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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李牧归州衙拜花烛 赵莹灯救女出虎口

作品名称:震雷山传奇      作者:暮山秋寒      发布时间:2015-10-01 19:56:13      字数:7131

  第二回李牧归州衙拜花烛赵莹灯救女出虎口 
  上篇  
  前院一吵闹,连看守在门外的春衣、秋绉两个丫环也跑去看狗咬架。楼上只剩下金花一人,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心里甚是激动。这激动是高兴、是着急、还是痛恨,说不清楚,就是“空咚空咚”的跳个不停。她急忙忙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绾成一团,往胳肢窝一挟,“格登登”下得楼梯,探头朝外一望,没人,一出门扭身往西偏门跑去。门刚好只是闩着,没上锁。抽开门闩,顺墙根往前跑去。此时天已全暗下来,整个城市笼罩在夜的帷幕下。战乱年代,人们起晚睡早,家家户户都早已锁上大门。大街上时不时响起巡夜人的叫更声,“梆、梆、梆……”还有狗儿的吠叫声,“汪、汪、汪……”  
  黑灯瞎火的,金花高一脚低一脚。每往前走一步,就觉着身后有人跟一步,越担心越害怕,越想往后瞧,越瞧心里越发毛。头发稍子都竖起来了,深怕李家的人追上来。慌不择路,急忙忙往前跑。不防一脚踏空,摔倒了,爬起来,也顾不上痛不痛,只管往前跑。跑了多少路,拐了几道弯,她不知道。碰上巡更的人,忙躲进黑胡同。她跑了一身汗,跑得腿发软,跑得眼发黑。刚想坐下来歇一下,就见一条黑影“嗖”的一声从眼前窜了过去。她激凌打个寒颤,急忙站起身又往前跑。往日她很少进城,不知路径,只是瞎跑。跑了半夜也没跑出个啥名堂。战乱年代,天不黑城门就落了锁,她就是知道路,也跑不出城。  
  大街上闹哄哄几处狗叫声连成一片,灯笼火把到处明。是李家人不见了金花,和众捕快分多路搜捕“逃逸的丫头。”  
  金花几经折腾和恐吓,一天水米未进,又饥又渴又累,浑身发软,跑着跑着,头一晕眼一黑,倒在路上。这时迎头过来一拨人马,为首的正是扎死金花父母的络腮胡子朱干武,他是信阳城防驻军的一个千总,李牧归的亲信。  
  朱干武抓住金花,令人把她绑了,直接带到州府衙门。然后派人去给李牧归送信。  
  李牧归得到了消息,心中激动得狂跳起来。心想这真是皇天助人,要不是同儿子吵了一架,要不是金花逃走,这么好的事能否落到自己头上,很难说。强从儿子手里挖走金花,那个不孝子要不闹个天塌地陷才怪哩!他立即令人严密封销消息,深怕儿子知到了消息闹到州府衙门。  
  他吩咐亲信桂从厚去街上请术士择定吉日良辰完婚,另外又叫师爷赵雨生准备发请柬邀约地方富商、名流、同僚下属赴宴。同时包了几家非常有名气的餐馆。又令朱干武带一队亲兵去把自家的宅院包围起来,只说是城外叛军作乱,保卫宅院,里边任何人不得随便出入。  
  桂从厚遵照李牧归的意思,来到街上最有名气的吴冷研的命馆,向吴冷研说明来意,奉上酬金,令其择取吉日良辰。吴冷研屈指一排年月日时,便说:“明天八月二十六日六合月建便是最好的吉日。”桂从厚出了命馆,太阳刚半晌,到下午还有老长一段时间,心想难得出来一趟,不如信步走走。便拣僻静的小巷子转悠过去,东瞧西看。转悠了个把时辰,直到天近午时,才回州府衙门,向李牧归复命。  
  李牧归得了桂从厚的话儿,立时令人张罗起来。临时管事房就设在后院最后那三间偏房里。那房门侧临大院后门。不多时,就见客人往来。请柬是头天师爷写出,桂从厚分派人手投送出去的。来送礼的人等越发多起来,车水马龙,纷纷嚷嚷,送礼的人们有男丁也有女眷。师爷赵雨生正在忙着题名收银。也有送三两五两的,三十五十两的,三百五百两的,千两以上的也有十几家。那些都是城中的大商大贾和地位竟次于他的政界要员。临开饭时,桂从厚去讨李牧归的示下。李牧归吩咐道:“吃饭人等就按送银多少来定吧。送银千两以上的,就在贵宾席;次一点的就是上等席;再次一点的就是中等席;再再次一点的就是下等席;再再再次一点的就在萝卜白菜粉条大摊席上吧。反正事情交给你,你看着办好啰。来那么多屌人,我也看顾不过来。”  
  洞房设在衙门后院里。根椐李牧归的意思,新娘头天晚上就被众人簇拥着来到事先看好的一家客店里,由四个丫环陪伴着她。老杂毛带着几十个亲兵在客店四周轮流值班把守。待到次日天明吉时,就有一乘大轿抬了黎金花,出了店门,长长的鞭炮燃放起来,迎亲的唢呐吹奏起来,自是热闹非凡。要是搁在平常时候,那大街上一定人头攒动,拥挤不堪,水流不动。可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又有几人有那闲情逸趣来瞧来看来凑热闹?却说那大轿抬着黎金花沿大街兜了一圈子,乐队跟在后面吹吹打打。不多一时来到州衙后院门前。院里细乐迎出去,花轿抬进来。前面是六对大红灯笼开路,后面跟着迎亲送亲的丫环仆女一大群,也怪新鲜排场的。花轿进院落了轿,傧相掀开轿帘请出新人来。黎金花头上被人蒙上红盖头,两边两个披着红装的伴娘挟持着她。众人簇拥着新娘走进新房。伴娘、丫环本是临时聘来的,所有事宜都是桂从厚管办的。  
  李牧归坐在前院最后边一排房子中的一个雅间里,俱说那是他的书房,书橱中也摞着几本四书五经孙子韬略等,上面布满灰尘结满蛛网。此时他自己讨得清闲,令丫环沏了一杯最新采制的上好秋茶,端坐在紫檀木大椅上,翘着二郞腿,呡了一点茶,右手捻着两个水晶球,双眼瞅着墙上悬挂的“梅竹图”出神,左手拿着自己的大作“石榴裙下的西门庆”。  
  他把双眼从墙上移下来,在书上停住。看了一会,心中不觉得意起来,摇头晃脑的。不过这种情绪没有多长时间,心中急渴起来,有点不耐烦了,口中嘟哝了一句,“他妈的,这屌太阳怎么走得这么慢?还不黑,急死人了。”口中说着话,站起身,大声叫道:“来人。”应声而到,苏三问:“爷,什么事?”“去去去,没什么屌事。我只是心烦了,狗日的太阳怎么走得这么慢。”话后,又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刚坐下,又弹起来叫道:“来人。”  
  苏三又出现在他的面前。不过,这次他没问话。苏三原是府中一个跑腿的勤杂工,为人机敏,眼中有水,最会干那表面子活,最讨李牧归的欢心。每逢有事,李牧归就把他叫到面前听差,用顺溜了。“去看看,来的那些吃酒的屌人走没走。顺便把管账师爷赵雨生叫来。清查一下收了多少银子。”  
  苏三走后,李牧归叫道:“小红,你过来。”小红慢吞吞地来了,看了一眼李牧归,别转头去,双眼盯着自己的脚尖,没吱声。小红本是李牧归的大老婆带来的丫头。李牧归的大老婆生了一个女娃后,再不怀孕了,原本大老婆发了话,叫李牧归纳小红为妾。谁知李牧归占了小红后,从不提纳小红为妾的事。一直等他纳了八九十姨太,也没纳小红。小红为此恼恨在心,从没好脸给他看。今天是李牧归嫌新找的丫环用着不顺溜,借故从大老婆那儿把她要来的。  
  李牧归见小红对他不理不睬,便厚着脸皮子,腆着笑脸说:“小乖乖,你过来,让我亲亲。”小红头一别,扭过去。李牧归踱到小红的身后,冷不防伸手去捞摸小红,小红手一甩,“滚蛋,老不死的,”她恨恨地撞了李牧归一句,忿忿地走了。走了老远又扔下一句,“不要脸的老爬灰头,谁希罕你?”  
  “他妈的,一个小丫头片子也反了,”李牧归欲火中烧,本想拿小红解解渴,没想到被人家劈脸给了一巴掌,好不难受。欲待发作,心中着实有点恐惧,害怕惹火了大太太没他的好果子吃。脸上既是尴尬又是羞惭。只好咽了口唾沫,铁下心来熬时间,只盼太阳快点下山,天黑来得早一点。  
  苏三带着管账师爷赵雨生来了。那赵雨生拿出账本说:“李大人,今天实到客人是一千一百一十三人。实收白银三万零五百二十两,黄金一千短五两。这些账上都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请你老查结。”李牧归伸手从赵雨生手中接过账薄,就逐页仔细地翻看起来。待他看见一个名叫沈千宝的名字后,抬起头朝赵雨生问道:“赵千宝就送一千两银子?”赵雨生见问,慌快答道:“就送一千两。沈千宝说是‘年成不好,生意难做,外面看着架子怪光堂的,其实里面都是空家伙。没办法,给李大人捡个脸,凑个热闹罢了。’”李牧归听了赵师爷的话,手一挥,十分气忿地说:“这城里数一数二的大豪富,就送这屌一点,也不嫌寒碜。这小子真扣门,待过了这段时间,咱去吃他的涮羊肉。”话后,眼中闪过一缕贪婪的蓝幽幽的寒光,又自言自语地说:“龟儿子,叫你发财你发财,不叫你发财你别想发财,你赚的钱再多也不是你的。随便捏个理由就爆炒了你。”李牧归拿眼瞅了一下赵雨生说:“把银子交到府上封库算了,没事下去吧。”赵雨生喏喏连声,倒退着出门后,扭头走了。  
  一个丫环跑过来嚷道:“大老爷,快快,洞房布置好了,蜡烛点得亮堂堂的,闹洞房的人也请来了。大家就等你去喝交杯酒后闹洞房呢!”“他妈的,可熬到时候了。”李牧归一蹦老高,双手拍着大腿,“嗵嗵嗵”,向后院跑去。  
  黎金花穿一身胭红色的苏锦绣衣,绣衣前心绣着同心结,后心绣着双鸳戏水。红绫盖头搭在头上罩着肩,被四个仆女簇拥挟持着走进洞房。后边还跟着四个手持钢刀利刃的虎狼兵,为首的就是朱干武。  
  下篇  
  李成龙独自坐在书斋里生闷气。煮熟的鸭子又飞了,他能不气吗?生成是被他老子搅黄的,他恨死他老子李牧归了。在书斋里提着名字骂老混蛋。五经四书被他摔在地上,论语被他扯碎撂在地上又用脚踏踏。白玉茶杯被他摔碎四五个,茶水泼了一地。丫环春衣、秋绉来喊他吃饭,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老远躲着他不敢沾他的身边。暴怒过后,接着就是摇头叹气,耷拉着脑袋跟老二算账。  
  李成龙仰脸靠在椅靠上,双眼死死的盯着天花板,眼球动也不动!“扑嗒”一声响,李成龙低头看时,见是一个小纸团。弯腰捡起抻开一看,上面写着:“李牧归和黎金花在衙门拜天地,外边的人都知道!”  
  “他妈的,老秃驴和我玩起了混水摸鱼的把戏,耍我算计我,让我中了他的邪,看我怎么收拾你个老秃驴。”李成龙火烧火燎地跑出去,找着几个平生玩得最好的小混混说:“老杂毛昨天夜里问我要金花,我不给他,他就和我闹起来,趁混乱他派人暗中劫走了金花,现在在衙门里拜天地。兄弟,你们这次帮我大忙,把金花抢出来,我终生报答你们的大恩。”李成龙说着说着眼角流出泪来,声音凄楚地又说:“现在这几个人不够用,你们立即再去找些人来,越多越好。每人三两银子。事成后还有重赏。找来的人每人都要带上家伙。”  
  李成龙话后,那几个小混混忽地散去,约有一盏茶的功夫,便聚集了一百多人。手中都掂着刀剑。李成龙又说:“咱们主要是抢人,得手后,立马走人,不要耽搁。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动武。”  
  李成龙带着一群不知死活的小混混,兴冲冲直扑州府衙门。到了门前,两个把门的亲兵正要拦阻,众混混一哄而上,把那俩亲兵挤到一边去。众混混进了大门,直扑后院。一个个夜猫子似的,也不吭声,硬着头皮往里闯。到了后院院门前,见院里烛火一片明。众混混扁着头就往里边挤。朱干武横刀挡着去路。李成龙亮出长剑,用剑尖指着朱干武的鼻子说:“这是我们的家事,用不着你这外人管。滚一边去,要不然我捅死你。”  
  朱干武还算透气,见来了少爷,忙抽身后退。几个把门的亲兵见此,也忙闪到一边去。众混混拥进院里,见伴娘、丫环正扯着拽着按着金花同李牧归拜天地。不知哪个混混打个忽哨,众混混“哄”的一声奔上前去抢金花。  
  就在此时,却见从闹洞房的宾客中跳出一个蒙面汉子,手中“嗖嗖嗖”飞出三个鹅卵石,把近前的三支蜡烛打灭。那汉子黑暗中把金花抢在手中,伸手扯掉她头上的红盖头,“扑”的一声盖在伴娘的头上。谁知那伴娘伸手扯掉头上的红盖头,娇声骂道:“混蛋儿,盖我头上干吗?”只见她左手一晃,袖中闪出一缕寒光,那寒光直朝李牧归袭去。  
  李牧归身体右闪,躲过袭来的短剑,大声叫道:“都不许乱动,快来人,抓这个女刺客。”  
  此时,众人哗然。黑暗中,掀翻桌子的“扑嗵”声,打烂碗碟的“乒乓”声,响成一片。谁也不听李牧归的呼叫。挤门逃跑的,翻窗逃命的,乱成一团。他踩着她的脚,她绊了他的腿,喊爹叫娘声不断。  
  蒙面人扯着金花,随着众人挤出门,谁知朱干武横眉竖目拦在门前,见了蒙面人,劈头就是一刀。蒙面人侧身躲过迎面劈来的大刀,飞起一脚,朝朱干武的手腕踢去。朱干武“哎哟”一声,大刀落地,忙弯腰去捡大刀。趁这个空档,蒙面人扯着金花跑出去。屋里,昏昏暝暝的。未被打灭的两支蜡烛摇曳着昏暗的寒光。李牧归手中拿着一条桌子腿,正和伴娘打在一起。  
  朱干武刚捡起大刀,就听李牧归叫道:“快来救我,捉住这个女刺客,功劳一样大。”他的言外之意是:你不用去追那蒙面人了。朱干武当然明白主子的心意,便丢了蒙面人,一步跃进屋内。谁知那伴娘泥鳅一样滑溜,她见朱干武跃进屋来,就头一勾,身子一仄,半飘飞似的从朱干武的左胳肢下穿了出去。  
  朱干武回转头去看伴娘时,只见一条红影已飞上高大的院墙。院中只有李成龙呆楞楞地站那出神。那四个亲兵在混乱中被一群小混混挤倒在地。手中的大刀也没了。有两个小混混哆嗦在墙角里,左手的手指没了,左胳膊颤抖着,鲜血流了一地。其他的小混混早逃了个精光。  
  院里一闹,护院的衙役、捕快、亲兵都来了,蜂拥到后院。李牧归手指朱干武,口叫“桂从厚,快带人去追,今天夜里一定要把女刺客给我逮回来。”桂从厚应了一声“是,”一挥手中剑,带着众人冲出衙门。  
  院里只剩下李牧归父子俩和两个小混混。李牧归走到儿子的面前,挥手搧了他两个耳光,骂道:“日你祖奶奶,都是你个王八犊子惹的祸。”此时李成龙还没忘记噎他老子一句,“我是王八犊子,你不就是老王八。”李牧归铁青着脸,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眼中冒着火,转身离去。  
  蒙面人扯着金花,在黑天瞎火的院道里七弯八拐,来到马厩前,把金花丢进装马料的小房子里,低语一声,“你在这里待着,少停一会,我来送你出城。那里都不要去,外面大乱。”话后,扯去面纱,却是桂从厚。  
  桂从厚是魏北村烧盆店人。自小因家中贫苦,被父母送到西边山上洪门寺给和尚放牛。此儿生性敦厚,为人勤奋,手脚伶俐。深得惠空大师的赏识。老方丈认为此儿是块习武的好料,白天令他牧牛,夜晚传他武功,外加识文断字。在他十五六岁那年,当地爆发了一场瘟疫。父母家人在这场瘟疫中都死于非命。只有他在老方丈的精心呵护下逃脱此劫。十八岁那年,老方丈令他出山,去世上磨练。一来遇上机会,能弄个一官半职;二来寻个道地的贤妻,好为桂家传宗接代。  
  为了糊口谋生,桂从厚先在农村小集镇上玩杂耍弄两个小钱。后来来到信阳州,在街道上玩杂耍。他只把那些最次的手段亮出来,什么手指断砖块,大洪拳、小洪拳之类的。真正的武功大力金刚掌、陆地飞行功全都隐而不露。众人的喝彩声引来了李牧归,李牧归见他的手段有板有眼,招招蕴奇功,就把他招进府中当了看家护院的家丁。  
  桂从厚扯去面纱后,三纵两跃来到前院,正值李牧归叫他,他应声而答,旋即带领兵丁去追捕女刺客。  
  桂从厚把金花撂在马料房里刚走,那伴娘就从房顶上飞身下地,推开房门,伸手去抓金花。金花惊愕地后退着问:“你是谁?”“别问我是谁,快跟我走,这里危险。”急忙中那伴娘压低声音说。“我怎么能知道你是好人坏人?刚才你不是还捺着我同他拜堂成亲吗?”金花颤抖着声音问。“那是做样子,我本打算等你入洞房、众人散去后再动手,没料到中间有人插了一杠子,抢在我头里动了手。”伴娘解说后,又伸手去抓金花,“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这两天的遭遇把她搞糊涂了。这些是是非非她弄不清楚,心中只有一念,“大不了是个死。”她把手伸给伴娘,随伴娘来到墙下,那伴娘对金花说:“随我跳,咱们上院墙。”金花打量一眼一丈多高的院墙,胆怯地说:“那院墙恁高,咋能跳上去?”  
  伴娘说:“你闭上眼睛,心里想着,这院墙我能跳上去。我喊跳,咱们就一齐跳,准能跳上去。”“那好,试试看!”金花果真闭上眼睛,心里默念,“我能跳上去。”只听伴娘小声说:“跳。”“跳”字声未住,伴娘扯着金花身体已腾空,飞上院墙。“我里妈也,真旋。”站在院墙上的金花声未住,就被伴娘扯着跳下地,消失在深巷里!  
  伴娘带着金花专拣那僻静的小巷穿行,尽量避开满城收捕的官兵。满城都是吵闹声。她二人来到南城墙下,伴娘把金花安排在一个死角胡同的一家房顶上,叫她不要动。她自己先去城墙上探探情况。  
  那伴娘来到城堞上向外一望,城墙外边黑魆魆的,约摸有两三丈高。激凌打个寒颤,心知自己疏忽了,没有绳子怎么能下得地去?心中略一着磨,就有了主意。折回身来到金花身边说:“你先在这里等一会,我去找个绳子,咱们好下城墙。”  
  伴娘来到一家布店的门前,飞身上房跳进院子,用短剑就去拨人家的门闩。屋里有人惊慌地问道:“谁,干什么?”金花压低声音用十分可怜的口气说:“是我,小声点。要引来了官兵,你们一家都活不成。我是官兵追捕的人,快开门,让我躲躲。躲过此劫,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一定终身报答。”屋里人听外边说话的是个女儿声,料无大碍,哆嗦着身子披衣起床,趿拉着鞋子来开门。门开一条缝,那伴娘就侧身挤进来。  
  店家欲打火点灯,伴娘止住道:“别点了大伯,我问你老家中有绳子吗?借我用一下。”“没、没有,”店家有点为难地说。“那,你的布我抱一匹,那伴娘顺手从兜中掏出一疙瘩银子,递给店家说:“这银子就算布钱吧,多的也不要找了。”  
  伴娘出门后,脚尖一点地,身体一拧,轻飘飘地飞上房顶,施展绝妙轻功,穿房越脊,不多时来到金花的身边,拖起金花说:“走,咱们下城去。”他二人上得城墙,躲在暗处,待一队巡逻的官兵过后,伴娘把布匹的一头固定在城堞上说:“快抓着布匹下去。”“我不敢,”金花望着黑魖魖的城下说。  
  “还有什么不敢的?死都死几回了。”伴娘忽的一声抖开布匹,用布头拴住金花的腰,立马往下缒去。“下去后立即解开布头快走,越快越好,不要等我。我随后就到。”  
  这布匹放下有两丈多长,就听有人叫道:“快快,有人缒城了。”伴娘忽然一惊,手一松,就听城下“扑嗵”伴着“哎哟”一声,便没声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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