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集（2）

　　何卫东：你放心吧，他罪有应得。我是履行治保职责，配合公安局执法。
　　何卫东殷勤地伺候古玉兰入睡。
　　古玉兰：你文凭也拿到了的，还是早点去县里找工作的。
　　何卫东：睡吧，不要的个没完。抓住了曾新，我就去。正好，他国土局的位子丢了，我去补上。国土局也是最肥的单位。
　　古玉兰：到县政府工作不容易的，不管哪里，先进去再说的。
　　何卫东：你回家跟老爸讲，不进国土局，我宁可再等等。
　　窗户吱一声，跳进一个人来，是曾新，站在窗口。
　　曾新：何卫东，你起来，古玉兰不要动，没你的亊！
　　何卫东：你死到临头了，还挣扎什么？
　　曾新：我死前要你交代，怎样诬陷我！
　　何卫东：你罪有应得，值不得我诬陷。你再胡闹，就死定了！
　　曾新：来了，我就打算死在你这里！
　　何卫东：古玉兰快要生了，不要影响她。跟我去村委会谈。
　　曾新退一步，允许何卫东穿好衣服。
　　曾新：就在这里谈！你耍花招，叫人来抓我，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13-12：天堂村夜、外
　　天堂村之夜，鸡宁狗静。
　　两个“村管”巡夜，从何家门外走过。
　　
　　13-13：何家夜、内
　　古玉兰下床，穿好衣服，搬一把椅子坐在屋中，隔在何卫东与曾新之间。曾新收缴了何卫东手机，站在窗口。
　　古玉兰：曾新，不怕的，我把你们隔开的，卫东不会报案的，有话你讲的。
　　何卫东：你还是老老实实去投案吧，别等公安局武装围捕！
　　曾新：我就等他们调动一万人来搜山、围捕！
　　何卫东：我没有诬陷你！
　　曾新：你们急着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想把我弄走，是吗？
　　何卫东：你以为你是谁？
　　曾新：好！看在古玉兰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面上，我来找你，主要是跟你谈一笔交易，我有钱了。大交易！你干不干？
　　何卫东：（眼开）什么交易？
　　曾新：你帮我摆平这件事，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何卫东：你晚了！有钱也没用，公安局一定要抓你！
　　曾新：你跟他们说，只要把我这个寃案销了，县城的商业步行街、五星级大酒店，几十亿的投资，我包了！
　　何卫东盯着曾新冷笑。曾新也还他冷笑。
　　何卫东：你知道把你捞出来，要花多少钱？
　　曾新：你干不干？开个价。
　　何卫东：我干不了，可以托托人。你先付一笔钱！
　　曾新：多少？
　　何卫东：一条命！或者至少判三年，你掂量值多少。
　　曾新：成不成，我先付10万。
　　何卫东：10万？你这么不值钱？
　　曾新：50万！
　　何卫东：（伸手）拿来，先付一半！
　　曾新：（仰天大笑）我测试成功了！是你害我！想拿钱？做梦！
　　何卫东抄起一根棍子向曾新头上打去。曾新笑中躲闪不及，双手抱头，头上挨了一闷棍，顿时晕眩。何卫东冲上前，把他按倒在地，曾新无反抗，何卫东按住他不放。
　　何卫东：玉兰，快打110！
　　古玉兰起身，床上、桌上，都找了，又走近衣架翻寻。
　　何卫东：我先把你送进公安局，让你花50万也捞不出来！
　　何卫东一手按住曾新，一手抽皮带捆曾新。
　　古玉兰打手机，手抖，屡屡按错号码。
　　曾新清醒过来，反把何卫东掀翻在地，跳过去先夺了古玉兰手机，扔向窗外。再踢何卫东。两人撕打，何卫东后退，撞倒了古玉兰，一屁股墩在古玉兰身上，古玉兰痛叫。
　　古玉兰：不得了的！不要打了的，我流血了的！
　　何卫东扑向古玉兰，曾新趁机跳出窗户。
　　
　　13-14：何家夜、外
　　曾新翻窗出屋，沿墙脚走开。
　　门前场上停着何卫东的小汽车。
　　曾新摸到车旁，蹲在车轮边给车胎放气。手刚摸到气门嘴，他突然缩回手。
　　古玉兰画外音：不得了的！我流血了的！
　　曾新停手，狠狠踢了轮子一脚，隐入黑暗中。
　　
　　13-15：何家夜、内
　　何永久从卧室走出，走到儿子卧室门口，听听，敲门。
　　何永久：卫东！这么晚了，你们两个还在吵架？
　　门开。何卫东扶着古玉兰要出门。
　　何永久：怎么了？
　　何卫东：玉兰胎动不正常。
　　何永久：我听你们一直吵吵闹闹，动手了吧？
　　古玉兰：（隐瞒曾新来过）他只推了我一下的，我自己摔倒的。
　　何永久一脚踢在何卫东腿上，何卫东险些摔倒。
　　何永久：这个时候，你还推她？
　　何卫东不言，扶古玉兰出门。
　　何永久送到大门口，看着儿子扶媳妇上车。
　　何永久：明天早点找人，劝公安局暂时不要来搜山。
　　黑暗中，曾新一直在观察何卫东出车。
　　小汽车发动，驶出。
　　何永久走出门，追送到场边。
　　
　　13-16：何家客厅日、内
　　曾新趁何永久站在场边，沿着墙根溜进了大门。
　　他堂堂正正地坐在厅屋的沙发上，等候何永久。
　　何永久进门，大惊，慌忙关紧大门。曾新起立，哈哈大笑，鼓掌，何永久莫名其妙。曾新由装笑到真笑，笑得趴在沙发上。不小心，滚落在地，还不起来，举手踢脚，笑不止。
　　何永久：你疯了吗？
　　曾新：（止笑）对不起！老书记，我又来给您添麻烦了。
　　何永久：好！这回，我可不能放你，你必须去自首。
　　曾新：这么晚，何卫东和古玉兰还出去发什么财？
　　何永久：你看见了？又吵架，吵得玉兰要早产了。
　　曾新还想笑，何永久被蒙在鼓里。
　　曾新：老书记，我无案可投。我来向你老人家解释、保证，请您放心。
　　何永久：我没法相信你的保证！公安局通缉令都发了，你不去投案，我不能像前次一样放你走。走，也是往死路上走！
　　何永久把大门反锁好。
　　何永久：你今晚上就住我家，我给你做点好吃的。明日清早，就陪你去派出所，争取宽大处理。我得先把你绑住。
　　曾新：不用绑，我不跑。
　　何永久：你跑，我追不上你，拉不住你。必须绑！
　　曾新：绑就绑！
　　何永久把曾新手脚捆住，捆在桌腿上，走进厨房去。
　　
　　13-17：曾新家（棚屋）夜、内
　　曾祺坐在电话机旁边等电话，站起来，心里火急火燎。
　　王丽陪着曾祺，朗读泰戈尔的诗：
　　我焦灼，我失眠，
　　我是一个异乡的异客。
　　您吹送给我的气息，
　　悄声细语着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希望……
　　
　　曾祺：（无心听）你爸爸怎么还不回来？也不打电话。
　　王丽：不要着急，我爸肯定会回来。
　　曾祺：明天限期到，后天，公安局就要来搜山了！曾新躲不住的，躲进老虎洞也会被烟薰出来，躲也不是办法。
　　炉子上的水壶发出警报，水开了。王丽放下书，出门，往水瓶里灌水时走了神。
　　（叠现）一个拾荒妇人在垃圾堆上扒寻废物，只能看到模糊身影，不见面目。
　　开水淋在王丽脚上，一声惊叫，水壶落地。她脚烫伤了。
　　曾祺过来，心里不满意，只说：小心嘛！
　　王丽左脚背大面积烫伤，脱鞋袜时，撕下了一层皮。曾祺只能用土办法，给王丽抹上食用油。
　　曾祺：你躺下别动！
　　王丽：我真没用。安慰不了您，反给您添麻烦。
　　曾祺：你躺下吧！（打电话）月亮，快回来一下，干娘想你！
　　
　　13-18：状元坳夜、内
　　屋里，林月亮正在作一幅画，李胜田看着。画纸、颜料，零乱无序。林月亮刚听完电话，李胜田关注着她。
　　林月亮：干娘要我回家去，她想我了。
　　李胜田：是你想新哥了吧？
　　林月亮：你！是，我想他了，我陪他钻老虎洞去，坐牢去！
　　李胜田：你去，去！我可不给你送饭！
　　林月亮：你没良心！不是新哥送我去学画，你能找我吗？不是新哥决心大，我们能有状元坳这片山吗？
　　李胜田：新哥，新哥，多亲呀！你一直忘不了他。
　　李胜田把一幅画扔在地上，林月亮推他一把。李胜田用脚踩画。林月亮揪住他，撕破了他的夹克衫。李胜田捡起画撕了又撕，砸在林月亮头上。
　　林月亮把画的碎片拢起来，用身子护住，伤心地哭了。
　　李胜田抱头叹气。林月亮默默地拼画，一片小纸也拾起来，寻找它的合适位置拼上。这才看到一幅完整的画《乡情乡爱》：一对青年农民夫妻在田间劳作小憇，妻给儿喂奶，夫给妻喂小食品。年青母亲的一个奶夸张地裸露。一家三口，健康阳光，亲亲热热，温馨和睦。色彩鲜艳，人物传神，充满乡土气息。
　　林月亮：这是我的毕业画，你也撕了！你能给我画吗？
　　林月亮一腔怒火，冲过去扑打李胜田。李胜田只躲闪，不回手。躲来追去，李胜田只好往床底下钻，露出个屁股。林月亮正好用脚踢他。李胜田只得爬出来，无路可逃，装死，躺在地上。
　　林月亮不忍再打，拿过颜料在他脸上画了个大花脸，哈哈直乐，又拿镜子要李胜田自己照看。李胜田看自己变成孙悟空了。
　　李胜田：打够了没有？有什么了不起，明天我画一幅赔你，你去看干娘吧！
　　林月亮：你没良心！公安局又要来抓新哥了，干娘要急死了，我不该去吗？
　　李胜田：去，我陪你去。正好让干娘看看我这花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