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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时过境迁(2)

作品名称:走过懵懂季节      作者:霍相静      发布时间:2015-11-07 19:01:46      字数:3068

  后来,路佩霞还替我洗过几次衣服,有时候我不让洗衣服,她就不告诉我,把我的脏衣服偷偷地洗了,晒好,告诉我记着收衣服。路佩霞是第一个给我洗衣服的女同学。她为什么要给我洗衣服,我就不得而知了,在这以前我们几乎没有什么接触。
  由于她既给我洗了衣服,又给我增了面子,我就很感激她,对她也好起来了。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面子,只不过是虚荣心而已,人家不洗你的衣服,是人家的权利,你的衣服在里面,人家扔出来,对于你也不是什么侮辱。而那时由于人小不懂事,又经常被别人抬举惯了,见有个人不尊重自己,就以为真受了什么奇耻大辱,一时耿耿于怀,也是孩子气的无知,还计较了好长时间,这位女同学问我,我都不喘。但是,有一个人乐意为你无偿服务,要做到这一点,对于你,对于服务的人,都不容易。
  当时我的学习是很好的,在学习上我对路佩霞尽可能地给予一些帮助,甚至于经常主动帮她,给她讲一些难题,讲一些学习方法。路佩霞经常听得津津有味,但对她有多大帮助,我不得而知,也许,我那时对她的帮助,对于她的现在,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渐渐地,我们贴近了。在初中,我已开始写日记了,日记大多时候放在书桌里,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极端安全,却不知,我的日记经常被一些人偷看,这是从她口中得知的。
  有一次,路佩霞问我:“哎,你的作文怎么就写得那么好?”“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经常写我自己想写的东西,也天天把自己要说的话写下来。看见的事,随心所欲地记述下来,并发表自己的看法,写得时间长了,也就通顺了。”我也是实话实说,一点也没有保守,但这豁达,在一些人眼中,或许会被认为是骄傲,但我不这样认为。“那你写日记了?”她又问。我点了点头说:“写着呢。”“看看好吗?”她要求说,我坚决地摇摇头。“其实……”她说着,又停顿下来,“其实什么?”她欲言又止,我觉得里面有文章,就追问。“其实我不问你要,也能看上。”她哧哧地笑了起来。我一下子大吃一惊,却又迷惑不解,问:“你怎么能看上?”“那──抽屉里的不是你的日记吗?”我一听,一下子明白了,气呼呼地拿出日记本摔在桌子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你别生气了,我以后不看了还不行吗?”她低声哀求,见我久久无言,她又补充说:“其实许多同学都偷着看过。”我一听,更生气了,便问:“是真的吗?这也太令人生气了。”她见我生气了,便说:“我是猜测的,也许没有吧!”那时还不知道她是在安慰我,以为她说的是真话。等上高中后,才明白她也很善解人意。
  路佩霞对我说话,总是用这样一种声口,就像大姐姐哄小弟弟一样,说话大多带个“昂”的音节,不是在一句话的开头,就是在结尾。当初我对此十分反感,曾提过几次意见,她却始终不改,我也就只好由她去了。但是,她与别人说话,也不是这样的。现在想起来,这也是一种关怀和爱护之意。
  那时我偶尔也睡在苏老师的房子里,这当然是苏老师不在的时候替他看门,但也可以想见苏老师对我的信任。我每次在苏老师房子里睡觉,路佩霞好像都知道,下了晚自习,她总要来和我乱侃一阵子。有时我挺烦她,让她走,她赖着不肯走,我催的急了,她便说几句气话,骂着我,愤愤而去。但事情过了以后,她又来了,仍是一幅笑嘻嘻的模样。至今我还记得,有一个晚上,她和我闲谈一阵后,她照例要走,她刚拉开门,我就变声变调地大喊了一声“鬼──”,装腔作势几步跑到床上,缩在墙角,她一听,也不观察一下,吓得“妈呀”一声,就跟着我大叫起来,也奔到床上,吓得花容失色,好一会儿动都不敢动,连脸色都是苍白的。我却嘿嘿笑了起来,为自己的恶作剧而得意。她火了,呆呆地坐着,不理我,不说话。“走吧!没有鬼,我吓你的。”我推了推她,她终于站起来了,没有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说:“我怕,你不要再吓我了,再吓我……我就不理你了。”“嘿,不理了才好呢。”我做了个鬼脸,朝她笑笑。她左顾右盼地大着胆子走到了门口,犹豫了一下,终于推开门走了出去,她紧接着又推开门,把头探进来,她恨恨地说到:“你知道吗?苏老师房子里有大老鼠呢,今晚把你的脚趾头咬下了。”我见她真生气了,便对她说:“我以后不吓你了,你也别不理我了,好吗?”“真的?”她有些不相信地问,我点点头,她就一下子不火了,又很孩子气地说:“苏老师房子里没有大老鼠,有大老鼠也不咬你,你别怕。”她的天真,惹得我笑了,我是不想让她生气,对吓她内疚,根本不是怕什么老鼠。我这个人从小胆子大,什么也不怕。但是,过了好一会儿,她还是没有走。我就问:“你怎么还不走?”她才吞吞吐吐告诉我:“我害怕,要走好一大截子路呢,我不敢走了。”那个晚上,我把她送了回去,在半路上碰到她姐姐来接她,她一听见她姐姐的声音,就撂下我,跑过去了。半夜里和我一起呆过的女孩子,她是第一个,也是我第一个特意半夜送过的一个女孩子。
  我回来后苦思冥想,对路佩霞也有点不理解。她来我这里闲谈,之后要走那么一大截夜路,很有点得不偿失,她这是为什么?假如她下晚自习,不来和我闲谈,与别的同学一起走,不仅不会害怕,而且也不会摸黑走夜路,总有同行的学生拿手电筒,也能借借光。但她宁肯走一个人夜路,也要和我闲谈,呆一会儿,就很使我迷惑不解了。一个女孩子,要走这么长的一段夜路,需要多大的勇气啊!她来的次数很多,坚持了差不多一年之久,而我仅仅送了她一个晚上。她和我闲谈后,一个人独自面对黑暗,她也许恐惧过,她也许后悔过,但究竟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
  路佩霞的这些表现,过了一两年,直到我喜欢兰玉琴时,我才真正明白了。这是一种很纯洁的依恋之情,两个人呆在一起,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是一件令人心满意足的事,什么样的困难也难不住,也就难怪路佩霞不在乎走那么长的夜路了。那时候我们都还小,她可能成熟的早一点,对男女情事有了一点模模糊糊的认识,知道喜欢一个人了,而我还不清楚这些,不大依恋她,有时还烦她,欺负她。但和她待在一起,我有时也有快乐之感,至今回忆起初中生活,很有点满足的滋味。每每回想起她时而大笑,时而敛眉,时而欢谈,时而怒面,她那有点做作,有点情不自禁的模样,觉得是一件十分有趣,也很可爱的事。
  小时候,对许多事不能正视,连男女正常的交往,也觉得神秘兮兮的,怕人知道。那次送路佩霞碰见她姐姐,不光我怕,她也很怕。听见她姐姐一叫她,她就一面高声答应,一面低声催我快走,好像我是那惹祸根似的,又好像很不耐烦跟我呆在一起似的。她一边两面应付,一边急急地跑了过去,以便挡住她姐姐,使她姐姐不至于看见她和我一个男孩子呆在一起。她那时的模样,我由于慌张,也因为在黑夜中,没有看见,但是我猜想,她一定急得手足无措,有些变颜失色了。因为她的声音是急急的声口,因为她的脚步是急急的声音。而在我,也很害怕碰上她姐姐,走时商量好,一送到门口,我就回来,我们也再不说话,却没有想到会在半路上突然碰见她姐姐,打乱了我们的计划,因而当时分外慌乱。我唯一应急的方子是不发一言,也不敢走动,等她们一走动,我就急急地跑开了,像躲开一件及其恐惧的事似的。其实这都是不成熟的表现,现在想来,即使她姐姐看见了我,也没有什么,她姐姐绝不止于为我送她而生气,也不至于说我们什么,至少我们也可以装作不认识。可在当初,就是十分胆小,很害怕。用孩子的心,用孩子的目光,去猜测外面的世界,用孩子的思维,去凝视大人的心田。
  从这以后,我们的接触更加多了起来,我渐渐地发现路佩霞有些不正常,她一扫以往被学习压得喘不过气来的阴沉,眼睛变得明亮起来,人也变得爱打扮了,脸也变得漂亮了。但是,她的学习却有所退步,以往问题,还能专心致志,而现在,她的目光变得迷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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