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作品名称:百乐园梦 作者:富察得生 发布时间:2015-11-11 10:31:22 字数:6621
次年,刘公基任命郑仁君当大队治保调解主任,兼政治夜校校长。郑仁君起初不想答应这份差事,刘公基就亲自登门来做郑仁君的思想工作。岳母在旁就劝郑仁君:小君呵,大队书记这么信任你你就干吧,反正是误工补工上公社开会大队记工分不说格外还有补助费,上政治夜校你不当校长也得当学员,反正你天天晚上都得去开会。再说呢,这当大队干部也是件好事,有前途的事儿,刘书记你说是吧。是呀是呀,刘公基连忙说,我再培养你入党,没准上面来人相中了你,你就有参加工作的机会呢!
郑仁君心想,而今这社会动荡人心不古,连最起码的人伦道德都丧失殆尽,我何不利用政治夜校这个舞台宣传一下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呢?好吧,郑仁君答应了刘公基先干几天试试,要不行马上换人。政治夜校很快就办起来了,其实所谓政治夜校只不过是在会场正前方墙上贴上“XX大队政治夜校”的大字块而已,那年头社员们白天劳动晚上运动,没有一天晚上不开会的。大川头大队政治夜校以生产队为单位分成五个分校,每个分校有一名有文化的男女青年任教师,由教师给读报纸读文件辅导学习。郑仁君作为政治夜校的校长每天晚上要参加一个分校的学习。郑仁君每到一个分校参加学习,都能根据当晚读报的内容联系到忠、孝、节、义,联系到仁义礼智信。联系到人间要博爱。他讲今比古生动有趣,讲古代二十四孝故事,讲忠信礼义故事最后再回到当今社会现实中来。社员们听的津津乐道,没有一个睡觉的,没有开小会的。刘公基向公社党委汇报时,说我们大队政治夜校办的还行,没有缺席的没有说话的没有睡觉的。社员们政治觉悟提高很快,婆媳吵架的少了,邻里斗殴的基本杜绝了。公社党委书记说好,我给县广播电台和《长白山报》打个电话,叫他们采访报道一下你们大队办政治夜校的先进经验。县广播电台和报社记者先后来到大川头大队,现场采访了政治夜校的学习情况。这样一来,大川头政治夜校广播里有声,报纸上有名,名噪一时。7月份,从中央到地方掀起批林批孔新高潮。县教育局严局长领着一男一女两名青年干部,带着大16开本300多页的一本《批林批孔资料汇编》来到大川头大队宣讲批林批孔材料。当晚,在政治夜校会场上,两名青年男女干部换班读那大本材料汇编,会场上“嗡嗡嗡”一片蜂鸣音,而有不说话的便是依墙根睡觉。郑仁君几次敲桌子制止社员们说话,但会场静不上两分钟蜂鸣音又起。严局长气的脸色铁青,会开到九点就散了。严局长问刘公基,刘书记,你们大队政治夜校办的好名传四海,就这么个好法吗?刘公基说严局长您先别生气,宣讲文件得讲究方式方法,您要让我们大队政治夜校的小郑校长宣讲,我敢保证多数人不交头接耳不睡觉。严局长说好,把材料给小郑,你今晚回去看一看,明晚由你来宣讲!郑仁君虽无古书上说的“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领,读书却也非常快而且具有超人的记忆力。他当晚把那本材料汇编看了一大半,把有文言文的章节看了两遍。
第二日晚上,郑仁君开始宣讲批林批孔材料汇编。他把文件上的语言完全变成自己的语言来讲给社员听,遇到古文时,他先熟练地背出那段古文全文,然后再翻译成现代语。他把林立国如何组织实施“5·71工程”如何组织小舰队多次预谋杀害毛主席的罪恶行动象讲评书一样讲给社员们听。社员们听的津津有味如醉如痴,整个会场不仅没有开小会的,连一个打瞌睡的人也没有。严局长高兴地说,哎呀呀真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呵,在这山沟旮旯还有这样人才!严局长详细询问了郑仁君学历和经历,然后说,你们县放着这样优秀人才不用我用,等批林批孔运动一结束你就跟我到县局去,先当两年秘书而后再慢慢提拔。郑仁君原以为,从政报国的机会可能来了,等宣讲材料结束就跟严局长去县教育局上班了。半个月后,全大队的宣讲完全结束了,次日严局长和两名随从乘早车回到县里,跟郑仁君连个招呼也没打就走了。郑仁君正自纳闷儿:这严局长怎么说话出尔反尔?刘公基的大女儿夜校教师刘艳艳偷偷告诉郑仁君,她爹昨天晚上请严局长他们吃饭,在酒桌上刘公基告诉严局长说郑仁君是一起凶杀案重要嫌疑犯,这个人就是再有才也不能用!严局长这才改变了主意。
郑仁君心想,奸人当道报国无门,我也只好偃旗息鼓隐居山林,此一生甘作平庸之辈了!
1976年,周总理、朱德、毛泽东相继逝世,全国人民陷入极大悲痛之中。十月份,四人帮垮台,全国人民又掀起揭批四人帮高潮。1977年全国拨乱反正,老岭大队党支部宣布为郑振国平反,恢复党籍。郑振国听到这一消息一高兴,脑血栓变成了脑出血不治身亡。当时郑仁君的弟弟还在部队服役,家里没有男丁实在不行,1978年4月初郑仁君迁回了老岭大队。四人帮倒台,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改革开放搞活经济政策的实施,农村出现了许多新气象。郑仁君便拿起笔来给各级媒体写稿,成为《本溪日报》、本溪广播电视台的挂名土记者,几乎每月都有文章见报或被电台广播。1980年春参加《本溪日报》、本溪广播电台联合举办的优秀通讯员表彰大会获优秀通讯员光荣称号。就在郑仁君从市里参加优秀通讯员表彰大会返回公社那天,县委宣传部到公社召考一名公社专职通讯报导员,郑仁君也参加了。参加考试的共有20多名男女青壮年人。郑仁君一看那试题,简直太简单了;1、新闻报导的六要素是什么?2、写一篇新闻报导稿。郑仁君仅用不到10分钟就答完了头一道题,又用20分钟写了一篇500字左右的新闻稿,总共没用半个小时就第一个交了卷。交完卷郑仁君就到街上溜达去了,宣传部的同志要找郑仁君谈话没找到。正巧参加这次考试的人中有一个名叫乔红年的青年是乔家大院大队党支部书记乔喜财的儿子。乔喜财那天陪儿子去公社考试,认识宣传部来的主考官。也不知乔喜财跟主考官说了些什么话,宣布考试结果的时候乔红年考了第一名,也就录取了乔红年。哪知道这乔红年真的不争气,被录取三个月一篇稿子也没被上级媒体采用,公社没办法送乔红年到《本溪日报》社学习半年,回公社后还是发不出稿子。最后公社只好把他辞退回家。1983年县人事局给各乡(镇)村发放一份给知识分子落实政策的表格,郑仁君填上了表格,以为拨乱反正,落实政策,这回分配工作该没问题了。可是表格交上去四个月仍没有消息,郑仁君那天到县城去办事就顺便去了一趟人事局,主管郑仁君这份表格的是一位姓邱的退居二线的副局长,邱副局长说,你叫郑仁君,今天我头一次看见你,你的涵调材料都回来了,至于怎么安排你的工作问题么,还得研究研究,你回去听信儿吧!
有人告诉郑仁君,研究研究,就是烟酒烟酒。你买点儿烟酒送送礼才能给你安排,跟郑仁君一起交上表格的其它人有的都工作半年了,可郑仁君这份还得研究研究!郑仁君说,落实知识分子政策是党和政府对广大知识分子的关怀,你们负责办手续是你们的工作,我凭什么要给你送烟送酒呢?我就不送!从6月1日直拖到9月底,郑仁君又空着两手去了人事局。邱局长说你来了,给你安排工作的事定了,不按正式落实知识分子政策算,按招聘干部分配你到县农业局。郑仁君一听这个气呀,就因为没给你送礼冒沫,党的落实知识分子政策你都敢抵制!但是郑仁君没有表现出来,郑仁君和颜悦色地说:邱局长,谢谢你为我落实政策的事操劳半年多,请你把那些资料还给我留作个纪念。邱局长说,这些材料是要装档案的。郑仁君说我的工作不用你们安排了,我就当一辈子农民了,农民还用档案么?邱副局长怔怔地望着郑仁君,半天才反映过来,慢腾腾地从写字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扔在桌子上。而此刻,距离郑仁君大学毕业已整整过去了15年!郑仁君仕途报国的希望最后破灭了,但无情的打击却毁灭不了他那颗拳拳爱国之心,他依然点灯熬油披星戴月给媒体写稿,宣扬真善美,鞭挞假丑恶,还就当前农村改革中出现的若干问题给县委县政府写了一封万言书。在发展农业生产方面,他长年订阅《新农业》杂志,把先进的科学的生产方式引进山沟旮旯。在老岭大队他第一个采用大棚育苗、第一个实行玉米催芽播种、第一个引进高产蛋鸡星杂579。
1990年12月份,土城镇一帮男女文学发烧友要自发成立一个文学社,请来了县文化馆创编部主任夏春老师。夏老师是郑仁君在上大学前就认识的一位良师益友。夏老师给郑仁君捎信,聘请他参加镇里的文学社,郑仁君欣然前往。文学社成立的同时就搞了一场小说散文创作笔会。夏老师还告诉大家,在新年春节期间,县文化馆和县政法委联合举办一次春联大赛,希望大家积极参加。郑仁君参加了这次对联大赛,并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在领奖大会上,郑仁君遇到当时的县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江春水。两个人谈话投机相见恨晚。当江春水得知郑仁君的学历和曲折经历后立即鼓励郑仁君持之以恒继续上进。并同县人事部门协调,为郑仁君正式落实知识分子政策,安排在镇政府文化站工作。这一年,郑仁君已经45岁了。
冯秀英躺在床上,脑子里半睡半醒地过着丈夫这大半辈子的电影,当然,还有许多人影响着郑仁君的人生,冯秀英永远都不会知道。不知不觉间天将拂晓。冯秀英睁眼望望窗外天色将明,就抓过手机给丈夫打电话,想问丈夫回不回家吃早饭。丈夫在电话中说,他今天早晨不回家吃早饭了,他要在街面上的小吃部里吃点快餐,然后到社区居委会去了解一下全社区居民的年龄状况和老人的养老模式。
却说昨晚儿汪青山留下郑仁君二人到宾馆后花园小坐谈心,谈了一会天色渐凉,二人就回到楼上宿舍。宿舍中间摆放着一张二人席梦思大床,床上放着两床毛毯和两个枕头。
郑仁君问:“青山,你以前经常来这里住吗?”
汪青山说:“妈呀,这里谁能经常住得起呀,从前年文章俊承包宾馆后,我一年能来住两三次当然是得来新人而且还得干那个的。”
郑仁君说:“青山呵,咱都多大岁数了,贪淫伤身啊!”
汪青山说:“性命性命,人若是没有了性就等于没有了命,性福生活性福生活,人若没有了性哪来的福生活?”
郑仁君说:“这话好像以前有人说过,是谁说的我可忘了!”
汪青山说:“香兰阿姨说的呀,她不是还在你身上试了一把小家伙的味道吗,你咋就忘了?”
汪青山的话立即就把郑仁君的回忆拉到了49年前。1961年1月份,是三年自然灾害中人们最苦的关键时刻,山上的路边的榆树皮被扒光了,地里的耗子洞也都被翻了几翻。人们最大的敌人就是饥饿!而在老岭大队日子过的最苦就数郑家,郑家从1959到1960两年间饿死两老两小四口人。当时郑仁君父亲担任大队书记,别人家能隐藏点儿粮食他家却不能。郑仁君当时在公社中学读书,一日两餐每餐一两加拿大麦子粥。到1961年1月份中学放了假,家里连麦子粥也喝不上。郑仁君那年15虚岁,长的瘦小枯干。围子里有个姓汤中年人头脑十分灵活,对郑仁君父亲说:“郑大哥,日子要这么过下去不就完了么,你把仁君交给我,我领他出去作趟买卖吧。”郑父问:“作买卖得拿多少本钱?多了我可没有。”老汤说:“多有多拿,少有少拿,总比这么在家待着挨饿强!”郑父就给老汤拿了100块钱。老汤早有准备,他在辽东和吉林西南部地区以每张30—40元价格收购了30多张貉子皮和狐狸皮卷成一个大卷儿,外面包了一层麻包布。当时从辽东到通化每天只通一趟公共汽车,半途拦车根本坐不上。老汤就领着他的11虚岁的二儿子和15虚岁的郑仁君起大早徒步向通化火车站走。三个人走了两天才走到通化老站。老汤买了一张到黑龙江泰来县的整票,又花2.8元买了一张儿童票给郑仁君,过检票口时老汤让他的儿子钻到他的棉大衣里混上了车。泰来县劳改农场有老汤的一个弟弟在那儿当狱医,因为两口子不生育想过继哥哥一个儿子,老汤就把次子带给了弟弟。那个年代全国都缺粮就黑龙江不缺,老汤带着郑仁君在弟弟家一住住了七天,这七天吃的主食几乎全是面粉,副食顿顿有野猪肉、狍子肉、野鸡肉什么的。郑仁君顿顿都能吃饱,几天的功夫,身上长了肉,脸色也变得白里透红,伸伸胳膊撂撂腿,浑身都有劲儿了。第八天早晨吃完饭,老汤说:“小君啊,叫你小弟先在这儿待着,咱俩还得往北走。”郑仁君说:“我不管,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老汤就领着郑仁君到哈尔滨齐齐哈尔北安,最后到黑龙江边黑河县城郊的一个村镇里住下,那家人是老汤的表兄。表兄热情接待了老汤和郑仁君。第二天晚饭后,天一擦黑,老汤说:“走,咱们到江东去!”老汤把那一大卷貉子皮狐狸皮打开抽出一张给了表兄,剩下的又重新卷起来背在肩上。老汤在前头走,郑仁君跟在身后,出村镇不远就到了黑龙江面,江面冰上早有人踩出一条雪道,还有狗爬犁压过的痕迹。两人很快就到了江对岸,岸边有一个年轻人迎了过来,问:“是老汤叔叔吗?”老汤应了一声:“是!”青年人说:“快走吧,我在这儿等你有半拉钟头了。”那青年人接过老汤背上的皮张包在前引路,老汤、郑仁君随后,走了大约20分钟来到一个小镇,在朦胧的夜色中,郑仁君见那小镇上的房子都是尖屋顶,跟中国的房顶不一样,心说这是到了苏联啦!
青年人领老汤和郑仁君走进一家客店,客店主人也是中国人,把老汤和郑仁君领进一个二人间的客房,客房里温度很高,坐一会儿棉衣就穿不住了。老板吩咐送上夜宵,是两盘黑面包片夹黄油,饮料是桶装生啤酒。店老板也陪老汤和郑仁君共进夜宵,老汤喝了一杯生啤酒,说这玩意象马尿似的一点儿劲儿也没有。店主人说,咱这旮旯还有江西烧的地瓜老白干,来点儿那个?老汤说好,服务员就拿来三个高脚杯,斟了三个大半杯。老汤与店主人推杯换盏,酒酣耳热,郑仁君听那店主人问老汤,“玛达姆年轻的要不要?”老汤说:“要,要!”当晚郑仁君也喝了不少地瓜烧老白干,撤下夜宵不一会儿,郑仁君就睏了。老汤说:“睏了你就睡,到这儿跟到家一样!”郑仁君就脱掉了棉衣棉裤躺在床上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郑仁君突然被一种奇异的声音吵醒,伴着这奇异的声音,还有“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和“咿咿呀呀”的呻吟声。郑仁君斜眼一看,对面老汤的床上,老汤一丝不挂地和一个同样一丝不挂地黄头发女人扭在一起。当时,郑仁君已读初中二年级,初中二年级开设生理课,他已经完全懂得男女性交的事。郑仁君假装睡熟,在床上慢慢背过身去。可是,下面那根雀雀却不由自主的竖了起来。次日早饭后,老汤拿出100元钱交给郑仁君说:“这是你爹给拿的钱,你到街上挨家药店走,去买驱虫丹或三道年,你用这100元钱能买多少买多少。”郑仁君拿着10张10元面额钞票就上了街,走了两家药店买了20盒驱虫丹(三道年)正好花光了100元钱。这20盒药装在一个书包里就象装着几本书。回到那家客店,晚餐加了四碟中国菜,还是店老板陪着吃喝。四碟菜中,有郑仁君最喜欢吃的红烧肉和回锅排骨,郑仁君也不客气,吃了个酒醉饭饱就睡下了。大约晚上九点多钟,朦胧中的郑仁君突然觉得自己身上还骑着个人在上、下活动,借着窗外射进的灯光,郑仁君看清了骑在自己身上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苏联小女孩,她把他的雀雀塞进了自己的下身在学着对面床老汤和另外一个俄国女人的动作。郑仁君一肚子气本想把女孩推下去却又怕伤了女孩的自尊心,人一醒来那雀雀就更坚硬挺拔,女孩儿又活动几分钟,郑仁君突然觉得有一种粘糊糊的液体从雀子里射出来,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唰”地一下传遍全身,全身通泰得没法形容。那女孩可能感觉到郑仁君软了就跨下了床,找了一卷卫生纸来擦郑仁君的雀雀。郑仁君始终装睡,因为他无法面对这种有伤礼仪道德的行为。次日傍晚,也就是老汤和郑仁君返回前,那女孩提着一个纸袋来到店房内把纸袋交到郑仁君手里说:“亲爱的,中国妹妹饿,带回去给中国妹妹吃。”郑仁君打开一看,是四根锅烙麻花,心里一阵激动。一下消除了对这个异族女孩破了他童子身的怨恨。
从黑龙江回来,郑仁君除了带回20盒驱虫丹外,还带回来四根锅烙黑面大麻花,他给四个弟弟妹妹一人分半根,给汪青山和鞠来喜一人一根。郑仁君带回来的打虫药,家里没有别人能出去卖,还得郑仁君出去卖,当时我们辽宁东部地区驱虫药极缺。而人们吃代食品树皮草根吃的大人小孩都生了一肚子蛔虫。郑仁君就把成盒的驱虫丹打开分散卖,一盒里10管,一管里10片。郑仁君在苏联边境小镇买时是5元一盒,0.5元一管,回来卖10元钱一管,1元钱1片,那年头钱毛啊!过了正月十五郑仁君就背着书包走乡串户卖打虫药,经过半个正月和一个二月,打虫药卖了十多盒,郑仁君把赚到的1千多块钱都一五一十地交给了父亲。他告诉父亲说,我休半年学,上山开一片荒地种上苞米,免得今年再挨饿。父亲那时整天忙大队的事,根本顾不上家,所以郑仁君说啥就是啥。春暖花开,队里忙种地,郑仁君忙开地。他跑到后沟里的一个山窝子开了一大片荒地,种了一半苞米一半大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