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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6

作品名称:桃花依旧笑春风      作者:蔡进步      发布时间:2015-11-14 14:05:35      字数:4313

  皇藏峪煤矿采煤二区的赵春风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居然还能当一回红娘,做起了朋友二牛的媒人。
  当二牛听说赵春风和彭向阳上门来为自己保媒,他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自己三十多岁的人了,就等着打光棍了。不然,前几天有几个女子上门相亲未果,二牛也不会伤心流泪。
  赵春风这次和彭向阳一起登门给二牛提亲,心里七上八下的,毕竟女方是丧偶之人,还带着一个五岁的孩子。万一二牛拒绝,或者骂他们俩,赵春风都无话可说。赵春风不是觉得二牛只能找一个丧偶的女人,而是表姐张玉琴温柔贤惠,人长得又漂亮,如果能嫁给二牛,那才叫郎才女貌。表姐绝对能看上二牛,可二牛能不能答应,赵春风心里没底。
  赵春风看看二牛,又看看彭向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彭向阳看看赵春风,又瞅瞅二牛,低头不语了。
  二牛看看赵春风,又瞧瞧彭向阳,不知他俩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
  约摸三五分钟,赵春风终于鼓起勇气,有点结结巴巴:“二牛哥,我和向阳今个来你家,想给你说个媳妇,不知你乐意不?”
  “啥?你俩要给我说媳妇?春风,你可别拿我开心哪?”二牛两眼瞪得一般大。
  “二牛哥,春风说的是真的,我们就怕你不答应。女方是春风媳妇的表姐,人长得没说的,她丈夫出车祸死了,自己一个人生活不容易,还带着一个五岁的男孩!”彭向阳小心翼翼地说。
  二牛一听,火了:“春风,你不是拿我开涮吗?我不就年龄大一点吗,你咋给我介绍一个寡妇?”
  “二牛哥,我绝对没有嘲弄你的意思。你不了解我表姐,说实在话,一般人她真看不上。我觉得你这个人很实在,不然,我也不会给你当媒人。既然你不心肯,那就算了,权当我没说。这一篇掀过去了,今个咱不提别的,只喝酒!”赵春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后悔自己给二牛提这门亲事。
  “二牛哥,不是我说你,你别觉乎自己卖豆芽子挣了几个钱就不是自己了。你真要跟春风哥的表姐结婚,那是你修来的福分。我是结过婚了,不然,我非让春风哥当媒人不可!”彭向阳为赵春风鸣不平,又埋怨二牛不识好人心。
  二牛被彭向阳的话气乐了:“向阳,你别使激将法,我倒要见识见识春风的这个表姐。不管成不成,我都得谢谢你们俩,你们能为我的婚姻大事着想,我还有啥话说呢?”
  赵春风脸上立即刮过一阵春风:“二牛哥,婚姻不能当儿戏,你要是真愿意见见我表姐,那我就安排个时间你们见见面,成与不成,你们先处处再说!”
  中午的饭菜很丰盛了,二牛做了满满一桌子菜,鸡鱼肉蛋,应有尽有。三个人谈笑风生,频频举杯。
  他们边吃边喝边聊,赵春风又谈起了妻子李秀莲表姐张玉琴的悲惨遭遇。彭向阳已经听过一遍,所以没啥反应。二牛听了,眼里似有点点泪花,他为张玉琴的痴情而感叹,又为张玉琴的遭遇而流泪。
  末了,二牛动情地说:“春风老弟,只要你表姐能看上我,我会好好待她和她的儿子,一辈子让她幸福,我会把她的儿子当作我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
  最后,他们约定,两周后的双休日,赵春风将带着二牛去百里外的相城县闸河镇西关山村家里,到时候让妻子李秀莲骑着自行车到杏花村把张玉琴接过去,相亲地点安排在赵春风家里,就说二牛是赵春风的工友。一旦此事不成,二牛和张玉琴都有退路。
  赵春风回到皇藏峪煤矿后,赶紧给妻子李秀莲打了电话,说已经给表姐物色好了一个对象。
  李秀莲问:“那个男的也是下井工人吗?家庭、人品、长相咋样?俺表姐虽说想再嫁,可她不想嫁给煤矿工人,煤矿井下危险,啥意想不到的事情都能发生,表姐不想再次尝到失去亲人的痛苦!”
  赵春风笑了:“现如今煤矿井下各类安全设施齐全,只要工人不违章蛮干,发生事故的机率很小,像那种突发性的灾难几乎没有。表姐这是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你告诉她,我给她介绍的这个对象不是煤矿工人,他在我们皇藏峪煤矿的农村,人长得不错,人品更不要说了,家庭收入不比煤矿工人差。他现在可是我们矿附近方圆几十里内的豆芽大王,表姐真要跟他结婚,就等着吃香的喝辣的吧!”
  李秀莲再三叮嘱赵春风,千万别拿表姐的婚姻开玩笑,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尤其是像表姐这种情况的人,她真的伤不起了。
  赵春风在电话里笑,我哪能做那种事,你表姐也是我表姐,我早就把表姐当成了亲姐。你告诉表姐,两周后的那个双休日我休班,到时候我带着男方去咱家,你把表姐接到咱家,让他们认识认识,成与不成,就看他们有没有缘分了。婚事大事,谁也不能强求,我只是起到穿针引线的作用。
  从二牛家回到矿上后,赵春风又把心思用在工作上,他没想到,师傅李跃军竟然找上门来。
  李跃军对赵春风说,他想到二队去,跟赵春风干,情愿在二队当工人,也不想在一队当副队长。
  赵春风纳闷了,说师傅你咋了,放着副队长不干,为啥要来二队当工人?
  李跃军满面羞愧:“春风啊,师傅当时太混蛋了,不该跟你对着干。你不知道,现在一队不少工人背后戳我的脊梁骨,说是我把你从一队挤兑走的。还说我挤掉了你的副队长,自己却干了副队长。说我这种行为不仗义,把我比作《东郭先生和狼》里面的狼,又比作《农夫和蛇》里面的蛇。春风,我实在受不了这种侮辱,我已向区长提出不干副队长了,可区长不愿意,非让我干副队长,你说我该咋办?我现在真怕见一队的那些职工!”
  赵春风呵呵笑了起来:“师傅,你别当回事。等周五开安全例会时,我当着一队职工的面,给他们解释清楚,相信他们会理解你的!”
  几天后,赵春风果然在安全例会上向一队和二队的职工解释了自己从一队到二队去的原因,他把责任全部揽到了自己身上,说自己太意气用事,没有考虑师傅的感受,做的有点过分。说完,赵春风还向师傅李跃军深深鞠了一躬。这一躬,让李跃军热泪盈眶;这一躬,让在座的职工们懂得了啥叫报恩,啥叫虚怀若谷,啥叫宽宏大量。
  从那以后,李跃军跟赵春风的关系又近了许多许多。李跃军私下跟赵春风说:“春风,你以后不要喊我师傅,喊我哥就行了,再不然就直接喊我跃军!”
  赵春风有点惊讶:“师傅,那哪行,你带过我一天也是我师傅。这个称呼啥时候也不能更改!”
  无论李跃军咋说,赵春风依然喊他师傅。
  李跃军感慨不已:“以前我带过不少徒弟,现在他们都不跟我干了。这些徒弟跟赵春风没法比,那些徒弟不少人第一天喊我师傅,三天后有的喊我李师傅,一周过后,有的开始喊我老李。还有几个徒弟见别的工人喊我大个李,他们竟然也喊我大个李。最可恨的是有两个徒弟见我长的黑了点,背后竟然喊我黑蛋!这样的徒弟真是世间少有哪!”
  区长知道赵春风和李跃军的事情后,不无感慨地说:“我到煤矿三十年了,当区长也快十年了。人都说煤矿没有人情味,这话以前我相信,现在我不信了。不少工人在地面酒杯一端时,甜哥哥蜜弟弟,又搂腰又抱脖子,可一旦到了井下,为了两根塘柴或者一片小笆,互相对骂的有,大打出手的也有。看看人家赵春风是咋做的,搁别人,还不得记恨一辈子。以后谁要再说煤矿没有人情味,我把他的蛋子捏碎!”
  井下的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赵春风跟二牛约定相亲的日子到了。
  那天一大早,赵春风便赶往四号沟村二牛家。赵春风知道,从四号沟村坐上去龙城县的中巴车,半小时就到龙城县,再坐一个多小时的车,就能到达相城县。上午十一点之前准能轻轻松松地赶到闸河镇西关山村家里。
  昨天晚上,赵春风还跟妻子李秀莲通了电话,让李秀莲多买点菜,把家里收拾收拾,先把饭做好,以便他们到家后能准时吃上饭。
  李秀莲问赵春风:“你跟那个叫二牛的人说好没有,他明天可别不来咱家,那我和表姐不就白等了?”
  赵春风朗声大笑:“秀莲,你咋这么憨,二牛想媳妇都想疯了,说句难听话,老母猪顶着花手巾从他面前经过,二牛都得撵上去看两眼,你说他明天能不跟我去相亲?”
  李秀莲气得在电话里骂赵春风:“别说不要脸的话,你到煤矿下几天井,咋变得这么尖酸刻薄,咋这样遭讥二牛?”
  赵春风不恼,只是在电话里傻笑。
  挂上电话后,赵春风就跟其他工友一起下井了。
  昨晚工作面系统一切正常,不到五点就干好了一硐窑,比以往提前了将近两小时。
  赵春风上窑洗好澡后,在矿门口天津包子店要了一笼包子和一碗鸡蛋汤,没用十分钟就把包子吃完,那碗鸡蛋汤也见底了。
  赵春风走出天津包子店时,正好一辆摩托三轮车要去工人村,赵春风上了三轮车,司机两手握住车把,三轮车像一阵风刮向皇藏峪煤矿工人村。
  四五分钟后,赵春风在皇藏峪煤矿工人村南门口下了三轮车,稍微停了一下,赵春风迈步向四号沟村二牛家走去。
  当他赶到二牛家时,却见大门紧锁。赵春风心中一笑,二牛肯定去工人村超市买礼物去了,这家伙还挺讲究的。急啥,你在这儿买东西,一百多里路,得转三次车,东西咋拎?你二牛这么精的人,咋净干蠢事。只要有钱,到相城县啥东西买不着?
  这时,二牛的邻居走了过来。赵春风赶紧掏出一支香烟递了过去,点烟的当儿,赵春风打听二牛的去向。
  邻居说,二牛家这几天一直锁着大门,也不知干啥去了。
  赵春风的脑袋嗡嗡作响,一种不祥之兆顿时袭上心头。他担心二牛变了卦,故意躲起来了。
  赵春风正在胡思乱想,又一位邻居走了过来,他说前天一大早看见二牛开着三轮车走了,晚上就没回来,昨天也没回来。不知到底干啥去了?
  赵春风这次真慌了。不用问,二牛这几天可能想这件事呢。他肯定觉得找个寡妇不称心,有损自己的名声。虽说不满意这门婚事,又不好意思当面跟我提出不同意,只好躲起来了。二牛呀二牛,真有你的,你要是不乐意这门婚事,直接跟我说,我好打电话告诉表姐。今个是相亲的日子,你却躲起来了,我咋办?家里还等着我呢?
  二牛的两个邻居走后,赵春风突然笑了起来。也许二牛回来时他们没看见,说不定二牛这会真到工人村买礼物去了,我等等吧。
  一个小时过去了,红艳艳的太阳跃上了树的枝头,没有二牛的影子。
  两个小时过去了,赵春风手腕上的手表指针指向了上午8点,还是没有二牛的身影、
  三个小时过去了,四号沟村的农民们都下地干活去了,二牛依然没出现。
  这回,赵春风真毛了,看来二牛真躲起来了。
  一直等到上午十点,赵春风也没见到二牛。赵春风不禁恼羞成怒,他咬牙切齿,暗骂二牛不是人。赵春风边走边骂,气呼呼地离开了四号沟村,在皇藏峪工人村一处公用电话亭,他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妻子李秀莲的笑声从电话里传来,似莺声燕语,宛转悠扬:“春风,你们这会到哪里了?”
  “不回去了,我在皇藏峪煤矿工人村!”赵春风气得晕头转向,把一肚子火全发到妻子身上。
  “啥?你不回来了,矿上出啥事了吗?表姐正在帮我做饭呢!”李秀莲忧心忡忡。
  “矿上没出事,狗日的二牛出事了,他变卦了,两天前就离家出走了,至今下落不明,也不知死哪去了!你告诉表姐,这门婚事黄了,我马上回矿里!”赵春风说完,挂上电话,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电话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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