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活棺材>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作品名称:活棺材      作者:江山雨韵      发布时间:2015-09-24 00:28:57      字数:5146

  惠丰看着可寒,目光执著,要把人盯死的样子。
  可寒感到一种与花相异的芳香强烈地扑进鼻息,让他头晕脑胀,他不再考虑将有怎样结果等待,那只手从惠丰胸前霸蛮撤回,换一种方式,两手同时出行,铁钳似的钳住惠丰,呼吸在这一刻开始急促。惠丰被可寒箍得喘不过气,接下去一种舒服,这种舒服是惠丰在木榕身上体现不到的,云里雾里样。而可寒两条胳膊仍在不断增劲,忽然他腾出一只手,那只手成精了,像成精的青蟹,从背后往前胸横冲直撞起来,一股暖流在惠丰体内荡荡涌来。晕眩让她嘤嗯一声软下去,可寒一抄揽在怀里,重心也失去,嘭地摔倒床上,床板发出一声闷响,康康睁开眼,就那样睁着,眼珠瓷着不动。二人相视,对方脸上一色的晕红流霞。惠丰和木榕无数次,虽然他那么强悍,无穷无尽,但和可寒这种感觉却没有体验过,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可寒是这样的,原来可寒还可以这样,要是真那样,像猫一样杀进自己身体里,是不是更美妙?
  惠丰想起一句话,没有男人拒绝爱情。
  惠丰日子像加入一种佐料,被一种希望激动着。
  惠丰知道自己喜欢可寒了。
  惠丰知道了可寒也不是攻不破的堡垒。
  晴美天气,如春的温暖。惠丰静下来,看着孩子,竟幽幽哭了,让可寒又慌乱又害怕,等惠丰稍微平静一些,可寒又回复了本性。
  可寒说:眼泪好,能激事也能解事。
  惠丰说:女人是用眼泪泡着的。
  惠丰一提眼泪,又被眼泪勾引出眼泪。
  惠丰说:真的虚的把自己混淆的一塌糊涂。
  可寒说:这样好事谁不要。
  可寒笑,笑声朗朗,涨红的脸兴奋着,话里明显着几分得意。
  惠丰说:我是个坏女人。
  可寒说:有一个坏男人就有一个坏女人,谁让你坏的,谁就坏,呵呵。
  惠丰说:人心里有个说话的人真好。
  惠丰用手拍着康康,像默默回忆,又像静静追思。她忽然张嘴又闭下,欲言又止的样子,但她还是说了
  帮我个忙呗?
  说。
  必须帮,必须保密,没人帮我,我只有求你,但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娘们就这样,刚才抱我是为的这个忙吧?
  屁。
  可寒眉头,一皱一皱。
  你到底帮不帮?
  说。
  这话说出去,就收不回来,我怕,但我还要说,帮我买些避孕药吧,我只能求你,别人没人帮我。
  我要帮你?又不是真的傻,我帮你会帮出事来的,假如。
  没有假如,我干脆都说了吧,憋在心里整天堵着石块似的,我怕再怀孕,怕怀木榕的孩子,康康怎么办?那一次木榕强迫我,我说离婚,他才暂时放过我,说离婚我只是吓唬他,你不知道我妈说的话,那话就给我像钉死了棺材盖,妈妈原话是,我活着是他家的人,死是他家的鬼,妈妈脸面比命稀贵,他是谁?他是木榕。他家是谁家?他家就是木榕家。
  可寒没说话,默默的,眼皮垂着,像吊着两条肉色布帘子,遮住那两束精光。
  惠丰接着说:我告诉你一件天大秘密,我只能和你说。
  可寒还是老着那副表情。
  惠丰说:康康不是木榕的孩子。
  可寒这次睁开眼,黄牛般力气的身体,野野一身铁肉,却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平静。
  可寒说:你拿我当好人,还是当枪使,这些都无所谓,我不精明,但也不愚钝,你的这些我早知道,从你嘴里说出来到感到意外了。你的路就是一条线牵着,因为意外怀孕,委身于木榕,为的肚子里孩子,而木易百般阻挠压迫你,也为的肚子里孩子,当然爷俩不可能甘心,他们要自己的孩子,傻子也知道,有了自己孩子,康康该是什么样一个命运,你一开始就错了,错的是无论如何不该让康康降临人间,这些再说已经没用了,所以你让我给你去买避孕药。
  惠丰点点头说:是。
  可寒说:你就确定我能帮你。
  惠丰说:我不确定,但我可以求你,求你答应为止,我可以给你跪下,为康康以后的命运给你跪下。
  惠丰的话像是一泓阳光泻进可寒心田,可寒感到了爱的博大,是爱抚养一个个世界,母爱就是这样。
  惠丰也惊讶,可寒嘴里话,水样流出来,似乎全是她嘴里想说的,她猜不透这个男人心思有多深,直觉他心胸像一条云雾翻滚巨壑,要不是从可寒嘴里说出来,无法相信这是真的,惠丰又说。
  再问你件事?
  问。
  我生孩子那天,寇香喊你来的。
  是。
  为什么她去喊你?
  这个你得去问她,要不我去问问再来告诉你。
  她那人怎么样?
  很好。
  多好?
  你不能和她比。
  她为什么这样做?
  这个也要去问她,难道她做错了吗?
  想不透。
  那就别想。
  就想,偏想
  惠丰口气一下子扬高了许多,脖子鹅样伸缩,话头携带着石子儿似的
  可寒说:那就想吧,好心当成驴肝肺,妈的帮忙帮出茬来了。
  惠丰一提寇香,肉体某个部位很疼一下,这个疼让自己也始料不及,这下疼,疼过之后还逐渐扩散,浸满全身,又汇成一股气流涌到喉口。她感到一种委屈情绪,竟流出眼泪。
  寇香30多岁了吧,她的穿戴不管是黑色,灰色,在人们眼里都是春天的亮色。尽管她穿的图款不讲究,就是找不出一点反驳理由,好像她的穿着长相在木庄起码就是经典,加上修长身材,红润脸颊,以及优雅气质,宛若一抹移动的白兰花。谁有福?当然是让人羡慕嫉妒恨的木亮。
  木亮是寇香男人、
  惠丰想到寇香。
  惠丰想到寇香,就想到寇香的光洁脸,那是一张浮浅的脸,尤其在可寒面前。
  惠丰觉得寇香矜持高傲是装出来的。
  甚至,惠丰想到了可寒和寇香在一起的样子。
  惠丰就想一巴掌拍可寒一个乌眼青。
  惠丰不能再想,转过头,眼泪一颗赶着一颗,滑过鼻翼,她骂自己,真是莫名其妙了。
  可寒出门时候,门口赫然站着木易,门神一样。脸上冷硬着表情,灰暗,憔悴,猛然间老了许多。阳光热烈,粉饰着院落,木易像在三九天,瑟瑟发抖,风里枯草样,寒冷气息填满了空间所有缝隙。可寒还是那样,目光迎上去,落到他脸上,像蝶无意识的停在树枝。木易以为可寒要说话,先说话,紧盯着他的嘴。木易想:只要可寒先说话,就证明心里藏着一个鬼,不然,木榕没在家,他俩在屋里嘀嘀咕咕这么久。多长时间了,不知道,可寒就那么迎着木易目光,终于,还是木易抵不过,还尽量保持平静,很缓慢,很艰难,垂下去,但话跟上来。
  这个门,以后别进。
  我又不是来找你。
  就因为不是来找我?
  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谁?
  你是木易。
  明白就好。
  我什么也明白,你那些破事,连丈母娘带闺女一起玩的主。
  滚。
  脏心烂肺的你。
  我叫你滚。
  记着,谁玩你儿媳妇,谁烂那儿,别把人想得都像你。
  木易盯着可寒的嘴,好像一列火车呼啸着跑出来。
  这些锥子似的话,让惠丰听个满耳。她感觉自己是一只无巢可归的夜鸟,哀叫一声。
  惠丰说:我就要你烂。
  惠丰瞪着可寒走出门的背影,像一只动物瞪着一直动物。  
  日头一天天升,日头一天天落。
  日子似乎相安无事。
  日子在男人和女人额头撒下一把沟渠,就默默消失,似乎在他们记忆中,什么也没留下。
  生命简单又复杂。
  康康四岁了。
  惠丰也由原来少女变成少妇,窈窕而丰满。说窈窕还行,丰满又能满到哪里去,小骨架吊上一些肉而已。本来木榕肩上担子,却艰辛压在她肩上,久了,她的肩头能看出是倾斜的,圆圆,但受看。让人羡慕的身条,起伏别致,裸皮肤地方,被阳光关注的黑亮。还有18岁时那黑黑亮亮眼睛,也漂着一团团不散的愁雾。
  这是一个浅秋。
  七点早晨,太阳从桔黄一下变得亮白,康康还在睡,他在做梦。康康梦很简单,很多时候就是吃东西,从木庄吃到肖桥,再从肖桥吃到木庄。梦里一嘴嚼,两腮就蠕动,还有口水浸出,一片一片湿了枕头。康康对梦没有什么概念,对他来说,现实和梦几乎一样单一,木榕从他出生没抱过他,看,也是不怀好意一瞥,像对待一堆垃圾上苍蝇似的。木易更甭提,从出生到继续生,有种让他自生自灭的感觉,小时候,让他喊爸,他喊大,现在舌头似乎僵住了,再也转不过弯,连大也不大了。见到木易就躲,在一起吃饭也不抬头,木易看他的眼光,都像飞刀片儿,唰唰能把旋选个粉碎,陌生人对陌生人的样子。对康康而言,所有惊喜就是在一个声音里,只有这个声音在耳根飘落,康康不用考虑,是妈妈。
  惠丰看到康康高兴,她就高兴。因为惠丰高兴了,木榕也会沾一被窝子光,当然,康康看到妈妈笑,心里很舒服很舒服,仿佛梦里的享受一直延续,一秒也没中断。康康心细,在肖桥和在家里突出两重性格。在姥姥家,像爬在篱笆上小花,笔尖那么大,藤蔓上素雅绽放着,瘦瘦小小,却纯洁,一则迷离故事样,被珍藏着。奶奶总说,趁我能动,把康康放在我身边吧,这话,让惠丰含一颗浑圆葡萄样。惠丰还是带在自己身边,有时看电视,动情处,掉泪。康康看到她哭,康康也哭,大声大声跺脚哭,一边哭一边伸出两只手,来拉扯惠丰嘴,把她嘴咧得大大的,必须像是张嘴笑的样子,才肯罢手。罢手后,再给惠丰擦去残留泪痕,这时候,康康擦也擦不尽,他就擦着哭,他就哭着擦,一直擦到惠丰没有泪流出来,然后娘俩在笑,抱着笑,跳着笑。可是,康康一回到这个家,就低眉锁眼,头上压了碾盘样。
  木易并没有阻止到可寒来这个院落,因为木榕用得着可寒,总让他改稿子。因为市文联组织一次联谊活动,给木榕来了公函,铅印的,让他届时参加。可寒最后一次来,是专门给惠丰送避孕药,那次表情古怪,像绿草即衰,又像锅灶里柴火燃尽了最后一颗火苗。没像往常疯话一堆,一句也没说,屁也没有,扔下扬长而去。以致后来让惠丰后悔,为什么当时不蹦起来摁住他,后悔后,就呜呜咽咽地哭了。
  惠丰拿了药,手颤抖许久,悬宕不安,她想得很多,很远,遍天无际,尤其和可寒那次下午搂抱那段时光,每天这个时间,那么难捱,想象着在一起精细动作,和木榕身上没有那份火爆,让她变成气球的身子,在颤栗中漂浮。她想,有了药就不怕了,和木榕这么久了,应该主动给他了。更甚至想到,可寒那次出门骂的那句话,到底证明一下,他那个头给了我,是不是会烂掉。
  那个夜,惠丰很想很想可寒,她想用木榕热身。
  那个夜,月光如霜。
  那个夜,惠丰给了木榕不可承受的温柔。月光透过玻璃,在木榕脸上神游似的闪烁,跳跃,映得趴在木榕胸前的惠丰,脸上有一团光晕,这光晕既火爆又厚重,以致让她热度剧增,融雪般的化尽木榕沉淀心底的块垒。竟让木榕完全沉浸在幻造缱绻里,而丝毫忘记自己了。
  惠丰说:这是奖励你的。
  惠丰说:这样做,才会激励你写了这么多好东西。
  惠丰说:那次说离婚是气话。
  惠丰说:以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随你。
  惠丰说:咱要个孩子吧,今晚就要。
  惠丰说:今晚要看你的本事了。
  惠丰说:……
  木榕没动,惠丰坐起,伸展十指,轻轻为他解衣服,从上到下,从外到里,过多情节没有,一些都迫不及待,然后又三扯两拽,把自己衣服抖纸片一样抖掉,忽地把木榕那颗草窝般头颅,紧紧捞在怀里,让他半张脸贴在自己心窝,似乎证实这一刻的心跳只为木榕。木榕感到一只蝴蝶,从惠丰心中翩翩起舞。绚丽阳光,一下子在他面前五彩。木榕感到一种力在他身体里滋生,强壮,侧身揽过惠丰腰肢,他本身粗悍,胸宽,门板似的,惠丰在他怀里,像母鸡身下的鸡雏儿。惠丰像在挣扎,木榕也像在挣扎,当木榕呼出热气即将喷到惠丰脸上时,惠丰将软下来的身体一挺,脸一甩,扭向一边,她不想要这个吻。
  惠丰想到了可寒。
  可寒那天下午的确没吻她。
  惠丰要留着,她不想把这个吻,浪费在木榕身上。
  惠丰感到身上压的就是可寒。
  这一次,对木榕来说,是一次身心的释放。
  这一夜,木榕几乎一夜没睡。完了,死猪一样滚到一边。片刻,又灵猫一样爬到她身上,让她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的,她想,这样死也许值,但要死到那个人怀里。
  那个人当然是可寒。
  惠丰恍惚若梦,却又不是,不是吧,闭上眼,可寒就在这个梦里。
  经过这一夜,木榕激情像是被惠丰调动起来。想了就旋风一样刮起来,山一样压过去,他身强力不亏,力气有的是,自来水一样源源不断。虽说惠丰有时不情愿,但,心平静了,也就抱着木榕那颗苍然身子,进行配合。开心日子,好像春天,迟迟的来,可却早早的又走了,这样的生活持续不到两个月,木榕就变了,变得孤僻,冷寂,久久一个人坐着,或者在一个地方走来走去,一层永远不会飘散的阴云罩上一样。
  木榕想些什么,惠丰不知道,有时看到康康欢蹦乱跳,一个念头就蹦进脑子,是不是因为怀孩子的事,但又不肯定,不肯定的事就不要涉及。木榕就这样愁绪,晚上早早上床,睡了,鼾声如雷,一炸雷一闷雷的响。但是,到半夜,吸烟,烟头明灭不定,弄得屋里烟雾弥漫,像庙堂似的。和他说话,也只是一个“嗯”,或者一个“啊”,有许多时候,好几天不和惠丰温存,好像忘了,有时候,好像出二十年门才回来,大白天,关门都顾不上,拉着惠丰,疯了似地要,很邪性,仿佛下身一碰就是亮点,像迅速的不到一秒。
  惠丰知道木榕苦了,开始将就他。
  惠丰说:要是累就歇歇吧?
  惠丰说:要不先不写了?
  惠丰说:反正是些希望的事,也是些麻烦的事。
  惠丰说:怀孩子是天意。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