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疯癫与纠结

　　第二天上午，白沙接到刘经理的电话：“我在员工宿舍，赵玉洁有些不正常，你过来一下。嗯，对了，你最好查一下她家属的电话。可能需要联系一下她的家人。”
　　白沙放下电话，跟柳月娥交代了几句，就往员工宿舍赶。到了员工宿舍，刘经理正在门口等她。
　　白沙问：“怎么了？”
　　刘经理答：“嗨，刚才，学员给我们打电话，说：‘值班阿姨疯了！满楼道乱跑…….’我们赶紧过来了。发现赵玉洁眼睛发直，嘴里不停的叨唠，精神上可能有问题。把你叫过来，咱们商量商量怎么办。”
　　白沙说：“好，我马上叫柳月娥通知她老公。接下来你看怎么办？”
　　刘经理说：“这样吧，你先别见赵玉洁了，免得她激动，也避免吓着你。她一见到我，就拽着我，嚷嚷：‘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她眼神惊恐，狂躁不安。现在，我让两个人陪着她呢！等她家属来了，咱们再一块过去。”
　　白沙说：“好吧！听你安排。”
　　快接近中午时，赵玉洁的老公才赶到。经过商量，刘经理派人陪他把赵玉洁送去了医院......
　　几天以后，经医院诊断：赵玉洁得了精神分裂症。不久，住进了一家精神病医院。
　　白沙和柳月娥去那家医院看过赵玉洁。她已经不认识白沙了，那呆呆傻傻的样子让白沙心酸。
　　12月上旬的一个星期五，白沙一天都没机会和郭鹏单独相处，下班时郭鹏也没给她短信或打电话。
　　白沙心神不定地回到家，看到儿子小赫在做功课，大赫还没到家，就到厨房，一边心不在焉地择菜，一边关注着放在一旁的手机，生怕手机有问题，错过郭鹏的电话。
　　白沙想：“郭鹏是怎么了？烦了？够了？还是……”想着，生起气来，拿起手机给郭鹏发了条短信：“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发完，把手机放下，继续摘菜。
　　白沙择菜、洗菜、蒸饭，忙活了一阵，郭鹏还没回信，她有些急了，拿过手机拨打郭鹏的手机。语音提示：手机关机。白沙想：“嗨，我说怎么发了两条短信，都没反应呢？原来他关机了，没收到短信，等等吧！”
　　白沙继续心不在焉的切菜、炒菜，边干活边琢磨，猛然醒悟：“不对，一定是他看到我的短信，才把手机关掉的。”不由得心火上窜，拿起手机又发短信：“何必那！玩够了，烦了，说话！我不会死皮赖脸的！”
　　“妈，什么糊了？”小赫叫喊着从他的房间跑出。
　　“诶哟，菜糊了！”白沙赶紧回身，关了灶火。瞬间，浓烟弥漫了整个房间.....
　　吃过晚上，大赫在厨房里刷碗，白沙心不在焉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机响了，是郭鹏打来的：“沙，生气了？我在她妈家吃饭，不方便给你回电话。”声音小而低沉。
　　白沙没好气的说：“那你回个短信呀，短信也不方便吗?”
　　郭鹏说：“是啊，一大家子人，都在那儿，我怕他们怀疑。”
　　白沙问：“现在方便了？”
　　郭鹏说：“我在卫生间，我躲在卫生间给你回电话。好了，我得挂了，时间长了，他们该疑心了。”
　　“喂……喂喂。”白沙还想说点什么，那边郭鹏已经把电话挂了。
　　白沙急了，心想：“挂吧！我也关机，我才不上赶着呢！”
　　关了手机，白沙更不踏实了，心跟猫抓似的难受。过了一会儿白沙又打开手机看了一下，郭鹏没来电话，也没发短信。她又把手机关上，一会儿又开，反反复复地来回折腾。她的心也随着手机反复地揪着，煎烤着。
　　睡觉时，郭鹏还没音信。白沙更烦躁了，恨不得起床去找郭鹏问个明白。她又怕这种心情被大赫觉察，还得装着没事人一般。
　　快睡着时，郭鹏发来一条短信：“沙，我爱你！”白沙顿感清空万里，心舒气畅，很快地进入梦乡。
　　第二天上午9点多钟，白沙在拖地，手机响了，是郭鹏打来的：“沙，我想见你！”
　　白沙笑了，小声的说：“别抽风了，我在家搞卫生呢！”
　　郭鹏说：“我就在你家楼下，你下来一下。”
　　白沙说：“什么，你在楼下？好，我这就下去。”
　　白沙换了衣服，推开书房的门，对大赫说：“嘿，李蕊来电话，让我和她去买衣服。你一会儿给儿子洗串提子，我回来再做中午饭！”
　　正在电脑前忙着的大赫，头也不抬，不耐烦地说：“知道了，走吧！”
　　白沙跑到楼下，钻进郭鹏的车，笑道：“你疯了，不打招呼，就跑来了！”
　　郭鹏冲白沙做个怪脸，笑道：“走，我们爬香山去！”
　　白沙说：“我去不了，中午还得做饭呢！”
　　郭鹏说：“走吧！中午让他们自力更生。”
　　白沙说：“那，我也得跟他们说一声啊！”
　　郭鹏边发动车边说：“嗨，一会儿你给他们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白沙假装生气地说：“行，什么都听你的，你一不高兴就关机，我怕了。”
　　40分钟以后，他们就到了香山脚下。冬天的香山，游人不多，空旷的山野寂静而清冷。二人绕过雕梁画柱的庭院，沿着弯曲的小路往山上爬。他们手牵着手，脸上洋溢着融合甜美的气氛，边走边聊，像极了一对恩爱的夫妻。
　　走着走着，二人闹了起来，白沙扭头就往回走。郭鹏回身追赶，拽住白沙问：“嗨，你怎么了?怎么说闹就闹呢？”
　　“你说怎么了？”白沙甩开郭鹏拉扯的手，继续往前走。
　　“我不知道怎么了，我又说错什么了吗？”郭鹏紧跟在白沙身后问。
　　“你说什么，你应该知道？好好想想吧！”白沙头也不回的甩出一句。
　　“哎，真是的，好好的又生气。”郭鹏叹着气嘟囔着，跟在白沙身后往停车场走，边走边想：“何苦呢，大礼拜的，还不如在家陪儿子呢！”此刻，一阵风刮过，他的心像旁边湖里的冰，冰凉冰凉的。
　　二人一直到停车场也没再说话。回城时白沙一直望着车窗外，脸色阴郁，郭鹏试图缓解一下气氛，开了两句玩笑，见白沙不吱声，也就算了。
　　几天以后，老周因为脑血栓住进了医院。幸亏发现的及时，经医院抢救，没有什么大碍，出院后一直在家休息。
　　白沙和李蕊去看望老周，回来的路上，她们走进了一家咖啡馆，凭窗而坐，感慨万千。
　　“白姐，你说这人，钱呀，女人呀，争了半天有什么用呢？”
　　“是啊！一切都是过眼烟云，可是谁又逃得过哪？”
　　“白姐，你有什么心事吧？”
　　“没有，我能有什么心事。”
　　“不会的，你一定有心事。我发现你总是神不守舍的，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忧郁，莫不是爱上谁了？”
　　“爱上谁了？你说我爱上谁了？你当我跟你似的，逮谁爱谁！”
　　“哎，郭总！我觉得你和郭总就不正常，眉来眼去的。”
　　白沙没有回话，沉默地看着李蕊。
　　李蕊往前凑凑说：“我觉得郭总不错，人长得帅又有才！”
　　白沙说；“我不在乎这些，我要的是……”
　　李蕊说：“别老土了，这世道，哪有真爱啊！男人图的是性，女人图的是钱。”
　　白沙说：“我不是，我是真的，就是不知道他……”
　　李蕊说：“你呀，别太认真喽。男人没好东西，见漂亮女人都想上。像郭总这样，没什么绯闻已经算绝品了。不过也难说，我见过很多有权的男人，表面上正经，背地里花着呢！”
　　白沙像在回忆：“刚开始，我们情不自禁，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那感觉说不出的甜美，觉得死了都值。”
　　“哟哟”李蕊笑白沙：“也就是你，还玩得那些浪漫。”
　　白沙叹了口气，说：“才几天呀，我就弄不清他了。总怀疑他对我不是真心，怕他和别的男人一样，只是玩玩，寻求刺激。”
　　李蕊严肃起来：“我可跟你说啊，这种事，别太认真喽！弄不好就把你毁了。”
　　白沙说：“是啊，我一天神不守舍地总是想哭。最近，变得敏感多疑，患得患失。跟他一会儿好，一会儿闹，闹上来，怎么伤人，怎么说。总是追究他，是不是真爱我。”
　　李蕊说：“真爱又怎么，把两个家庭都毁了，你俩结婚？那样，要不了多久又烦了，没激情了，再离？”
　　白沙说：“是啊，重要的是，我总有一种罪恶感，觉得对不起大赫。想和郭鹏分手吧，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越这样，就越觉得郭鹏应该真爱我，就试探他，猜疑他。弄得郭鹏也很痛苦。哎……”
　　李蕊劝道：“慢慢来吧，时间长了，可能就好了。”
　　白沙说；“我也是这么想的，顺其自然吧！时间会淡化一切。感情淡了，分手时就不会那么痛苦。”说着她拽住李蕊的手：“特别是我去疯人院看过赵玉洁以后，我就时常提醒自己，一定要控制好感情，千万不要像她们似的。
　　李蕊赶紧说：“你克制得很好，让人看不出来，工作起来还和以前一样。”
　　白沙苦笑道：“唉，你又怎么知道，我有多难啊！”又说：“别光说我了，你现在怎么样？”
　　李蕊说：“我跟老王闹翻了，现在和史总在一起。”
　　白沙疑惑地问：“怎么会这样？”
　　李蕊回答：“嗨，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