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巫山
作品名称:此情成追忆 作者:寒梅飘香 发布时间:2015-11-20 09:37:40 字数:8567
第二天,王文君就把王书韵和白雪调开,“雪韵之恋”刚刚萌芽,就被折断了。时间真的是医治创伤最好的良药吗?为什么这么难挨?就像漫漫的冬夜,怎么也盼不到天明。白雪独自流着泪。她无法忘却,做到镇定自若。她很清楚,发展下去只会毁了王书韵。为了彻底忘记这段感情,从痛苦中走出去,她决定退学。显然,这是最明智也是最无奈的选择。
“啥?你这娃咋能是这样子,惯成啥了?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上不上下不下的,半道上你说咋办?简直是把人丢到家了,我白山海咋能生出你这样的女儿?”白山海气得暴跳如雷,拍着茶几吼道。他很少这样发脾气,看来真是气坏了。是啊,白雪太不争气了,太不理解他了,不是休学就是退学,摊上这么个女儿真是让人头疼!虽然,当初也没指望她考上什么名牌大学,就是希望给自己挣个面子,混个高中毕业然后花钱进入民办大学,在托人安排到县里某个单位。现在可好,一切计划全被她打乱了。“你赶紧给老子去。就是混也要把高中给老子混完。”
“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去。我不想那样混下去,你们不知道那种滋味很不好受。”想起王书韵,再想到自己吃力的学习,她不禁呜呜地哭了起来。
“不要惹大人生气,就当掏钱到里面耍。明天赶紧去哦,再不要犟嘴了。”董腊梅也督促着。
可是白雪就是铁了心,任凭父母好说歹说就是不返校。面对执拗倔强的女儿,两口彻底没辙了,该讲的道理都讲了,该骂的都骂了,总不能把她拉着捆着送去么?
“海山,我知道你是个好强的人,可现在老让白雪在家也不是个事情,你也想想办法,如果让那些人知道咱白雪不上学了,那还不笑话死。”董腊梅也忧心忡忡。就是啊,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万一女儿辍学的事情被人知道,他白山海还有什么颜面?可这一时三刻,能找下什么好事情?白海山一筹莫展。
儿女是上辈的冤家。生气归生气,但是总不能撒手不管。就在白山海夫妇为女儿的事情心烦的时候,事情出现了戏剧般的转机。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崔海滨会和他的父母登门拜访。原来在白雪前脚辍学,崔海滨也后脚跟着辍学了。在白雪这件事情上,他生怕别人捷足先登。就跟父母摊牌,说他喜欢了一个叫白雪的女同学,要父母给他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说真的,崔永文和李春丽心里一万个不乐意,让儿子和一个农民的女儿做对象,素质低不说而且以后就业会很麻烦的,在他们心里早就替儿子物色好了候选人,那就是和他们门当户对的商业局局长的千金郑淑艳,可是宝贝儿子说什么也不愿意,而且还威胁他们今生非白雪不娶,如果不把这门亲事定下来休想让他去当兵。哎,摊了这么个不省心的儿子,还能怎么样?经过打听,得知白海山的情况以后,他们的心稍稍安慰许些,就带着儿子开车屈尊来到白山海家。
看到县上卫生局局长前来造访,白山海诚惶诚恐。他忙叫妻子沏茶做饭,特别是看到局长的公子对女儿情有独钟,压在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光。这是多大的荣光啊。他兴奋地从柜里取出,专门招待领导的好猫烟和剑南春酒,他好久没有这样高兴过。崔海滨和父母的拜访,让他们挣回了不少的面子。崔海滨的父母对白雪一家也是很满意的,特别是看到白山海,他们打心里欣赏,这个气度非凡的男人,和想象那个猥琐的农民形象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席间,他们把酒言欢,畅怀痛饮。
崔海滨也被安排在白雪的房间和白雪单独谈话。
“白雪”崔海滨搓着两只手,咬着嘴唇,鼓起勇气,热切地看着白雪,“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爸妈要我去参军。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如果你不想叫我去,我就不去了。”
“那是好事呀,为什么不去?”白雪看着窗外,神色漠然地。
“白雪,我就是放心不下你,我们交往吧。我是真心的。”崔海滨热烈地看着白雪。
“你不觉得太突然了,再说我们年龄还小。”白雪冷静地看着崔海滨。
“白雪只是把这件事情定下来,又不结婚,而且我父母也答应把你送到卫校去读书,等我复员转业了,你也就该工作了,到时候我们再接结婚……”
客厅里。双方家长也是相恨见晚,几盏下去,已经相互称对方为亲家了。“白雪去读卫校的事情我们会帮着联系,至于学费你们也就不要操心了,我知道你们的经济状况是很好的,一看就知道你们是能行人。”崔海滨的父母相视一笑。
“这哪儿成呢,学费还是我们来出吧?”白山海探了探身子,满脸堆笑,摆着手谦让着。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是啊,能和局长结成亲家是多大的荣耀啊,那是他们祖上积得德。有福人不落无福之地,白雪这孩子命真好。
“不成亲是两家,成了亲是一家。亲家,你就不要跟我们客气了。白雪以后就是我们崔家的媳妇,我们就海滨一个儿子,所有一切还不全是他们?你让我们也为未来的儿媳做点事吧。”崔海滨的父亲崔永文微笑着。
“亲家,你看这样成不成?孩子们也老大不小了,如果放到过去,也到了成家的年龄。当然了,现在是新时代。我和他爸想了想,能不能先把他们的事情定下来,咱们也就不操他们那份心了,孩子们也就各干各的事情,毕业了以后在托人安排到县医院。”那个财政局的会计李春丽笑咪咪地接过丈夫的话头。虽然说是商量,但是里面也透出的霸气和权威者的独裁专横。
白山海兴奋搓着手,真是天意啊!看来把女儿送到重点高中读书是对的。这真是天上掉馅饼,亲家安排得如此周到,还能说什么?他的脸上带着谄媚地笑容,“行,就按你们说的办吧,不过也希望你们能体谅体谅,咱还得按传统的方式走,需要啥让他们去买,请个媒人搭个桥,定个日子把仪式举行了。”
“那是自然的,不但要买,而且都要是最好的。订婚宴也会安排在最豪华的酒店。亲家,这你就放心吧……”
这不是在做梦吧?送走崔海滨和他的父母,白山海一直沉浸在激动和幸福的憧憬中。董腊梅也是高兴地不知所措。村里一些有头有脸的人,也带着巴结的笑容都前来问长问短。得知局长要和白山海结为亲家,那种羡慕的神情言不由衷。夜已经很深了,客厅的灯还亮着,白山海夫妇迎接和送走一波又一波前来道贺的人,他们的脸上洋溢被人赞美的满足和幸福。白雪呆呆地望着窗外。夜风轻轻地吹着,她心里充满了忧伤。书韵,你还好吗?她轻轻地呼唤着。对别人来说,这是一段求之不得的好事。人为什么要长大?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烦恼?若说没奇缘,今生偏有遇着他,若说有奇缘,为何心事总虚化,难道他和她注定就是镜中花水中月,泪从她的脸颊滚落下来,击碎在她的衣服上……
“白雪,你看你这孩子,风这大的,你还把窗子打开,是不是想着凉了,赶紧上床躺着!”刘腊梅忙关上窗子,推搡着女儿。
“咋了?雪儿,谁惹你了?”看着满脸是泪痕的女儿,董腊梅吃惊地问道。
“妈,我不想订婚……”
“雪儿,听妈的话,对女人来说找个好婆家比什么都重要,崔海滨家条件又好,那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你不要错过这个店,妈和你爸也都是为了你幸福着想的。”
“妈,我就那么招人烦吗?你和我爸就那么着急地想把我推出去……“白雪再也止不住了,泪从她的指缝间流了下来。
“雪儿,你怎么能说这样没心没肺的话?你太让我们伤心了,我们这样做,还不是为你好,你看谁家父母像我们这样,在子女身上心摊得这么重。”想到为女儿做的种种,董腊梅不由一阵伤心。
“妈,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不知道该给你们怎么说……”看到母亲伤心落泪,白雪不知所措。
“妈知道这事有点儿仓促。但是你要相信,我们这么做真地是为了你好。在这个世界上,哪个父母愿意让子女离开自己。可是父母也要老啊,不能陪你儿女一辈子。再不要胡思乱想了。”
董腊梅轻轻地把女儿拉在怀里,疼爱地说。
“可我对崔海滨没有感觉……”白雪撅着嘴。
“感觉是啥?时间长了就有了。过去都是娃娃亲,袖筒里买猫。结婚才知道对方长得啥样,还不是照样过一生?现在自由恋爱,婚姻也不见得有多好,离婚率也高得更啥一样。听妈的话,明天就跟海滨去转转,顺便把该买的东西买了,我去看看你爸,省得他喝多了,你也早点歇。”
刘腊梅掖了掖被角,轻轻关上女儿的房门,下楼了。
唉,人为什么要长大?长大了烦恼为什么那么多?别了初恋,别了书韵,别了所有的一切的一切,泪一次次流下来,打湿了枕头。
天刚刚亮,崔海滨就骑着摩托车来到她家。看来昨天晚上,他也一夜没睡,不过他是兴奋的,他那英俊的脸上还洋溢着快乐和幸福。他静静地把摩托停在白雪家大门口。他不想影响白雪,就靠在摩托车上,搓着手跺着脚。
太阳冷冰冰地从地平线升了起来,十分不情愿的样子,睁开惺忪的眼睛,面罩寒霜有气无力地看着大地。
董腊梅和白山海是勤快的人,也许因为是太激动了,所以迟迟没有起床。是啊,放在谁身上都一样。一个儿女一条心,现在总算不为女儿操心了,她的终身幸福看来已经指日可待了。
当董腊梅起来做饭,打开大门看到崔海滨。她惊讶地叫了起来,忙拉着崔海滨拍了拍他身上的寒霜嗔怪道,“你这孩子啥时候来的,这么冷的天怎么不知道叫门,赶紧进屋,白雪,白雪,海滨来了。”
听着母亲的叫声,白雪忙起身下床,她看了看镜子里面那个憔悴疲惫的自己,是的该结束了,她努力地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尽管那笑容是那样勉强,但是在内心深处她已经打算开始接纳崔海滨。她换上自己最喜欢的那件白色羽绒服,走下楼梯迎接崔海滨,也迎接他们新的一天,新的生活!
吃完早饭,在母亲和父亲的叮咛中,她和崔海滨骑着摩托车向县城驶去。崔海滨是一个很会疼人的男孩,刚驶出村子,他停了下来。他卸下自己的头盔,硬要白雪戴上,还让白雪把手伸进他衣服的口袋里。白雪说什么也不肯,她把自己衣服上的帽子往头上一套,能遇上这样的男孩子何尝不也是自己的幸运!她心里一阵暖暖融融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白雪,我会爱你今生今世!我要让你知道你的选择是正确的!”崔海滨深情地凝视着白雪,这天正好逢集,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走吧,”崔海滨的话又让她想起了王书韵,她心里不由一阵抽蓄般疼痛,白雪啊白雪,你这是干什么,她努力笑了笑温柔地看着他,“咱们走吧!”
到了县城,崔海滨把车放到家里。那是一个独家小院,院子两边栽着各种花草,树上还挂着鸟笼。看到儿子和女朋友进来,崔永文和妻子刘春丽脸上堆满了笑容。只要宝贝儿子高兴,他们就高兴。“妈,能不能再给点钱?”
“行,挑最好的买。”刘春丽赶紧从保险柜里取出一沓钞票往儿子衣袋里一塞,“中午回来吃。”
“老妈,这你就别操心了,那是我们的事情,你就给你们做吧!我们走了。”崔海滨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你瞧你这孩子,都快要媳妇了,还这样调皮!”刘春丽和崔永文也深深被儿子喜悦感染了。
也许是因为是年关。县城里,大街小巷涌满了前来赶集办年货的人。街道两边,也摆满了糖果、鞭炮、蔬菜和鸡鸭猪羊肉。扩音器里时不时传来小贩们叫卖声,呈现出一片喜庆快乐的气氛。
“海滨,好长时间没见,你还好吗?”王莹莹惊喜地叫道,拉着母亲刘银凤挤了过来,介绍道,“妈,这是我们班同学崔海滨。海滨,这段时间你干什么去了?大家都挺想你的。对了,我想让你陪我走走。妈那你先回吧……”
刘银凤细长的眼睛迷了一道缝,寡白的脸上挤着讨好的笑容。眼前这个小伙子的穿着和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女儿眼光不错嘛,如果能和眼前这小伙搞个对象也不错啊!想到这儿,她拍了拍女儿的肩“行,那我先走了……”
“阿姨,我还忙着,”崔海滨拉过白雪真诚地,“这是我的女朋友,莹莹,我要和白雪订婚了。到时候,请你喝喜酒。白雪咱们走……”
“海滨这不是真的,对吧?”王莹莹拉住崔海滨,看了看白雪。
“莹莹,谢谢你。咱们还是好同学,好朋友。你保重吧!”说着拉上白雪。
“那我算啥?海滨,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也喜欢过我是吧?白雪,你这个狐狸精,我恨你!你为什么要和我争海滨?”王莹莹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情绪失控地抓住白雪。
“莹莹,你这是干啥?放开白雪,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你是知道的。我再给你说一遍,如果不是白雪,我可能连你看都不会看一眼。本来,我不想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是你逼我的,白雪咱走!”说着拉起白雪的手。
“海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给我解释清楚。”白雪皱着眉头,一把甩开崔海滨。
“什么怎么回事?我从没喜欢过她。白雪你要相信我,大街上的人都在看我们,以后我给你解释吧,赶紧走吧”。崔海滨说的是。所有的人都在给他们行注目礼!
“想走没门,你得把话说清楚!我女儿不能白白让人欺负。”刘银凤冷冰冰地盯着崔海滨,就像一堵墙一样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说什么呢,你想让我怎么说?”崔海滨的倔脾气上来了,双手往胸前一抱,他长大这么大还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
“小伙子,你也是人模人样的。做人得负责任啊!”
“哈,开玩笑,我负什么责任?莹莹,我把你怎么了,你给你妈说清楚。阿姨,我这人讲话很难听得啊!不要再逼我。我奉劝你,如果你是为了女儿着想,请你让开。我也再一次向你声明,我没有把你家女儿怎么样。白雪,咱走!”说完拉着白雪,挤进人群。
“世上还有这号人,死皮赖脸的。”众人一阵哄笑。
刘银凤的脸挂不住了,一阵青一阵白,拉着还在哭哭啼啼的女儿吼道,“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赶紧走吧。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拉着女儿向家走去。好好的心情,被女儿这一闹,刘银凤再也没有什么兴趣逛街了。一路上,她一边诅咒崔海滨和白雪,一边破口大骂自己的女儿。“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得是嫁不出着急了?老娘的脸叫你今天给丢尽了。人家和你一样,在同一个学校读书,就能找个有钱的女婿。而你呢,钱没少花,就知道丢人现眼。我这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难怪你爸说你是个赔钱货……”
“谁要你们把我生得这么丑?如果我长得像白雪一样,崔海滨也许会喜欢我……”王莹莹嚎啕大哭。
“自己没本事,倒怪起爹妈来了?明年不要读书了,白花什么钱,找个婆家嫁人算了。”杨银凤没好气地说。
母女俩一声高一声低地争吵着,这话正好被从地里干活的王书韵听到了。白雪,崔海滨,他们终于走到一起。尽管这是意料中的事情,但是当王书韵听到以后,心里还是不由像针扎了一下。忘记一个人原来是那样的难,泪悄悄地从眼角流了下来。他放下铁锹,向母亲打了声招呼,来到黑河岸边。
没有阻挡的风更加肆无忌惮,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低洼处的泗水,已经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就像一块玻璃,灰白的石头泛着冷冷的光。这是一个冰冷寂寞的世界。王书韵坐在河堤的一块大石头上,呆呆地望着远方,就像一座雕塑一动也不动,任凭刺骨的冷风吹打,他已经感觉不到寒冷和疼痛,内心的伤痛让他变得麻木。
“书韵,回去吧。”不知什么时候,郑淑艳来了。她轻轻地蹲在王书韵的身后,“我会一直陪着你,只要你愿意”。
“你来干什么?这么冷,你还是回去吧!我想静一静。”王书韵看着前方面无表情地。
“书韵,不要这样子好不好?不要以为这世界上,只有你痛苦。看到你这样子,我很心痛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对你的感情也不亚于白雪。你也许不知道,我每天都来。我相信有一天,我会遇见你。而且,我也知道你经常到这儿来。只要看到你,我心里就感到暖融融的,就很踏实……我很傻是不是?”郑淑艳含着泪微笑着。“你的确很傻……”书韵痛苦地闭上眼睛,“你不值得!”“那不是值得不值得,愿意不愿意的事情。书韵,那是情不自禁,爱一个人是那样美好。在爱的世界,谁也不会考虑结果,哪怕是自作多情。书韵,你知道不知道,在我的世界从来没有人向你那样,我会感激你一生。”郑淑艳痴痴地看着前方,眼里蒙着一层泪雾。
“当时那种情况,谁都会那样做。你不必太放在心上,过去就过去了。淑艳,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感情了。我不会接受任何人的。”
“书韵,你说错了。这不是浪费感情,确切地说我是趁虚而入。但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能面对现实,坚强起来。”她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我会的。淑艳,谢谢你。我至始至终都知道,和她根本是不可能。”
“那就好。你知道不知道,白雪和崔海滨要订婚了。”她盯着他。
“很好啊。他们天生就是一对”。他的心一阵抽搐,故作轻描淡写。
“看来我是多虑了。书韵,我好久都没有这样开心过。虽然,我没有白雪那么漂亮和招人喜欢,但是我也很可爱啊!而且学习成绩要比她好得多,家庭条件也不错啊。我爸妈都在县城工作,他们膝下就我一个孩子,如果我努力一定会考上大学。到时候咱们就会在一起。书韵你说是不是?不要为了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而痛苦,该放手就要学会放手。”郑淑艳眼里噙着泪,神情激动地。
“淑艳,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谢谢你,看得起我这个穷小子。但是你知道不知道,这时候你给我说这些话,是非常愚蠢的。一个受伤的心灵,很容易接受你这份感情。不是么,你描述的前景又是那么诱惑。但你要知道,那不是你要的感情。”王书韵扭过头,诚恳地看着郑淑艳。
“就算乘虚而入吧,我也愿意。只要心爱的人高兴,我愿意做出牺牲。这也许是一件残忍的事情,但是你放心,我不会怨你。”郑淑艳哽咽着。
“你叫我怎么说呢,淑艳,你真是个傻瓜。如果不是白雪,我一定会爱上你的。你放心,像你这么善良的女孩,没有人忍心伤害你,我更不会。像我现在这种情况,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感情。考大学,出人头地,是我全部的心思。淑艳,咱们现在还是学生,好好读书吧,不是谈这件事情的时候。”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相信有一天,你会接受我。”
郑淑艳看了看王书韵认真地说。
“走,回吧,天色已经不早了。”可不是么,远处水天相接的地方,雾气已经慢慢地弥漫开了,村庄已经被渐渐升起来的炊烟笼罩了。暮色从容不迫地走近了,一天又要过去了。他惆怅地叹了一口气,是该回家了。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崔海滨和白雪的订婚仪式如期在县城最高档的新月酒店举行了,按照白雪的意思一切从简,不要太招摇了。可崔海滨不答应,他说什么事情都可以依她,唯独这件事情不行,他是家里的独子,这是他人生的大事,这一点绝不能马虎。这也是他和父母对这件事情的郑重和对白雪的珍惜!“那怎么行啊?人一辈子能过几回大事啊,绝不能随随便便,让人家怎么看,咱们就听海滨的。”
白山海夫妇也过来帮腔,这是多么骄傲令人兴奋的事情啊,他们怎肯放弃这个显摆的机会。说实话这比考上学体面的多,女孩嘛,只要有个好归宿比什么都好!谁家会有这么幸运、订婚会有这么风光?订婚所有的用品都是按照最好的标准来办的,隆重而奢华。高级轿车一辆接一辆,就像迎接上级领导检查一样从村头鱼贯而出。参加白雪订婚的亲戚一个个衣着鲜艳,脸上露着讨好巴结的笑容。那阵容、那规模让村里所有人目瞪口呆,全村人都沸腾了。大伙好久没有这样兴奋过了,就像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地燃烧了,乖乖订婚都这么隆重,那结婚还不?唉,好事都让白山海占尽了,什么叫有钱有势,这就是。大伙经久不衰的议论着。
白雪呆呆地坐在梳妆镜前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好像与自己无关。她的心里有一种莫明的伤感和惆怅,是对以往生活的留恋还是对以后生活的担忧?她说不清道不明,只觉得心里有一种酸酸的感觉。
“白雪,你还愣在那儿干什么,赶紧把衣服换了,别磨磨蹭蹭的啊!”董腊梅催促道。
“妈,是不是女孩大了就一定要找婆家嫁人,妈我真地舍不得你和爸爸还有弟弟,舍不得这个家……”白雪扑在母亲怀里,哽咽道。
董腊梅鼻子也一酸,泪流了下来,她动情地抚摸着白雪的头发,“雪儿,别孩子气了,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子,妈心里很难受。每个人都要长大,都要成亲,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也是自然生长规律,就像庄稼一样吐青扬花成熟,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啊,作为女娃你能找这样的婆家那是你前世修来的,你要知足,要知道珍惜,我和你爸这一辈子就你和你弟两个娃,我们真心希望你们幸福和快乐……”
“你们母女俩在上面干啥?客人都到齐了,就等你们!女人就是麻烦婆婆妈妈的。”白山海在院子里不耐烦地喊着。
“噢,马上就来了,”董腊梅一边应着,一边劝慰女儿,“白雪,听妈的话,赶紧把眼泪擦了,把衣服换了,时间不早了,咱们得出发了,不要让人家等急了,那样子显得太没有礼数了,我下去看看,你也抓紧点!”说完匆匆下楼了。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新月酒楼迎来了两家办喜事的,娶亲和定亲。也许因为是卫生局长的宝贝公子定亲的缘故,虽说是定亲,但是那风头却压过了娶亲的那家。整个酒楼似乎都像是为了迎接他们的到来而准备的。觥筹交错,人人喜气洋洋。它和外面那个冰封雪飘的世界简直就是两个不同的天地。
包间里。春意盎然,明亮整洁,温馨高雅。屋顶上悬挂着葱绿的花草,在大厅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玻璃鱼缸,鱼儿欢快地在假山里面穿梭嬉戏。服务员面带微笑彬彬有礼。老板娘更是笑逐颜开,亲自出马,跑前跑后,把客人一个个迎到包间。大伙谈笑风生。墙壁上用粉红色的气球扎了一个大大的心形,音响里播放着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一切浪漫而温馨。茶叶在洁白的青花瓷杯子里绽放漂浮冒着热气,落地窗帘低垂,所有的人眼睛里闪着感动和祝福,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温馨。
在亲人的期盼中,崔海滨取出订婚钻戒指轻轻地套在白雪的食指上,并在上面印了一个深深地吻。所有的担心,所有的猜忌,都已经过去,当他再一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东西,那是感动,是幸福,是对美好未来的向往!他就这样旁若无人地拉着白雪的手,痴痴地看着朝思暮想自己倾心的女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多么美好!
白雪也被感动了,瞬间她的眼睛里面也涌满了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