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集（2）

　　22-08：饭店门外日、外
　　曾新冲到饭店门外，吴百万大步追上他。
　　吴百万：不能走！
　　曾新：吴书记，我四处流浪，也不会去福光公司。
　　吴百万：不去就不去。有些事，我希望互相沟通—下，你们不要再闹矛盾。
　　曾新：行！我把话留下，请转告李光福。兰花园和家家富创业园，不容侵犯！我搞我的九富工程，他们建他们的养生天堂！
　　曾新不听吴百万劝留，昂头向汽车走去。
　　
　　22-09：何家日、外
　　何永久坐在家门前场坪上的瓜棚下。
　　曾新快步走来。
　　何永久：这些天，你怎么不见我？
　　曾新：我继父说，你老人家需要多休息，不能打扰。
　　何永久：不要紧，我撑得住。
　　曾新：我本来不想让您费心，想了想，我瞒了父母，也不能瞒您。
　　曾新把告状信给何永久。何永久细看。
　　曾新：我们大多数沉默，少数坏人就会更嚣张。
　　何永久：你的理讲得透。不能只顾眼前，要为子孙万代造福！不能抢子孙的饭吃，要把饭留给子孙吃！找报社，也是一个好办法。
　　曾新：我父母不同意告状，我瞒他们了。
　　何永久：他们有顾虑，我也有，你也要多想想。
　　曾新：您也不同意？
　　何永久：不同意！李光福是我亲家引荐来的，他总说受唐书记委托。我不能让你拖累我亲家。搞不好，还告了县政府。告对告错，都可能伤面子，惹麻烦！
　　曾新：真的不让我们告了？
　　何永久：告！揭开盖子，探探虚实、深浅也好。你就指名道姓告何永久！不经过村民大会讨论，没有合法手续，擅自决定大卖几百亩田土，违规违法，乱开烂挖！
　　曾新：告您，不是诬告吗？
　　何永久：不懂吧？告成了，我挨批；告不成，我不会追究你们。我只有上面有人过问一下。这些规矩，你还不懂。坐下，好好合计。
　　
　　22-10：夜、外、雨
　　大雨。黑夜。一道电筒光闪亮。
　　曾新披着塑料雨衣，在各家门口串行。
　　一家的大门半开。曾新和主人说话。主人摆摆手，门关了。
　　曾新敲开了又一家大门。门里有人。
　　门里人：（男声）你们告不倒，没用。大门又关了。
　　曾新又敲开一家的大门。开门的是女人。
　　女人：你告何支书，我不帮手。
　　曾新：大嫂，我们是为全天堂村……
　　女人：大开发，村里人也占光。我不告！
　　大门又关了。
　　雨越下越大。泥泞路滑。
　　曾新走近又一家大门，滑了一跤。手电筒掉在泥水地里。摸起来，试一试，还亮。
　　电筒光照明，曾新走向另一户人家。
　　
　　22-11：田野日、外、雨
　　曾新开着小车在雨中行驶。
　　在一坵田边，围了好多穿塑料雨衣、戴斗笠、披塑料雨衣的村民，听何老神传经。曾新冒雨走到田边。
　　曾新：神仙，快过来，我有事！
　　何老神从田塍上飞跑回来。
　　曾新：神仙，请你在信上签名画押。你先看看信吧！
　　雨大，何老神手湿，只问：这封信能管用吗？
　　曾新：保山保田保家园，要想各种办法。你想想，要是真让他们挖人工湖，建打猎场、高尔夫球场。好田好山都占去了！
　　何老神：道理我懂，联名信管用吗？
　　曾新：试试。你签不签？
　　何老神：签。
　　曾新：有人反对告状，等着开发区发大财！
　　何老神在雨伞下，歪歪斜斜地写上了何老神三字。
　　何老神：还要我帮着征集签名吗？
　　曾新：你唱压台戏，正好第100名。
　　
　　22-12：何家日、内
　　曾新背着手提电脑来到何永久家。
　　曾新：老书记，都好了！我征集了整整100个人签名，我把信再念给你听听。
　　何永久：不听了，你快寄出去。
　　曾新：我按照您的意见，改为村民反映天堂封违规开发情况，也没说您的责任，只说开发商调虎离山，把您哄到县里去，把您气病了。
　　何永久：实事求是就行。我的责任跑不脱。
　　曾新：也不涉及上级领导。都是开发商乱干，也没点名，但如果上级查，何卫东有直接责任。
　　何永久：你寄出去吧！
　　曾新接通电源，打开电脑，敲击键盘。
　　何永久在一旁看着。
　　曾新：邮件发送成功，到报社邮箱了。
　　何永久：这一眨眼工夫，就收到了？
　　曾新：这就是现代化！
　　何永久：好！好！你再把这事，给郭局长汇报一下，她正在使劲，帮你“落实政紧”。你这一手，又是为保护国土资源作贡献，她更好替你主持公道。
　　曾新：这个，暂缓一下。
　　何永久：你说，给报社写信管用吗？
　　曾新：只能试试看。没用再想别的办法。
　　
　　22-13：天堂村日、外
　　一辆越野吉普车开到了村口。
　　王丽和三位暗访记者（二男一女）下了车。
　　男记者：王丽，你回家吧，我们自己活动。
　　女记者：风景确实不错，天堂！我们先在外边转转，拍几个镜头。
　　王丽：你们看完了，就去塘边找那个钓鱼老头。
　　女记者：我们走时，不跟你见面了。
　　王丽：下次有机会，请你们去我家，给你们做团鱼吃。
　　王丽戴上口罩，拎一个包，飞快地向新屋走去。
　　
　　22-14：天堂村日、外
　　何卫东从老屋走出来。横过公路，见一头水牛在光滑的路面上屙了一堆屎。何卫东欲绕路前行。
　　男记者走近何卫东。
　　男记者：请问大哥，村委会在哪里？
　　何卫东：（抬头审视）你们有事？找谁？
　　男记者：我们慕名而来，要在养生天堂开发区买一块地。
　　何卫东：（眼亮了）我就是开发区副主任何卫东。你们好！请你们先去办公室坐坐，前边的三层楼。
　　男记者：看来我们有运气。
　　何卫东：（独白）买主上门了！
　　
　　22-15：楼上客厅日、内
　　新屋楼上，宽阔、明亮、空落的客厅里。
　　王丽挤在曾祺、王东生中间，左右手分别撘在两位老人肩上。然后，把王东生放开，转身投入曾祺怀抱，脸贴紧曾祺的脸，热泪直流。
　　王丽：妈妈，妈妈，好妈妈！
　　曾祺的泪水洒在王丽衣背上。
　　王东生在旁边看着，微笑，两眼湿润。
　　曾祺：我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王东生：小丽，你瘦成这样！到底怎么回事？
　　王丽：我回来。不能见任何人，慢慢跟你们讲吧。
　　曾祺：曾新的事，你都知道？
　　王丽：知道，看到了100人联名信。我带来三个记者，以看地买地名义来暗访、核实，要曝光这个未经审批的养生天堂项目。
　　王东生：你讲清楚，不会有外人来这里。
　　王丽：爸爸，你快拿上联名信，100人签名的原件，照常去天塘钓鱼。三个记者（二男一女）会去看钓鱼，会和你撘话，给联名信录像。您不要说我是您女儿。
　　曾祺：曾新还是没听我们的话，告了！
　　王东生：你们这么神秘！像做地下工作。
　　王丽：绝对保密！
　　
　　22-16：天堂村日、外
　　越野吉普车停在养生天堂工地路边。
　　何卫东陪着三个记者察看。
　　男记者：何主任，买地数量有限制吗？
　　何卫东：不限制。铁丝网里边，买多买少都行。
　　女记者：买了地盖别墅，有产权证吗？
　　何卫东：当然有。
　　男记者：我们可以进里边看看吗？
　　何卫东：可以。不过，林子里有马蜂、毒蛇，不安全。
　　女记者：那就不要走远了。你们开发区的批准手续都齐全了吗？怎么保证我们买地合法可靠？
　　何卫东：没有一点问题。回办公室看批文吧。
　　男记者：这样的环境，居住当然很好，只是太背，休闲娱乐不方便。
　　何卫东：有配套的！住食、休闲娱乐配套。还有第二期、第三期工程，打猎场，洞穴居室、人工湖、水上乐园、高尔夫球场。很好玩的！游人还可以玩原始农耕、钻木取火。女记者在，其他有吸引力的服务项目不好多讲。
　　
　　22-17：楼上客厅日、内
　　王丽在客厅里看曾祺、王东生的婚照，捧着结婚证独自好笑。王东生走上楼来。
　　王丽：老爸，你跟曾老师还蛮浪漫的。
　　王东生：怎么还曾老师？
　　王丽：噢，您跟妈妈挺浪漫！
　　王东生：喊习惯了就好。他们三个走了，联名信录上了。你们这暗访、曝光，怎么回事？
　　王丽：老爸，我有秘密使命，不好跟您多讲。那次，我连夜叫曾新把我送到火车站。我……到了沙洲市，忙忙乱乱……
　　王东生：急急忙忙去沙洲市干什么？
　　王丽：我碰到了《经济时报》彭总编辑，他是奇峰县人，我在文化馆工作时认识他。我不想回文化馆了，想去他报社工作。他很了解李光福的底细。报社准备秘密调查福光公司的丑闻。他就带我先实习，参加了秘密调查组。
　　王东生：你是志愿者，在村里办学，工作没收尾。
　　王丽：志愿工作快结束了，我想另找工作。
　　王东生：另找工作，要这么神秘吗？你总得跟我们讲一声吧！走了，音信杳无，把我们都急死了！
　　王丽：对不起！爸爸，到了调查组，不准和外界联系，手机都关了。有天夜里，我们了解福光公司名下的狂欢夜歌厅，去唱歌。
　　王东生：了解情况，怎么去了歌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