建筑时，我用手机写了首七律，心情稍好。因为过了贵州就到云南了。晚上睡在一家有些脏的旅馆，我单独睡一间，辗转反侧地睡不着，头昏脑胀，旁边一间的旅客招妓，哼哼吱吱的搅得我无法安心。
　　车队进了风光旖旎的罗平，望着起伏的山脉我的心早已飞出窗外站在一个最高的山峰上，眺望昆明。晚上车队歇一家旅馆，我迫不及待地到小商店前给她打电话，求她原谅我（我不知道要为什么如此作践自己），情绪激动，她却在电话里对我吼叫，我再次哭了。商店的老板呆了。她在电话里骂我不是男人，动不动就哭，我还是止不住。我发觉我的精神已经极度虚弱，病得不轻。要到昆明时，我在加油站又给她打电话，她温和下来，叫我什么事回来再说，不要发疯。我这颗发疯的心才稍稍安定。
　　昼思夜想到昆明时，我却升起一种害怕的情绪，害怕马上就见到她，而她变成了另一个人。当我和小赵回到公司，提着大包小包走进广告部时，她笑着和我们打了招呼，我见了朝思夜想的她却不想和她说话，三千公里的心绪躁动和灵魂疲乏顿时奇迹般地消失了。下班就放五一长假，她走后我也不想找她，回了麻园，后来还是忍不住打电话给她，她说她要回家，叫我好好待着。五月五日，她回昆打电话给我，她说石又上昆来找她了，叫我千万别来找她，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我听了一震，觉得自己算什么？自己原来是第三者，而他们才是公认的情侣。天暗下来，我坐在小木床上呆靠着墙壁，面前有一个漆黑的洞等我走进去。这样的爱有什么意义？我决定放弃，晚上给她打电话她都挂了，知道他们在一起，我编了长长的一个短信发去，告诉她我很痛苦，一直在三角恋的刀锋上行走，决定放弃。她没有回话。泪水满面。
　　第二天我去上班，她的座位空空的，没有来。我发现这个办公室存着我和她太多的记忆，这个地方已不适宜我待下去了。过了两天她来辞职，我表面上冷漠，心里却在滴血。没人的时候，她漠然地对我说：“既然你已经决定放弃，再说你一天只会告我父母气他们，我们性格不合适，我们分手吧。”她将辞职手续单送到我面前时，我们似乎已是陌生人。我签了字，她礼貌地说声谢谢，就走了。我走出厂门，看着她的背影转进一个巷子就不见了。
　　天黑了，我骑着小单车沿着盘龙江缓缓走着，路边一家商店响起阿杜的《离别》：“深情吻住了你的嘴，却不能停止你的流泪，只因你和我的心一起碎……”是离去的时候了，被抛去的人儿啊！在小屋里我关上灯，抱着吉他唱起写于去年充满预言的《离开》：
　　你问我今夜我将流落何处？/你说你应有你的方向/让我给你自由/亲爱的，我知道/我流落到尽头
　　飞来飞去，拣尽寒枝不肯栖/你再去莫名地放纵/燃烧与熄灭/等待的，坚持的/脚下龟裂的道路
　　飞向何处？/执着的灵魂执着的伤口/我不能回头/决定离开！
　　离开，离开！/我总呼吸着浑浊的伤害！/我总把自己分割开来！
　　离开，离开！/每次我从窒息中喘息过来/把生命最深处的地方，点燃！
　　我没放下，放下后又拿了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地爱她。
　　一天我骑车去冲洗车队比赛的照片，看见他们手拉着手走过圆通大桥。回来后，我发现我已无法待在这个办公室了。我贴相片整理车队资料的时候，总觉少了一个人。五月底，我向总裁辞职，他竟然爽快地答应了，可见他对我不在状态的工作十分不满。走的那天，请小赵吃了顿饭。收东西的时候，放起阿杜的《离别》，我特意绕到她以前的座位上看看有什么留下的，找到她留下的一面已经裂开的小镜子，便将它收走，作个纪念。离开了这间工作了一年半的办公室，这家集汽车销售、维修、营运汽车拉力赛事的集团公司后，顿觉得轻松了一点。
　　又回到黑暗的小屋，回到失业、失恋悬空的状态。每天都在喝酒，喝醉了痛苦就会减少，好让我疲惫的身心沉沉睡去。我又写了首《你就这么走了吗？》的歌：
　　挥挥手，你在照片里与我告别/身后的黑夜慢慢袭来/我纵身一跳，往那黑暗深渊/带着我的真挚一起殉难
　　挥挥手，我从噩梦中哭泣醒来/太阳刺穿疲惫的眼帘/看着倒下的爱，背起行囊向前/没有一个路人，没有悲欢
　　你就这么走了吗？/你就这么走了吗？
　　一切都在虚无中感叹/一切都被暗夜湮埋/一切都化成暴风推我向前！
　　爱，你在哪里？/爱，你不在我心里！/爱，你在哪里？/爱，我找寻不到你！
　　失去了你，我觉得就像失去了灵魂一样。世界在眼里忽然变得灰暗。害怕见到阳光，害怕走进人群，害怕漫长的黑夜，害怕没有了你的消息。我又向那些黑暗的巷子里漫走，暗娼们如蝙蝠一样栖息在各个墙角。我渴望黑夜将我消融，永远都沉睡在一个梦中，没有痛苦，默默走向梦的天涯。我的曾经爱过的那些女孩，一个个都在我在我脑海褪色，叠加成她的模样，然后，悬崖将我们迅速分开，我们无奈地对望着，直到谁也看不见谁。这是命运对我的作弄？这是我在自作自受？
　　六月初曾经的部门经理老豆叫我去了他现在在的一家主要服务汽车行业的广告公司。过了几天，我们下大理做来自上海的一家赛拉图汽车公司在云南的巡展广告活动。我们每天绕着洱海勘路，做行驶路线的标书。洱海美丽风景反而加剧了我心中的郁结，但我都强打着精神认真工作。车里感伤的情歌总会挑动我脆弱的情感神经，使我沉浸在和她在一起时的往事回忆里。数天后，繁劳的活动终于结束，老豆带着我和一个同事去洱海边玩，他们下去游泳，我坐在岸边发呆。
　　此时，碧空如洗，飞鸟翩翔，一抹残阳斜照在烟水苍茫的洱海上，跳跃着万点金光。苍山掩映在暮色里，披着一件金黄的蓑衣。近处，绿树中坐落着许多屋舍，一些人扛着锄具归去。一艘游轮从身旁驶去，船上站着几个欢乐的小孩。我想起大学时来这里采风写生，曾坐船横渡洱海。站在船头那个忧郁的充满文学气息和摇滚精神的瘦弱的大学生早不见了，现在坐在这里的却是一个迷执、被爱夺去魂魄的萎靡的抑郁青年。阵阵浪潮奔涌而来，美丽的洱海却刺伤了我。如果没有爱，这些风景还有什么意义？如果没有了你，我还不如岸边那块没有知觉的岩石。
　　返回昆明，我打电话告诉她父母我们的情况，他们还不知道她已辞职，他们安慰我别多想，说过一久上来。其实我也不想告诉她父母让他们担心，但我无法放下她，我受不了这种折磨。是不是利用她父母对我的信任来为自己争回她的爱？我已身不由己。
　　七月我打了三个电话给她，她听见我的声音就挂了不接。又一次，我终于打通了她的电话，她接了。她说她在世博园玩，说我狠心，两个月都不打电话给她。
　　“我放不下你，你不知道和你分开这两个月我是怎么过来的。我不能没有你。你不明白我有多爱你……”她也有些感触，我们说了很久。
　　八月中旬她父母上来了，她父母带着她来麻园看我，分开三个月后我们又见面了。她父母知道我在生活和工作上都很照顾陈，对我充满感激，夸我人品好，斥责她不能再和石交往了，这样很对不起我，要好好跟我相处。她说石前个月就回西双版纳了。
　　“石走后，我又去找工作，找了一个推销图书的，很辛苦，有一天我病了，病得很厉害，一直躺在床上，就想起你——要是你在我身边就好了，你很会照顾人。”她望着我憔悴的面容愧疚地说。
　　在她的心中，我不是她喜欢的那种帅气、爱玩、时尚的类型，我只是个会关心、帮助她的人。每次她有困难就会想到我，每当她玩得高兴的时候就没有我的位置。她一直对我常告她父母的行为非常怨恨，说我一天只会让她的父母不安、挂心。其实，我是关心她才这么做的，如果是想借她父母来拴住、维系我们的感情也有几分。我决定以后不再打电话给她父母了，因为真正相处的是我和她，她父母能管一时，不能管我们一世。我就是想和她过一生，我认定她是我的伴侣。她任性、反复、心花、自私、贪小便宜、坏脾气、目光短浅、爱虚表、追时尚、铺张浪费、不重学养，但她还灵敏、聪明、有孝心、易动感情、爱干净、有时撒娇、开朗、会放松、心细、有爱心、手脚麻利、追求完美、重仪表。只要她以后忠诚于我，不再三心二意，她的那些缺点我统统能包容。
　　我们的感情慢慢在修补，我常常去她上班的地方去接她，然后我们去砂锅饭，或者陪她去逛服装店。她天生是个购物狂，非常喜新厌旧，一件新衣服最多穿两次就撂一边了，她的两个衣柜里堆满了衣服。每天重要的一项就是叫我帮她看衣服的搭配，我说可以她不行，非要换上好多套，我看了说评论很好，她才满意地穿上。因此，无论她穿什么，就算我很反感的那种，为了避免麻烦，都说很好。
　　我们的感情到九月份的时候，进入很好的状态。天冷的时候，她就在家里做火锅，我就叫也在昆明打工的小妹来吃饭，女人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看着他们处得融洽，我很开心。她说她认真地想了好几天，觉得跟我在一起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她说会好好对我的，会改掉她的坏脾气。
　　她这个人好起来，就会将你装在心里。有时很温柔，比如走路的时候，她会轻轻地揪着我的胳膊，像只小羊那样柔顺。关心我的时候，勤快到要洗我的内裤（尽管大多我都自己洗），听说我有点忧郁症急得天天上网查询医生。感动的时候，只要电视上随便一场韩剧中的感情片段就泪流满面，靠着我说爱我。洁癖发作要收拾的时候，整个屋子一天要拖无数遍，收拾好每一个摆放不合理的器皿，不准我挪动半分，尽管第二天又将它们打乱成一团。认真起来，她会将无数洗干净的袜子一双双裹成团放在一个红塑料盆里，接着将地上的泡沫拼垫一块块拼得严丝合缝，然后拿着一本我一看就想笑的《成熟女人指南》，戴上眼镜认认真真地读着，尽管会忽然拿起遥控器换一个我还没反应过来的很不喜欢的韩剧看，又说我脚臭要多洗。撒娇的时候，简直让我骨头酥，抱着那个大熊将光脚丫朝天乱蹬，然后眼睛闪不停，卷着舌头在嘴边不停抖动发出“嘞嘞嘞”的调皮声音，像个玩具洋娃娃，实在不解气，就来我脖子上咬一嘴，然后我说我要去吃点糯米（鬼片里被僵尸咬后中了尸毒，要泡糯米澡解毒，僵尸也怕糯米），她就咯咯大笑。每次电视里情侣亲吻时，我就说：“又在啃了！这么多吸血鬼！”她会打我一下，然后大笑，然后反问我：“你难道不喜欢啃？！”她比较喜欢听我弹唱，每当这时她静静地听着看着我眼神充满柔情，说我很酷，真是个艺术家。我写的诗她也会偶尔看看，看完后庄重几分钟，接着站起来或双腿跪在床上迅速移动过来摸着我的头说：“你这个小胖子的脑袋就是聪明！”我常看书，她就夸我真是爱学习。我最喜欢她像只小绵羊似地躺在我怀里睡去，她说：“我喜欢你身上的微微的汗味。”她呼吸的气扑在我脸上。我常常看着她，守护着她。我就是这样爱她。
　　9月底，我崇拜的充满摇滚精神的BEYOND乐队来昆明开内地巡回告别演唱会，这是内地的最后一站。我很兴奋。她受我的影响也很喜欢这支乐队。这个演唱会很有纪念意义绝对不能错过，我买了三张三等票，带她和小妹去看。她很高兴。她和小妹提前买好了望远镜。看演唱会那晚我们三个手拉着手早早就到了演唱会现场——拓东体育馆。只见馆外有许多年轻人，他们有的还带着吉他，在那里唱BEYOND的歌。她就说：“早知你也带上吉他，一展身手，让他们见识见识！”演唱会现场坐满了人，当灯光暗下来，舞台的灯光亮起，《永远等待》的前奏响起时，掌声、欢呼声雷鸣，我还有点不相信自己亲身置于他们三个的演唱会现场。一个女孩也坐在我身旁，她问BEYOND今晚要唱哪些歌，我回答了并讲了一些他们歌曲的意义，陈对那个女孩说我对这支乐队理解很深。打动心灵的歌声响起，她依偎着我，我的心里静极了，有自己最爱的人陪着看自己最崇拜的摇滚乐队演唱会，我感觉很幸福。演唱会结束时，她接到一个电话，没说几声就挂了，我猜是石打来的，心里有一点点郁闷，她发现了，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拉着我的手，去买羊肉串。已是23点半了，可萦绕在我们三人心中的激情还在奔涌，也是沿街静静走着，走到BEYOND三子下榻的天恒大酒店外等偶像回来，其实，酒店外早站着很多歌迷了。我们等了好一会，不见他们回来，听说早回来了，就叫了辆只在夜间才敢路面的三轮车回家，一路上我们兴致高昂，唱着BEYOND的歌。
　　第二天，小妹去上班后，她忽然对我说：“你不难过了，我已经想好决定跟你在一起，不会离开你，我会好好对你的。”
　　我点点头问她：“昨晚是他打电话给你？”
　　“嗯，他还说他的朋友在演唱会上看到我们，很生气，但我不会再搭理他了——其实我和他性格非常合不来，他没有你稳重、包容、修养好。我已经想好了，跟你好好生活。我父母也非常喜欢你。我爸爸一天就在夸你人品好，我妈还说我们差不多就结婚吧。你这个人非常会为自己争取，什么苦都能受。”她温和地说。
　　我心中的那些纠结和苦楚消融了，满怀着希望，我觉得我胜利了，争回了自己喜欢的人。10月份她跟我回了趟家，我相信我们的感情会稳定了。
　　接着，她换了一家高档精品店的促销工作，晚上很晚才回来，坐不到车，我每晚10点的时候准时去接她，她一出来总是在那个最显眼的地方看见我。我给后座垫上折好的雨衣，等她坐上，我们俩就慢慢回去，一路说着话，有时她唱歌，有时我唱，有时她搂着我的腰静静地靠着我，有时她走下来去买红薯，她吃一口就喂我一口，有时我们规划着明天，有时她向我诉说着繁忙无奈的工作……她坐在我后面我感到踏实、温馨，我们的爱进入了一个最好的状态。
　　11月底，她工作的店上发生了一件不好的事情。
　　她的同事李是个单纯、弱小的女孩，在李住的民房附近遇到了一个油腔滑调的流氓，那个人套出李工作的地点，还跟着李回了住处，结果李被那个流氓强奸了并被抢去手机，还威胁李不准报案。李来上班后告诉了她，她很愤怒，叫去报案，李却不敢宣扬，她就将她一个电话叫李带在身边，有什么事好联系。上完晚班我接她回来时，正在说着此事，她忽然接到了李的电话，说那个流氓又来骚扰她，还想再强奸她。说着，电话传来那个流氓的声音，他还威胁谁敢报案救她就饶不了谁，她和那个流氓对骂了几句电话就断了，她又急又气，急得浑身哆嗦。我也非常愤怒，连忙打110报案，告诉民警李的住处，叫他们立即去救人抓那个流氓。然后我们打车直冲李附近的派出所，只见李早被民警接回接待室，原来那个流氓听到警报后连忙逃了，所幸她没有受伤。李浑身发抖，颜色苍白，精神紧张，录完了口供，我们就将李带回住处，避了两天。李接着离开了那个店，搬去跟她姐住。过了几天，那个流氓竟然找来店上，一店的人将他哄打出去。她害怕那个流氓来报复，我却不怕，每晚都去接她。
　　有一个晚上我到我住在关上的好朋友处玩，吃完饭见时间不早就直冲她的工作地点，一路狂奔，像个动作影星，不能让她有半点担忧。到时晚了几分钟，兀自气喘吁吁，警觉地四处张望，要是那个流氓敢来骚扰我就海扁此贼。她在店里很着急，以为我没来，试着叫个女同事陪她走出几步看我，见我早站在那个最显眼的地方，很感动。她跑过来抱着我，差点哭了，说：“我还以为你不来呢！”我摸着她的头发说：“我怎么会不来呢！我会像我写给你的那首《我守护你》的诗一样守护你，谁也不能伤害你！”
　　我们的爱情就这样顺利走完了2005年。我想我们应该可以结婚了。尽管前面还有很多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