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初生牛犊初下山】第八章 第九章

　　第八章秦羽剿匪初遇挫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冬住。
　　转眼冬去春已然来临，万物已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到处一片繁荣向上之色。秦羽自从那日之后便一直住在军营，与廖化几人或是比武，或是外出游猎，过得虽无寻常百姓家欢乐，倒也还自在。
　　这一日临近黄昏，天际还剩点点红晕，却似是刚刚出生。军营大帐里，秦羽三人正在谈论着，不料有人来报，说：“校尉，县令有请。”
　　谢虎问道：“县令找我们何事？”
　　那来报之人道：“小人不知，县令只是吩咐小人将话带到。”
　　秦羽道：“我们知道了，你下去吧。”那人便出了帷帐，回去复命去了。
　　张明道：“今天天色已晚，不知县令现在找我们何事？”
　　谢虎道：“管它呢，去见过县令之后不就知晓了。”
　　秦羽也道：“谢虎所言不错，总归是有事情找我们，见过就见分晓。还是早些过去吧，总比我们在这里自忧烦恼的好。”四人商量完毕，便换上了衣甲，梳好了发髻。一切整齐之后，四人便离开军营前往县城。
　　四人赶到府衙之时，县令早已在县衙门口等候，四人见了，连忙快步走上前，拜倒在地，拱手说道：“大人。”
　　县令连忙扶起秦羽等人，口里说道：“三位不必多礼，快快起来。”
　　县令扶起三人，又说道：“你们随我道后堂，我有事相商。”四人相互看了一眼，心里嘀咕着到底发生了何事。脚步却是不慢半分，随着县令进了后堂。
　　进了后堂，县令坐了主位，秦羽等人也都挨个找座位坐下，县令命人上酒。酒来之后，县令亲自掌勺，给秦羽，廖化几人添满酒，四人惶恐不已，皆言大人客气了。县令回到主位，举起酒杯道：“先干为敬。”
　　四人齐声答道：“大人请！”喝完之后，又接着喝了几杯。秦羽几人看着县令只是喝酒，手指不时敲打着桌面，不知是何意，也只得陪着县令喝酒。
　　张明是出了名的急性子，几杯之后实在受不了如此压抑的氛围，当下起身跳将出来。抱拳禀道：“大人如此晚唤我等前来，不知是所谓何事？”
　　县令笑道：“呵呵，张明果真直率也！”说后收敛笑声，酝酿了一下情感，沉声说道：“此次唤你等前来，确有十万火急之事需你等解救。”
　　秦羽几人讶然，对望了一眼后，廖化上前道：“大人且说来，便是刀山火海，我等也愿为大人分忧。”
　　县令道：“今日探马来报，琉璃山的一伙贼人前些日又席卷了几家村子，那些可恶的贼人，几至抢虐精光。如此下去，春种恐怕就无法继续下去了。哎，想我堂堂一方县令，上对不起当今皇上，有负重托，下对不起黎民百姓，不能安其居，有何面目生存于世也。”说着说着不禁流下眼泪。张明当下就火了，一拳打在地上，将茶杯震得都有些晃动，县令也被惊得止住眼泪，呆呆望着张明。
　　张明愤声道：“大人不必担忧。贼人竟敢这般猖狂，早该将他们剿灭，为百姓除害。属下愿领兵前去，清剿盗贼，如跑一人，愿军法处置。”
　　秦羽也上前道：“大人请放宽身子，属下愿以身家性命担保，不灭盗贼，绝不回营。”
　　县令立马破涕为笑：“好好好！如此，本人无忧矣。有尔等忠勇爱国之心，何愁不灭盗贼！秦校尉，此次由你统兵，三日之后誓师出发，不知，尔等可有异议？”
　　四人单膝跪道：“诺。”然后几人喝了几杯酒，秦羽几人就告辞回营休息去了，县令也回了后堂休息。　　
　　转眼两天已过。
　　第三天天刚刚朦朦亮，秦羽便从床上爬起，由是想到立马要上山剿贼，扬名的时候到了竟一晚没有睡好，精神倒是抖擞。取下床脚所配利剑，提了出去，寻了一处宽敞之地，慢慢调整了几下呼吸，便将剑法演练了起来，比起山上之时又多了几份凌厉。练完之后又骑马奔腾了一番，此时已是辰时。
　　这时有亲兵跑上来，说道：“大人，廖副校尉已经集结人马，差属下前来请校尉过去誓师。”
　　秦羽答道：“我知道了，我吃过饭便去，你先去吧。”那人走后，秦羽知道今天剿贼不能耽搁，便草草吃了几口了事，然后便直往校场而去。
　　此时的操场上军旗飘扬，几百人站立，却是静谧无声，均肃穆而立。秦羽走上校场高台，令小卒台上酒坛瓦碗，一一分发下去，倒好酒水之后。秦羽端起酒杯，鼓足胸膛蓄气大声说道：“几年来，我们云阳，被几窝区区盗贼欺凌，不得安生，人人担忧。县令几次剿贼而不能得。现盗贼趁百姓春种之际，又来侵犯。视我云阳如若无物，予取予夺。今在下秦羽，在此立誓，不灭盗贼，绝不返回！众将士，敢与吾一起上山灭贼，一雪前耻杀尽盗贼否？”　　
　　众将士以刀捶胸，以矛笃地，齐声喝道：
　　“愿意！愿意！”
　　“杀尽盗贼，不灭不还！”
　　“杀尽盗贼，不灭不还！”
　　……
　　秦羽挥手静下，全场立马鸦雀无声，“好！众将士，请饮碗此酒，干！”说完一饮而尽，“啪嚓”酒碗摔成了瓦泥。
　　“干！”众将士遥敬秦羽，然后也都一饮而尽，“啪嚓”之声不绝于耳。然后秦羽高喝“出发！”便翻身上马，几百人尾随其后，直往琉璃山而去。　　
　　却说琉璃山，地势险要，原先有数拨强人并立山林，后来不知哪来的一伙儿强人，手段嫩是了得，一个多月便统一了此山，依旧取名琉璃寨。由是琉璃山众贼声势浩大，竟聚集了近一千之众，使人闻风胆寒。
　　寨中有两位大王，老大韩奖，江湖人称霸天雷，只因之前在道上打架凶猛霸道闻名，其人无恶不作，不分好坏。老二高英，武艺高超，善使一杆长矛，有些小谋。他们聚集在这琉璃山，每天大鱼大肉，大碗喝酒，逍遥快活了几年之久了，官军几次清剿不成，由是声威更盛。
　　便在秦羽离琉璃山脚还有十几里地时，早有喽啰上山禀告大王。韩奖问道：“来了多少人马？何人为将？”
　　那人道：“来人大概四百左右，身穿胄甲，手持长矛，或手执大刀，甚是威猛。领将的均不认识，约莫是个稚嫩少年，后面跟着两三人大将，也不认识。或是云阳新招的人吧。”
　　高英大笑道：“呵呵，大哥，区区四百人就想踏平我们琉璃山，那县令莫不是忘了年前带领七八百人，被我们打得片甲不留乎？”
　　韩奖道：“哈哈，贤弟说的是，此次前来多半是为了前些日子我们抢虐之事。只是我们何曾怕了他们。此次前来定要将他们杀的胆寒，免得不时前来骚扰，甚是扫兴。不知贤弟有何计策可以教我？”
　　高英眼睛溜溜一转，笑着答道：“大哥勿忧。琉璃山关隘重重，连绵至山脚。中间只有一条路上关来。两下里茂密丛林，适合埋伏。我愿领兵五百，埋伏在侧，多置檑木炮石。必能将他杀败。届时号角为号，哥哥带领剩下人马杀将出来，必可一战而定。不知哥哥以为可否？”
　　韩奖笑道：“此计甚好。如若功成，我当为贤弟庆功三天。”
　　高英禀道：“大哥稍待，看我破敌。来人，点兵五百，随我下山迎敌。”而后浩浩荡荡下山埋伏布置自是不提。　　
　　秦羽到达山底时已近黄昏，这时廖化骑马追上秦羽，禀道：“秦校尉，你看今日天色已晚，加之地形不熟，不如暂且安营扎寨，明日再行攻山？”
　　秦羽少年心性，暗自琢磨不过一些盗贼而已，以自己的本事怎在话下，急于立功，便笑着道：“些许小贼，何需如此。再则兵法云‘兵贵神速’，我等应该趁敌人还未准备完全，一攻而下，岂不省事？”
　　廖化劝道：“大人万不可小觑他们，县令几次三番剿而不灭，终归有些本事。切莫轻敌啊！”
　　秦羽傲然道：“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何本事。这样，我领两百人先行开道，你率领剩下之人尾随其后。纵使有个意外，也可全身而退。”说罢猛一抽马鞭，率领两百人而去。廖化无奈，只得率领余下徐徐而行，派出四五身手矫捷之人随时禀告消息。
　　
　　第九章智勇双全破贼寇
　　却说秦羽立功心切，一心想要一战灭贼，路上多次催促人马加快脚步。少时，有人前来禀报，说前方两三里有方人马，人数不详。
　　秦羽心道这伙贼人消息到是灵通，看我先给他们个下马威。当下便引兵而上，离敌方不足百米摆开阵势。少时，从那方走出一个大汉，长得熊腰猿背，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倒提一根长矛。不是高英又是何人，原来他吩咐停当之后，怕来人太过谨慎而不中计，与手下约好记号，便带了些人马下山诱敌。
　　高英大叫道：“你是何人，敢来我琉璃山送死，不如早早领兵回城，免生祸端。”
　　秦羽道：“我乃山阳城校尉，前来取你这匪盗的性命，知趣的遣散喽啰，自缚了，免得我们动手。”
　　高英笑道：“无知小儿，好大的口气。且看你有几分本事，敢来擒我？”便拍马赶来。秦羽冷笑一声，拍马挺身而上，各自手下不断为自己人摇旗呐喊助威。“铿”的一声，两马交错而过。
　　高英松了松有些震麻的右手，心下震惊，这年轻小将功夫倒是不弱。勒马转身又相互杀将过来，转眼二三十回合已过。渐渐地高英体力不支，虚幻一矛，连忙调转马头，往山上而去。口里大叫：“撤，快撤。”
　　秦羽见那高英逃跑，哪里肯放，也拍马舞刀前去追赶。那伙贼众都是一伙乌合之众，见大王失利，早撒腿朝山上跑去，也不顾高英死活。
　　这边高英回头见秦羽拍马追赶而来，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继续逃跑。秦羽被功利蒙蔽了双眼，只顾追赶，忘记看周围的山形地势。渐渐便丢失了高英的人影，秦羽甚是疑惑，打望周围，只见两山陡峭无比，丛林密布，各种草藤缠绕石壁。所走之路蜿蜒曲折，若是在此埋伏人马……糟糕，中计矣。当下欲令兵马徐徐退回。
　　忽的只听“嘭”的一声罗珦，檑木巨石滚滚而下，箭矢密密麻麻地飞奔而来。秦羽一边挥舞长枪抵挡，一边喝令队伍快退。这时那高英率领喽啰杀将下来，当下便折了几十人。秦羽又气又急，只得边战边退。　　
　　却说廖化安排几人随时报告前方情况，自己逶迤而行。当有人禀告秦羽战来人二三十回合，敌败，逃的甚是慌乱，廖化便担心敌人使诈，几个月便统一全山本事怎会如此不堪。当下叫来张明谢虎二人如此吩咐，交代妥善后就率领两百人接应而去。不出几时便撞见秦羽败兵回来，当下挥刀杀将过去，接着秦羽，二人合兵一处，且战且走。
　　高英见己方士气可用，不顾一切地冲杀官军。忽的两边斜刺里杀出两队人马，盔甲凌厉，正是张明谢虎二人。几方人马交战一处，高英手下不多时便折合了一小半，只得恨声退回山寨。秦羽也不追赶，就山下扎下营寨，安排士兵小心巡逻便去休息了。
　　初次交战，双方各有损失。　　
　　第二日清晨，山脚大营里，秦羽痛声道：“昨日我急功近利，悔不听元检之语，结果损兵折将，我之过也。此事我会禀告县令处罚的。当务之急，是要想个章法，灭了这群盗贼。不知众位有何想法，尽皆说来。”
　　廖化感概道：“观这山如此险峻，怪道前几次失利，逍遥至今，看来不止官军无能之因。”
　　张明瓮声道：“管它地势如何，只我手中这柄大刀，定杀个他屁滚尿流！”
　　谢虎上前道：“禀校尉，我先前观看了一下周围地势，确实险峻异常。不过若是挑选几十敏捷之人，于夜晚沿左山十里处攀岩上去，深入敌后，迅速灭掉埋伏之人，定可成功。”
　　秦羽击掌道：“此计善！只是要完成此计，需有一武艺高强之人。昨日我冒失败敌。今我要亲自前往，以赎此罪，为死去弟兄报仇雪耻。”诸将皆苦劝不止，秦羽只是不允，最后只得作罢。　　
　　当天半晚，秦羽带领二三十身手矫捷之人，悄悄离开大营，走至左面山下。沿着石壁慢慢攀岩上去，然后绕到敌后，此时已经熟睡。秦羽见周围多有干柴之物，暗道天助我也。只一瞬间，一派火光冲天，山上灌木干枝皆着，火势燎人，一片哀嚎，几百山贼尽皆置于火海之中煎熬，如人间炼狱一般，惨不忍睹。人马一片混乱，在火中乱窜，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
　　秦羽带领几十人手执长剑大刀掩杀过来，更是血雨飘飞。高英见到是他，己方惨不忍睹，竟不寒而栗，在火从中慌不择路，乱奔乱窜，逃回了山寨。廖化在山下见秦羽得手，当下率领众将士掩杀上去，被剿杀无数，将绿衣染成了红杉。浓烈的血腥四散飘逸，秦羽闻得险些气血有些紊乱。
　　秦羽调整了一下状态，一鼓作气，引众上山，一路势如破竹，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山顶。冲进了琉璃寨的大厅外。厅内韩奖见和自己武艺相差无几的高英败得鲜血淋漓，还未询问明白便报官军冲上了山来。韩奖当下准备收拾金银出逃的心不由收回，只得强自静下心来。
　　“大王，大王，这回这官军端的了得，如此之快就反败为胜，破山而来，如今已在山外，怎敌得过？我们还是束手就擒吧，说不定还有条生路。”一小喽啰下破了胆，忍不住建议道。
　　韩奖毕竟称霸绿林多年，一身霸气岂是摆弄玩的，闻言大喝一声，一脚将他踹开，怒道：“孬种！外面不过几百人。我们少说还剩七八百。岂能惧他？小的们，我们刀口舔血过了大半辈子，还不是过来了，如今不过拼杀一番，留下几个伤疤，怕他作甚！是个爷们儿就跟我冲杀出去，他日再回来报仇不迟。”
　　韩奖说着便唤小喽啰端上大碗酒来，与高英痛饮而尽，“噼啪”一声巨响，将酒碗摔得粉碎。
　　围着他的一众小喽啰大受鼓舞，齐声高喊起来：“杀出去！杀出去！”一时整个大厅都被震得微微颤抖。
　　秦羽在厅外听了，冷笑道：“呵呵，倒有几分气势，看来先前还真是小觑了他们！”说着，缓缓挥剑向前一指，喝道：“众将士，随我杀啊！”
　　“杀啊”喊声震天。
　　几人各自带领一群虎狼，狰狞恐怖，气势汹汹地冲杀过去。很快两方人马战成了一片，鲜血四溅，惨叫连连，尤甚人间地狱。秦羽几人也不管卑不卑鄙，光不光彩，只想早些杀了泄愤。于是几人合力合围韩奖高英二人，十几回合便将二人杀死，剩下一百多人喽啰看见自家大王已死，便都放下了武器，投降。当下秦羽便吩咐一些人将降者收押看管，其他人手在寨中大肆搜罗，片刻间，便搜出大量金银，如小山般堆积在大厅内。
　　秦羽不禁暗自摇头叹息：“一个山寨竟有如此财富，不知害了多少百姓，哎！”正在沉思中，忽见几个手下来报，说在寨中一间柴屋搜到一个女子。此时那女子蓬头垢面，浑身哆嗦着。秦羽叫人将她脸抬起，只一眼，秦羽便呆立若鸡，傻愣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