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集（2）

　　何卫东：小菜一碟！
　　李光福：那，该喝！
　　何卫东：今天是宣判曾新死刑，国土局不会要他了！
　　李光福：总算你功德园满！
　　何卫东：你要我做的事，我当然能做好。不要他的命，只伤他的心！他不跳楼，也得再出去求职。
　　何卫东转身走，门关。刚走几步，李光福又开门出来。招何卫东回身。何卫东回到门口听命。
　　李光福：（低声）中午喝酒，没林里生吧？
　　何卫东：他哪里配上席？你快去，不要摆土豪架子，让大家等你！
　　
　　17-12：局长办公室日、内
　　曾新和郭蓉面对面，默默无言。郭蓉摇摇头，在一个文件上签了名，又抬头看着曾新，表明该说的话都说完了。
　　曾新：我坚持，要求局领导彻底调查，还我公道！
　　郭蓉：曾新，你纯真得太可爱了！我什么话也不好对你讲。我知道，讲出来，对你打击太大，太无情！你不会有任何精神准备，但我又不能不讲。
　　曾新：我对郭局敞开了真相，也要领导真相！
　　郭蓉：上次我去村里……
　　曾新：我再说一遍，王丽不会怀孕！
　　郭蓉：你用不着自辩，我个人相信你清白无辜。但是，匿名信使你在领导心目中，成了贪、色苗子，不可栽培。上次我去村里，所见所闻，都证明你优秀。我本来要向你宣布，局里不想用你了，当时实在开不了口。正好你们村里、镇里都要求让你延长实习期，我顺水推舟，答应了。
　　曾新：原来这样！
　　郭蓉：我的本意是，你延长实习期，我力争说服有关领导。也想借此办法，让时间证明真实的你。可惜，经研究，局党委、领导的结论是：你思想政治素质比较差、存在道德品行不端、不廉洁等问题，你不合格，取消录用。
　　曾新冲地站起来，椅子倒了。
　　
　　17-13：草地边日、外
　　张强、何老神、李胜田在小车里等急了。
　　何老神：我们今天这洋酒，喝不上了。那么久，他连电话也不接。
　　李胜田：可能，单位请他吃饭，把我们忘了。再等一下。
　　
　　17-14：局长办公室日、内
　　曾新把身子靠在椅子上忍耐着。
　　种“白菜”的姑娘敲门进来，跟郭蓉耳语。
　　郭蓉：曾新，先吃饭吧，我招待你。
　　曾新：这顿饭，我咽不下去。
　　郭蓉：我还得叫财务把团鱼钱给你。
　　曾新：不要！我说送就送！郭局，谁毁我？谁？谁？
　　郭蓉：你千万别冲动。国土部门进人时把关特别严格。我也不相信对你的那些匿名举报，可是，我的话语权太轻了。
　　曾新：我能不能见见局长？
　　郭蓉：很遗憾！局长上市局开会去了，授权我向你宣布取消录用。还有你最后一次实习工资，我带你去财务领了吧，她们快下班了（逐客令）。
　　曾新：对不起，工资暂不结，办公室物品也暂不清理。我必须讨个说法才行。
　　郭蓉：相信我没恶意，我的意见，你现在不要动，你不得不接受现实，我个人意见，你可以等待、忍耐。
　　曾新：怎么等？怎么忍耐？
　　郭蓉：一，你一边在家乡干着，也算待业吧，一边争取安排到另一个你满意的单位；二，如果你非进国土局不可，只好选择适当时机，直接找局长；三，只要我不下岗，我还为你开门！
　　曾新：谢谢！我听您的。再次表明我的态度：我这样不明不白地被取消录用，名誉成本太高了！我无力承受。这事不算了结，我会去找局长，请他调查清楚后，收回成命！
　　郭蓉：人要能顺变。这个变化，我只通知你本人和青龙镇吴百万。你在下边，多和吴百万沟通。
　　曾新：电脑，我还要用。
　　郭蓉：你用吧。最后一个月工资，我帮你代领出来，连同团鱼钱，派人给你送去。好，我也不留客了。
　　曾新已知无可挽回，只好走。郭蓉要送他，他把她挡在门口，不看别人，低着头走出去。
　　
　　17-15：女洗手间日、内
　　曾新内急，急不择路，冲进了女洗手间。里边出来一姑娘，吓得惊叫。曾新调头跑下楼去。
　　
　　17-16：草地边日、外
　　曾新出国土局大门，看到小汽车停在草地边。他两腿打架，只好站住。
　　李胜田走过来。
　　李胜田：都等着喝你的洋酒哩！
　　曾新力装平静，跟李胜田走到车边，掏出200元钱给李胜田，李不接。
　　曾新：对不起，局领导请我吃饭，我改日请你们吧。你们到对面饭店去吃，把林里生也请上。我用一下车。用完，我来接你们。叫林里生也等我。
　　李胜田没拿钱，和何老神、张强横穿马路。
　　小车停靠路边，曾新趴在方向盘上。
　　曾新：（独白）生活，你真是大骗子、老骗子！你又一次欺骗我、愚弄我！难道真是我没看透，你有多残忍不公？
　　耍猴人“王小丫”照常备战高考，吸引了众多行人围观。
　　场上，每猴手捧一本书，黑板上三道判断题：a＋b=ab，ab=a＋b，a十b=b＋a。猴儿们动脑筋，抢答对或错。
　　曾新无动于衷。他瘫了，好像死了。
　　三个闲游青年围住小车评头品足。
　　一位环保女工向草地喷水，水沫溅到曾新脸上。
　　草地巳成沼泽，无处安放青春。
　　曾新发动车，带着怨怒开上县城一条大街上，耳畔响起王丽朗诵普希金的诗句。
　　王丽：（画外音）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忧郁，也不要愤慨！
　　不顺心的时候暂且容忍；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就会到来。
　　
　　17-17：小区大门日、外
　　曾新驾车来到一高档住宅小区大门口，被保安挡住。他和保安交涉良久，只得带着满脸愤慨调头离去，排气管喷出浓烟。
　　汽车驶进福星宾馆，车场停满了车。曾新找不到空位，在路边临时停放，被保安轰走。他长鸣喇叭，扬长而去。
　　
　　17-18：草地边日、外
　　曾新驾车回到草地边。停。
　　他打电话，占线。又拨打一个号码，接通了。他刚要讲话，对方挂机了。停—会，又打，通了，又挂机了。
　　他拿起一瓶矿泉水，咕嘟猛灌，趴在方向盘上。
　　张强、李胜田、何老神横穿马路走过来，走近汽车。张强敲敲玻璃，曾新抬起头来，平静如常。
　　曾新：你们怎么吃这么久？
　　张强：久什么？我们酒也不敢喝。你们那么快就吃完了？
　　曾新：我们就在机关食堂吃个便饭，都忙。林里生呢？
　　张强：喊了他，他不来。特别讲了，你请他，更不来。
　　李胜田：他跟你翻脸了，成仇人了。
　　曾新：快回家吧，我还有事。张强，你开，我喝酒了。
　　曾新让位，张强上了座，大家上车，开出县城。
　　
　　17-19：村委会日、外
　　曾新把汽车开到村委会门前停下，拿起方向盘锁，愤怒地走到门口。
　　曾新：（大喊）何卫东！你给我出来！
　　屋里沒人应答。他伏窗看看，又喊：何卫东！
　　确认屋里没人，他用方向盘锁朝门上砸两下，离开。
　　
　　17-20：何家日、外
　　曾新手持方向盘锁，冲到何家门外。
　　曾新：（大喊）何卫东，出来！
　　何永久：（出门）他们两个都去县里了。你干什么？这么大火气？
　　曾新猛跪在何永久脚下，连连磕头，嘣嘣嘣响。
　　何永久：起来，起来！出什么事了？
　　曾新久跪痛哭，仰面直陈。
　　曾新：老书记，我要对不起你老人家，我要杀人！请您先骂我，打我，踩我！
　　何永久弯腰相扶，曾新不起。
　　何永久：卫东又和你结仇了？
　　曾新左右开弓，自搧耳光。
　　何永久：讲呀，我子债父还！
　　曾新：老书记，我心里一直把你老人家当父亲。实在要对不起您了，何卫东做得太绝，太没良心！我不会让您绝孙，但要您断子。
　　何永久：我一直把你当儿子看待，也一直要求卫东和你兄弟相待。你们在我心里，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这个样子，就伤我心了。有多大事，不能好说好商量呀？
　　曾新起来，用方向盘锁击打胸部，何永久挡住他。
　　何永久：卫东怎么你了？讲！他要害你，我打死他！
　　曾新无言，离开何家。
　　
　　17-21：曾新家日、內
　　曾祺打电话，神色紧张急促。
　　曾祺：老王，不得了！曾新又跟何卫东闹了什么事，回村来就找何卫东算账，何卫东在城里。何支书告诉我，他开着车，去县里找何卫东，要闹出人命了！
　　曾祺神色紧张地听电话。
　　曾祺：能不急吗？你，你快下山来，救救我儿子。
　　
　　17-22：公路上a日、外
　　华文开车，张强坐右边，李胜田坐后排。
　　李胜田：何卫东告他什么阴状了，他装得没事。
　　张强：这下，他要闯大祸！不要何卫东一条命，也得剝下何卫东一层皮！
　　华文：追，我会追上他，挡住他。
　　小汽在飞速奔驰，不断超车。
　　李胜田：也得有人治治何卫东了。
　　华文：想不到何支书的儿子这样！
　　张强：是贪钱害的，尽做几百万、千万的梦！
　　小汽在飞速奔驰，超车，对面来车，急刹车。
　　
　　17-23：公路上b日、外
　　曾新开着小汽在飞速奔驰。
　　长鸣喇叭，强强超越一辆挂车，危险！只得紧随挂车，缓慢前行。喇叭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