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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作品名称:大商道      作者:王戈      发布时间:2015-10-23 11:41:02      字数:7515

  北京安定门外,华辰集团的一幢写字楼里,日本青田基金会的中国大陆地区投资安全观察员青木纯二正对着一份刚从总部发过来的传真发呆。传真纸上只有简单的八个字:请按第三方案执行。
  青木纯二根本就不知道第一方案和第二方案是什么。对他而言,第三方案就是唯一的方案。一旦接到命令,他即执行这个方案。
  
  十天前,青木纯二从位于东京的青田基金会总部以投资观察员的身份飞赴北京,进行方案实施前的准备工作,但进展很不顺利。对于青木而言,中国并不陌生,北京并不陌生。一年前,作为青田株式会社驻北京代办处主任的青木,因父亲在会社高层权力的斗争中落败而应召调回总部时,他已经在中国大陆工作了两年,并成功组建了自己的业务网络。然而,当他在两年后的今天卷土重来时,他苦心经营起来的关系已经随风飘散,物是人非。由于接任的田中工作上的失误,使本来在国际上声誉不佳,早已受到大陆警方关注的代办处的工作遭到严格审查,相关人员因受到来自警方的压力而作鸟兽散。
  在到北京的这些天里,青木和在北京的几个老关系接上了头,可除了大耳陈之外,其他的人都觉得到长沙去执行任务把握不大。为保险起见,青木还专程到广州约见了从香港过来的“菊老大”,决定利用他手下的湖南籍马仔,配合大耳陈,双管齐下。
  尽管如此,他仍然觉得没有绝对的把握。他想,这或许是自己对长沙这个城市不太熟悉的缘故.他以前从没想过公司会在长沙这样的小地方有什么大动作,他眼里盯的是北京、上海、广州,至少是重庆、沈阳、武汉这样的城市,以致事到临头他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他把行动计划在心里温习了一遍,然后又捡起办公桌上一个小时前刚从总部传真过来的最新快报。
  据谍报人员的最新报告,鳖神集团总经理汪天山又从他的故乡安顺请了两个帮手处理长新公司事务,这两个人已经进驻了长新。下面附着两人的简历:
  孔亚,男,布依族,1976年生,贵州镇宁人。1997年毕业于中南大学建筑系,由中共贵州省委作为培养对象分派到紫云苗族布依族自治县某乡任团委书记,1998因涉嫌聚赌受到党纪处分;1999辞去公职到广东等地打工,2005年在广东惠州承包的某建筑装修业务的施工中摔伤回乡疗养,2006年应聘出任安顺虹山氮肥厂经营副厂长,2007年因工厂停产而辞职。据闻此人知识渊博,足智多谋,在圈内有“圣人”之称。是汪天山少年时期死党之一。
  这个人看来只是个一事无成的庸碌之辈,不足为虑,青木在心中判断。再看下一个:
  李大千,男,苗族,1975年生,贵州镇宁人。1994年高二时跳级考入北京航空航天大学,1997年因盗取学院电脑组件自己组装电脑出卖受处分,大学肄业,遣送回乡;1999年入镇宁某电子厂从事技术工作,2000年因技术开发卓有成效出任该厂总工程师,2003年盗卖工厂技术秘密被开除公职,现从事个体经营,为安顺“大千电脑技术服务部”经理。传闻此人天资聪慧,手上功夫尤其了得。圈内人称“圣手”,是汪天山少年时期死党之一。
  这个人如能获我所用,或许倒是一把好手,正可解我人手紧缺的燃眉之急,青木暗自思忖。可他们跟自己目前着手执行的计划并无多大关系,他对总部如此繁琐的情报感到腻烦:这么两个没什么相干的人物驻进长新公司难道还会对我的行动构成什么威胁?也许他们连长新的情况都没有了解清楚,我就已经得手了。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得不佩服总部迅速而精确的情报工作。关于对手的情况,多少知道一些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好。“掌握对手的一切!”这是会社创始人之一、二战时期曾在军队从事情报工作的武田纠夫大佐的一句名言。
  
  青木闭上双眼,将新加盟的两名对手又过了一下电影,然后将传真放到一边。接着,他从抽屉里翻出国内带过来的有关资料,又重新研究了一遍。
  整个代号为“CCS”的计划是从3月中旬才开始执行的。尽管总部的谍报部门作出了巨大的努力,资料仍显匮乏。目前手头的资料基本上都是两三年以前搜集的,当时青木虽然是北京代办处主任,对情报部门在中国大陆搜集长沙某公司的情报一事也略有耳闻,可公司严细的分工和严格的保密制度使他对整个事件的内幕所知无情。由于他所负责的行动方案被冠为“第三方案”,他知道第一和第二方案也应该在执行,并且遇到了阻力。他不知道董事会为什么要为这一个被黎颖称之为“细胞活性因子抑制技术”的专利报告大动干戈,在行动计划拟订之前,总部甚至秘密召集专家仔细论证了足有半个月!
  不管怎么说,既然制钉了三个方案,就说明这份资料必须弄到手!根据青木在中国从事此种业务两次成功的经验,他知道中国人在这方面的自我保护意识是相当差的,他坚信自己这一次也一定能够成功。
  青木纯二开始拨打大耳陈和菊老大的电话。
  
  林同兴在与董事长洪正金见面之后,怒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总经理办公室。他感到自己的人格受到了莫大的污辱,全身气得像打摆子一般抖个不停。他咬牙切齿地吩咐秘书:“通知郑凯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秘书看见一贯不苟言笑、喜怒不形于色的老总如此激动,很是心惊胆颤。谁都知道林总是个铁面阎罗,管理上向来只认规矩不认人,谁要是犯到他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秘书战战兢兢地出去了,出门的时候他心想:郑凯这下要倒霉了。
  林同兴直到今天早晨才在办公桌上看到郑凯的《鳖神集团收购计划书》。这份厚达39页的《计划书》,林同兴只看了几页便再也看不下去,他觉得郑凯简直是在痴人说梦。他竟然幻想通过一次荒唐的收购来使公司实现虚假的帐面盈利。最令他震惊的是,在既没有通过董事会讨论,更没有报告他总经理的情况之下,收购计划竟然已经开始实施!
  作为拥有哈佛商学院MBA硕士学位、已有十年工商管理经验的高级管理人员,林同兴不能容忍任何离经判道的行为,他要求自己的每一步工作都有案例可行,也要求下属的每一个行为都中规中矩。他坚信:任何没有依据的决策都是无源之水;任何没有规矩的企业在当前世界金融危机的情况下,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都将一败涂地。
  
  三年前,当他肩负雇主神通(星马)企业集团董事会的重托,从集团下属的一家大型公司来到爱神这家中国大陆的上市公司担任总经理一职时,心中充满了在大陆这片祖先生息繁衍的神奇土地上大干一场、光宗耀祖的壮志豪情。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他到爱神一年,由于不法商贩浑水摸鱼,大陆传销市场出现混乱,刚从贫困生活中挣扎出来的纯朴的中国老百姓饥不择食地涌入传销这片仿佛能点石成金的天地,一时间各地悲剧发生,最终迫使工商行政管理部门作出了禁止传销的决定,使爱神这家以直销为主的经营日用化工产品和营养滋补品的企业也遭受池鱼之祸,被吊销了产品直销权。尽管林同心努力拓展新的营销渠道,调整产品结构。可在此打击之下,公司的两大股东——东林集团和神通集团却因在公司的经营方向调整问题上意见不一,双方产生严重分岐,最终导致兄弟阋墙,一度使公司经营陷入绝境。幸有林同兴苦苦支撑并勉力搓合,才使公司免遭灭顶之灾。
  林同兴认准高科技是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从去年秋开始即委托公司新进、事业开发部经理郑凯对收购长新公司一案进行可行性论证,论证结果对公司明显有利,引发了两大股东对具有强大技术支持背景的长新公司的农厚兴趣。然则事先起于青萍之末,就在收购即将展开的时候,郑凯却凭借一个偶然了解到的消息——经营与长新公司同类产品的美国美之源公司即将进军大陆市场——击退了董事会刚刚激发起来的投资欲望。不但使收购计划功亏一篑,而且也使他本人成功地嬴得了董事会的青睐,在公司的地位与日俱增,而力主收购的林同兴则受到了董事会的指责。对此,林同兴则不以为然,他至今依然坚持认为自己收购长新的思路没有原则性的错误,即使有错的话,也只不过是收购时机选择不当而已。当他得知鳖神集团收购长新的消息时,还曾为此扼腕叹息。谁知郑凯这小子小人得志,竟然不把他这个总经理放在眼里。为了取宠邀功,背着他制订了这么一个天方夜谭式的鳖神集团收购方案!
  
  林同兴感到忍无可忍,马上带着郑凯的方案驱车赶到董事长洪正金的办公室。
  洪正金使林同兴大失所望。
  洪正金对林同兴带去的方案看也不看,却惊讶地反问他:“难道方案不是你安排郑凯做的吗?”
  一句话让林同兴哑巴吃黄连,说不出的苦。很明显,郑凯的方案洪正金早就看过,并且已经同意了。林同兴如梗在喉,无言以对。
  看着林同兴目瞪口呆的样子,洪正金对这个无辜的可怜虫也动了悯隐之心。他做起了和事佬:“小林啊,郑凯这种做法是不对头,他毕竟只是个副手嘛。你放心,我会警告他的。不过,他的出发点还是好的,都是为了公司的利益嘛。我看方案还是可以的,爱神当前的主要任务是扭亏,是赚钱,是摘掉ST这顶破帽子。这应该是我们当前工作的中心,一切工作都要围绕这个中心转。你的那些计划也很好,着眼长远,很有见地。但是饭要一口一口地吃,做事也要一步一步来。啊,你在爱神的成就是有目共睹的,主要是客观因素。啊,董事会希望你能同郑凯通力协作,争取公司今年能扭亏为盈!”
  林同兴几乎什么也没听进去,他心中愤怒地吼着:如果你们对我的工作不满意,你们可以免我的职!只是他的修养告诫他对上级不得无礼!他压抑着心头的怒火,一言不发地退出了洪正金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郑凯胸有成竹地推门进来,脸上现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林总,报告您看了?”听到秘书的描述,他知道这个平时轻易不动声色的总经理终于被自己激怒了。
  林同兴按捺住满腔怒气,抖动着手中的计划书,哼着鼻子问:“你真的相信凭这样一个异想天开的计划就能让公司扭亏为盈?”
  “这是一个经过深思熟虑的计划。”郑凯不卑不亢地回答。
  “年轻人,不要夜郎自大!你不要把对手看作白痴!不要有任何侥幸的心理。现代商战是隐去的硝烟,一切都要靠实实在在的实力,不是靠投机取巧!”林同兴激动起来。
  “但有时也要看想象力。”郑凯依然深藏不露。
  “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肮脏太卑鄙太下流吗?”林同兴愤怒地说。
  “一切为了公司的利益。”郑凯镇定自若。
  “你不要以为得到了董事长认可就能在董事会获得通过!神通集团是不会把决策建立在虚无缥缈的沙漠之上的!”林同兴怒吼着。
  “神通集团也不会望梅止渴,他们也喜欢实实在在的利润。”郑凯扬扬手中的一张传真纸,反唇相讥道。
  林同兴震惊了,他怒不可遏,一把夺过传真,急不可耐地看下去。传真是从新加坡发来的,上面写着:林同兴暨郑凯台鉴:如果计划所列情况确实,不妨一试。落款是强森。神通集团派驻爱神董事会的全权代表。
  林同兴气急败坏,大叫道:“我要向董事会申诉!郑凯,咱们走着瞧!”他冲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郑凯无声地仰天大笑起来。他踌躇满志地环视了一通总经理办公室,最后将眼光停留在总经理的交椅上:这把椅子很快就属于我郑凯了!他想。
  
  当林同兴冲出办公室,李大千刚好把电脑主机的机箱盖好,他吩咐饶有兴趣地站在旁边看着自己工作的沈玉把电脑和信号线插上,接收、调试,很快,钱龙股票接收系统开始工作。
  李大千看了看大盘走势,然后键入爱神的代码,观察起爱神的即时行情来。
  沈玉凑上去,问:“你说真的,做股票真的赚钱吗?”
  李大千逗她:“都什么时代了,你到证券公司大户室去看看,都是像你这么漂亮的小姐,一个个腰缠万贯的。你说要是不赚钱,她们呆在那里干什么,不会去傍大款做二奶呀?”
  沈玉脸一红,推了他的椅背一把,怨道:“你老是不正经。喂,你说买爱神的股真的能赚钱吗?”
  李大千有些不耐烦起来:“你问过多少遍了?我不正经,孔亚总正经吧?他说赚钱,那肯定赚钱。”
  沈玉不再做声。她又想起李大千刚才装股票时跟她讲的故事来。
  
  李大千2004年同于露玲结婚之后,开汽配店的岳父给了他几万块钱,让他开个小店挣点钱养家糊口。留不住隔夜粮的他手里有钱,心中发慌,忍不住就上了牌桌,一夜下来,输掉一半。这下李大千真的心里发了毛:于老爷子的钱是亏得赔得,却输不得的。
  其时孔亚正好回家养伤,李大千便向孔亚讨扳本的主意。孔亚躺在床上给他指了一条路:收股票。他从世界股票的历史到各国股市的发展,滔滔不绝地分析了一大通。认定中国股市正处在历史的最低潮,保证可以提前翻两番。
  李大千别的都没听进去,对几个股市发展的典型案例倒是听了个明明白白。按照孔亚的指点,他在门庭冷落的安顺证券公司开了户。当他颤颤巍巍地将120手深科技的单子递进去时,他听见旁边一个老股民用嘲讽的眼光告诫他这个新入市的“盲牛”:“深科技从3块多涨上来,已经涨了20%多了,你还去帮庄家抬轿,你有钱不晓得拿了去点火烧?还冒点热气。”他吓得返身就扑到报单窗想把单子辙回来,岂知闲得发慌的报单小姐生怕走了这笔买卖,手脚麻利地早将单子报了进去。
  李大千坐在公共汽车上从安顺一路悔到镇宁。下车的时候,他脚一跺心一横:操他娘的,就当又玩了一夜牌!从此再也不去管股票的事。
  他这一夜牌一打就是两个月。
  当他两个月后到湖南长沙打理业务,偶然听见合作者办公室里有人在谈股票。一个男子趾高气扬地向女同事们吹嘘自己做股票赚了钱的故事,他这才想起自己手中有一万二千股的深科技。看见男子吹得天花乱坠,便想向他打听一下深科技的情况。由于自己对做股票不太熟悉,他谦卑地问:“不晓得现在的深科技是什么价。”
  男子眼睛瞪得溜圆:“你买了深科技?”
  李大千被他吓了一跳,心想,一定是把那20%跌回去了。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买倒是买了一点,就是价钱可能买高了。”
  男子马上追问:“你什么价位买的?”
  李大千道:“三块多。”
  男子一下从椅子上跳下来,仿佛不敢相信一般看着他:“你不是讲神话吧?你买了多少?”
  李大千想,坏了,肯定是跌回到两块多了!他悲观起来,摇头道:“我第一次做股票,太冒失了,我把钱全买了它,一万两千股。”
  男子猛地一下冲动地抱住他,把他举到了半空:“我的天!老弟,你发财了!深科技已经涨到了60多块了!”
  李大千以为他逗自己的宝,不相信地问:“你不是开玩笑吧?”
  男子竟激动地赌咒发誓起来:“骗你是你儿子!老弟呀,还在涨呢,你马上就要成百万富翁了。快,快,我陪你去交易厅看看!”说着,拉着李大千便往交易厅奔。
  李大千慒慒懂懂地跟着他跑到证券交易厅。他在那位“师傅”的指点下好容易才看懂了大屏幕上的电子显示牌。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0033:深科技A:买入价:69.80元,卖出价:70.00元。
  当李大千回到安顺,再次走进贵州证券安顺营业部的交易厅时,他这个只看过一回散户厅的电子报价牌的“盲牛”,已经不再畏畏缩缩,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营业部大户室,成为大户室里腰缠百万的新贵。
  多么令人羡慕的现代神话!
  
  沈玉觉得自己连想都不敢想。她这个从破产重组的桃江纺织印染厂子弟学校分流出来的小学教师,对鳖神集团公司每月能给自己1200元的工资已经感到狠满足。要知道,自己那双老实巴交的下岗工人父母每月只能从社保局领取一百二十元的最低生活保障费呢!尽管她有不少的同学都在炒股,她却只是在今天才第一次正眼打量许多人为之痴迷为之疯狂的报价费。面对这些花花绿绿变化莫测的数字,她感到迷惘,感到眼花缭乱。她甚至感到一丝丝自卑。她想,这只是有钱人的游戏,她默默地转过身去。
  门“吱呀”一声开了,孔亚破门而入,沈玉一惊,仿佛被人窥视了心事一般,脸一红,打声招呼,一低头擦过孔亚的身子出去了。
  孔亚感觉有些不对,问李大千道:“怎么回事?”
  李大千如梦方醒,看了孔亚一眼,又盯住屏幕,问道:“老二,这回你的直觉恐怕有问题吧,爱神每天这么几手的成交量,哪里像个有庄的样子?”
  孔亚走拢去,在键盘上摁出爱神的K线图,翻来复去看了一阵,沉吟着说:“现在应该是收集筹码阶段。”
  “凭什么?”
  孔亚道:“你想想看,爱神已经连续亏损了两年,今年再不扭亏,肯定要被PT了。可是它这两年亏损太多,已经伤了元气,要想凭借自身的力量是很难做到的,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走资产重组的捷径。爱神近年来没头苍蝇般到处乱窜搞收购恰恰证明了这个假设。”
  李大千不以为然地说:“你这个假设可是有点站不住脚,爱神的老板难道就不管它的死活?别的亏损公司可是大股东出面拿出优质资产搞置换,或者干脆拿一笔现金买它一堆不值钱的破烂不就什么问题就解决了?何必这么劳神费力四处去搞什么收购?”
  “我原先也这么想。你可能也没有仔细研究过爱神的股本结构。”孔亚伸手搜了一下P10键,调出爱神股的基本资料,翻到基本结构一页:“你看,爱神的基本结构很特殊,它的第一大股东和第二大股东所持股份分别只占公司总股本的17%和15%,其他都是些小股东,并且它的流通股占到了总股本的54%。”
  “你还別说,爱神还真是典型的标购概念股呐。”李大千兴奋地感叹道。
  “它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它的两个大股东——东林集团和神通集团一个是乡镇企业,一个是外资企业。这就解释了你刚才的疑问:他们的性质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像国有控股企业的老板那样,为了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财务报表而用自己的钞票去为爱神制造虚假的利润。”
  李大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道:“那你又怎么断定会有人要做爱神的股票呢?”
  “这也只是假设。假如爱神真的能够扭亏为盈,一举摘掉ST的帽子,像它这种流通股不过5000来万的袖珍股,又有标购题材,难道它就只值5块钱?你查查看,我记得它可是从30多块一路跌下来的。”
  “这倒是实话,定到个十来块应该没问题。”李大千仿佛是自言自语,考虑了一下,又对孔亚说:“可你这只不过是个假设。假设它继续亏损呢?我可是被05年的黑色星期一吓怕了。”
  “那我可不管,我就是鳖三那句话:负盈不负亏。”孔亚想起了2005年12月李大千被从100多万元的大户室跌回到30万的中户室,恐慌地卷起一年的收成离开证券公司的情景,也不禁笑了起来。当时李大千将三万元现金作为信息咨询费扔给孔亚,自己便租了一处门面开了现在的这“大千电脑技术服务部”。
  
  李大千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就再赌你一回。只要你这个背时鬼不买,我圣手手气再痞也跑不到哪里去。这回我们还是老样子,赚了,你拿10%;亏了,我就搬到你的那套破房子里去住。你说,什么时候进货?”
  孔亚沉吟道:“按照规定,必须是上半年购进的资产才能计算全年的收益,最迟六月份收购就应该定局。可有一点我至今想不通:如果爱神的是在收购鳖神集团的话,那鳖神到底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让它大捞一笔呢?”
  这时电话铃突然响起。
  孔亚和李大千都没动。
  沈玉一路小跑进来,接起电话,呼唤孔亚:“孔总,汪总找你。”孔亚连忙过去接电话筒。
  娜塔莎这时也进来了,她趴在李大千的椅子靠背上,看起股票行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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