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3）

　　大山深处的人们性格纯朴。小巷子里扛竹竿——直来直去。好就是好，从不打埋伏。山里人十分好客。坚信“朋友来了有好酒”的为人之道。一听说农大的专家学者要为靠山屯做免费的发展规划，人人的脸上都闪着幸福的火花。都争着要为做点事。听桂花爹讲：每家可以做一道菜，表现一下靠山屯人好客的风俗。
　　这如同平静的湖水落进一块巨石，引起了阵阵的涟漪，乡亲们是你要超过我，我要超过你，都拿出自己看家的本领，做最好的菜献给尊贵的客人。
　　桂花爹一看乡亲们都要做，为了不重复，他又做了点安排。每5家为一组，可以做同一道菜，但不能是相同的做法。这能提高宴席的质量。
　　大山深处的农家宴没有海味，但却少不了山珍。
　　靠山屯三面环山，一面靠河，每到雨季，采山货已成为乡亲们一项重要的创收项目。山里纯天然的蘑菇，蕨菜、黄花等是难得的美味。今天乡亲们都拿了出来。用山野菜做的菜就有十几道。
　　用家撒养的溜哒鸡下的蛋，营养价值那个全是没法说。用鸡蛋可以做出10多道菜。整天在河里以小鱼小虾为食长大的鸭子下的蛋，腌透了煮出来，用刀切从中间切开，放在盘子里，整齐的码放，再配点其它装饰，绿绿的皮、白白的清、腥红色的黄，真是一件艺术品，那颜色名画家都会汗颜。
　　用不加添加剂，只用粮食及农副产品喂出的猪，全身不知道能做出多少道菜。
　　靠吃青草育肥做出的手把羊肉，吃起来真没法形容，就是一个“鲜”。
　　做手把羊肉的说道可真不少。将靠自然放牧的公羊宰杀后，扒掉皮，洗净后除净内脏、腔血，以及腹部软肉，将整羊砍成十几块，按羊的各个关节，将全羊带骨制成数十块，放入不加盐和任何佐料的泉水大锅里，用火烧煮。保持原汁原味。要控制火候，不能急，也不能旺，还不能弱，也就是20分钟的时间。肉变色了，用刀割开肉，见微有血丝，一块块地捞出来装进木盘上席。原汁原味。大家围坐在一起，用随身携带的小刀，边割边食。
　　当地人认为肉的外表刚变白，肉里透着微红的血丝，这才是最大限度地保留了肉的营养。这也是当地人招待最尊贵的客人的最高标准。在吃“手把肉”喝白酒的时侯，好客的主人还会向客人敬酒献歌，当歌声与美酒在一起，就像蓝天和白云、绿草和鲜花在一起。在民间有无歌不成酒宴之说。
　　进餐人们难忘的是桂花家的各色小菜蘸大酱，新鲜又不失古朴，传统与现代结合。
　　相声曾有一个名段子叫《报菜名》，今天的靠山屯乡亲们虽然没做出报菜名中的那么多的菜，但道道菜都显示出乡亲们的一片热心、诚意，百家菜百味，真的让人百吃不厌。
　　桂花娘准备的几样农家主食也是经精心挑选的。
　　用自家地种的黍子磨成米蒸的粘豆包、粘糕、蘸荤油、白糖是农民家过年必不可少的主食。小米干饭、小米粥配多种面食；有蒸的、煮的、烙的、炸的，发面的、硬面的应有尽有。
　　属桂花娘做的牛犊子汤吃的人多。那可是一道地道的传统农家小吃。桂花爹讲完这道主食的来历后，博得了在场人热烈的掌声。
　　据桂花爹讲：牛犊子汤是一种由荞麦面为主料，线麻籽为辅料，添加其它一些调料加工而成的地方风味小吃。
　　在他所在的地区盛行。在这个地区有一句顺口溜是针对上级检查的：左转右转，到靠山屯吃饭；杀猪宰羊,不如给牛犊子汤尝尝。说明牛犊子汤有一定的影响力。
　　牛犊子汤的起源有多种版本。但他认为最合理的是为母牛催乳的说法。
　　相传，在几百年前，靠山屯及其周围根本没有现在这样繁荣，那时的人们还依放牧为主要生活来源。一日，一牧民母牛下犊子后没奶，牧民很是着急，吃饭都觉得不香。
　　这天中午，牧民端着一大碗伴有线麻籽的荞麦面汤在牛产房内转游，看到母牛温情的舔着犊，而乳房却干瘪，牛犊饿得直叫，再看母牛的鼻镜都已干裂，平时，牛的鼻镜是湿润的，鼻镜干裂说明母牛在为自己不能为犊儿哺乳也上火。牧民的心里更难受。口中的面汤嚼着是越来越没味。信手把一碗汤倒到了牛槽中，老母牛可从来没吃过这东西，吃了几口感到还挺有味，就全吃了。还真是歪打正凿，也该那头牛犊命大，吃过麻籽汤的母牛很快下来了奶，牛犊子得救了。后来牧民逢人便讲这件事：一碗线麻籽汤救了一头牛犊子。后来人们在生产中还多次试验，用伴有线麻籽的荞麦汤喂没有奶的母牛，有催乳作用。人们习惯把麻籽汤爱称为“牛犊子汤”。
　　一顿大山深处的接风宴这吃的是人人肚满肠肥，美食与美酒在一起人人是红光满面.这大山深处的接风宴真香......
　　农大一行20人在李铁的导师率领下浩浩荡荡开进靠山屯，可让靠山屯的父老乡亲们好一个兴奋。全村人集体为他们接了一次风。酒席宴上虽然没有海味，只有山里的土特产，都是乡亲们家出产的东西，却让不少的城里人开了土荤，都吃的很开心。酒席上导师还真说过：各位，这山里的菜饭好吃，有些是第一次吃，我们的胃肠不适应，尝尝就行，有的不好消化，可别吃多了，要是吃出点胃肠不适可不好意思。大家都笑着说没问题。
　　你还别说，还真没出导师所料，还真就有的人吃出了毛病。要说这毛病也不大，就是胀肚，用现代医学的话说是消化不良。
　　要说这胀肚的起因是十分简单。就是牛犊子汤的事。牛犊子的附料线麻子内含有一种比较难消化的物质，吃过后在胃内不易被排出，荞面在胃内里时间一长，有一种能产生气体的物质会产气，让人产生胃部充满不适的感觉。这天夜里李铁的两个同学是同时得了同样的病，两人在纳闷，我们是不是食物中毒了？这怎么两人一块得一样的病。李铁知道后，给他俩出了一个招：你俩别在炕上躺着了，赶快穿好衣服下地，到外面去走走，活动一下，一会就好了。你们这是吃多了荞面，因荞面生风，活动一下，血液循环加快，一会就好了.如果就这样在炕上躺着，胃的容积增大，压迫膈肌，会影响呼吸，越是这样，血液循环越不好，产气越严重。俩人一听也只都很不情愿地起来了。好久也没睡过热乎乎的火炕了，真的很不愿意起来，没有别的办法，吃了点消食片，只好去外面运动去了。这两人是一夜也没睡啥觉。
　　其实一顿接风饭不但将两个男士折腾了半宿没睡觉，女宿舍里也没消停，两位女学生也在因消化不好，怪山水太硬，喝过后不好受而值了宿夜班。
　　不论是谁，由于头一天的接风宴，吃的都是高脂肪、高蛋白的食物，第二天早晨的早点谁也没吃多少。让桂花娘很纳闷：这城里人的饭量怎么这么轻？
　　别看早点谁都没吃多少，但这活是一点也没耽误。
　　其实导师与李铁几个人这一夜也没睡多少觉。吃过晚饭导师与李铁几个人就去了桂花家的暖棚，对暖棚内作物生长情况进行了详细的摸底调查。涉及到土壤、粪肥、品种、光照、管理等多方面。问的有时候桂花都答不上来。这一闹腾就小半夜。回到房间又进行了长时间的讨论。这一夜也都没睡什么觉。桂花一家人及王钢等人这才搞明白，这做学问的人也要起早爬半夜。
　　第二天早饭过后，导师给在场的所有人员布置了工作：按学科分土壤、园艺、果树、农学、水利几个组，分头开展工作，不论涉及那块地，地是谁家的，严格按统计学原理，该怎么采样就怎么采样，决不能有半点的马虎。要对靠山屯的山水田林路、农林畜水机果菜蛋奶进行详细的调研，掌握第一手材料；各学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出切实可行的发展规划方案。不求快，但求细、求全，求高效。
　　一场前所未有的多学科综合考察规划在靠山屯展开了。
　　生活中人们都说：话没有腿，但传的快。这是一点也不假。就在李铁等人悄悄的为靠山屯的明天描绘着美好蓝图的时候，靠山屯所在的乡、县等相关部门得到了这一消息：一个在校大学生，尽自己的力量，为家乡人们早富快富在悄悄地工作着；并取得了初步的成果。这可让相关部门为之兴奋，这样的大学生太少了。值得表扬。随之，所在乡、县派出涉农、宣传、共青团等相关部门进入靠山屯，总结李铁的事迹。要在全乡全县宣传。这一总结，还总结出了桂花是一个学科学、信科学、用科学的有志青年，县乡妇联又有了新典型。
　　这就是中国的国情，每当一个人，一个普通的人，做出点对社会有贡献的事，一但让相关部门捕捉到，芝麻可以变西瓜；鸡毛也能上天。这不，当地报社、电台、电视台分别来靠山屯采访。李铁、桂花是电视有影，电台有声、报纸有图、有文。一时间两人成了当地青年学习的好榜样。
　　有些时候坏事也能变好事，靠山屯经媒体这样一宣传，来参观学习的人是络绎不绝。一时间无名小村有了名，桂花家就更热闹了，来的人都要看一下暖棚，使得桂花及她娘这一天都干不了什么活，谁来都要介绍一下，一天也不知道介绍了多少回，一个农村老太太今天成了解说员。
　　最让人感动的是靠山屯村的父老乡亲，小屯让李铁桂花整的热热闹闹，家家也都打起了自己的算盘，都来桂花家，找农业大学的老师、同学探讨建暖棚、栽果树，农业怎样才能增产增收，农村将来的前景应该是怎么样。靠山屯的父老乡亲们明白了农业增产增收的出路在于科技，这让老教授等人从内心里感到他们的这次行动对了，能得到农民拥护的支农工作必将取得好效果。
　　李铁的导师率20人进驻靠山屯已经一周的时间了，这一周，可真是忙坏了桂花的娘，更是忙坏了桂花李铁等年轻人。不过这种忙，谁都高兴。用现代流行的话讲：谁劳动，谁快乐。这是真的，一点也不假。
　　其实这一周最忙的还是老教授，他指挥着20来人，用一周的时间对靠山屯进行了详细的调研，做出了一个很有前瞻性的发展规划。提出了“立足实际全面发展突出特色科技先行”的发展战略方针。在当晚的村民会议上，老教授讲述了他的16字方针，为给靠山屯的老百姓展示出了一幅明天的美丽的画卷，给老百姓上了一堂生动的发展教育课。让靠山屯的人们认识到了：原来靠山屯有这么大的发展潜力哟！靠山屯是个好地方。
　　老教授是这样讲的：靠山屯的实际就是山高路远、地多、土肥、林密，自然资源丰富，是一个适应人类居住生存的好地方。
　　山高路远指的是山虽然高，但可攀登，且土层厚，那座山都可以建成花果山。路远是指远离城市，但远的恰到好处。一个小时的车程，道路平坦，交通方便，任何城市人都可以利用节假日到靠山屯观光旅游，休闲度假。如果将四周的山进一步开发，那将是本地区难得的观光场所。旅游观光是十分有发展潜力的无烟工厂，将会给靠山屯人带来不可估量的财富。
　　地多土肥更好理解，靠山屯人均占有土地10余亩，土地肥沃，为现代大农业的发展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靠山屯人民要尽快富起来，首先应从传统的种植业中走出来。要面向市场，要着眼于城市人的菜篮子、米袋子，城市需要什么种什么。要紧紧抓住城市人的钱包不放。桂花家建了一个暖棚只是一个起步，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靠山屯应该将适宜建暖棚的地块都建上，要找好时间差，不要把眼睛顶在我们一个地区，要面向全国、面向世界。暖棚也不能只生产蔬菜，要咋来钱种咋。在我们周围已经有许多地方在种花养草，把眼睛顶在了北京的奥运会及国庆60年大庆上。奥运期间、60年大庆，都得需要难以预计的美化绿化树种、花卉，是靠山屯及规模暖棚生产地区难得的机会，这就要看谁能抓住机会。另外我们还可以生产别人没生产的产品，如具有山里特色的野菜家养，野生的菌类人工养殖，这都是平原地区想做做不到的。
　　靠山屯的农产品要想打入大市场，重要的一条就是要全屯甚至是全乡、全县都要拧成一股绳。要有打规模效益之仗的思想。只要有了规模，才能有效益，才能在市场的大潮中站稳脚跟。大连韩伟集团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韩伟投向市场的鸡蛋可以左右东北及全国鸡蛋的价格。他没有亏的时候。
　　靠山屯的农产品要想在大市场上站有一席之地，必须要有一个领军人物，这个人物要大家选。具体怎么选这是大家的事。首先说明：我不行，李铁不行，我们没有时间。他必须是你们靠山屯的人。在你们中间。这个人要大公无私，要愿意为大家服务。大家都要一个心眼跟着他干，决不能犯农民最爱犯的低级错误：自私自立。个人利益高过集体利益。只有这样，靠山屯的产品才能在市场上叫得响。
　　关于全面发展是指我们不但要发展暖棚生产，还要在林业、果树、畜牧，加工等诸方面全面开花。我这里有一个靠山屯的发展规划图。过后大家可以好好看看。
　　靠山屯林业资源丰富，要充分挖掘现有资源，尽早尽快上几个林业深加工项目及精加工项目，比如根雕、精编、手工制作，成为靠山屯的独特的旅游产品。
　　靠山屯的畜牧业要立足绿色无污染。要向原始的饲养方式要效益。生产的不论是猪肉、牛肉、驴肉、还是羊肉，都是放心肉，绝不能使用添加剂。所养的鸡、鸭、鹅、兔，野猪、野鸡家养都绝不使用添加剂。可以大做广告，向世人承诺：靠山屯生产的畜产品绝不含添加剂，要经得起任何单位的检测。一经发现要全额退货。现在人们都十分重视健康，靠山屯绿色食品得到充分开发的那一天，就是旅游业进钱的那一时。
　　靠山屯的旅游开发要围绕着“农”字做文章。农家小院、农家饭菜、农家作仿、农家采摘、古朴的农家生活方式，让来到靠山屯的人都都感到回归到大自然了，回到了几十年前的老家。这些我们其实都不必刻意去做，只要有人组织，按要求去办，都能做到。
　　关于科技先行就不多讲：所有的朋友都必须有科技意识，学科学，用科学，可以这样讲：听我们的指导，靠山屯的明天一定会富裕文明。我们愿意将靠山屯选做永远的教学实验基地，我们愿随时回答乡亲们任何的科技咨询。
　　教授的发言博得了一阵阵热烈的掌声。乡亲们感觉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科技大餐，这可比任何年饭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