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集（2）

　　陶芳：（继续念）……当过学生会干部……忠于职守，真诚为人，求真务实，视信誉为生命……吃苦耐劳，抗腐蚀，不怕死，不嫖赌……会开车、略通武术……
　　陶芳用锐利目光再审视曾新，他也充满期待接受审视。
　　陶芳：本店需要洗碗、保洁等勤杂工，还有保安、看车、代驾……愿意干吗？
　　曾新：保安、代驾也行。
　　陶芳：你真是大学毕业吗？
　　曾新：可以上网查。
　　陶芳：（伸出手）身份证。
　　曾新犹豫一下，手伸进口袋，停了一阵才摸出小包。慢慢打开包，抽证件，抽一阵，没抽出来。
　　陶芳：有没有？
　　曾新把身份证抽出来，不情愿地给了陶芳。
　　陶芳：这是你的身份证吗？假的吧？
　　曾新：陶总，身份证怎么是假的？
　　陶芳向近处几个保安招招手。
　　陶芳：把他送到派出所去！
　　两名保安立即冲上来，曾新且躲且撤，一步步退入大堂。
　　
　　18-10：酒店大堂日、内
　　进了大堂，保安围住曾新，扭住他，吸引围观者数十人。
　　曾新：（镇静地）陶总，我的身份证是真的！
　　陶芳：（冷笑）动！
　　曾新：请别动！我练过武功，陶总不下令收兵，我就要初试身手，同归于尽也不惜，后果你们承担！
　　陶芳：还死硬！捆！
　　一个保安去拿绳索。曾新怒吼一声，手肘一拐，击中挟持他的保安的下巴，保安身子晃一下，倒在地上起不来；他又一拳捅向一个保安腹部，保安两手捂腹，蹲下去。又一个保安吓得后退，撞着围观人墙，蹲在地上。
　　曾新一跃，冲到陶芳身旁。陶芳躲避不及，吓得大叫。
　　陶芳：兄弟，停，停！我考你哩！
　　曾新还是把陶芳当挡箭牌，挨近她，手护电脑包。
　　
　　18-11：大堂休息处日、内
　　陶芳带曾新走到大堂休息处。她坐在大沙发上，曾新站着。
　　陶芳：我不要怂包，面试呢，你还行。
　　曾新：陶总，对不起，我也怕吃亏，只好躲在您身旁。
　　陶芳：我们酒店里有保洁工作，废水污物处理，清洁卫生，还有不准随地吐痰、丢烟头果皮，你能不能管？
　　曾新：能。
　　陶芳：你能否保证，执法机关来检查，都完美过关？
　　曾新：我承诺，检查不满意，可以不拿工资。
　　唐丽丽走进大堂，陶芳向她招手，她走近陶芳。
　　陶芳：丽丽，带大哥先吃饭，再说工作。
　　曾新恭敬地向陶芳躹一躬。唐丽丽带他走向餐厅。
　　
　　18-12：大酒店餐厅日、内
　　酒醉饭饱的客人走出餐厅。餐厅客人稀少。
　　唐丽丽领着曾新在餐厅角落空位上坐下，离去。
　　曾新的视线被她牵着，她的挺拔背影、稳定行姿吸引住他。直到她进入厨房，他才看菜谱。随着翻页、细看，几种名贵菜肴的彩图一一展示，引他惊奇。
　　一份甲鱼，标价150元。
　　一份野猪肉，120元！
　　曾新惊喜，自言自语：张强，多养团鱼吧！李胜田、月亮，你们在状元坳办个野猪养殖场吧。我给你们向酒店推销，你们发财，我也进对门了。
　　一盘三菜一汤的份饭摆在桌上，盘边两只白嫩的手。
　　唐丽丽：大哥，请用餐。
　　曾新惊喜，掩饰肚饿和馋虫：谢谢。
　　唐丽丽：打工仔的第一顿饭，陶总招待你。这个，你可是头一回。我也借花献佛，感激你。
　　曾新：感激我？
　　唐丽丽：是呀，我扶一个醉客去上车。醉客不文明，我看见你站在旁边，就说你是公安局大长的儿子，要接待你，他才停手。我向你身边跑，才逃了麻烦。
　　曾新：我—点也不知道。
　　唐丽丽转身去柜台边，拿了一瓶啤酒过来，开了盖，加重感激情份。
　　唐丽丽：大哥，慢慢用吧，一会我再来。
　　唐丽丽走开，曾新享用丰盛的午餐，不喝酒。
　　
　　18-13：餐厅后台日、内
　　陶芳向唐丽丽面授机宜，唐丽丽走向餐厅。
　　
　　18-14：餐厅一角日、内
　　曾新把饭菜吃光，收拾了碗筷。
　　唐丽丽走到曾新桌边：给你开瓶了，怎么不喝呢？
　　曾新：我要开车，不能喝。
　　唐丽丽：（小声）大哥，你真是来打工吗？
　　曾新：真是！
　　唐丽丽：你不会有什么秘密吧？
　　曾新：怎么会有秘密呢？
　　唐丽丽：那好，跟我走吧，安排工作。
　　唐丽丽拉着曾新走出了餐厅。
　　
　　18-15：停车场日，外
　　曾新被唐丽丽拉到停车场上：大哥，你真有两手。这样的大学生，我要抢走！
　　曾新：大姐，这可不好。我以为是陶总要你给我安排工作，才跟你走。我端上了这家酒店的饭碗，不能再投别人。
　　唐丽丽：不是别人，是我舅舅招人，也是酒店。我保证，我舅舅给你开这个酒店的双倍工资。让你当白领，很快当秘书。
　　曾新：开十倍工资，当老总，我也不能去，做人必须守信！
　　唐丽丽不容分说，要拉曾新上车。
　　曾新：（急）大姐，让我回酒店！
　　唐丽丽微笑：我没有车哩，大哥，是陶总教我再试试你的忠诚度。你行，可以在本店服务了。
　　曾新：大姐，是你把我领进门的，我谢谢你。
　　唐丽丽：我比你小哩，叫我大姐，你吃亏了。
　　曾新：那我叫你小妹吧。小妹，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唐丽丽：那我带你去见陶总，她叫陶芳，是行政管理部部长，就是我们的顶头上司。在公开场合、工作中，必须称呼陶总。业余时间，也可称呼她陶芳姐或陶姐，她会很高兴。不过，如果惹她生气，就难受了，你要特别小心。
　　
　　18-16：经理办公室a日、內
　　酒店旧楼一层，行政管理部办公室。
　　陶芳坐在办公桌前静候。唐丽丽带曾新走进办公室，笑。
　　唐丽丽：陶总，他真是来打工的。我骗他跳槽，他说端了酒店的饭碗，就是酒店的人，怎么也不跟我走。
　　陶芳微笑，客气地让座，令唐丽丽关好门。
　　陶芳：曾新，越看你越像刘德华，会唱歌吗？
　　曾新：不会，唱不好。
　　陶芳：唱不好，不等于不会。唱一个，听听。
　　曾新：唱不好，我五音不全，真唱得难听。
　　陶芳：那说明你唱过。唱，模仿刘德华，唱个《爱你一万年》。
　　曾新：更唱不好，歌词也太长，记不全……
　　陶芳：又说明你唱过，模仿秀……
　　唐丽丽：大哥，唱吧。
　　曾新清清嗓，唱道：
　　
　　地球自转一次是一天
　　那是代表多想你一天
　　真善美的爱恋
　　没有极限也没有缺陷
　　地球公转一次是一年
　　那是代表多爱你一年
　　恒久的地平线
　　和我的心永不改变
　　
　　陶芳和唐丽丽都含泪倾听。曾新忘词了，重复爱你一万年，爱你经得起考验……陶芳泪水流了。
　　陶芳：行了！你为什么不去唱歌呢？
　　曾新：我这嗓子，哪能唱歌？
　　陶芳：我也不希望你唱歌，让你先当“环保部长”，管保洁等勤杂工。熟悉了，干得好，当我的助理。在员工中，不准爱你一万年，爱一分钟也不行！
　　按规定，曾新把身份证押给陶芳，陶芳放进抽屉里。
　　陶芳：你到门外等一下，唐丽丽领你去住地。
　　
　　18-17：经理办公室外日、外
　　曾新走出办公室，站在凤凰树旁静候。
　　
　　18-18：经理办公室日、內
　　陶芳坐下，唐丽丽站在她面前。
　　陶芳：你看上小刘德华了吧？
　　唐丽丽脸红不言。
　　陶芳：我看出来了，想他爱你一万年吧？做梦！你不能谈恋爱。赶快练一练，女体宴不能再拖了。
　　唐丽丽：陶总，姐，换个人吧？
　　陶芳：我就要用你！你不干，明天就会有糟老头把你领走，去照顾瘫痪老婆子，陪老头过日子！
　　唐丽丽：不！
　　陶芳：那你得听我的，慢慢适应，明天，我带一个男人看，预演。
　　唐丽丽无奈。
　　陶芳：这事，现在绝对不要让曾新知道。你看出问题没有？
　　唐丽丽：什么？
　　陶芳：他开着私车，挎着电脑包，像打工吗？你给我盯住他。
　　
　　18-19：内部停车场日、外
　　唐丽丽引曾新把汽车开到酒店后院内部停车场靠角角的泊位停下。他下车，看看旁边一辆高级小卧车。
　　唐丽丽：这是陶总的车。大哥也不简单，开小车出来打工！
　　曾新：在酒店里，我不会用车。
　　唐丽丽：泊外边场上，你泊车费也交不起。酒店是四星级的牌号，五星级的硬件、软件和服务。多为包房，接待本地领导、上级领导，富人及本地和外来各种会议。以公款消费为主，所以星级不能高定。你不要打听，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
　　
　　18-20：地下室日，內
　　酒店地下室一间大房，阴暗、潮湿、拥挤。活动隔板隔成大小两间。大的住男生，小的住女生，上下双层床。
　　曾新在边角享用一张单人床和一张老式办公桌。
　　三十多名男女职工集合在曾新“办公室”，有坐床上的，有站着的。听曾新发表“施政纲领”。
　　曾新：首先，我向大家保证，从现在起，我会当你们的好弟弟，好哥哥！大家不要叫什么曾部长，难听。年纪比我小的，叫我新哥，直呼曾新最好。年纪比我大的，我叫你们哥、姐。
　　热烈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