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帮忙》

　　柱又出事了，还是那方面的。这事发生在柱第二次婚姻三年后那个夏天的晚饭后。等老班长知道这事又过去了好一段时间。
　　一天的大太阳，把个四周天地之间晒得发烫，四处打手一摸都是热乎乎的，是那种性感的热乎乎。等着吃晚饭的柱，坐在门口的阴凉处，面前的椅子上放着一杯浓浓的茶水，一包烟和一盒火柴。柱手里拿把蒲扇，一边轻悠的扇着，一边听妻子秀从厨房传来呲哩查啦的炒菜声。柱抽出一支烟点着吸一口，朝厨房喊道：“今天的四季豆少放肉，天太热，少吃肉多吃菜。”秀从厨房伸出半张脸说知道了。他们两岁的女儿这时过来给柱递上一片绿叶，说是花。柱放下蒲扇抱起女说我的傻闺女这是叶子，就喜欢花花草草！柱又朝厨房那边嚷道：“媳妇，赶紧给我生儿子，这闺女家家的，打起仗来咋办！”秀还是伸出半张脸对抱起女儿转悠的柱做怪相。
　　这时柱的手下小个子木匠生财来了，一副弱弱的样子。柱放下女儿，拿了个小马扎让小个子坐，然后对两眼黑汪汪女儿说：“去，给小个子叔叔拿喝水的杯子去。”女儿甜甜扭着小屁股朝厨房走。这时秀已经拿过茶杯放在小个子面前，并笑着说：“在这吃饭。”小个子受宠若惊的样子一连说了好几个“不不不”。秀继续回厨房炒菜做饭，女儿甜甜继续在不远处打望这个比他爸爸矮了许多的小个子。
　　
　　柱看着一副完全没有自尊样子的小个子生财说：“啥事？”
　　柱的蒲扇一下一下拍打在柱的右腿上。
　　“嗯……领导，快去帮我劝劝你弟妹。”
　　“咋的啦？”柱问。
　　“她要不和我过了。”
　　看着小个子委屈之极的样子，柱撂了蒲扇说：“走！”柱回屋拎了件外衣就拉着生财往外走，出了院门柱又回头朝厨房喊：“秀，饭好了你和闺女先吃，我去去就回。”
　　等秀从厨房探出身子再看，柱和小个子已经走出去好远了。
　　
　　小个子一路小跑跟在柱的身后进了家门。柱抬眼一看，愣住了……只见炕桌上一大盘香喷喷的山东水煎包，四周放着卤牛肉、花生米，拍黄瓜和一小盘沙葱炒鸡蛋，还有一个小酒壶立在那里。还有笑盈盈站在面前的弟妹，柱转身瞪眼看着小个子说：“这……咋回事儿？”
　　小个子如同当众放屁被人揭穿一般，满脸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个完整的字来。
　　还是弟妹会来事，赶紧拉柱上炕，说：“看我们的大领导唻，今天我过生日，请你来家吃顿便饭不行啊？”弟妹笑盈盈拿过酒杯放在柱的面前，一边快人快语的说着，一边往酒杯里倒酒。
　　“这……这……你不该骗我！”柱又瞪了眼弱弱的已经把半个屁股放在炕沿上的小个子。
　　弟妹依然是笑盈盈说：“都怪我们家小季不会说话。”弟妹瞥了眼小个子接着又说：“我就告诉他让他直接说我今天过生日，请领导过来吃顿便饭，领导不会那么官僚主义的，没必要撒谎骗你，是吧？我的大领导。”
　　弟妹再次笑盈盈盯着柱看。柱只好点头。
　　酒过三巡，水煎包吃的一个不剩，柱擦了把嘴开口道：“说，什么事儿，要帮忙？只要是政策允许，我能办则办。”说完，柱在小个子和弟妹之间看过来看过去。半天，小个子又像是要在众人面前偷放屁似得，脸憋得红彤彤，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弟妹看看“哼哼哼，嗯嗯嗯”说不出话的男人，把手中的酒杯往炕桌上一放，鼓起了胆子说：“领导，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我就敞开了说吧……俺想请你帮俺生个孩儿！”
　　这真是语出惊人，小小的屋里顿时安静的像梦一般！
　　
　　柱愣了好大一会儿，突然起身逃跑似得要从炕上跳下来，谁知这会儿坐在炕沿上的弟妹眼疾手快，先他一步跳下炕，双手和头一起顶在了柱的怀里，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柱拗不过这任性的弟妹，只好回到原处坐下。弟妹松了口气，缕着额前散开流海。这时三人的脸色都有些煞白。
　　柱从兜里拿出烟刚要往嘴边放，弟妹赶紧找来火柴划着，看着烛光一样递上来的火苗，柱伸过头去……
　　一根烟抽完又抽了一根，柱在烟灰缸里碾灭烟蒂的时候，开口说话。
　　柱先看了眼弟妹，对她说：“弟妹你先出去一下，我跟……生财有几句话要说。”
　　弟妹很听话的样子点点头扭身出去。
　　见弟妹确实出去了，柱示意小个子去把门关好。小个子理解错了，下炕到门口看了看回来说没事。柱无奈地说：“我是让你把门关严实了。”小个子再次跳下炕去关门，然后回来看似规规矩矩盘腿坐在柱的对面。
　　“到底咋回事？”柱抬眼看小个子。
　　小个子还是：“我……我……我……”支支吾吾说不出个完整的话语，但意思柱已经明白了。
　　“你不行？”
　　小个子一脸未知可否的表情。
　　柱一拍炕桌道：“不行，你还结婚？！”
　　小个子似乎有了底气：“婚是组织上让我结的。组织上知道我那里在战场上受过伤，还非让我成家……”
　　柱立刻打断小个子道：“哎哎哎，别说没良心的话啊——是谁哭的闹得说这辈子就看上弟妹了——！”
　　小个子继续着他自己的思维：“……可组织说……没事……还说，没准……结……婚……以后，病就好了呢。”
　　柱质问道：“你！？好了吗？”
　　小个子又开始支支吾吾的：“也不是……全不……行……就是……有时候……”
　　
　　这时“嘣”一声，弟妹推门进来，抢过话说道：“不行，就是不行，还吹牛！小拇指大点的东西，三四个月来不了一回，巴望着来了还没有我的舌头硬！这也就算了，还折磨人；我带他去医院查了，他那里不光外面不行，里面出来的东西还都是死的……（弟妹开始流泪）这是人过的日子吗？想要个孩子错了吗，要不上孩子的女人，心里的滋味你知道吗！？打离婚组织上又不批准……呜呜呜……”弟妹说着一头趴在炕沿上“哇哇”哭起来。柱就怕女人哭，只要女人一哭他就方寸大乱，女人一哭他会放弃所有的底线。于是柱拍着弟妹说：“好了好了，别哭了，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这一拍这一说不要紧，弟妹顺势扑到了柱盘坐的两腿之间，放开喉咙大哭起来。柱扎开双手举老高只会“哦，哦，哦……”的哼哼。弟妹一边哭一边从臂弯下给傻愣坐着的小个子使眼色，意思是让他离开，小个子只好默默的下炕穿鞋……
　　弟妹哭着，楞地抬起脸，看着柱说：“你答应了？”柱点过头又赶紧摇头。
　　柱猛然想起了什么，推开弟妹道：“不行不行，犯错误的事儿咱不能干。”
　　弟妹祈求的目光看着柱真诚的说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说着弟妹想起了什么，从枕头下抽出一张写满字迹的信笺纸递给柱：“这是俺和生财写给你的保证书，只要俺今天有了孩子，再不找你一分钱的麻烦。”柱看看手里的保证书，看看眼前的弟妹，再去寻找小个子生财，小个子早已不见了踪影。柱把“保证书”边对边折起来，同时道：“哎——你们呀，让我说什么好呢，乱弹琴……”就在这时，弟妹一下子扑将上来，抱了柱的脖子，就开始胡乱的“拱”起来，而后是一通“叭叭叭”的乱亲……亲过咬过之后，弟妹又开始胡扒乱扯柱和自己的衣襟……
　　柱急忙道：“等等等等等等，不急不急，桌子……炕桌还在呢……”
　　弟妹继续胡乱扒扯，只用脚把炕桌往墙那边蹬过去，眼看炕桌被“蹬”到炕的另一边了……
　　这种如饥似渴的举动，柱还是头一次遇见，没几下就把柱撩拨的激情似火了。柱翻身过来，一把两把就扯碎了弟妹的衣服裤子……
　　柱身下的弟妹这会儿便“啊——啊——”地叫了起来……
　　
　　约有一个时辰的光景过后，弟妹把被柱扯坏的衣服裤子拿过来说：“看，……土匪。”弟妹眼里充盈了喜庆的光。
　　柱笑笑：“我是土匪，你就是女强盗。”说完捏了下弟妹的鼻子。
　　弟妹一脸的喜悦，倚在柱的怀里说：“就是就是我就是，咋的了？”
　　柱看看时间说：“吆，不早了，我该回了。”
　　弟妹扭动身躯直说“不”。
　　柱拍拍弟妹光滑的肌肤说好了好了服从命令。弟妹又腻了好一会儿，突然坐起来开始给柱穿衣服……
　　在柱下炕抖擞抖擞准备走开时，弟妹光着上半身又抱住了柱让他明天还来。
　　柱一听哆嗦了一下，说：“还来？……不不不，不行不行。”
　　弟妹气的直直的看着柱，柱假装糊涂地说：“这不已经给你完成任务了，还——来？万万不行……”
　　弟妹不轻也不重踹了柱一脚，甩开柱，眉毛“嗖”的一下揪到了一起说：“不来，我就去告你！”
　　听此言，柱傻了，立在原地动弹不得，眼前一花一花。
　　
　　这时，小个子如同换了一个人，“嘭”的一声推门进来，目不斜视盯着柱说：“给我调工作，我要当班长打考勤拿钥匙。”
　　小个子这一搅和，倒让柱清醒了许多。看着眨巴眨巴眼的小个子，柱故作镇定的冷笑了一下，还“哼”了一声，然后拿过那个保证书往兜里装。
　　见柱要翻脸，弟妹又立刻换了一副面容，先是对小个子说“去”，然后转过身来平静的对柱说：“逗你呢，快走吧，嫂子还在家等你下地干活呢。”
　　看着面带诡异微笑的弟妹，小个子咬了咬牙齿便转身收拾炕桌打扫房间去了。小个子无视柱的存在，一趟一趟把炕桌上的残羹剩饭往外端，他每出去一趟就有盘子碗稀里哗啦砸成碎片的声音传出，和弟妹在屋里对小个子的痛骂。柱只好心情忐忑地猫腰推门出去往自家走去……
　　一路走着，他不停拍打着自己的脑壳，他想今天这事儿就是自己给自己弄了颗定时炸弹。柱在心里一遍遍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