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同床异梦

　　孙大赫在闻希希的注视和搅和下应付完白沙，拍着闻希希光滑的屁股，嬉笑道：“宝贝，起来吧！没饱，改天再喂。”说着就要起身。
　　“不嘛，我现在就要！”闻希希撒娇的拽住他，仰着祈求的小脸，像只馋嘴的小猫。
　　“吧，吧，”孙大赫捧起猫脸夸张的亲了两下，哄劝道，“不行喽，我已经囊中羞涩，该化缘去了！”起身要穿衣服。
　　“嗯嗯，大赫，在待一会！”闻希希抱住孙大赫的腰。
　　“好，再待一会！”孙大赫回身反手抱住她，往床头蹭蹭，靠在上面。俩人又东一下西一下的说着话。
　　“大赫，你说，你要是你自己开个公司，怎么样？”
　　“没想过！”
　　“你得想，老给别人打工，多没劲呀！就你这本事，要是自己开公司，用不了多久，在行业内就会名声大作。”
　　“哎，开公司？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孙大赫被闻希希这么一提，心痒痒的，其实他一直自命不凡，总想着干点大事。只是家庭环境不允许，他今天的一切来之不易，他必须一步一个脚印的给自己挣得一片天地。他不能把一家老小的幸福赌上去开什么公司，他赔不起。
　　“那有什么难的？我帮你。钱、市场，你都不用愁。我有那么好的人脉，不用白不用！”闻希希坐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说，“再说，还有我妈哪！我妈净帮别人办事了，也该用用他们了。”
　　孙大赫不安分的心在躁动，渴望出人头地的欲望之火开始燃烧，他问：“行吗？”
　　“行，只要我妈帮忙，用不了几年，你就会成为风云人物！”闻希希是豁出去了，放出大话，是要钓孙大赫这条鱼。
　　孙大赫的野心在迅速膨胀，他仿佛看到了带着泳池的别墅；豪华的游艇；福布斯富豪排行榜。他搂过闻希希：“好，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试试。”
　　闻希希搬过孙大赫的脸，说：“我帮你，一定成功。”孙大赫感激地点头。闻希希严肃起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
　　“离婚，跟白沙离婚，和我结婚。”
　　“这……”孙大赫迟疑着，此刻更高的枝头在向他招手，他想攀上去。但现在他伫立的枝头安稳牢固，万一他放弃了，那杈高枝又没攀上，或是攀上了不牢固，又掉下来。他怎么办哪？他从小受的教育，和他小市民的血统，让他患得患失的反复算计着赔赚的几率。他不能贸然行事，最后弄得鸡飞蛋打，赔本的买卖他不能做。
　　一个人的思维习惯是从小养成的，带着他的基因，他的生存轨迹，是一种生存本能。在闻希希毫不觉察的一瞬间，孙大赫就完成了他的算计，说：“这得慢慢来，太急了，就会把白沙惹急，那就不好办了！”孙大赫应付着闻希希。
　　是啊，你孙大赫是想慢慢来，但我等不及啊，我要看着你们嚎哭流血！闻希希想给孙大赫再加点油，让他转快点，她说：“我爱你，为你豁出命都成。可我妈不行，她只能帮自家人，只有你成为她女婿，她才会竭尽全力地帮你。”她搂着孙大赫的脖子，摇晃着，“大赫，哪天和我妈见个面吧，我妈最着急的就是我的婚事。”
　　“好，你安排吧！”孙大赫痛快地答应。
　　“那好，我定时间。哎，你可别说你叫孙大赫啊。”
　　“为什么？”
　　“为什么？上次你把我甩了，我妈恨死你了！”
　　孙大赫的心“咯噔”一下，看看，我想对了吧！要攀上眼前的高枝没那么简单，还很遥远呢。他问：“那怎么说？”
　　“随便想个名字，你就说，你叫李冰，跟老婆离婚三年了，老婆是中学老师。你千万别说她在饭店工作，我妈有职业病，一听是饭店的就该打听是那个饭店的，经营状况怎么样等等，非问你一个底掉不可，其余的吗？你照实说。等你和我妈混好了，她喜欢的了不得，再说真话。”闻希希像个电视剧编导，嘻嘻哈哈的一通编排。
　　“你妈是查户口的，问那么仔细？”孙大赫喜欢闻希希开朗活泼，天马行空的性格，笑着打趣她。“嗨，我这不是孙悟空算计白骨精吗？”闻希希开着玩笑。
　　“哎，越说越不着调了，你妈怎么成白骨精了？”孙大赫拍着闻希希，边说边起身穿衣服：“哎，我也该回家了，回家对付我家的白骨精去！”
　　“哎，我妈可比白骨精厉害，哪天见面时小心点。”闻希希冲孙大赫后背喊。
　　孙大赫走出闻希希住的那个公寓楼，被夜晚的凉风一吹，发热的大脑开始冷静。他开着车思索着，往家驶去。
　　孙大赫把车停在他家楼前面的花园旁边，看了下表，11点多了。他拿起放在副驾驶座上的那件1800的衬衫，下了车，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把衬衫扔了进去。他不能把衬衫带上去，不能让白沙起疑心。“哎，等哪天在拿吧！就跟白沙说，是关系单位送的。”孙大赫自嘲的笑着。
　　孙大赫进了家，正换鞋，被白沙吓了一跳。他后怕，多亏了刚才想的周到，没把那件衬衫带上来，否则，怎么对白沙解释哪？
　　此刻，在孙大赫仔细追忆的时刻，躺在他旁边的白沙也在装睡，也在琢磨事。最近她让单位的事弄得焦头烂额，烦躁郁闷。特别是她跟郭鹏以前的事，又被人们翻出来，津津乐道地嚼着舌头。那感觉，就像当街被人扒光了衣服，任人观看嘲笑，无地自容。
　　这件事她没敢告诉孙大赫，当初没告诉，是没机会；现在是不敢告诉，是觉得羞耻、愧疚，怕失去家庭。
　　现在她开始质疑两年前自己和郭鹏的那段感情了，她质疑他们当初有多少心灵上的碰撞，那些冲动和激情是否纯属人类最低级的本能，肉欲的煎熬哪？
　　她甚至怀疑是自己一直为他们的苟且披上了漂亮的外衣，自欺欺人罢了！所以她感到了愧疚，甚至感到自己丑陋不堪。她不敢向大赫诉说，她彻夜难眠。
　　老王就是不一般，做事雷厉风行。和李蕊见面后的第二天，就组织了一只要帐队伍，大张旗鼓地去饭店要帐。
　　这支队伍只有队长和培训员固定，其余队员由公司上下好几百人轮流担任。今天是仨女人，明天换两男的。有时是小伙，有时是阿姨，还可以是大叔、大妈。这些人不打招呼不预约，直闯邵季萍办公室，进屋找个地方坐定，陪总经理办公，打毛衣，玩游戏，喝水，吃饭，毫不拘谨。我是要债的，我又没犯法，你能把我怎么样。
　　邵季萍找前厅部经理，安保部经理发飚：“你们是怎么搞的，为什么不拦住他们。”
　　两位经理心里委屈，我们怎么拦啊！谁也不是诸葛亮能掐会算，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谁也不是孙悟空火眼金睛，能分辨出谁是客人，谁是要账的！
　　最让邵季萍恼火的是，她为了躲避这帮要债人的骚扰换了好几次办公室，却每次都被他们找到。她知道，饭店里有内奸，她也没办法，饭店的状况弄得她焦头烂额，她没时间去查那些无聊的事。
　　紧跟着法院又来了传票，饭店要在十五天之内提出答辩状。当总办主任向邵季萍汇报这些情况时，邵季萍烦躁地问：“饭店的法律顾问怎么说？”
　　“他说，对方证据充足，事实清楚，我们应该是输定了。他建议我们找老王谈谈，最好和老王协商解决。像咱们饭店这样确实没钱可还的，可以和老王协商达成一个还款计划，把债权变成股权。”总办主任鹦鹉学舌地回答。
　　“协商解决，要是能协商解决，老王就不这么闹了。再说，债权变股权也不是咱们说了算的，那得上面点头！”邵季萍说。
　　“那，我先给老王打个电话，探探他的底线？”总办主任小心地问，手伸向了电话，这几天那些要债的已经把他的神经搅乱，他有些慌乱失控，急于给总经理一个好印象。
　　“打吧！”邵季萍表示同意。
　　电话通了，总办主任按的免提，声音很清楚。“喂，王总，你派人天天到饭店来闹，太不够意思了，我们又不是有钱不还。”总办主任一副公事公办的派头，故意在邵季萍面前撇清他和老王的关系。
　　“哎哎，我先声明啊，那些人可不是我派去的，那是因为我没钱给他们开工资，他们自己组织的。我也是刚听说，没办法。他们要养家糊口啊！他们在我这折腾的更凶，把我办公室都砸了，你说我怎么办？报警吧，没用，大不了关他几天，可他出来后，会和你拼命！他烂命一条，他怕什么？想想不值得，算了！”老王的话，软硬兼施，让你急不得，恼不得，明知道是他安排的还不能怪罪。
　　“我说王总，我们已经接到法院传票了。何苦呢？偏要闹到法院！”总办主任赶紧提传票的事。
　　“唉，我也是没办法，都没米下锅了，顾不了那么多了，其实我的律师提醒过我，别赢了官司输了市场，丢了买卖，得罪了朋友！我想，不会的。我是跟饭店打官司，又不是跟你们个人过不去，跟你们邵总过不去，你们邵总会理解的。”嘿，他好像知道邵季萍就在旁边，成心说给她听。
　　“这样吧，王总，我们找个时间谈谈，看看是否能协商解决。”
　　“协商解决也可以，但，我现在就想要钱，你们要是不能现在还款，一切都免谈！”老王语气强硬，没得商量。
　　“可我们不是不还，我们现在是真没钱啊！”
　　“钱你们可以有，不行把饭店卖了，钱不就有了吗？”
　　“哎，你……”总办主任还没把话说完，那头老王把电话挂了。
　　邵季萍盯着满脸通红的总办主任不说话，心里却在盘算：“必须想个办法了，否则后果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