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暖棚暖人心 （1）

　　常言说的好：大丈夫能屈能伸。王钢就有这种能力。王钢真是个人物。一个标准的美男子。在桂花这件事上总有点找不到感觉。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经一番深思熟虑，找到了追的办法，找到了自己较李铁的优势，心里是如同三伏天吃下冰激凌，这个舒心、这个爽！立即去桂花家。
　　这就是男子汉，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也别挡着，一条道走到黑。
　　穿了身运动服，一身的朝气，乐呵呵的出了门。
　　“咣当”关大门的声音惊起了门口老榆树上的一对喜鹊，边鸣叫，边围着大树盘悬。好像在说：干什么？年轻人，用这么大的劲关门？弄出这么大的声音，打扰了我们的好梦，吓我们一跳。
　　在路上王钢还在想：坏事有时候说不定还能变成好事。这桂花家建暖棚的事已经定了下，“出窖的砖——定型了”，何不来个顺水推舟。不打鱼也能混水。我天天去帮工，说不定那天感动那路神仙，还会成全了我与桂花的事。
　　喜鹊的鸣叫在农村都认为是吉祥幸福的象征。人们又都管喜鹊叫“吉祥鸟”的。喜鹊的鸣叫给王钢增添了不少的动力，这是吉祥的声音，好像是在说：年轻人，祝福你！王钢加大了脚步。
　　两家这院那院，说到就到了。
　　昨天还坚决反对桂花家建暖棚的王钢刚进桂花家，李铁与桂花都在。三人一见面，都有些惊讶。但王钢就是王钢，就当昨天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小说《烈火金刚》上讲：解老转有七十二个心眼，一百零八个转轴。这王钢一点也不比解老转少。一见桂花的父母及桂花李铁，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一反昨天那一脸的变天像，没等说话，三分微笑：“大叔大婶：昨天我觉得你们家要建暖棚，我这几天真的没啥事，过来看看，我是有一把子力气，看需要我干点啥？技术活不会，但干粗活，我是指哪打哪。决不走样。”这几个人让王钢这么一说，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啥叫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王钢这招就是。昨天他让李铁来了一个“王八钻灶膛——憋气又窝火。”今天他这又来了个“狗戴帽子——装起了人。”桂花的父亲真要说点什么，但面对着王钢的一脸微笑，也真的不好出口。王钢一看都没说话，又说了起来：“昨天我同几个同学在一起喝酒喝多了，我也不知道到你们最后怎么定的，我就感觉你们要建暖棚，是不是真的有这回事？”王钢这么一说，真出众人所料。言外之意是昨天的事是什么也不知道，更不能知道都干了些什么。官还不打不明事理的人，你们谁能说我王钢半个不字。
　　到岁数人就是有涵养能成全事，桂花父亲一听王钢这么说，一肚子的气也消了一半。桂花父亲说话了：“你们几个都在，这暖棚我是必建，也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成功，能挣几个是几个，不成功，花钱买教训——就当交学费。这技术上的事就听李铁的，这干力气活怎么也少不了你王钢。”众人一听，谁也不言语了。
　　桂花母亲说话了：“这李铁也很少回来，你们三人是最好的朋友，难得一聚，今天你们谁也别动，我去给你们做饭，都在这儿吃。”几个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言语了。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昨天王钢说过的话，今天就以喝酒喝醉了为由死不承认，谁也没啥办法。李铁也是聪明人，也就不去再想昨天的事了。
　　三个年轻人坐了下，认真做起了下一步的计划。
　　三个人做这个计划，其实是两个人在听课，李铁一个人说的算。李铁干这个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不一会一个纯占地一亩的暖棚建材计划单就出来了。
　　说话的功夫，桂花娘的饭也做好了。五个人都像昨天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愉快的用着午餐。
　　因为下午就要去进货，谁也没喝酒。饭桌上王钢又一次说起了昨天喝酒喝醉了事。哲人说的好：谎言说成一千遍就成了真理。今天的王钢就咬定了这一条。
　　下午，三个年轻人进了城，运回来了必需的物资，找到了专业的暖棚建筑工程队。万事齐备，桂花家的暖棚就要开工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插着红旗的挖掘机隆隆的开到了桂花家，建暖棚的工程队来了，桂花家热闹起来了！
　　乡亲们都来看热闹了。桂花家这回可是要办事，乡亲们没有空手，有送米的、送面的、送酒的，送菜的，家里有啥礼物送啥。桂花娘是迎接不暇。在靠山屯及周围村屯，有一个古老的习俗，村里人不论谁家有个大事小情，乡亲们都要送去自己的一份礼物。
　　桂花爹及众男士可没有时间顾及这些，他们正在忙着祭祀山神、土地。求都诸神保佑暖棚建设平安顺利。
　　祭祀仪式简朴而庄严。面朝西南，放张桌子，桌子前摆放着山神、土地的灵位。桌子上是多种供品、香炉，桂花爹身着一身崭新的劳动布衣裤，黑色千层底家做尖口布鞋，没戴帽子，新理的头发，整整齐齐，刚剃的胡子瓦青铮亮。正分庄严，一看就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这是一个非常时刻，谁也不出声，喘气都格外小心，生怕弄出声响把神仙给吓跑了似的。带小孩的妇女这时候都忙着把自己的孩子拉到身边，有的用手把孩子的嘴都给捂了起来，小声爬在耳朵边上说着：看着，千万别出声。更有意思的是孩子小的妇女干脆就将乳头放入孩子的嘴中，怕不懂事的孩子弄出啥动静来。
　　这时候的桂花爹最引人注目。看东方太阳已经升了起来，对身边的王钢说了声：打水来。王钢从井里打了一桶水，倒在一个新的脸盆里，老人用薪水净了手，用新毛巾擦了一下后。必恭必敬地跪在桌前，拿起香，点燃了三炷，高举头顶，默默的祷告。然后将香插入香炉中。这时候的老少乡亲们，有意识能力的都跪了下来，也都静静的在祷告。整个场面是没有一点声响。跪拜3分钟后，为神仙嗑了三个头，在请求神灵保佑的呼喊声中众人慢慢站了起来。祭祀山神、土地结束。
　　入乡随俗，外地来的挖掘机师傅也同乡亲们一起跪拜了山神土地后，在桂花爹一声开始的命令中，作业开始。
　　用挖掘机建暖棚在桂花这个屯可是新鲜事。乡亲们都有些怀疑，就这笨重的大铁瘩疙，能建暖棚？乡亲们真有点不信。但事实真给乡亲们上了一堂教育课。
　　挖掘机别看笨，干起活来那可真是灵巧的很。
　　工程队的师傅是经过专门培训的，干这活可真是“老太太捡鸡蛋——轻松自如。”按设计白线，棚面表层土被有序的移到一侧，用1米以下的生土筑墙，3米厚的墙好象是气吹似的。角是角，棱是棱。真让人佩服。
　　现代家伙就是出活，100多米长的棚体几个小时候就筑完了，当挖掘机师傅填满最后一铲子土的时候，乡亲们都情不自尽的鼓起掌来。
　　在李铁的指挥下，棚内平整、施肥与扎棚架同时展开。
　　在靠山屯建暖棚是第一次，乡亲们都争着抢着帮忙，一是图新奇，二是都想学一手，要是真的挣钱，说不定哪一天也得建。到时候不至于什么都不懂。
　　这时候的李铁可真是大忙人。穆桂英破天门阵，阵阵少不了，一会有人问粪肥施的是否合适？一会有人问竹杆子这样绑对不对。这边还没解释完，那边又来问大梁的钢线怎样才能弄紧？乡亲们这是第一次建暖棚，谁也没经过，都难免不了。李铁对乡亲们提出的问题都给了满意的答复，而每次的答复都是那样亲切，给乡亲们留下美好的记忆。读书人就是不一样。
　　这时候的王钢可真的是“吃冰棒拉冰块——没化（话）了。”对建暖棚这事一窍不通，有心在乡亲们面前显示一下自己，怎奈找不到话题，聪明的王钢这时候也像是只认人宰割的小绵羊，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嗨！谁让俺小时候不好好读书？书到用时方知少。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王钢这时候是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干活上，干啥都十分出力，也给乡亲们留下了一个很好的印象：王钢这孩子干活真是“二齿钩子挠痒痒——一把硬手。”这孩子今后不论干什么也能挣碗饭吃。
　　人与人就是不一样，隔壁大哥看王钢这样卖力气，来了情绪。凑到王钢身边，诡密的对王钢讲：“你昨天不是坚决反对吗？今天怎么这样卖力气，这也不是你王钢的性格哟！”“我昨天怎么了?我昨天是喝酒喝多了点，我说什么了？我是一点也不知道？”王钢这么一说，乡亲们谁也不再接这个茬。人有面，树有皮。王钢已经说昨天喝酒喝多了，谁再追这事也没有啥意思。都心知肚明，谁也不爱捅破这层窗户纸。王钢在乡亲们面前还是一个孩子，孩子喝酒喝多了，说错几句话，能怎么的?都呵呵一笑过去了。
　　桂花家的暖棚建的可真顺利，只两天多点的时间，就扣上了农膜，等待着地温的上升。播种的日子就要到来了！
　　别看靠山屯在大山深处，这可是一个适合发展暖棚生产的好地方。柏油路面修到了家门口，交通十分便利。整个村庄东西北三面环山，山虽然不高，但山上栽下青松、翠柏、杉树、白桦等针叶、阔叶树种；山下栽的是杨柳桑槐，靠村子的南面，一条四季淌水的小河由西向东而过。小河边连成一片的树林子。一年四季皆绿，林中鸟雀成群，晨兴暮歇，歌咏不绝。
　　每一家的房前屋后都有树。树又高又大，一排排杨树、榆树、柳树。繁茂的生长着。整个村子，如同在树中。由于封山育林开展的好，植被群落丰富。影响了局部的小气候，严冬时节这里也不十分寒冷。
　　这几天的天气也真的随人愿，桂花家扣上了农膜暖地，老天也帮忙，天晴的没个说。农谚说的好：八月暖、九月温、十月还有小阳春。这几天，天天是小阳春。太阳照在人的脸上暖融融的，一种幸福感。暖棚里的地温很快就上来了，适合播种了。
　　最忙的人还是李铁。这边扣上了农膜，叮咛了桂花、王钢几句，只要不把农膜刮坏了就万事大吉。地温高一点没关系。桂花、王钢如获之宝，每天是注意天气变化，早早就放下草帘，日子是平平常常。
　　李铁回到学校，与导师详细介绍了家乡发展暖棚生产的条件、前景，得到了导师的肯定。教育同生产实践相结合是值得提倡的好方式。导师决定将桂花家作为实验点，李铁总负。导师的安排，让李铁吃了一颗定心丸。
　　在导师的策化下，李铁又回了一趟家，带回多种有推广前景的蔬菜品种，桂花一家如获珍宝，现代农业生产新技术在李铁的指导下，在桂花家的暖棚扎下了根。
　　种暖棚可真是一个细活，给王钢这样的大老爷们出了不少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