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集（1）

　　22-01：何家日、内
　　何永久在竹靠椅上躺着闭目养神。何卫东站在旁边。
　　何永久：你不要来气我，跟李光福发大财去吧！
　　何卫东：曾新玩阴的，就想把养生天堂项目搅黄。趁他还关着，没人敢乱捅，李总又招了一批人来参观，造势。我没跟他说，你回村里了。
　　何永久：你们见了棺材，还不掉眼泪。
　　何卫东：搞这个项目，困难太多，总得付出代价。
　　何永久：你就当我死了，跟他走，当大富豪去！
　　何卫东：无论如何，你还是回医院吧。在村里，万一有情况，抢救也来不及。
　　何永久：我不要你管。你还有一点良心，去找找李所长，劝他快把曾新放回来！
　　何卫东：我找李所长？我有那么大面子吗？
　　何永久：你以为我老糊涂了？李所长求你帮忙调上县里去，你答应他找你岳父办。收了他多少钱？
　　何卫东：没有，没有！我才不管他呢！
　　
　　22-02：派出所日、内
　　青龙镇派出所一间小屋里。曾新手拿一根绳子，一位民警在旁边看着。
　　曾新：放我出去！
　　民警：你急什么？这几天，有好多人去天堂村参观，你不能回去。李所长指示，你要想早日出去，就快写悔过书，保证今后不捣乱，支持天堂村大开发。
　　曾新：我记得，上次你也跟随李所长，帮助假公安去村里拘捕我；后来，到老虎洞前宣布我没事，你也陪李所长去了。我就不理解，你怎么又跟李所长犯错误呢？
　　民警：少废话！你写不写认过书？
　　曾新：不写，我无过可悔！你们应当去叫何卫东写悔过书才对。是他侵犯了村民利益。
　　民警：你读书是怎么读的？
　　曾新：你也多读书吧！第一次，我还没跟李所长算账，又来了第二次。你们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上当吧？
　　民警：我们保驾护航，有时也难免出点差错，交点学费也是必要的。
　　曾新：到我们天堂村来违法违规、乱开乱挖的人，打伤、打死了村民的人，用枪威胁村民的人，你们不管；村民们行使自己的正当权利，保护自己的家园，你们却要抓他们，审他们，吊他们！李所长带着你，为富豪们当私人保镖吗？
　　民警：吊了你一个小时，你底气还很足。好，再吊一小时，看你写不写？李所长对你够优待的，碰上别人，哼！
　　开门，李所长挤身进来。
　　李所长：行了，曾新，这几天，你学习还行，先回去吧！
　　曾新：不明不白，我回去？
　　李所长：我请你来问问情况，正常的！
　　曾新：你们对我上刑，吊“半边猪”，逼我写悔过书，该怎么讲？
　　李所长：（问民警）有这个事吗？
　　民警：曾新，你可不要诬人！
　　曾新：（抖动手里的麻绳）这就是物证！
　　民警：证明什么？伤了你皮肉吗？内赃伤了吗？
　　李所长：好，我查。你出去吧！
　　曾新：所长，事不过三，我不希望下次再看你只为富豪们保驾护航。你怎么请我来，怎么把我送回去，公开向村民讲清踅！
　　李所长向民警示意。民警走开。
　　李所长：把绳子给我！
　　曾新：我带走，留个纪念吧。
　　李所长：留什么纪念？没用！
　　曾新把绳子成团，塞进怀里，李所长无可奈何。
　　
　　22-03：曾家门外日、外
　　警车开到曾新家新屋门前。王东生、曾祺、林里生、林月亮、李胜田等人，出门相迎。
　　曾新下车，李所长坐上警车快速离去。
　　曾新追，警车又停下。没等李所长下车，曾新已蹲在后轮边，给一个后轮放了气。
　　李所长：还有事吗？
　　曾新：有！你已经是第二次照顾我了，为了防止第三次出错，我妈妈请你进屋喝口茶再走。
　　李所长：谢谢，改日再来喝吧。
　　曾新暗笑着，快步走开。
　　
　　22-04：曾新家日、内
　　曾新跑回家门口，回头看。
　　（画外）警车司机换胎，李所长朝他望着。
　　曾祺：没挨打吧？
　　曾新：没！现在都文明执法。你看，李所长把我送回来。
　　王东生：快进屋吧！
　　大家进客厅，坐的坐，忙的忙。
　　曾祺：（叹气）你，进过派出所，完了！
　　王东生：沉住气，复杂，更要沉住气。
　　曾新：我真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刀架到我们脖子上了，必须反击，绝地反击！给报社写信告状，依靠舆论，把李光福赶走！
　　王东生：休息两天，冷静冷静，再走下一步。
　　曾新：我就是要叫何卫东卖不成地，暴发不了。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人若犯赖，我必犯横！
　　张强：我第一个在告状信上，签名摁手印！
　　李胜田：我也签名！
　　林月亮：你算老几？不是本村人！
　　李胜田：天堂村很多村民会失去田地，像我一样离乡背井！
　　曾祺：你们都不要拱火，让曾新冷一冷再说。
　　
　　22-05：曾新家日、内
　　王东生、曾祺、曾新在楼下客厅拾掇傢具。
　　曾祺：我看，你的什么绝地反击，不要反不要击了。没用！我还是信朱子家训，力微休负重，言轻莫劝人。你国土局的工作，吴书记正在帮你“落实政策”，还有一线复职的希望，你千万别把这一线希望反击掉了。这回进派出所，又得花多少唇舌才能讲个清白。老王，我说的有没有理？儿子该不该听？
　　曾新：我就信力微偏负重，言轻也劝人。反正我闲着也闲着，而且进过派出所，国土局凭这一条就可以“维持原判”，“复职”希望更小了。
　　曾祺：又不听是吧？出门找王丽去！
　　曾新：妈，树欲静而风不止。是他们逼我上梁山！
　　曾祺：老王，你讲话呀！是不是又支持他跟我作对？这个家，现在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们还要不要？
　　王东生：要！谁不要家？我看，理在曾祺同志一边。我还是主张以静制动。曾新暂时看有关部门有什么作为，再走下一步。
　　曾新：好吧！我本来想，他们就是看好这地方偏僻，村民是沉默的大多数，怎么胡作非为，上面也没人知道。我曝曝光，引起政府重视。项目好，值得开发，有关部门就会加快批复；不好，劳民伤财的事，就能及时停止。
　　王东生：你还是想得简单，按兵不动，看看再说。
　　曾新：行，为了不再吃眼前亏，我听老人言。
　　
　　22-06：停车场日、外
　　青龙镇饭店。停车场。曾新开车入场，停车。何卫东从自己的车里出来，走到他车前，装服务生请他下车，他不理睬。
　　何卫东：装什么？我先给你打个招呼。
　　曾新：吴百万通知我来，你跟我打什么招呼？
　　何卫东：他怕你不来，没跟你讲来干什么？其实是，李光福请客……
　　曾新哼一鼻子，发动车，要起步了。何卫东抓住他的方向盘。
　　何卫东：这个时候，你还不识抬举？李光福从县里请来了几个人，镇里吴书记、两个副镇长，都是实权派，也请了你，牛啊！
　　曾新：我明白，你们违规开工，死人了，怕我曝真相，要堵我的嘴，帮你们掩盖。对不起，我不吃这一套！
　　何卫东：怕你什么？你真认为自己是—盘菜吗？我确认咱俩不是同父异母兄弟，才向李总推荐你。要不，我还怕人骂我搞裙带关系。李总要聘用你进福光公司，给你个副总当当。
　　曾新猛地启动车，车向前冲一下，又停。何卫东吓着了。
　　何卫东：你差点轧着我的脚了。
　　曾新：恶心！你再提什么异母兄弟，我把你碾成肉饼！
　　何卫东：好，不说。我向你透露一个秘密，李光福有个舅舅，在日本，靠上一座大金山了。连吴百万也眼红、心动了。所以，养生天堂要尽快落地，我们大有干头……
　　曾新又启动车，要走。拐弯时，何卫东站到车前，打电话。
　　何卫东：（打手机）吴书记，曾新到了，他要走！
　　曾新：闪开！
　　何卫东：吴书记马上出来！
　　曾新：（长呜喇叭）你还不闪开，撞死你！
　　李光福、吴百万从饭店走出，向曾新、何卫东走来。
　　曾新停好车，下车，站在车边不动。
　　何卫东：你看李总，真有诚意。他欣赏你，懂土地法规，当副总，分管项目申报、与政府有关部门联系，还有土地利用、规划……
　　吴百万、李光福走近，何卫东不啰嗦了。
　　吴百万：来了，还不进去。你是什么大牌？
　　李光福：怕是对我有气吧？行，上了饭桌，先给你消气。
　　
　　22-07：长安间外日、内
　　曾新低着头，跟吴百万、李光福走进餐厅，走近长安间。吴百万、李光福进入。
　　曾新看见大桌坐满了人，一席盛宴，稍迟疑。何卫东拉住他，退几步。
　　何卫东：我还得说两句，李总真是欣赏你。说直话，你闹进了派出所，砸了自己的饭碗，再求职，哪个单位会要你？李总不计前嫌，接纳当副总，敬他一杯酒吧！
　　曾新转身要走，何卫东拉住他。
　　何卫东：我就是提醒你，上了席，谦虚一点。你跟我讲的那些气话，父亲是美籍华人富商，手头有多少资金，不要喝了几口酒又吹牛，出洋相……
　　曾新甩开何卫东，冲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