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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遭战乱夫妇死难 争娇丽父子骂娘

作品名称:震雷山传奇      作者:暮山秋寒      发布时间:2015-10-01 18:55:54      字数:7620

  上篇  
  历史回溯到元朝末年一千三百五十年前后——  
  秋末,时至中午,震雷山南一条官道上,一匹五花马驼着一个中年汉子,从西北往东南急慌慌而逃。“嘚嘚嘚”的马蹄声扯起一溜烟。山尖斜插,荒树遮匝,藤萝倒挂,碧水石桥,几簇黄花。奔马到了杜河边,骑马人从马背上一团身翻滚下来。那人生得矫捷雄壮,腰圆背厚,面阔口方,更兼剑眉横长星眼熠熠闪光,鼻高且直,双腮绛色透黄。那人用马鞭照马肚上狠抽一鞭,让马从石桥上奔驰而去,然后一矮身跳下河坎钻进石拱桥下藏身。  
  西北大道上尘土飞扬,狂风暴雨般冲过来一个马队,马身上全是官兵,手中端着长枪,瞄着前边的那匹五花马穷追不舍。  
  五花马顺道窜进前边的村庄,此村名叫郝家冲。那马进村后,站在道上仰头一声嘶叫,拐头窜进一条小巷,出小巷后拐往西南钻进一片树林内。追兵跟踪追进郝家冲,因不见了五花马,旋即分散开来,挨门逐户搜查。  
  村东北一片竹林掩映着三间土墙草房,草房住着一家黎姓小户。户主黎世元四十来岁,除种二亩山地外,平时以编竹篾活为生计。膝下一女叫金花,方才十六岁。那女儿长得不高不低,不胖不瘦,洁白的脸蛋微晕胭红,两汪秋水透溢着灵气。窈窕中蕴显着丰满,秀色里凝结着纯美。是出水芙蓉,婷婷玉立;是一枝春桃绽蕾斜照水!  
  时乱年荒,穷家小户半年糠菜半年粮。金花和娘低着头收拾红薯青菜准备午饭,黎世元正在剖竹篾,忽听擂鼓似的马蹄声起,忙起身抬头看时,见一队官兵冲了过来,离家剩有里把路,忙挥手叫道:“快、快、……”意思是叫女儿快藏起来。这时金花也看见了冲过来的官兵马队,忙一头钻进屋后密匝匝的竹林中。竹林东边是一个小陡山崖,山崖下掏了一个贮藏红薯的山洞。山洞前爬满了葛藤,葛藤正好遮住了洞口。金花又拉了一些竹枝放在洞口前,然后分开葛藤钻进山洞。  
  战乱年代,谁家有个漂亮点的女儿,都备有藏身之地。生怕遭了兵痞流氓的祸害。黎世元见女儿藏起来了,重又操起篾刀坐在凳子上勾下头做起篾活。一个官兵冲过来用长枪指着他大声呵斥道:“小老儿,看见一个骑马的人了吗?”  
  黎世元侧身乜斜了一下来人,见来人满脸横肉,老长的络腮胡子并没遮盖着豁嘴露出来的暴牙,塌鼻子右歪,左嘴角下陷,心中骂道:“你爹咋生你这个龟儿子。”带理不理地说:“没见得着。”  
  “扑哧”一声,黎世元的话声未落地,那官兵千总手中的长枪已穿过黎世元的胸膛,一腔热血喷了老远。金花她娘见此,忙扑过去抱住倒地的丈夫,用手去捂那“扑扑”蹿血的伤口。眼见丈夫头一歪死去,她两眼刷的泪如泉涌,顺手抄起丢在地上削红薯的菜刀,挥刀去砍那官兵。离官兵还有四五步远,官兵千总手起一枪,扎在小腹上,复抬枪往上一挑。可怜金花她娘肠子流了一地。一头倒在地上……  
  官兵没有找到骑马人,把心中的怒火全抛洒在这郝家冲的乡民头上。可怜,乡民遭了大难。众官兵疯狂地砸门、杀人、抢东西,几十户农家很少有幸存者。他们把年轻的姑娘媳妇绑在马背上,身上背着五颜六色的包袱,马肚两边搭拉着鸡、鸭、鹅。一声凄厉的牛角号声起,众官兵打马奔出郝家冲,回了信阳州。  
  尘埃落定,藏在石拱桥下的骑马人爬上河坡,扑扑身上的尘土,过石拱桥顺大道大踏步向马儿跑去的地方走去。一进村,看见村中东一个西一个躺在地上的断胳膊少腿的众男女,立即瞪大惊愕的眼睛,禁不住双眼热泪直流,“扑嗵”一声跪在地上,悲怆地叫道:“苍天哪,你怎么不睁眼看看哪?你怎么不雷劈那些禽兽啊?”他站起身,双眼怒视苍天,眼中冒着火,牙齿咬得格吱吱响,恨恨地说道:“乡亲们哪,是我害了你们,你们的血海深仇我一定要替你们报。不报此仇,朱元璋誓不为人!”  
  待风平浪静,村中没有一点声息的时候,金花姑娘才颤抖着身子,用颤抖的双手分开葛藤,扯去竹枝,把头探出来,受惊的小白兔似的支楞着耳朵听了一阵子。确信官兵已经走了,没有危险了,才走出洞口,拍拍身上的灰土,穿过竹林,来到门前。当她一眼看见倒在血泊中的父母,趔趄着倒退了两三步,惊楞着双眼,木然地站在那里,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倒在血泊中死去的父母。好长一阵子,她才猛然跑过去,一头扑在父亲的身上,嚎啕大哭。眼中的泪水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滚落下来。  
  “爸爸,你死得好惨啊,我可怎么办哪?”她哭得呼天抢地,死去活来,鼻子一把泪一把,泪水湿了袖子,湿了衣衫,双脚蹬打着地面。从日正午一直哭到日平西。一开始是大声嚎啕,到后来哭得声哑,成了哀哀抽泣。  
  眼看天就要黑了,夜幕降临了。金花姑娘已声嘶力竭,哭干了眼泪。站起身,扯了一捆禾秸,铺在屋里。她把父母的尸体拖进屋里,放在禾秸上,然后打来一盆清水,擦去父母脸上的污垢,用手反复揉抹着父母的双眼,让二老的双眼合上。又拿来单子,把父母的尸体盖好,然后盘腿坐在父母的尸体傍,又呜咽起来。  
  一开始,她的脑袋如一块木头,一快石板,没有一丝裂缝,不透一点气,只是流泪。后来有只萤火虫从门前飞过,似乎在她脑海中点起一点点微弱的亮光,闪开了一丝裂缝,一朵微小的火花燃烧着,她的身体不知不觉中掣动一下。止住抽泣,抬头看看漆黑的夜晚。外边寂静得令人毛骨悚然,连最爱闹夜的狗子也阒无声息。这时,她的大脑慢慢地转起圈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父母都走了,留下我一个女孩儿家孤孤单单的怎么过?不如跟父母一块儿去了吧!”想到这里,站起身,双手摸索着拿出火镰子,打火点亮小油灯。灯火如豆,灯盏里的油不多了,似乎已将尽,一丝单薄的风儿令灯火摇摇欲灭。忙用左手捂着闪闪欲灭的灯火,停了一下,待那油灯不闪了,去拿来油瓶子,给灯盏又注上一点油,走到门后,拿下挂在墙上的麻绳,打了一个结,把绳的一头撂在梁上,结牢了,又去掂来一个凳子。  
  她抬起脚往凳子上站,谁知凳子却歪倒了,一个趔趄倒在地上。爬起来扶好凳子,又抬脚往凳子上踏,凳子又倒了。第三次她又往凳子上站,凳子依然倒下。她的小腿骨磕在板凳楞上,立时痛得额头上豆粒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她咬牙忍痛要站起来,谁知小腿痛得发抖发软,站不起,“扑嗵”一声跌坐在地,她又哀哀地哭泣起来。  
  这时西厢房里“扑嗵”一声,她忙侧身,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见一只小花猫衔着一只大老鼠,从西厢房里跑出来,大老鼠拚命地弹腿挣扎着。她浑身激凌打个寒颤,心里忽然想到:“我咋恁傻,大老鼠落在猫嘴里尚且不想死,拚命挣扎,企图跳命,我为啥要死?爸妈的血海深仇未报,我怎么能死?”金花这样想着想着头一歪倒在父亲的尸体傍睡着了。  
  金花看见父亲从外边走进来,忙坐起来,伸手去抓爸爸的手,却见爸爸对她说:“孩子,你一个人没哪去,怪孤单的,就去圣泉寺吧,拜老尼空谷静音为师,学好武功,为你妈妈报仇。”爸爸话后,拉着妈妈的手,往西走去……
 “别撇下我--”金花忙站起来,伸手去扯爸爸,可爸爸已走远了。“爸爸,带女儿-块走——”她大声叫着,忙抬腿去追,谁知小板凳又把她绊倒了。她醒了,原来是梦。揉揉眼睛,天已大亮。看看父母的尸体,眼中的泪水又流出来。口中念叨着:“爸爸叫我去圣泉寺拜老尼为师学武功,为他报仇,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想着不能死,肚子“咕噜噜”地叫起来,感到头昏眼花。饿得实在没办法,强撑着身子去煮了一碗青菜拌红薯,吃着饭,流着泪,心中寻思着:“我要去后边竹林里刨个坑,把父母埋了再走!”  
  金花在屋后竹林里挖了一个大坑,把父母埋葬后,已日落西山。她又想:“父母去了,手里也没有一分钱。今天天晚了,明天去城里买二斤纸,两炷香,打一点酒,祭奠一回,也算做女儿的一点孝心。”然后倒头睡下。  
  次日天明,金花洗把脸,头上蒙了一块白布,手提竹篮,上路了。进了信阳南门,便是长阳大街。街面不宽,坑坑洼洼的,路两边有几处污水凼子。凼子里堆着垃圾。街两边的房子半是残垣坏壁,几处楼房歪仄着身子,参差不齐,大有再难经风雨的样子。金花来到一家杂货店里,买好水酒冥钱,正要转身离去,忽听身后马蹄声起。侧身看时,却是一个有钱家的公子哥,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从北边往南走去。七八个小混混落在他的马后十几步远的地方。那马正好到了身后,骑马人正歪头斜眼打量着她。四目相对时,骑马人的双眼直了,魂儿走了,呆楞楞的看着她,口水流了老长。  
  下篇  
  此人是信阳州州尹李牧归的儿子李成龙。此儿自小聪明,因被父母娇生惯养,惯坏了,聪明材料没用到正道上,倒学会了耍刁无赖。读书半饱练功半挂,只知吃喝嫖赌。家中三妻四妾不说,整日里还在外边眠花宿柳。手下养着一群鸡鸣狗盗之辈,想不到的稀奇古怪事他都能做得出来。  
  待那七八个小混混气喘吁吁地跑到他的马后时,李成龙用马鞭指着金花说:“看见了么,漂亮的美人儿。快快,仙女,仙女,给我捉住她,别让她飞天了!”  
  主子一声唤,七八条恶狗“轰”的一声围上去抓人。金花又抓又咬,可怜一个农家弱女子怎是那些恶狗的对手?七八个恶狗扯手的扯手,抱腿的抱腿,立马把金花架到李成龙的马背上,李成龙伸胳膊圈着金花。李成龙本来人高马大,武功虽浅,却也正值青春年少,有股子邪劲,把金花按在马背上。金花刚才挣扎了一阵子,也是精疲力竭。再没一点儿力气挣扎,酥成一堆泥。李成龙拨转马头,带着几个小混混向自家窝里跑去。  
  店老板见李成龙大天白日抢人,不但未说一句话,反而“咣噹”一声关上店门。直待众泼皮走远了,才把门打开一条缝,惊魂未定地四处瞅了一眼,吐了口唾沫,说了句“这是什么世道啊!”又把门关上。  
  李成龙带着一帮小混混未走前门,直接来到西跨院后门。这是一个与正宅隔开的西下跨院。李府本来是由一道高大坚固的围墙包裹着,占地几十亩。怎个构造奢华恢宏坚固,犹如“非”字形。而西下跨院就是这“非”字上的赘疣,西跨院是院外之院。这是一个没人居住的小院。说没人居住,也不准确,其实是专供李氏父子玩女人的藏娇金屋。这屋里女人的日常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李成龙进了西跨小院大门,一个小混混接过马缰绳,把马拉到马厩里去喂。李成龙和两个小混混把金花架进二楼一间极洁净雅致的单间,关上门。然后叫两个小混混在门外看着,他来到东大院喊了春衣、秋绉两个贴身的丫环,叫她二人去西跨院烧水给金花沐浴更衣。  
  春衣、秋绉来到西跨院,提桶去井里打了两桶水,烧开子,掂出檀香木大浴盆,冲上开水后,用手打摸着温度兑上凉水。待水热而不烫时,放下春兰、秋菊、夏荷、冬梅等阴干的山花,又拿来檀香皂,然后把浴盆抬进关着金花的单间。这时秋绉伸手去拉金花,金花把手一甩,躲过身去。春衣走过来恶恨恨地瞪了她一眼,骂道:“贱货,我们想给大少爷做小老婆还没那个福份呢,你别不识抬举,放着清福不会享受。吃香的喝辣的,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事。这是你的造化,傻鸡!”春衣说着话,向秋绉招手示意,她二人从两边挤着金花,就去拖扯。  
  “放你娘的狗屁,不要脸的臭货。”金花骂了一句,就和她二人撕打起来,拼死不从。“由不得你,臊货。”秋绉猛一用力,把金花扯了个大趔趄,差一点倒在地上。她二人一个拖肩,一个抱腿,把金花“扑嗵”一声撂在浴盆里,然后去撕扯金花身上的衣服。  
  她二人强制着褪去金花身上的内衣时,都楞了。原来金花身上洁白如雪,肤凝如脂,并散发着一丝幽幽的芝兰之香。春衣、秋绉两个丫环呆呆地看着金花姑娘出神,好长一阵子,她二人才呓怔过来。春衣就忙往金花身上淋了一把水,心中忽然叹道:“这水别把这小妮子身上弄赃了,”停了手。瞠目看秋绉时,秋绉也停了手,秋绉也同时起了这样的念头!她二人对看了一眼后,互相点点头,才又给金花搓洗起来。  
  金花拗不过两个丫环的横劲,如一只可怜的小羊羔,只有任人摆布。春衣挑了一身她认为最美好的金线锁边,打着蝴蝶结的双排扣绿花粉红绫子上衣和翠绿色的下裤,刚给金花穿上,就响起“笃笃”的敲门声。忙去开门时,走进来一个中等身材的胖墩墩的半老头子。  
  那人不是大腹便便,而是小腹微凸,双腿微圈。长着一个又坦又浅的碗面子脸,面色红中透紫。此脸除了高挺的鹰钩鼻子外,整个面部呈现中间凹,外边凸。眼窝深陷,双眼滚圆,双眼时时闪现着幽幽的绿芒。鼻隼稍左偏,嘴角微右斜。进得屋后,挥手斥退春衣、秋绉二人,一双灼人的贼眼便烙在金花的脸上。此时的金花已没有了差耻和生死之感,以同样的目光怒视着来人。  
  来人是李成龙的父亲信阳州州尹李牧归。李牧归从州衙回来,刚到大门,就听守门的王一虎说大少爷又抢了一个农家女儿回来,长得要多好有多好,要多漂亮有多漂亮。说是从未见长得这么娇嫩美丽照眼的女娃儿。李牧归听后二话没说,直奔西跨院而来。  
  李牧归的双眼定格在金花的脸蛋上足足有一碗饭正长时间,他屏着呼吸,没出大气,双眼慢慢露出抓耳挠腮的色欲之火!  
  要说一开始李成龙乍见金花时,被她的娇美惊呆了好长时间,那时金花还是素衣淡装,未傅脂粉,极其质朴。现在金花经春衣、秋绉精心打扮一番,那真是芍药绽蕾,梨花带雨。如果搁在平常的往日,像现在这样打扮的双眉微蹙的可人儿,真就摄人心魂,令人“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了,说不定比罗敷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牧归盯了一阵子金花,二话没说,转身出门,来到儿子的房间,见儿子正在对着镜子拔胡须,“吭”了一声,拉了一张椅子坐下,双眼上下打量着儿子。儿子被他看得心中发毛,放下镜子,把手中的镊子顺手丢进衣兜里,也“吭”了一声,说道:“爸爸回来了。”话后,操着手站在那儿,来回忽悠着身子,把脸看着一边。  
  冷了好长一阵子,李牧归方搭话:“儿子,我想同你商量一个小事。”“爸爸怎么说起客气话了?有什么事你只管吩咐,儿子一定照办。”李成龙心中有点不自在,就像有毛毛虫在爬,他想赶快推走老爸,话说得非常快捷。  
  “你、你……”李牧归的话说得非常艰难,结巴,“你把那、那女孩儿、让、让给老爸,好吗?”此时李牧归话声中流露出可怜巴巴的成份,而那成份中搅拌着心虚和贪婪。他那鬓角上沁出了汗水微粒,他赶忙抬起颤抖的右手去揩了一把,双眼怯怯地看着儿子。  
  “你说什么?”李成龙一蹦老高,“放你娘的狗屁,”他的话脱口而出,双手拍着屁股,黑着脸,面部的肌肉扭曲着,犟着鼻子,印堂穴拧起老高,用颤抖的右手食指点着老爸的鼻梁说:“你个老不死的,那么多花花肠子,连儿子的主意你也敢打,你还是人不是人?咋有脸说出这样的话?”话到此,抬高声音又说:“老爬灰头,你给我滚出去。”说着话,拿手往门外指着,赶老子出门,“快给我滚出去。”  
  李牧归见儿子发毛,正合他心意。如果儿子不发毛,他还真有点心虚胆怯。借此台阶,也就发起火来,“腾”地一下跳起来,大声骂道:“狗日的反了你了,竟敢骂起老子来。今天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那女娃老家伙是要定了!”“你敢,你敢动那女娃儿一根汗毛,我宰了你。”李成龙毫不示弱,一蹦老高,泼口大骂:“你真不要脸,老王八蛋,儿子的女人你也争,老爬灰头!”  
  “嘿嘿,那有啥哩?还没拜天地,也没定着是谁的,唐玄宗李隆基还抢他儿媳妇杨玉环哩。”李牧归也不示弱,用手一比一划地说着,两脚蹦得比儿子蹦得还高。  
  父子俩这边厢一干架,大院里顿时乱成一锅粥,各人的大太太、二太太……丫环、仆女、佣工都跑来瞧。有劝架的、看热闹的、推波助澜的、火上浇油的、隔岸观火的、说不定还有混水摸鱼的……  
  渐渐的,这干架的一家子分成两大派,即青年派和老年帮。  
  这边厢老子李牧归刚说了一句,“他妈的,吊儿子,越来越不成器,整天就知道在外边拈花惹草,不做人事。”那边儿子李成龙立即反唇相讥:“你做人事,你掰着手指头算计别人,你同僚的老婆哪一个没被你弄过?家里大小丫头,哪一个没被你睡过?八九十来个姨太太,还过不透你的吊瘾,还想占儿子的便宜,连畜牲都不如,咋有脸说儿子,老爬灰头!”  
  李牧归被儿子揭了短,呛得脸红脖子粗。脖子上的青筋暴得老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鼻子眼里冒青烟。老脸也不要了,撕开脸皮骂道:“我日你祖奶奶,你个王八羔子,不提八九十姨太我不恼,一提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说说,八九十姨太哪个没被你狗日的玩过?”李牧归气得一头雾水,头发稍子发绿。汗水淌到眼睛里,模糊了双眼。他用手抹了一下汗水,又骂道:“惹火了老子,我剥你的筒皮。”站在一边的八九十姨太一听他这样骂儿子,立马脸就红了,有的勾下头,有的把头扭到一边,向后却步。  
  那边李成龙揶揄道:“你要剥了我的筒皮,恐怕你要绝后了。老了连送终的人都没有。”  
  “没人送终去个毬,叫人拉到乱坟岗里喂野狗。”骂到这里,李牧归强捺下火气,转了话题说:“正值国家多灾多难的时候,你就不会读点书,逮着机会考个功名,弄个官当当,也好为朝庭做点事。”  
  “你说什么?”李成龙用手挖挖耳朵,以调侃的语气说:“读书、读书有什么用?你的功名不就是用白花花的银子买来的吗?咱家有的是银子,还怕没官当?”  
  “就是能买,”李牧归被儿子气得无鸡(机)可捉,无话可说,揉揉胸口,又拉来一句话搪塞道:“要处理政务,肚子里总得有点墨水啊。在政界、文化界,没点资本能站住脚吗?你看我,为了附庸风雅,装装门面,不是还写了两本书印出来送人吗?”  
  “说什么?你说什么,我是不是没听清楚?是不是说你写了两本书送人?”李成龙用奚落的口气拖长声音说:“别提你那两本什么破书了,你正大岁数了,也不知道什么是丢人!”他停了一下,一挥手又说:“你既然知道国家正值多灾多难,那你为什么拿着皇粮俸禄,不为朝庭办事,一门心思弄女人?连儿子的女人你也来抢!你看看,山南海北狼烟四起,到处都是叛军。远的不说,近的刘福通叛军到处蛊惑民心,扯旗造反,和朝庭公然对抗。就是昨天,朱元璋还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逃脱。”他哼了一下,吐口唾沫又说:“成吉思汗的大业就败在你们这帮子饿鬼色狼的手中啦,你知道吗?你还有脸提你的吊破书。什么‘石榴裙下的西门庆’啦,什么‘烟花魅姬潘金莲’啦,这就是你的大作?你的资本?呸,那上边写的有一句人话吗?满篇污言秽语,读来令人恶心,凡是有点良心的人读了你的书,要不骂你个狗血淋头才怪呢!”李成龙一口气骂下去,到这里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才缓了一口气,又以奚落的口气说:“要不是有你这样的好老子,也不会有你这样的好儿子啊!你难道真真就不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古语吗?”  
  李牧归听了儿子的话,瞪着俩眼呆楞楞地立在那里,他没有再去反驳儿子了,身体颤抖着,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就像八天没撒尿的老叫驴,结了,肚子鼓鼓囊囊的,就像氢气球那样,如果谁一碰,八九不离十,准会爆炸。他半天没说话。用手不住点的拍着自己的脑袋。活像个大傻吊。  
  老长一阵子,双方都没说一句话。八成这斗架双方的唾沫星子都喷干了。此时父子俩就像斗败的狗儿似的挟起尾巴,耷拉着脑袋!众人也都疲乏了,连晚饭也忘记做了,忘记吃了。夜已三更,众人各自散去。忽然斗架的双方同时想起那个美女娇娃,慌忙跑去西跨院看时,已人去楼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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