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集（3）

　　17-24：公路上C日、外
　　吴百万骑摩托车飞驰，和曾新的汽车相会。
　　摩托车停在路中，汽车急刹车。吴百万下车。曾新不动。
　　吴百万：我接到你王叔电话就出来拦你，调头回去！郭蓉跟我打了电话，我也替你泄愤了。他们这样做太缺德！黑白不分、香臭不辨。在处理方面，也违反程序！
　　曾新：吴书记，对你的正义感，我深表感激。
　　吴百万：出气泄愤没实际好处，要冷静下来，争取他们收回成命。
　　曾新：让我先收拾一下何卫东吧！
　　吴百万：凭什么？有证据证明何卫东害你吗？就算他杀人害命，也得由法律处理他，你有什么权利？
　　华文赶来，车停。张强、李胜田下车，站在曾新车前。
　　曾新坐在驾驶室里哭，忙转过脸，揩泪水。
　　吴百万：（打手机）郭副局长，我气没出完，还得说几句！你们怎么能这样搞？推给我们下边来做曾新的善后工作。请给你们大局长留个话，青龙镇的吴百万臭骂他！这个抱不平我打定了！我一定要替曾新讨个公道。
　　曾新：我要找局长！
　　吴百万：（续打手机）你们局里，还能找几个曾新这样的好苗子？行！我知道是局长定的，我吴百万提醒他收敛一点子，我怕他后悔莫及！
　　华文：（强笑）老弟，怎么？想王丽想哭了吧？
　　吴百万：男人总是太憋屈才有泪！
　　曾新：我被遗弃了！国土局不要我了！单方面废除录用，盖了政府机关大红印的录用通知书等于擦屁股纸！
　　吴百万：有人写匿名信，他们就听了。
　　曾新：是何卫东干的！
　　华文：何支书给你妈妈打电话，你去城里报复何卫东，王叔叫我来追你，带上李胜田和张强，跟你一起去，帮你卸下何卫东一条腿。
　　李胜田：快开车，我也去，让古玉兰当寡妇的！
　　吴百万：你们干什么？当帮凶？我们前堵后追，回去！
　　曾新：我工作丢了，这种杀伤力，对我妈妈是段灭性的！
　　
　　17-25：水碓坊日、外
　　张强骑着吴百万的摩托走在前头。曾新开车跟着，李胜田陪他。华文开着小汽车，带上吴百万，“押”曾新驶回天堂村。
　　车到水碓坊边，华文停了车。
　　华文：刚才听你打电话，总算有了一点男人味！
　　吴百万：把我气疯了。
　　华文：男人有这股劲，情商可以加三分。
　　吴百万：三分五分，跟郭蓉讲没用！当初录用他，就有分歧。有人怀疑郭蓉收了曾新钱，按潜规则，10万以上。现在，什么匿名信，不过是一个借口，局长要用另一个人，顶了曾新的位子。这个情况，暂不要让曾新本人知道。
　　华文：曾新哪里拿得出10万？
　　吴百万：实在没拿钱，郭蓉看中了他，当女婿培养，女儿还在读大三；县长也想招他做女婿，要郭蓉做媒。
　　华文：县里发生男人荒了吗？
　　吴百万：郭蓉正想雪藏“婿储”，有人告曾新入了制假团伙，嫉妒嘛！郭蓉趁机安排他下乡实习，也想让他夹紧尾巴做人。
　　华文：假的成真的了，夹紧尾巴也难做人！
　　吴百万：曾新不进国土局，也许会因祸得福。
　　华文：说得轻巧！下来实习成绩有了，青春消耗了不少，怎么能随便取消录用？得有个说法，你非出手不可！
　　吴百万把华文拉进水碓坊里。
　　水碓坊只有一个中年男人在看守水碓，正碾着稻谷。
　　吴百万：曾新这个事，你不要操心。
　　华文：我也插不上手，可你必须过问。曾新何过？何罪？
　　吴百万：你还不很了解我。这件事，我自有安排。不过，我们首先要鼓励曾新面对现实，稳下来。我们回镇上去，你住我们招待所，好好谈谈。
　　华文：你吃团鱼又吃多了，烧心吧？
　　吴百万：我下定决心，排除万难，一定要娶你！
　　
　　17-26：状元坳日、內
　　华文、吴百万、曾新、王东生在屋里关门商谈。
　　华文：我们开个常委会，主要硏讨曾新老弟那把椅子怎么保？各位，都拿出狠招来！一个团长，一个营长，再加我三八，算连长，还帮不了曾新吗？
　　王东生：我打个头炮！几十个人、几百个人，争一把公务员的椅子，正常吗？这么好的官市，怎么能不叫人卖官买官？花钱买了官的人，必定要赚回来。所以，旧贪官倒下去，新贪官站起来。前仆后继，一代比一代强！
　　华文：王局长，您欺负我没当过官吧？离题太远，快收拢来！
　　王东生：我接着讲！曾新，你何必一根筋，往政府机关里血拚？去那机关里，能人也磨成了庸人。现代化了，一人守台电脑，娱乐时代啊！打牌、网游、炒股、QQ聊天，实际情况两眼黑，下边报的统计数字尽是水，存在电脑里数字化，逼得领导人也不通下情，靠新闻记者的曝光、访谈，看电视剧指导工作……
　　华文：停！营长同志，偏了，偏离主题了！
　　吴百万：各级执政层面，最需要优秀人才。您退下来了，端起碗吃香品辣，放下碗发牢骚。不要妄评，不要偏激。
　　华文：喂，喂！我们不是批判会。大镇长，你们政府开会也这样离题吗？
　　吴百万：我倒想听听主持人的态度。
　　
　　17-25：状元坳日、外
　　林月亮在窗外往里看，曾新走出来。
　　曾新：你看什么？听什么？领导在硏究秘密工作。
　　林月亮：你怎么了？
　　曾新：我要大闹天宫去！
　　林月亮扮个鬼脸走开，碰上李胜田低头过去。
　　林月亮：新哥出什么事了？
　　李胜田：出什么事？
　　林月亮：他怎么回来了？脸都黑了，歪了！
　　李胜田：他还要你，跟我吵架了，要跟我爭！
　　林月亮：胡说！他那么大火气！
　　李胜田：男人，都火气大！只我没脾气。
　　
　　17-30：状元坳日、內
　　曾新回到屋里。
　　吴百万：曾新，你自己说吧，怎么办？
　　王东生：自己决断！眼下，最要紧的是怎么帮助你妈妈转过弯来？不能伤害她！她听到你工作丢了，一口气不顺，抢救都来不及。
　　曾新：我不甘心，还要回国土局！不过，我还是想听听团、营、连首长的指示。
　　吴百万：依靠团营连首长，好！一个团的兵力！
　　华文：老弟，下海！你不适合在官场生存。就算你有了大权，又怎样？有钱能使鬼推磨。当然，权也能生钱，有权人可以管控有钱人，修理有钱人；而钱也能取权，金钱可以收购权力，可以毁了有权人。有权人傍有钱人，比比皆是；有钱人控制有权人，赶着有权人推磨。推得他晕头转向，还老老实实推，尿也不敢撒！
　　吴百万：一派胡言！你是有钱人吧？
　　华文：请勿打断他人发言。你也不算有权人！
　　曾新直笑，悉听吴百万、华文争论。
　　
　　17-31：厨房日、內
　　林月亮在厨房洗白菜，曾新提暖瓶来灌开水。
　　林月亮：（同情地）新哥，你是不是丢工作了？
　　曾新：谁说的？
　　林月亮：我听见了。
　　曾新：你不要乱说，别让我妈知道！
　　林月亮：干娘怎么过呀？她早就料到你会有这一天。不听老人言，到底不周全。
　　曾新拎热水瓶走出厨房，远望，长叹。
　　
　　17-30：状元坳日、內
　　曾新拎热水回到屋里，华文、吴百万、王东生谈兴仍浓。
　　吴百万：我有两条：一，我负责向国土局讨说法，洗白曾新，要求他们复议。但要给我时间；二，镇政府的门向你敞开，去当“土地爷”，随时欢迎。
　　王东生：我一直琢磨一个问号，千军万马挤上公务员一条路，当公务员为什么？仅仅是看着这个肥差吗？那样，不要公务员了，起码，精简又精简！
　　华文：王老，千万别提精简，本来就官多，越精简越多！
　　吴百万：出路，给曾新另找出路！
　　王东生：如果你还是当上了公务员，特别是土地爷这种官，不是更要和土地亲吗？你前一段所作所为，我以为比官还好。当官不为民谋利，不如下岗去扶犁！
　　华文：王老先生，您是官当腻了，躺着讲话不腰痛。老弟，听我的，姐弟联手吧，做给他们看看！
　　王东生：做什么，怎么做，还是他自己定吧！他们都喜欢我的青春我作主。
　　曾新：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我一定要回国土局！还有，他们搞的养生天堂再好，赚100个亿，我也要他们搞不成，谁也别想大卖土地发财！
　　王东生：你记住我的语录：自己做出好事来，才能顺气。
　　曾新：人若犯我，我必犯横！
　　
　　17-31：曾新家日、內
　　林月亮和曾祺洗碗、收拾。林月亮暗暗落泪。
　　曾祺：月亮，哭什么？
　　林月亮：新哥，新哥他……
　　曾祺：怎么？他欺负你？
　　林月亮：他不让我讲。
　　曾祺：讲，跟干娘讲！他怎么欺侮你？
　　林月亮只哭，不敢再讲。
　　曾祺：断都断了，他欺侮你，也是欺侮李胜田。小心李胜田犯横，惹杀身之祸，李胜田知道吗？
　　林月亮：不是，不是那个。
　　曾祺：是什么？
　　林月亮：干娘，您莫问了。
　　曾祺：讲！
　　林月亮：是……新哥工作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