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集（1）

　　17-01：状元坳日、外
　　曾新开车到状元坳，林月亮出门，来到汽车旁。
　　曾新：你们土地补偿要求，商定没有？
　　林月亮：你前天卖地，昨天卖牌子，今天要卖我们吧？真是卖光好当官。
　　曾新：局里通知我立即回去，我要走了。你哥哥太自私，我懒得跟他费口水，再来跟你交代几句。做人，做事，不要怕变，争取越变越好。比如状元坳，全变到华总名下，家家富也姓华，肯定是好事。她有资金优势，有技术，有市场，有经营才能。这些，你给李胜田吹吹枕头风……
　　林月亮：你要死？我们没有枕头风！
　　曾新：枕头风多爽！
　　林月亮：不打自招！你跟王丽在哪里吹枕头风？
　　曾新：停！我不学你们。这方面，王丽不能听人乱说。
　　林月亮：你快抓住她吧！干娘着急了，成家立业，成家立业，怕你到30岁还成不了家。我来当红娘吧！
　　曾新：我不着急。到现在，事业、生活没有稳定，说不定哪一天会当叫化子。我拿什么给别人幸福？
　　林月亮要曾新进屋，曾新不去。
　　曾新：我什么也不管了。回来搬家时，把这部车也留给你们。
　　林月亮：你用吧，华总是给你个人开的。
　　曾新：我回去，开小车出出进进，怕有人查我的财产来源，难得解释。
　　
　　17-02：状元坳日、外
　　曾新开到路口，停。按喇叭，向目送的月亮招手。月亮跑到车前来。
　　曾新：还有几句话，你转告李胜田，眼睛看远一点。把状元坳连同家家富牌子捆绑转让出去，到了华总手里，土地增值潜力不可想象。真是资金进村，红土变金。
　　林月亮：金菩萨，还不是华老板抱走了。
　　曾新：保证全村受益，你，李胜田，你们一家，是最先的受益者。你们会成为兰花园白领，工资收入不低。我已向华总推荐李胜田去学管理。华总很喜欢李胜田。
　　林月亮：我呢？
　　曾新：你还是坚持画画。
　　林月亮：我的毕业画被撕了两次，没灵感了。
　　曾新：《乡情乡爱》那幅画绝妙，你就坚持画好。
　　林月亮：华总真喜欢，我送她一幅。
　　曾新：也行。还有，你好好劝劝林里生，在外边并不好混。
　　林月亮：他赌咒不跟你混了。
　　曾新：让他早回来。但必须投资入股，股本不少于三万元。
　　林月亮：你不放心我和李胜田能搞好？
　　曾新：他是你哥哥！他再去外边卖力，怎么苦，也不如在这里能挣钱。他会经营管理，在村里也撑得住。
　　林月亮：他回来，就会欺负老实人李胜田，不会听我们的意见。
　　曾新：你在未婚夫和哥哥两个男人之间，可以发挥特殊的平衡作用。我走开，他就会把这里当自己的家、自己的事业。
　　
　　17-03：局长办公室日、內
　　郭蓉气呼呼地进办公室，呯地一声关上门，把记事本往办公桌上一扔，踢开一把椅子，打手机。
　　郭蓉：曾新，还没回来？快回来！
　　郭蓉扔下手机，喝了口水，把桌上文件扫下地。
　　郭蓉：腐败透了，烂透了！
　　
　　17-04：田野日、外
　　曾新驾车出村，车里坐着李胜田、张强、何老神，放了两筐团鱼。一只团鱼爬出筐，张强将其捉住，吓唬曾新、李胜田，两人都不怕，他才放回筐里。
　　何老神：停，停车！我下车发点小财。
　　车停。何老神向路边田间走去。曾新跳下车，四望。
　　（画外）何老神边解裤带边走，在一田边蹲下（拉屎）。
　　曾新：（喊）神仙，快点！
　　张强：他便秘吧？半天拉不完。
　　（画外）何老神边系裤带边走，还回头看看。
　　曾新：神仙，你怕踩死蚂蚁吗？
　　何老神：（走近车）你们急什么？
　　曾新：我们局长在办公室等我呢。
　　何老神：急啥？我跑回自己田里把屎拉净，肥水不流外人田。
　　曾新：（急）快上车吧！你那泡屎也不肥！
　　何老神：（边登车边嘀咕）城里人活该不让他们吃饭！大小便都用水冲跑了！
　　
　　17-05：传达室日、內
　　曾新和李胜田、张强抬两筐团鱼走进国土局传达室。
　　中年女人放下电话，看着团鱼。曾新向她交代（无声）。
　　曾新：（打手机）郭局，我回来了，—会去您办公室。
　　
　　17-06：草地边日、外
　　小车停在草地边。何老神在车上等着。曾新、李胜田、张强慢慢走来。
　　何老神：张强，你们两个又不上班，磨什么？先跟我去农机厂。
　　曾新忍不住笑。手机响了。
　　曾新：（接电话）郭局，我安排—件事，马上去。好！（关了手机）局长又催我了，你们去吧，有事打电话。
　　张强：中午，你得请客。
　　曾新：行，请你们喝洋酒。
　　曾新转身，快步走回国土局大门。
　　
　　17-07：办公室日、内
　　曾新跨进办公室。他那张办公桌前，坐着一位年轻漂亮姑娘，正在“偷白菜”。
　　姑娘：你找谁？
　　曾新：我回来见郭局。
　　姑娘食指挡在红唇上，示意曾新小声。
　　曾新退出，走到郭蓉办公室门口，楹联依旧。
　　他敲门。郭蓉请入内。她音容依旧，只是过于严肃。
　　郭蓉：（关门）曾新，请坐（指她对面的椅子）。
　　曾新没坐，用余光左看右看。
　　郭蓉：你怎么带那么多团鱼来？
　　曾新：村里一个好朋友养的，都是野生老团鱼，每只都三斤多。算我送的，局里每人分只，略有富余。
　　郭蓉：既然拿来了，那就按市价付钱，局里财务先垫付。
　　曾新：这怎么行？我送的！（激动地站起来）
　　郭蓉：你坐下，坐。团鱼就这么定。（看他一阵，轻叹）有一个变数，希望你能正确对待。
　　曾新坐好，稳住身子，睁大眼睛听。
　　郭蓉：天堂村引进了一个大项目种兰花，你起了关键作用。你们何支书很赏识你，想把你长期留住，又托吴百万来当说客。我顺水推舟，同意你再延长实习时间。
　　曾新：这些，我知道。
　　郭蓉：你在下边，捐款助学，绿化状元坳，引进兰花园，三大成绩，可圈可点。还发现了土地保护、挖潜等一些重要问题，也有一些独到见解。你的天堂村土地盘点报告，非常有资料价值。关于修改土地管理法第四十七条的建议，也有理有据……
　　曾新略为得意，坐安稳，学习经得起赞。
　　
　　17-08：办公室门口日、外
　　有人敲门。曾新不动。郭蓉走到门口，门小开，听敲门人说了什么，做个手式叫人走，关了门。
　　
　　17-09：办公室日、内
　　郭蓉回身没归座，站在曾新近处。
　　郭蓉：曾新，怎么说呢？你前功尽弃啊，前功尽弃啊，我真为你惋惜！
　　曾新睁大双眼，站了起来。郭蓉给他倒一杯水。
　　郭蓉：请坐下，先喝喝水。
　　曾新坐下，喝水，抑制情绪，郭蓉归位。
　　郭蓉：你别冲动啊，我查实一下，请你如实回答。投资商送了你一辆小汽车，你收了，而且一直用着。是吗？
　　曾新：是。
　　郭蓉：你是为了追求王丽，才要求在天堂村实习，对吧？
　　曾新：也对。不过，这只是动因之一，巧合。
　　郭蓉：你和她恋爱了，她已怀孕，外出做人流。有吗？
　　曾新惊，嘴张大，出不了声。眼含泪水，没有掉落。
　　郭蓉：请正面回答我。
　　曾新：是，我爱上她了，但她还在选择、比较。她是不是怀孕或外出人流，我不知道。我想，不会吧？不可能吧？
　　郭蓉：她离开天堂村了，是吗？
　　曾新：是，她请了三天事假，还要回来。
　　郭蓉：你是不是收了开发商一笔巨款？
　　曾新：收了，20万，支票，那不是给我个人的。
　　郭蓉：你千方百计帮助开发商压低土地出让价和土地补偿、青苗补偿价？是吗？
　　曾新突然站起来，弄得郭蓉也紧张，防备。
　　曾新：（冲动）郭局，您专业，我有权、有能力压低土地出让价吗？
　　郭蓉：外界有反映嘛，我们不能不查。
　　曾新：我明白了，这回，真躺枪了！郭局，领导可不要轻信。我有话说！先说小汽车，我和投资商华文有特殊姐弟关系。除了我家人、村支书以外，我一直没公开，本来我不愿意公开，实话实说也没人相信。
　　郭蓉：别急，喝口水。我听听。
　　
　　17-10：农机厂日、外
　　农机厂货场上，整齐地摆放着刚下线的小型水稻收割机。何老神、张强、李胜田在选购。技术人员介绍机器的性价比优势，何老神提出种种细节问题。
　　李胜田拉张强走到一边。
　　李胜田：你先送我去吧，何老神太啰嗦，大半天陪他了。
　　张强：我看他今天买不成，等他一下吧。
　　李胜田：我还能要一笔拆迁补偿费。再晚，人家吃中午饭去了。
　　张强：我们也吃，好好宰新哥一顿。下午，你再去要账！
　　李胜田：今天狠狠宰他，喝喝他的洋酒！
　　
　　17-11：福星宾馆306房日、内
　　何卫东拿着两瓶茅台酒，笑嘻嘻地走近306房，按门铃。
　　门开，李光福探出头，何卫东亮亮茅台酒。
　　何卫东：今天中午我请客，绝对不是假酒。
　　李光福：完成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