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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作品名称:活棺材      作者:江山雨韵      发布时间:2015-10-06 22:37:03      字数:6439

  茅草窝里意味深长。
  可寒被惠丰压着,可寒闻到一股浸肺肉香。他眼也不闲,一路滑下去,额眼眉鼻子嘴肚皮,这个惠丰真的年轻,好像磨难多大,也难损伤这份年轻,饱满身子弹性十足,的确激起可寒反应不小,随着惠丰手的不断深入,让他雄心顿生,欲望像火一样燃烧,如果不是把身上火抖搂掉,他立马要被烤焦似的。似乎这时一阵风吹过,应该是一阵风,这阵风让可寒清醒,和自己在一起的不是自己老婆,是木榕老婆,是朋友的老婆,他猛地愧疚,愧疚自己好险,做了就和别人成了一样的男人,原先这种愧疚没有过,接下去,他说解手,他只有说解手才是个理由,的确这时他憋得难受,也的确这时他涨得难受,这种难受用语言说不出来,但也尿不出来,只有忍着软下来,一根粗壮的尿线,有源头的直冲一棵粉红色小花,哗哗地声响,把小花冲撞得左摆右晃,片刻瘫倒在尿液里,小花一生就这样被摧残。尿完了,可寒还用手抖了抖,他随意提起裤子,刚才涌上来那种欲望,随着尿液跑净了,可寒很自足,关键时候能把持自己,因为总能把持自己,才活得这样热烈,不过有时也想,到嘴的鲜肉不吃实在是傻蛋,头号的傻蛋。
  惠丰是一枝花,长得俏丽,完全可以芬芳四散,完全可以惊艳得人心透亮,可是她带着孩子走进这个门口,父子讳莫如深,为一个面子,常不缄口,却心事重重,关在屋里百般阻挠,孩子生下来,更增加了两肩重担,可寒隐藏在一丛荆条后,看着惠丰走的,他怕惠丰再出个意外,这个不幸的女人不能在他眼皮下再有意外发生,他希望她平平安安走回家。惠丰站起那一刻,似乎很劳累,看上去晃了几晃,很失望的样子。她四周看了看,用颤抖的手指做梳,整理一下散乱秀发,还把上衣下摆抻一抻。阳光清白清白,没有一丝杂质,比清河水洁净远去了,惠丰甩甩头,头发清爽飘起,泼一瓶墨汁似的,她又甩甩头,但失望的走上堤岸。
  清河水懒懒地向下流流着。
  清河水日子样,几乎没断过,清河水浑浊的时候不多,最混时候就是发大水的时候。现在清清凉凉地流,好久不下雨了,水草有水滋润着,不影响旺旺盛盛活。刚才和惠丰在一起时,天地静和,没有不适,现在可寒被扎过地方,这儿疼,那儿也疼,到处哪儿也有点疼。
  可寒坐在河边,不闭眼或者不睁眼,或者半睁半闭,即使他睡着,在他心里也有个斑斓世界,或者在享受一个前所未有的故事,现在一个画面就在他眼前泛泛游走,这条河,垂柳,一个甩弯,留下一腔怨恨。  
  
  两岸
  抱紧河流
  把一种情愫敞开
  面对一堆素材
  漫谈着没有镜框话题
  
  垂柳
  截一段心情
  交出柔软
  深深浅浅荡动
  把一河清波
  搅得一波三折
  
  倒影
  压住半河梦幻
  从前朝到来世
  着一袭绿衣站立
  固守信念
  湿了又湿还湿
  
  沧桑
  这条不宽的清河
  摆渡人
  撑着装满希望的船
  拐弯驶出镜头
  留下满眼的苍然
  
  可寒想完这几句话,刚才恬静心情,一下子絮乱,像吃了一种药,狂躁渔网一样从头顶罩下来,心酸,眼睛湿,大腿根子软,看水,刚才还是平静平静流的清河水,现在一个漩涡一个漩涡的,泡泡沫沫地翻滚,太阳也奇热,大太阳一下子生出许多小太阳似的,集体混乱混乱的摇摆乱舞。他喘着粗气,他反常地想到了自己心血,他像被木榕输到心里一块炭火,冒着青烟嗤嗤地响。惠丰和他说的那阵他没想这么多,他想木榕用他的心血扬名立万,给惠丰换个好日子也行,还有那几百元钱不要了也行,惠丰那么年轻,那么不容易,假如这样他可以宽容和饶恕木榕,写东西又不是贩本来的,脑子里东西清河水一样总是流着,可恶的是,你用了我的东西,不去善用,坑害我,还祸害她,孰能忍,我不忍不忍,他似乎看到了木榕黑心。
  可寒忽然说,别了我的爱好我的文字我的诗,从此我在写狗屁诗,我活人就在清河水里淹死。
  可寒想:要是这样装孙子,就是奇耻大辱。
  可寒想:你他妈等于拿我的钱去玩耍,这个钱要是给老人给孩子买一件衣服,或者买一串葡萄,他们也会笑容如花。
  可寒把木榕偷他诗,不还钱的愤怒,临加在自己身上。
  可寒脑中萌发出一种报复意念。
  可寒这个意念一旦在脑海萌生,他就着重的去想去实施。
  一种斗志在可寒骨子里拧劲地生长,你偷我的文字,我偷你的人,他再也按耐不住对木榕的恨,同时一股情火内燃,恰好惠丰像抢先机似的冒出来,在眼前柳枝一样拂荡,还甜笑,明眸皓齿,那迷人身段,竟让他耐不住的联想,他觉得惠丰着实值得去爱,他要给她编织一个花环,把这个花环亲自给她戴在头上,这个漂亮女人不能被木榕断送掉,要让她的漂亮接着漂亮下去,他要好好地跟惠丰好一回,从这一刻起,可寒真真地被自己调动起来,脖子那根犟筋开始抬头了,那曾搂抱惠丰的愧疚也彻底消失,甚至现在有些后悔,如果惠丰在眼前,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他会旋风似的,扑上去杀进她,这样想着,让他胆子很大很肥,他就定豁出去了,为自己,为惠丰,说干就干。
  可寒咂摸着这种恶毒的快感。
  可寒笑了,笑,是认证自己潜在力量的极其威慑。
  天晴日朗,无风。惠丰无论怎么打算,还是要回家。河边刚才发生那段插曲,一刻也没停,这劲头强烈之绵长,连她自己都觉得迷一样,她就想着走,忽然感觉有动静,回头看,一只狗耷拉着舌头从身后走过去,那眼皮抬也不抬,就像惠丰这种人不值得狗去看似的,这个动静足让她心里慌乱得不行。要到家了,家里还有三跩,白天她到是不很怕,可不很怕的惠丰还没有想出应付三跩办法。自己就爱走,无论如何也要进去。屋里空旷,人芽也没有,她感觉少了些什么,就是这感觉,但也不确定,当坐在椅子上,面前的一空,才知道缝纫机没了,缝纫机没有腿。肯定是有腿的搬走的,惠丰一头栽在炕上,喘着粗气骂:“哪娘的有好人,都缺德,都十恶不赦,都趁人之危,都这样卑劣,....她躺一会,像很累才歇过来,恶狠狠揩一把鼻涕,恶狠狠甩出去,像甩一个混蛋,她就不错眼珠看着那鼻涕,直到有苍蝇旋儿旋儿旋上去,才把木光收回来,她决定去找木榕,让木榕去找三跩,机子无论如何要弄回来,领了人家的活还没有扎完,再说这机子是从娘家借钱买的,三跩要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要机子,没了机子,就像惠丰没了双腿,没了双腿的人怎么挣零花养家。木榕不去,她就撒泼,打滚。惠丰出门气哼哼,脚步自然飞快,没穿胸衣,前胸像揣着两个小绵羊头似的。
  可寒来的时候,惠丰刚进屋,还没有找到一个插进话的空隙。惠丰看可寒,脸白乎乎发飘,像泔水缸里浸泡很久的发面饼子,她知道要出事,可寒虎脸来的,脸上胡子毛刺似地抖,浑身肌肉蹦出一些棱角,经常光着的脚上,穿一双胶鞋,鞋带系得紧紧,怕死了穿不上鞋一样。他还是穿着裤头,松紧带的。右手腕上却缠了一条牛皮腰带,有一指半宽,紫亮紫亮,好像用了一万年之久的样子。皮带一头是铜质的椭圆形圈子,像虎口,虎口里有一颗钎子,锋利如锥尖,森森闪着亮光。可寒幽灵般闪进屋,对自己说是意外,对别人说也是意外,赌局离他不远,但感觉隔着一座山似的,一屋子叫喊,一屋子烟雾,一屋子钱臭,一屋子恶习,还一屋子丑态百出,他看不惯也不看,他最大爱好是写什么狗屁诗,最大喜爱是吃,只要不是肉不是药,高粱叶子板凳腿也吃,尤其爱吃水果干果,看今天这架势,像要有人吃一样。  
  可寒看一眼惠丰,收回目光去看木榕,哪里是看,纯属瞪,但嘴角斜拉着一丝笑。一脸冷漠,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又像什么都在意。可寒进屋,木榕是撩一下眼皮的,但立即低下头,他感到面临的危机,开始不怕,他想该来自然会来,而且还有还有后盾,城墙一样让他依靠。后来觉得后盾老了,他撑不住可寒目光分量似的,还是低下头,他感到这样太沉重,有些承受不了,最后勇敢抬头,双手一推麻将牌,就把目光搭在可寒射过来目光上。木榕的脸也是冷漠的,但冷漠的不坚决,虚虚弱弱,脸黄白,似乎想礼节性的还可寒一个笑,但那笑没到嘴角,遇到寒流似的变成纹路吊着。
  两人极野目光搁到对方脸上。
  死死地盯。
  惠丰听到了两人目光在空中相碰呯叭声,如两柄利剑清脆响在半空。打牌的人和看牌的人都有些奇怪,停下手,被啥厉害事情惊呆一样,脑袋里都有一念,当然他们不知道,这些可寒知道。木榕知道,惠丰知道,知道的三人表情也不一样,反差太大,木榕一脸横肉,索索抖动,像要从脸骨上脱下来。
  可寒不说话。
  木榕不说话。
  谁也不说话。
  惠丰看着这气氛有些承受不住,一种冷气深入骨髓的感觉。
  木榕眼红了,可寒盯着木榕红了的双眼,缠着皮带的右胳膊抖了几抖,他想试试皮带接触人身体的那种声音,但他还是忍住。
  可寒脸色不断变幻,下巴上胡刺儿像喘气,嘴角那条蚯蚓似地疤也饥饿了,酱紫色身子一动一动地像觅食。
  木榕脸色紫涨,鼻翼大开,喷出一股股粗气,两腮肉愣暴起,牙齿间像叼着一根盘条。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两个人,两尊冷硬石刻,僵着,一动不动。两两两手很自然攥紧拳头,铁铸一般,耐心等待,绝不疏忽对方一个细微动静,捕猎者一样伺待时机。
  二人相互盯着一声不吭。
  屋里也一声不响,这阵掉地下一根鸟羽也会发出雷似的声响。
  空气像被二人撒了一层药粉,谁也不能动,一旦有人移动,带动灰尘也会擦出花火,人人要粉身碎骨似的。所以,二头这间装满药粉的房,变得狭窄,两人出不去,谁也别想出去。
  木榕双眼像在滴血,木榕开始抖动,似乎立马崩溃,
  眼对眼。
  男人对男人。
  可寒忽然变得沉稳,甚至用平静口气说话,说出的话没有感情色彩,直直的,像扔砖头。
  欠我的拿来?
  没有。
  你他妈赌有,还帐就有?
  都没有。
  你真不还?
  谁欠你的?你还欠我呢。
  就是最后这句话,让可寒右手一抻一抖,那条腰带泛着一层紫色浪花,泉水一般叮咚流泻。这时腰带再不是腰带,像一条爬行的蛇,劈开空气,忽然间僵直开来,张牙像木榕叼去。人们耳边一声辉煌灿烂脆响,脆响化作千万只蜜蜂,在每个人耳边嗡嗡嗡嗡。直到这时,人们才明白可寒用腰带抽了木榕。直到这时,人们还是相信不相信的,二人好的秤杆离不秤砣,就差一条裤子两人穿,怎么会像打哑语似的,欠不欠还不还的,几句话就动了真格的。
  这两人之间肯定有故事。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似的。
  莫非真像二头说的那样,千腿万腿,惠丰裤裆里插了可寒一条腿。
  木榕要倒霉了,可寒是有备而来。
  不见起吧?木榕身板能装得下可寒。
  电线杆高,只是立着,只能立着。
  可寒狠。
  这个犊子肯定有理,你做了,他就不怕了。
  ..........
  屋里不再静。木榕挨了一腰带,挨腰带地方,像一棵巨大红辣椒伏在皮肤上,并淫威散发,火辣辣火烫烫,木榕晃动身子扑向可寒,可寒身子一闪,木榕扑一个空,木榕再扑的时候,可寒鹿跳似的窜到院里。可寒傻吗?他知道自己这身板,不能让木榕抓住,一旦让他抓住就很难甩开纠缠,甚至会对付一捆干柴似的把他扔到二头不高的房顶。这样他可以把皮带抡得生风。“你欺人太甚”,人群中忽然有一声断喊,把可寒吓一跳,把所有人吓一跳。木易才清醒过来似的,稳住心神,拐棍指着可寒,脖子伸的和拐棍几乎一样长,很难相信那声断喝是从他嘴里传出的,而且还传出几句粗野的话。
  你个绝户头。
  你干嘛你?
  你他妈的缺德事做得多了,老天爷在天上看着呢,让你没小子,是老天爷在惩罚你。
  你只能是个绝户头。
  木易几句话,是蘸着血说的,声音虽不是刚才那么大,但在可寒耳朵里,比炸雷还响,他想跳起,就跳起来了,人们看到一双被怒火和耻辱激怒眼睛,那眼红啊,焦炭烧过似的。他巧妙躲开木易踉踉跄跄的抓挠,抡圆了腰带,这一下才叫劈头盖脸,冲木榕拍下去,疾风一过,木榕感到皮带在他脸上舔过,比打惠丰那塑料鞋底还蛮横,脸上立马见血,红色烟雾一样在脸上弥漫。
  人群爆发一声惊叫。
  木榕捂着脸摇晃着蹲下去,又摇晃着站起来,嘴里吐着血沫子,歪着头,面目狰狞的扑向可寒。
  别打了,打坏了,有事说事。人们惊叫着围过来,人们惊叫着退回去,并不像拉架,倒像起哄,又像琢磨点事似的,更像对木易这些年的不满怨气都发到木榕身上,好容易有人出头出力,惩罚他家一样。后来,连喊声也没有了,睁大眼,闭着气,看可寒抡着腰带,看木榕斜拉着身子往上闯,看两个截然不同身段的人殴斗,事态好像先完不了,二嘟噜提议,赶快去叫可寒的爸爸吧,这小子拧上来,是一头好驴的劲,二头怕打出面糊,弄一院子血,撒脚如飞。
  可寒抡着皮带,躲也是进,他不能让木榕靠近,靠近了吃亏肯定是自己,那样皮带也失去了效益,他这样想着,皮带虎虎生风,时间一长,显得有些疲软,花哨,有些飘,看着倒是潇洒不少,就这样坚持着,脚下没眼,他移动身子时,一脚踩到一个坑里,这坑是那只小狗练爪挠的。他就这么一晃,皮带像拽着他似的,步伐错乱,稍一懈怠,腰带被木榕缠在手腕上,一松一带,可寒就歪歪拉拉倒在地上,木榕趁势,顺藤摸瓜似的骑到可寒身上。
  弄死他。
  哪像我的儿。
  弄死他我偿命。
  木易一边,野兽一样地嚎叫。还走近了用拐杖凿打可寒。
  木榕借木易气势,抡圆胳膊,砰一下,可寒也是满脸桃花开。木榕身大力不亏,一截树干样压着可寒,可寒翘起腿,一顶木榕后背,木榕就趴在可寒身上,四只手臂鳗鱼一样缠着,身体也麻花一样搅在一起。
  惠丰不知所措,满脸凄凉,呆呆地站着,看着,抖动着,也是走近几步,退后几步,两人在地下滚,怕轧着自己似的。他心被灼烫一样,很疼很疼,她暗暗为木榕悲哀,她摇摇头,她感到很累,自己男人肌肉发达门板一样,竟被可寒整的陀螺一样玩转,她这时希望可寒把木榕压在身下,她会冲上去,踢一脚可寒,甚至再咬他一口,把木榕扶着站起来,惠丰这样想,事态也按她想的发展着,这时可寒松开搂抱木榕的手,大地都是土啊,他随地抓一把,往木榕脸上撒去,这么近的距离,又是措手,就是神仙也难躲这突然奇袭,木榕似乎叫一声,去捂眼,木榕顺势被可寒压在身下。
  木榕没再动。
  可寒没再动。
  惠丰动了动,也没有再动。
  惠丰没去拉一个,当然也没去扶一个,只是站在旁边冷冷看着可寒就那样骑在木榕身上。
  可寒和木榕脸上都有血,也不知道谁是谁的血。
  可寒爸爸来了,一双老布鞋踢打着路面,发出很闷很闷声响,这声音和他心境截然不同。爸爸不管苦瓜苦甜瓜甜,总是笑得,总是笑着的。于是,很多人跟着爸爸笑,爸爸要让很多人活在微笑里,他要很多人在微笑里活着。爸爸很幸福,是因为可寒和老婆和女儿对老人极好。这之前老人为儿女付出太多,现在他们做与不做都无所谓,可寒的话说,只要你们健康,保证健康,别的想都别想。爸爸却说:你要是不惹是非。我们一家会平和安康,可你总有理,有理了就长脸打人,有时真希望你没理,也让别人揍你一顿,可是没理的事情你不干,总有理,总打人,你打完人没事了,可还要老人给挨打的说好话,擦屁股,你不知道,擦屁股滋味不好受也不好闻,有时会弄一手的。可寒爸爸来了,看到木榕和可寒都站着,还站着这么多人,他没说话,他的话都在心里,他转身时候,似乎还笑一笑。
  二人好像折腾累了,站在不远的距离上。
  可寒说:你错了。
  木榕不语。
  可寒说:你真错了。
  木榕不语。
  可寒说:晚上家后清河边,我等到你12点,我有事要问,有话要说。
  木榕不语。
  可寒说:今晚说的都是实话,听不听是你的事,说不说是我的事,不过,要是怕,尽管捎刀子来。
  可寒显示出一种斩钉截铁的英雄气概。
  到此没人知道二人为什么掐架,而且很凶,凶得像清河水闹桃花汛似的。
  这晚上,木榕没吃饭就出去了。
  惠丰好怕,眼皮别别直跳,又像一把刀子割肉似的。
  惠丰好怕,坐不住站不住躺不住,她想去清河边,出屋门,看到篱笆门口有烟明灭,像鬼火似的。
  然,木榕在门口坐了一夜,烟卷在他脚下白蛾样趴了一地。
  清河边上,夜显得萧条,潮湿细细扑面,偶尔有鱼抑或是青蛙,撞响水面。可寒发现夜晚和白天一样,也是活的,他等了木榕一晚,他回家了。他想他和木榕的事,想了很多,很多事没法说,没法说也要想法说,其实呢?说了也就过去了。他没来,也就过不去了。
  可寒如野花一样在惠丰面前开放。
  可寒在惠丰心里形象愈发豪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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