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里被杀——老奸巨滑——绑架沈丹羽
作品名称:光复前后之争夺战 作者:丹秋一叶 发布时间:2015-11-16 19:29:15 字数:4782
(19)瓦西里被杀
荣故里胡同是W市工业区中的一块物资集散地。其中一大片木栅圈起来的“木行”,就是全市最有名气的日本商人开的“兵卫木行”。半年前,沈丹秋跟哥哥到“木行”庶务股找过瓦西里。当时瓦西里是木行专管与外界联络的俄籍雇员。记忆中的瓦西里是一个身体魁伟,英姿勃勃的俄国青年。他总是穿一身米色西装,衬衫领口敞开。露出坚实的胸肌,西服左上方的口袋也总是插着一方白底红方格的手帕,离很远就能嗅到浓郁的香水味儿。他讲一口漂亮的中国话,语言幽默。一经接触,往往不能轻易忘记。
沈丹羽一走进木行大门,就被喊住了。一个老头推开传达室的门问:“你找谁?”
“瓦西里。”
“今天他没来。”
“请问他的家住在哪儿?”
“往左拐,第一道横街左数第二家。”
沈丹羽谢过,按提示的地点走去。
这是三排日式红砖房。街路上不见一个行人,冷寂而萧条。突然,不知什么地方传来几声凄然的猫叫。一阵无名风掠过,使他蓦地感到一种难忍的寒冷,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眼下就是第二家。他踏上石阶。敲敲门,没有回音。他一推门,门开了。“有人吗?”没有回答。他走进堂屋,又推开室内门,不由“哎呀”一声,
只见瓦西里趴在地板上。沈丹羽上前扳过他的身子一看,瓦西里的脸,已经变成血葫芦,分不清五官了。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
这时,他听到身后有动静,转过身来,两个身穿西装的男人,正冷冷盯着他。
“真幸运,我们看见沈先生,不但会看病,还会杀人哪……”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警察局的,跟我们走一趟吧!”
“请不要误会,瓦西里不是我杀的,不是……”
“不是?有谁证明呢?走吧!”
“这纯属误会,我是来找他的,刚刚……”
“少废话!乖乖地跟我们走一趟,否则……”
那两个人不容沈丹羽分辨,上前擒住他的胳臂。沈丹羽此时有口难辩,心一横,也就不放抗了。
在房门口。堵着两个戴墨镜的警察,正虎视眈眈地举着手枪。那两个男子大吃一惊,但又马上平静下来,一个上前热情地说:“你们来的太巧了,我们抓住一个杀人犯!”
沈丹羽连忙分辩说:“我不是杀人犯,我是来找人的……”
一个警察挥手打断他的话,转身向那个男子厉声问道:“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
“我们?嘿嘿。”一个男子说:“和你们同行,警察局的。”
“证件?”警察伸出手。
“对不起,出来的急。忘带了。请多包涵……”
“既然如此,那你把人交给我们好了。”
“这不行,我们抓的人……”
“什么行不行,就这么办!你们不同意的话跟我们去一趟局里好了。”
一听说去局里,那两个人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不,不行……”
“不行!那只好委屈而为了。”一个警察说着掏出手铐,咔咔,将两个男人拷上了。然后又用另一个手铐将他两牢牢拷在铁床懢上。
“委屈二位了。再见!”另一个警察说完,有推搡了沈丹羽一下:“还愣着干什么,跟我们走!”
“上哪儿?”沈丹羽不安的问。
“不许多问,快走!”
汽车飞驶而去。车内一个警察对沈丹羽说:“你在前边下车,可以回诊所了……”
“下车,回诊所?”沈丹羽一怔,惊疑的打量着面前这个警察,只见他微微一笑,摘下墨镜。沈丹羽狂喜地叫着;“是你——耳眼儿大哥!”
“当然是我了。”耳眼儿眨眨眼精,俏皮地问,“怎么样?有些怕吗?”沈丹羽老实地点点头说:“说不怕是假的。我真担心怕完不成长岛先生的遗愿,更对不起大哥!”沈丹羽说着眼睛又噙满了泪水。
“是呀,他们留下的不光是你一个人的家仇,而是国恨!”
沈丹羽点点头,又把长岛主托和香子接头未成的情况诉说了一遍。
耳眼儿认真听完,沉思了一会,对沈丹羽说:“你现在可以回诊所了,小何也被放出来了。”
“小何放回来了?那说明没什么事了?”沈丹羽被这个消息震得又惊又喜。
“不会那么简单,宫淳、中野都是老奸巨猾、诡计多端的人……不过你也可以将计就计。但一定谨慎从事,千万不可莽撞!”
“好!”沈丹羽猛地想起瓦西里,“只是瓦西里死的太惨了!”
“那个死的人,不是瓦西里,瓦西里已经早转移回国了。那两个人的身份还没弄清。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看这张传单,美英苏三国发表波茨坦宣言,通牒日本军国主义无条件投降!丹羽同志,日本鬼子就要完蛋了,让我们以实际行动迎接中国人民抗战的最后胜利吧!”
“太好了!”沈丹羽十分激动,“我早就盼望中国人能扬眉吐气,再也不受日寇欺压的日子了。”
“为了抗日的胜利,千万的同胞们,包括你大哥牺牲了,中国人民不会忘记他们。现在你也要做你大哥没有做完的事情,我们欢迎你!你无论如何也要找到香子,取回公文包。中华名族四万万同胞需要它!中国共产党需要它!”
“中国共产党?”
“对!来不及多说了,前面不远就是你的诊所,你快下车,有事我会设法通知你的!”
下车了。沈丹羽从来没有像现在有这种心胸开阔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不再是以前的沈丹羽了。他懂得许多新的道理,此时他觉得大哥虽然不在了,但有许多人在自己身边,在帮助他,关心他……
(20)坂田正一
香子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的。特别是昨天那歹徒走了以后,她伏在代子的怀里哭泣了很长时间。第二天早上起来,她变成了一个神情恍惚的人了。
此时关怀她的,除了代子外,还有一位是阪田大叔。
“香子,凡是都要往宽出想,身体要紧,来,把这晚鸡汤喝了。”
“不,不想喝。”
“不想喝也得喝,要不大叔生气了!”
香子还真怕阪田大叔生气。他觉得在中国的土地上,叔叔已经死了,剩下唯一的亲人就是坂田大叔了。
她记得刚来中国土地的第三天,就被招进宫淳官邸。处女的纯洁被无情地玷污后,她痛不欲生,就在她一只腿搭上阳台往下跳的时候,被坂田一把拉住了。
从那以后,她视坂田为恩人。对此,代子看法不同,她厌恶这个驼背瘸腿的老头子,总觉得这个人琢磨不透。
那天,代子在家,在长岛香子与她叔叔长岛文治会面时,发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代子心生疑惑,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对面卫生间窥视时,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只是代子当时没有声张。
香子喝完鸡汤,精神好了些。
“快躺下,好好休息一下。咦,这是啥玩意儿?”坂田扶香子躺下时,摸到了一只翡翠马。
香子霎时间吓得不知所措,本来白皙的脸上更加苍白了。
这翡翠马是昨夜她思念叔叔时拿出来的,本想送回藏的地方,可头一晕,便瘫倒在地上。是代子扶她上床时,随手将这只翡翠马掖到褥子底下的。
坂田见香子的脸变了颜色,赶紧将翡翠马递给香子。香子这才舒了口气。
这翡翠马共有两只,一雄一雌,是长岛家的祖传珍宝。双马不但质料上乘,且做工精细,造型别致。最绝的是雄的腹下有一突出物,近似雄马的阳具。其实是一把钥匙,专门开启雄马腹下凹处的。无此钥匙。凹处绝对不能打开。一八六八年,长岛久治的祖父曾窃得镇守福捡城的防守图,并藏于雌马腹中,带出福捡城后,交给江户农民起义者,使起义者大获全胜。
现在香子的这只就是雌马。
坂田收拾碗筷要走的时候,香子冷丁叫一声:“坂田大叔,请您回来……”
时近中午,“丹羽诊所”就诊的人人不减少,助手小何怕沈丹羽累着,便在门口挂了停诊牌。
小何送走最后一个患者,正要转身叫沈丹羽吃饭,见一个人抢步而入。小何挡住他:“请先生留步,等一个小时再来。”那人用日本话说:“沈先生在吗?我有急事求见!”
“急事也不行,沈先生正在吃午饭。”
“对不起,请转告,就说长岛香子求见。”
沈丹羽听香子二字,喜出望外,急忙走出来,却只见到是一位日本老者,再仔细端详,认出来了,这人是那天拉他出玛莎家的车夫,刚想上前打招呼,但转念一想他有止住了。
“先生,你找谁?”
“我找沈丹羽先生。”对方好像不认识他。
“我就是,不知先生有何见教?请坐。'
“我是坂田正一,白荳蔻俱乐部的杂役。长岛香子托我来,她想见你。这是她的亲笔信。”
沈丹羽接过信一看,是约他今晚七时参加白荳蔻俱乐部的周末舞会的信。信内还夹着一张入场卷。
坂田告辞走了。
沈丹羽盼着晚上的会面,下午4时,患者明显少了。小何突然走进来说:“有电话找你。”
是玛莎,那又是爱怜又是娇嗔的声音:“今晚到我这来好吗?你不该把我忘了……”
沈丹羽为难地说:“玛莎,我怎么能把你忘了?只是今晚我有事,改日不行吗?”
“不行!你今晚不能离开我,如果你没有约会,难道连陪我一个晚上都不肯吗?”玛莎的语气急促而伤感。沈丹羽不忍心伤害她的感情,担忧实在不能去陪她,一时沉默起来。玛莎似乎感到沈丹羽有难言之隐,便缓和下来说:“丹羽,你等我,我马上去你那儿。你记住!一定要等我,不要离开诊所半步!一定!”
“行,我一定等你。”
(21)绑架沈丹羽
沈丹羽放下电话,便听到有人急促地喊到:“沈先生,沈先生……”随着话音走进一男一女,满面愁容,神色仓惶。
沈丹羽面请他们坐下,一面安慰着:“请坐下讲,坐下讲……”男的谢过了,便说:“家父方才上楼时不慎摔伤,特请先生前去医治。”
“沈先生,家父再三让我们非请你去医治不可,汽车就在门外等候,望先生快点动身,否则家父性命难保……”
“好,我马上去。”沈丹羽说着收拾一下就诊箱,又向小何叮咛一下。小何提醒说:“刚才电话……你忘了?”沈丹羽解释说:“救人要紧,我去去就回,请他稍等片刻就好了。”说完和那一男一女走出了诊所。
一辆汽车停在门旁。男的拉开车门,女的从后面一推。沈丹羽被推进了车内。随着车门砰地关上,窗帘也拉严了。
“沈丹羽刚想喊,嘴就被堵上一块又酸又咸的破布,双臂被夹住,双眼被蒙上,眼前一片黑暗。
“沈先生,你只要老实一点,我们是不会为难你的。”汽车开了足足十分钟,停下了。
沈丹羽被人从车上拽了下来。凭直觉,他感到这里是一个地下室,阴冷阴冷的,还夹着一股潮湿和腐草的气味。
“那沈先生的遮掩布取下!”一个人命令道。
遮掩布取了下来,强烈的灯光刺得沈丹秋一时睁不开眼睛。“沈先生请坐!”还是那个人的声音。
一把椅子放在他的面前。写字台前坐着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中年人,他身后是两个凶汉。
“沈先生,兄弟今天请你来,想和你达成一个协议。”
“什么协议?”
“很简单,把长岛久治交给你的‘文件’借用一下,是借用。”
“对不起,我不认识什么长岛短岛的。”
“你最好是放聪明点。中国有句俗话,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文件我们只想借用一下,用后还你,我们还可以讨价还价。”
“我不明白。”
“别装糊涂!”长岛久治就死在你的车上,他交给你什么了?
沈丹羽心里一抖,接着心里一横说:“我更不明白了,我开诊行医,与世无争。”
“好!一个明白人,净干糊涂事儿。来人!”两个大汉走过来,把沈丹羽的衣服扯开,另一个大汉把铁夹夹在他的两个乳头和下体龟头上。又走过来一个人,双手抓住摇发电机的摇把儿,络腮胡子狞笑几声,说:“怎么样?沈先生,还是谈谈条件吧?”沈丹羽心里掠过一丝震撼,他知道这电刑的后果,但他还是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横眉冷对。
“好样的!话音未落,砰、砰!”两声枪响,配电盒闪了一下蓝火。冒出一股白烟,室内顿时一片漆黑,接着一阵骚动……
“谁?”络腮胡子大声喝问。
“红百合来了……”有人在低声说。
“红百合小姐,你这是?”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打了两个响指。
沈丹羽又被遮上双眼,推上汽车。汽车一阵奔驰,猛地刹住,车门一开,背后有人用力一推,沈丹羽滚到地上,车一溜烟似地开走了。
沈丹羽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想到玛莎和香子的约会,急急忙忙地往诊所赶去。
一辆轿车停在门口,玛莎见沈丹羽走来,惊喜地跑过来:“丹羽,你干什么去了?我不让你出去、偏不听。走,陪我参加一个舞会。”
“舞会,哪个舞会?”沈丹羽一惊。
“白荳蔻……”
“噢。”沈丹羽一想正好去会见香子,“好,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