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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沙丘恨

作品名称:北风劲之廉颇大将军      作者:齐盼盼      发布时间:2015-10-14 18:47:52      字数:7576

  一
  不久,主父以为自己看陵墓为由,带领赵王、公子章等人浩浩荡荡向沙丘进发。不过,这次主父以公主有孕在身为由,让廉颇留在京城,只让牛翦带领五百龙卫军作为自己的护卫。廉颇感到气氛不对,欲进宫面见主父,主父却于一天前便出发了。
  正在此时,乐毅派人送来一封信,请廉颇回雁门一叙。廉颇也正想向老将军请教当前国内局势,便向家人说自己去会会老将军,很快就会回来。之后,他只身前往雁门。
  到了雁门之后,乐毅将他迎入府里,来不及寒暄,便问:贤弟此刻认为国内局势如何?
  廉颇说:这也正是我要向您请教的问题。
  乐毅没回话,指着旁边的两个箱子,示意廉颇去看。廉颇忙打开看,顿时惊大了双眼:原来这两个箱子里装满了公子章、赵王分别写给乐毅的信件,拉他入伙,两方均许诺,事成之后让他做赵国的上将军。
  “贤弟以为如何?”乐毅问。
  廉颇将书简丢下,说:我也收过,不过没有您的多。看起来,赵国确实要来一场大风雨了。
  乐毅点点头:是啊!可惜我们无法阻止这祸国殃民、使赵国一蹶不振的大灾祸的到来。而且,无论他们是谁取胜,都不会放过我们这些选择中立的人。
  “主父这又是为何?”
  乐毅意味深长地笑了:看起来,你对主父还不够了解。主父这个人权力欲望太强,原想退位后还可以继续掌权,不料赵王在肥义等人的培养下很快适应了他的位置,不可能将大权交还主父。毕竟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另外,主父见到公子章大了,本就是太子的他却为弟弟的臣下,十分内疚,便想将赵国一分为二,封公子章为代王,可是赵王不会允许。主父便想让他们兄弟俩内斗,最后自己以调和者的身份出来重掌大权。为了达到目的,主父不惜怂恿公子章与赵王斗争。也许,他不明白大王早已今非昔比,不再是四年前刚继位的那个小孩儿了。四年时间,足以让一个人成长起来,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充满斗争和不安的逆境里,人成长的更快。他绝不允许有人出来挑战他的权威与地位,哪怕是那个当初给予自己这些的人。自古以来,为王权手足相残,父子反目的例子比比皆是,大王应该明白,安阳君应该明白,主父更应该明白。
  “为了权势可以牺牲一切,在史册中我读过,现实中还没有见过。我不相信他们会互相残杀,可是史册上的记载却又历历在目,天啊!这如何是好啊?”廉颇跪在了地上大喊。
  乐毅叹了口气,劝道:看开些吧!争权夺利者,自古有之,他们又何曾想的那么远,我们既然阻止不了,也不能坐以待毙啊!
  “老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俩字:逃避。”
  “逃避?往哪里逃?”
  “天下之大难道会没有你我立足之地?”
  “不!”廉颇站起来,坚定的说,“主父待我恩比天大,而今他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理?”
  “尔欲何为?做什么也都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了。”
  “我不管那么多!我只想问心无愧!如若坐视不理,我即使逃得再远也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生不如死的。我要去——”
  “去哪里?”
  “沙丘。”
  乐毅长叹一声:贤弟重情重义,我自叹弗如,但是你现在去也于事无补,只会搭上自己的一条命,何苦呢?
  廉颇向乐毅鞠躬:廉颇只求心安,死已不足惧!谢谢老将军指教,我去也。
  见廉颇义无反顾地冲了出去,乐毅摇摇头:可惜一个将才如此白白牺牲掉,是赵国的悲哀,也是天下的悲哀。而后,他喊来乐间、乐乘:收拾一下,咱们赶紧走!
  二人不解地问:去哪里?
  “此地不宜久留,走得越早越好。”
  二
  乐毅说得对,廉颇只身远赴沙丘真的是于事无补。因为从雁门到沙丘有七百多里地,廉颇日夜兼程,也跑了五天四夜才到沙丘。这期间,沙丘已经发生了那令赵国天塌地陷的变乱。
  主父等人到沙丘后,选好了陵墓所在地,便住进了行宫。沙丘的行宫分为两座,中间相隔六里地。主父与公子章住进了主父宫,赵王住进了大王宫。田不礼暗地里豢养了许多亡命之徒,劝公子章早下手为强,杀赵王,迫主父立自己为王。公子章便在一天晚上命人以主父的名义召赵王前来会议。
  见此,肥义对赵王说:臣下先去,倘若回不来了,便是安阳君造反了,大王当火速发信号,命令安平君勤王。成败在此一举,大王努力!
  “恩师!”赵王拉着肥义的袖子哭起来,“学生无能,让恩师受罪了。恩师别去了,另派他人吧。”
  “不可。”肥义忙搀起赵王,“臣下辅佐三朝,今已七十多岁,能将最后一滴血也献给赵国和大王,死得其所,死亦何恨?”
  “恩师!”赵王跪在了肥义目前。
  肥义拉起赵王,对信期、赵羽说:尔等务必守好宫门,保护好大王,不得有误。老夫若不回,谁人来了也不许开门!
  “诺。”
  “尔等好生保护大王!”肥义说完便扭头走了。
  “相国大人,我赵羽与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这里更需要你。保护好大王,便是保护好赵国,切记!”
  “相国大人——”
  途中,肥义被田不礼埋伏的人擒获,押到主父宫。见到公子章、田不礼,肥义怒斥道:尔等好大的狗胆!竟敢假传王命,该当何罪?
  二人见此,知道事情败露了:老匹夫!主父召见大王,大王呢?你怎么来了?莫非你想当大王是吧?造反了,你?
  “哈——”肥义大笑起来,“尔等真会贼喊捉贼!谁想造反,谁心知肚明。赵国上下不希望国家分裂,任何企图分裂国家的行为和个人,势必遭受千夫所指,万人唾弃!只要有像我肥义这样的人存活一日,尔等就休想得逞!”
  “王八贼窃!坏了老子的大事!”田不礼大怒,上前一剑刺进了肥义的肚子。肥义没出一声,只用双眼怒视着他们俩。公子章见此忙用衣袖遮挡了双眼。田不礼把剑向更深处刺进,肥义将一大口鲜血喷在了田不礼脸上,而后身子往后一挺,倒了下去。
  公子章问:现在,如何是好?
  田不礼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杀入大王宫,只要杀了赵何这小子,一切都好办了。
  “好,那快啊!”
  公子章、田不礼赶紧率军向大王宫进攻。而信期、赵羽早已做好了准备。公子章大叫:主父召见大王,快开门!
  “相国大人已经去了,为何还不回来?”信期在宫城上质问。
  “主父留下他议事,又命吾等来请大王前去,还不快开门,想抗旨不遵吗?”公子章怒气冲冲的叫起来。
  见此,赵王已经明白了一切,下令放箭。公子章见此,大喊:赵何要造反,我奉主父之命前来平叛!尔等快杀了赵何,将功抵罪,保证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放屁!你要造反,却诬赖大王,罪该万死!给我放箭!”信期骂了起来,“相国大人是我义父,我一定杀了尔等,替他报仇!”
  双方便在大王宫城下打了起来。赵王亲临城头指挥,极大的鼓舞了士气,所以公子章这边的人尽管也不少,却难占上风。
  三
  正在此时,忽然间从东边杀出一队骑兵,大喊:大王莫慌,老臣来也!
  公子章定眼一看,原来是安平君公子成和李兑来了,心想大事不好。当他正要向田不礼讨个主意时,却发现田不礼不见了。其他人见此,更无斗志,纷纷逃命。公子章见此,只好大骂田不礼“竖子”,然后逃回主父宫。
  “臣下救驾来迟,请大王治罪!”公子成、李兑下马行礼。
  “尔等来的正是时候,快去追歼叛贼,务必斩草除根,不留后患。”赵王下令。
  “诺。”
  公子章慌慌张张逃进了主父宫,哭叫起来:父王,大事不好了!
  主父见此,大骂:竖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田不礼呢?
  “他……他不见了。”
  “混账东西!坏了不谷的大事啊!”主父拍击着柱子,怒气冲冲地说。
  正在此时,赵希急匆匆的闯进来:主父,公子,不好了!大王那边的人包围了宫城。
  “何人胆敢如此?莫非要造反不成?随不谷去看看!”
  “诺。”
  站在宫城上的主父,见是公子成带人前来,便笑道:王叔大老远跑来救驾,辛苦了!不谷一定重赏你!不过,而今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事了,就请先回去吧。
  “哈——”公子成在马上大笑起来,“赵雍,你个竖子!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王叔吗?当初,要不是我与王兄苦力支撑,赵家天下早已不保,哪还有你后来的王位啊!你小子非但不感恩老夫,而且卸磨杀驴。赵国,是我与王兄南征北战,苦心经营,才有今天。这国家有我的一半,你还给老夫!”
  “哈——”主父笑了,“王叔骂的好生痛快啊!不谷活了四十六岁,还是第一次被人骂,痛快啊!”
  “今日,老夫奉命勤王,你快把反贼交出来吧。”
  “听这口气,王叔是在命令不谷?”
  “错了,不是老夫命令你,是你的儿子赵王在命令你!”
  “他敢?他的王位是不谷给的,他如果不想坐,不谷随时可以废掉他。”
  “就怕你没这个机会了。”公子成笑了一声,旋即下令:大王有令,冲进去捉拿反贼,有敢阻拦者杀无赦!
  “谁敢?”田信怒叫一声,从宫城里率军冲了出来,“主父有令,造反者死!”
  李兑大叫:大王有令,诛杀反贼!
  田信率军出战,李兑迎战。毕竟公子成这边人多势众,公子章那边的人马坚持了一会儿就溃败了,撤回城里。李兑赶紧督军追杀进去。
  公子章抱着主父的大腿,哭道:父王,如何是好啊?
  主父失望地说:你真是不谷的好太子!
  “住手!”正在此时,一个声音由远及近传来,众人一看,却是牛翦率领龙卫军来了。主父见此大喜,牛翦却一把拉过公子章,大叫一声:“牛翦奉命诛杀反贼!”一刀砍下了惊慌失措的公子章的脑袋,举起对众人说:祸首已经伏法,大王有令,其余从犯投降的既往不咎。否则,格杀勿论!
  “牛翦,你个竖子!”主父又惊又怒,上前给了牛翦几巴掌,“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怎么能这样对不谷?蠢!”
  “牛翦奉命办差,因何言蠢?”
  “奉谁的命,办谁的差?”
  “奉大王的命,办大王的差。”
  主父这回算是彻底明白了,问:你连舅舅也背叛,是吧?
  “都是你逼我的。”牛翦怒吼道,“我们早就约定好了,等中山灭亡之后,你就把淑雅嫁给我,为何却又许配给了廉颇?他算什么东西?一个奴才而已。凭什么一下子做到龙卫军总戎,骑到我的头上。没有了淑雅表妹,我活着还有什么劲?所以,我发誓报复你们!今日是也。”
  “那你也去死吧。”田信大叫一声,挥刀砍牛翦,赵希、许钧忙也杀向牛翦。公子成见此,忙挥军弹压,抛下主父一个人坐在地上发呆。主父、公子章的部下被杀千余人,剩下的几百人投降。
  公子成率军出城,抛下一句话:后出者杀无赦!
  宫女、宦官听此,忙争先恐后逃出去。
  主父被困在了城里。宫门被从外边紧紧关闭,李兑问公子成:主父怎么办?要不要请示大王?
  公子成摇摇头:不可。以现在的情势来看,大王是无法下达诛杀父兄的命令的。若是我们不请示大王,自己处置,大王也会接受既成的事实的。对主父,我们不可动武,围起来吧。
  “诺。”
  四
  就这样,主父被包围了起来,他想尽一切办法外逃,都无济于事。宫城高厚,原本是为了御敌,不料却成了自己作茧自缚。他摇摇头,看了看公子章的头颅,哭起来:章儿,是父王对不起你啊!
  赵王得知这一切后,率军回京去了。刚出沙丘不远,却遇上了风尘仆仆而来的廉颇。赵王忙热情相迎:姐夫不是在京城陪姐姐吗?怎么这会儿来了?
  廉颇忙下马行礼:臣不放心,特来看看。
  赵王笑了:有何不放心的?有孤王在此,谁还能造反不成?
  “大王圣明!”廉颇顿首道,又问:“主父何在?”
  “已经回京了!”赵王不假思索的回答。
  廉颇听此,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如此甚好!
  “姐夫啊!与孤王一道回京可好?”
  “诺。”
  快到邯郸时,赵王命令禁卫军将廉颇拿下,投进了牢狱,派重兵把守。之后,提拔信期为龙卫军总戎。不过,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外人毫不知情。赵王还亲自到总戎府问候公主,并说廉颇已经被派往代郡守边。
  主父被困了几日后,水果、糕点便已经被他吃完,不久又断水了,加上心痛,很快就病倒了。不出半个月,便在一阵阵绝望的叫骂声中走完了自己跌宕起伏的一生。
  公子成怕主父死不了,命令一直围城,直至百天后才开城门进去,发现宫城中的主父变成了一具早已腐败的尸身。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的日子,赵国举行了一场盛大无比的葬礼。赵王率领群臣一路哭来,声音响亮而又沉痛:父王走好——
  “主父走好——”
  “主父走好——”
  哭声渐渐沉静下去了,赵王起身,大喝一声:带罪犯牛翦——
  “带罪犯牛翦——”
  “带罪犯牛翦——”
  赵王与群臣怒视着渐行渐近的牛翦等人。而牛翦等人也同样怒视着对方,并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喊叫着一些让人无法听清楚的话:呜啊——
  众人一听便明白了:牛翦他们永远无法把话说清楚了,因为已经哑巴了。
  公子成走上前去,抽出宝剑结果了牛翦,旋即对众人说:牛翦本是主父的外甥,大王的表哥,赵国两代君王均待他恩重如山,却不料他包藏祸心,图谋不轨,在沙丘弑君——杀了主父和安阳君公子章。论法当灭九族,念其先父为国殉职,大王仁德,只杀此人,同族不再株连。其他叛贼,一律斩首,以告慰主父在天之灵!
  李兑大叫一声:时辰已到,行刑——
  刽子手手起刀落,三百多龙卫军士卒血染主父灵位下……
  当日,赵国政府宣布:主父谥号赵武灵王,公子章追废为庶人,其幼子两人开除宗籍,赶出安阳君府邸……
  五
  廉颇得知这一切,是从几个狱卒闲聊中听到的。他大惊失色的叫起来:你们胡说些什么?不会的!主父不会走的!不会的!你们快放我出去,我要去见大王!快——
  狱卒见此,都过来劝说:将军啊!你又是何苦呢?木已成舟,还由得你不信?主父生前,你是宠臣;主父走后,你是乱臣。大王还没记得起你,你暂时还死不了。大王不召见你,你倒是急着要去见他,不是找死吗?
  廉颇捶击着胸口,跪在地上哭喊起来:主父!臣廉颇对不住您啊!上苍啊!为何不让我去替主父死啊!主父——
  他哭累睡着了,醒来接着撕心裂肺的哭;哭累睡着了,醒来又接着哭……
  一个狱卒劝他说:说也奇怪,大王罢免了将军你,却为何还礼待你的家人?
  另一个狱卒笑道:你傻啊你!将军好歹也是大王的亲姐夫,就算要对将军动刀,也不至于赶尽杀绝啊!连牛翦的家人都赦免了,何况是将军?信期将军接管了龙卫军,据说处决了几个不服从他的将领,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我哥怎么样?”廉颇有气无力的问。
  “据说在家里赋闲呢!”
  廉颇听说一家人都还好好的之后,心里好受了些,便起来向众人施礼:多谢诸位一直来的照顾与关怀,廉颇若有幸死里逃生,定当厚报。
  “将军一连多次破敌,举国上下无不称赞,现在天下战火熊熊,正是用人之际,何愁大王不重新起用你挂帅出征?”
  “多谢宽心!如若真有那一日,一定不会忘了今日之恩情。”
  安平君公子成接替肥义为相国,李兑为大司寇,赵羽为上将军,信期为龙卫军总戎,韩徐为禁卫军总戎,赵梁为代郡郡守,赵固仍旧为太原郡守,阳文君赵豹因年老体衰致仕,楼昌为邯郸城守将。经过这一系列人事调整,赵王将赵国政权牢牢的抓在了手心。
  闲居家中的廉顿渐渐察觉到了些异常,他每次外出,总有人跟踪。一次,他故意来到城里一个偏僻的胡同里,引跟踪他的人进去后,一个转身将他们踹出三丈多远,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之后,一个箭步上前,用剑逼问:尔等意欲何为?
  二人知道在劫难逃,便心一狠,把脖子凑近剑刃,饮剑而死。
  见此,廉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便去向娘说明。廉夫人听此,吓了一跳:我说每次出门怎么总有人在后边跟着,原来是监视我们啊!
  “娘,孩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说了怕娘担心,可是不说……”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说!”
  “听说二虎的龙卫军总戎被大王的亲信信期取代了。再联系到之前沙丘的事,龙卫军卫尉牛翦叛乱被杀,我想二虎根本不是在外作战,而是凶多吉少了!”
  “啊?”廉夫人大惊失色,“你是说二虎也遭不测了?”
  “这只是孩儿的猜测而已,娘不必挂虑,孩儿一定想方设法弄清楚。”
  “不然的话,请公主帮帮忙?”
  “还是别惊动她为好……”
  正在此时,一个声音传来:惊动我又怎么了?难道不应该吗?
  “公主?”
  “娘,大哥!”公主施礼道。
  二人忙也回礼。
  公主说:我既然已经嫁入咱们廉家了,便已经是廉家的人了。在外人面前,我是公主,在娘面前我是儿媳,在哥哥面前我是弟媳。有事无需瞒着我,别忘了咱可都是一家人啊!
  “公主说的是。”廉夫人赔笑道。
  “娘,你该叫我淑雅才是。”
  “好,淑雅,淑雅!”
  “这才是我的好母亲!”
  “哈——”廉顿见此大笑起来。
  “哥哥方才说的,我全都听见了,我会进宫去见大王问个清楚的。”
  “谢谢公主!”廉夫人、廉顿忙又行礼。
  “又来了!”公主哭笑不得,“不都是一家人了吗?为何还要如此客气?”
  “是啊!”二人也笑了起来。
  公主进宫,见赵王正和安平君公子成在一起议事,便行礼:拜见大王!拜见大父!
  “姐姐来了!”赵王忙放下手头上的奏章,站起来去迎接公主。
  “淑雅!我与大王在议事,你有什么事吗?”公子成见此有些不悦。
  “看大父说的是什么话,我想见弟弟了,来看看不行吗?”公主笑了起来。
  公子成听此也笑了:你这丫头,倒教训起我来了!好,既然你们姐弟俩有话要说,那爷爷我就先走了。
  公主上前拦住公子成:大父不能走!
  “这又是为何?”
  “孙女有事情要问问大王和大父,谁也不许走。”
  “你这丫头都成亲了,怎么还像一个孩子似的没大没小呢?”公子成笑道。
  “大父不是说过,无论我们长多大,在你面前都是小孩子吗?”
  “就你会说!好了,别卖关子了,有话就说吧,反正这里也没有其他人。”
  公主退后几步,重新行礼。
  赵王与公子成见此,疑问:怎么还来这一套?
  公主正色说:臣想问一下,王婿现在何处?
  听此,赵王说:不是与姐姐说了吗,姐夫在外带军打仗,暂时回不来。
  公主笑了:弟弟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不好。既然是一家人,那为何还要瞒我呢?
  赵王听此以为公主什么都知道了,大惊:姐姐全知道了?
  “知道什么?”公子成忙给赵王使眼色,又对公主说:淑雅,听大父的话,先回家。
  “王婿不回去,我还有什么家?可怜我肚里的孩子……”公主揉揉肚子哽咽了。
  听此,赵王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大他四岁的这位同父异母的姐姐从小就爱护他,与他一起玩耍,一起读书,有时候还一起搞恶作剧。往事历历在目,他一股子冲动抛出一句话:姐姐先回去,十天之内,姐夫一定能回家与你团聚!
  “大王此话当真?”
  “君无戏言。”
  “谢大王!”公主破涕为笑,刚要起来又跪下:也谢谢大父哟!
  “孩子,先回去吧!”公子成挥了挥手。见公主走远了,公子成问赵王:大王为何要放出廉颇?他可是主父、公子章的死党啊!
  “倒也未必。”赵王肯定的说,“据孤王看来,廉颇胸怀大志,急公好义,一心匡扶天下,为国奉献,为民请命。他能征善战,有勇有谋,绝非牛翦、许钧之辈可比,乃是一难得的将才。目下正是用人之际,而且公子章的势力已经肃清,可以试用一下他了。”
  “大王说的有道理。”公子成点点头,“既然如此,不妨让他去夺回被扶桑人侵占的黄鱼岛吧。”
  “黄鱼岛?那可绝非易事。三年来,我国先后派去了十多万人,都惨败而归,廉颇去,行吗?”
  公子成笑了笑:大王,应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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