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初生牛犊初下山】第四章 第五章

　　第四章秦羽校场战廖化
　　待到那一骑映入眼前，仔细瞧去，只见那人骑得一青骢马，全身乌黑闪亮，身着麻布大衣，长得孔武有力，一张方形国字脸，一缕清淡羊头胡须更为来人增添了几分凌厉，众人心里微凛。
　　只见那人喊了声“吁”，那马立马前蹄凌空，张牙舞爪，少顷威风凛凛的站在校场外围，不时仰头扑哧扑哧吞吐着热气。那人提枪跨马，向县令喊道：“不知大人招贤结束否？”
　　县令看着如此威武一人，心里的怒气立刻少了几分，见来人如此问道，笑着答道：“不曾，今日申时三刻结束。”
　　“既是如此，大人何故此时就封拜官职，小觑后来无人否？在下不才，凭借用手中大刀，定能战胜那黄毛小儿！”那马仿佛为了能使人相信主人一般，仰头长长发出一声嘶鸣。
　　县令道：“我观壮士威武不凡，必有大能。既来投之于我，何不先报姓名，再与秦羽小英雄一争高下，胜者依旧当职校尉，”停顿了一会儿，转身对秦羽道：“不知汝还敢应否？”
　　秦羽知晓来人的武艺必不可小觑，只是自己又何曾怕了别人，于是答道：“愿与他比试，也好叫众人信服。”
　　那人道：“如此心胸倒是条汉子。我叫廖化，本名淳，字元俭，襄阳卢中人，现今二十有二。不知你是要比试步战还是马战？”
　　秦羽诚实答道：“还未曾接触马战。”
　　廖化道：“既如此，那就比试步战吧。”说着就翻身下了马，取下宽刃大刀。
　　两人在场中架势，秦羽手提长枪，调整气息，便往廖化胸口杀将过去，竟是中宫直进，径取要害。廖化大笑间脚步错动，早已避过，身形闪处，横刀戳向他背心，只想要先探一探秦羽的深浅虚实。
　　秦羽左臂后挥，手中枪法守中含攻。廖化提气后跃，右脚实，左脚虚，运起“挤”字诀，粘连粘随，左手粘黏枪尖，右手已搭住他左腕，横劲发出。
　　秦羽不由自主的后退，跨出几步方才站定。旁观众人见此情景，齐声惊噫。秦羽一惊之下，怒气填膺，快枪连攻，枪影晃动，便似有数十条枪杆、数十个枪尖同时击出一般。
　　众人见了他这等狂风骤雨般的攻势，尽皆心惊。秦羽有意要显示自己的本领，也好后面来人报到免去一一比试。
　　廖化只觉上盘各路已全处在他长枪的笼罩之下，无可闪避，无可抵御，只得运劲于臂，提刀硬接他这一枪，同时左腿对着秦羽一阵钩打，这下谁也着不到便宜，只得分散开来。
　　廖化见自己如此年纪只能与他打成平手，想起方才所说之话，只觉羞愧难当。
　　当即怒吼一声，纵身扑上，右手刀法或缓或快，变幻莫测，拿刺点戳，勾挖拂挑，那宽刀如判官笔，如点穴橛，攻势凌厉之极。
　　秦羽枪招未曾很熟，顿时手忙脚乱，应付不来，突然间嗤的一声，衣袖被挑下了一截。只得倒提枪头，急奔闪避。
　　二人你追我赶，交战六七十回合不分胜负。张明看着廖化数路刀法，每一路都能深中窍要，得其精义，比自己耍的不知胜了几倍，心下叹服，同时也对秦羽小小年纪便能和廖化斗个旗鼓相当吃惊不已。　　
　　不知不觉中已快过了申时，酉时将近，众人都看得呆了，竟忘了吃饭，凝神屏息地看着两人的比斗。秦羽两个憨斗校场，各自使出浑身解数，却也不能奈何的了对方。到最后已然打得兵器飞脱出去，虎口已然震裂。于是又赤膊上阵搏斗了起来。
　　县令看着如此下去必然两虎相伤，遂下令二人停战，二人此时已然力竭，只是靠着一股不服输的劲拼杀，这时见了县令下令，自是停了下来。两人席地坐下，调整了下状态，恢复了些力气，望着对方相视大笑。
　　廖化道：“兄弟真乃英雄也，虎将当得！如此年纪就能将我打成平手，将来武艺必在我之上，我服了。”
　　秦羽喘着粗气答道：“你也不差，再斗几个回合我必输于你！”县令见二人武艺非凡，为能有如此手下自是高兴不已，又见廖化秦羽二人相互谦让，更是欢喜。
　　当下说道：“今你二人斗得旗鼓相当，不分胜负，理当庆贺。可校尉只有一个，不知你们两人有何建议？”
　　廖化当下答道：“县令老爷，我长秦羽几岁尚且只能与他平手，在下心服。校尉理由他当。即使他不能处事，我愿辅佐他，帮他处理琐事。”
　　秦羽刚要答谢推脱，县令便说道：“如此自是不可。众人听令，今比武已然全见，各人武艺想必都已了解。秦羽受封校尉一职，廖化任职副校。谢虎张明二人任屯将职位，余下众人在帐下听令，汝等可有争议？”
　　众人欣然答道：“诺，我等尊老爷旨意。”
　　当下县令于府中摆下庭宴，饮酒欢庆。众人均喝得酩酊大醉，甚是酣畅。　　
　　
第五章 秦羽军营初练兵
　　练兵之要，古为今之患，所以练兵强体为先，强志辅之。练兵之术，当为军事之根本，亦为军事之胜算，当透明，当强于透明科技之术。何以吓阻敌军？声势之强，在于练兵之术，军力之根本，在于练兵之要。练兵为重，当属机要之首，技术为本。
　　云阳城郊外的一处大营里，秦羽正一脸铁青着和廖化等几人静坐着。无它，今日是秦羽掌军的第一天，他昨天曾下令命所有人今日卯时一刻于操场集合，准备和这些日后相依的部下拉拉感情，熟悉熟悉彼此，也好安排后续，这可是他想了整整一晚所想好的治军方法之始。
　　可如今倒好，不知是天气多变还是换了新上司难得一闲怎样，直到辰时才稀稀松松的到齐候命。秦羽当时在台上看着时不时到来的三三两两的人，早已气得满脸通红，集合之后交代一个副校早就气呼呼地一甩回到了营帐。秦羽回想起那日散席之后县令将他叫到书房的谈话。　　
　　县令喝了一口醒酒茶，苦笑道“这老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了，你看几杯酒下肚，现在就有些晕头转向，想睡上一觉了。”
　　秦羽擦了擦嘴边的酒迹，“县令大人何故如此说？些许酒有甚比的。有人天生喝酒千杯不醉，有人沾滴便醉。我看大人正是年富力强，报效国家之时，我等可是盼着跟随大人平步青云呢，大人万不可这般消沉！”
　　县令刚刚落入口中的茶水一下没忍住，“噗”地喷洒了出来，“哈哈……哈，倒是本官有些矫情了。你可知此时叫你来所谓何事？”
　　“禀大人，属下不知。”
　　县令微微一笑道：“呵呵，听我慢慢道来。我曾对你们说起过，今县兵无能，连盗贼都不能剿灭。因此欲安境内，必练强兵。如今你已是县里校尉，故想问问你有何强兵之法，可有把握练出强兵？”
　　秦羽双拳微抱道：“大人放心，我虽未曾掌兵，可也读了不少兵书。末将认为，一支强军，当胜不骄，败不馁，胜而检行，败而不溃，愈战愈勇，愈挫愈强！令旗所下之处，如臂挥使，即使刀山火海亦无所惧！”
　　县令道：“善，我不求练此强军，只求能剿灭盗贼，保本县安宁就可。汝可否办到？”
　　秦羽一脸严肃地沉声道：“我愿立下军令状，不出一年必练出一支强军，不负大人所托。”　　
　　如今连第一天上任就如此模样，不说精兵，说不定战力到时还远不如从前，到时自己该如何与众人相处。越想越气，抓起椅子旁边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得粉碎。廖化张明等人吓了一跳，彼此对望一眼，充满了些许苦涩。
　　廖化上前一步，抱拳劝道：“校尉大人不必如此动气。可能是部下难得有此闲暇之日，加之那天多喝了些，暂时还没有回过神，因此这般散漫。大人当务之急，是要立军纪，明军法，树威信，先掌兵，而后练兵。以礼服人，以法相依，如此可进退有度，强兵有望矣。”
　　秦羽听了廖化这话，细细琢磨，去了一大半火气，起身对廖化正色道：“多谢元俭之话，令我茅塞顿开,本将已有章法，待会儿看我手段。”
　　转身对一亲兵说道：“传令下去，未时操场集合，本将有话训示。未有不到或迟到者，后果自负！”
　　“诺！”亲兵躬身退出围帐。　　
　　官军营中规矩极严，而且比较重上尊卑，军法严厉，所以一般无人胆敢冒犯。但如今一个黄毛小儿便当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自己当兵十几年还在原地打转呢，心下便不怎么服气。加之招贤比武取了一百多人进来，所以有些人便想在新兵面前长长威风。
　　秋天未时的太阳有些凉意，此时的操场上已经松松散散占满了人，除了几个未到之人。这时秦羽走到了校场高台之上，身穿盔甲，头束紅巾，按剑而立。
　　传令兵上前一步禀道：“禀校尉，列队完毕。应到四百五十人，未到十人，请将军示下。”
　　秦羽挥手让他退下，面容一整，淡淡笑道：“呵呵，看来他们喜欢闲云野鹤般的自在日子，如此，本将何不成人之美？令，未到之人从此时起逐出军营，永不录用，胆敢踏营一步，格杀勿论！”众人本来松散着，将秦羽当小丑戏待，听到此语，心下有些微凛，身子不禁站直了几分。
　　便在军令刚下达之时，有营门小兵报告说那十人不听劝告，闯进了营寨，请示如何处置。秦羽云淡风轻地说了句：“抓住拖出去斩了。”原本有些丝丝语语的校场立刻鸦雀无声，少时有“咔嚓”的杀头之声从远方传来，众人只觉周围温度骤降，似乎寒冬已到。
　　秦羽终是有了些满意此时的寂静，走下台去，边从士卒身边走过边微微笑道：“呵呵，我知道众位都有些武艺，有很深的资历经验，说是人才也不为过。可是，”说到此时笔锋一转蔑视道，“可是就是你们这群所谓的精英，却败给了区区一群盗贼，令云阳百姓受苦，令县令大人蒙羞！你等又有何本事在此骄狂，给本将脸色？若是你等稍微强大，本将绝不可能此时站在此间台上！”
　　秦羽朗声放言，毫不在乎地蔑视着一干虎狼之徒，缓缓走回将台，俯视着台下的几百人，目光从容而淡定。台下众人听着秦羽所说之话，个个铁青着脸，拳头紧紧相握，青筋暴露，咬牙切齿，不敢正视秦羽目光，只觉憋屈无比。
　　秦羽看着有些起了效果，拔剑指向他们，大声说道：“男儿生当手提三尺微剑，洒血疆场，有耻便要雪耻，活得光彩！今我向县令下了军令状，要将你们训成虎狼之师，剿灭盗贼，永保安宁，尔等愿与我一起雪耻否？”
　　“愿意，愿意，愿意！”所有将士整齐单脚跪下，齐声吼道，声音一波高过一波，似是刚睡醒了的雄狮。
　　秦羽收剑回鞘道：“好！今日本将定下新的军纪，如有不从者，必将依法整治。各位既然从了军汇集在了此地，便是缘分，便是袍泽兄弟，便是疆场生死相托的依靠！故今设连坐一法，先有号令，进前退后，都有个法子管着。便是十万人临阵，设使有一个退缩，都查的你出，决照条内施行。你们既无躲身之法，不想学武艺，都是与性命为仇。另外，凡哨将，通将各兵花名，分照见定武艺。造武艺册一本，送印，发收。百总每入操日比一旗，轮比，周而复始……各级官佐对捡查时士兵按三等进行评定。”
　　“最后，凡武艺不精者，降为火兵。编为火兵，有能奋学，武艺精熟者，升为战兵。战兵内，懒惰不习武艺，号令生疏者，降改火兵。战兵者可三日一荤，火兵者除无荤食外当减少饭食。此法可每季一考，平时听各火兵自首，即与验收。另有三斩，有号令不从者，畏死避战者，抛弃袍泽者，斩！”
　　说着微微停顿，毫不掩饰眼中杀意道：“尔等可听得明白？”
　　廖化在旁边看着秦羽所弄手段，先杀鸡儆猴镇之以威，再示之以诚，最后抛利激励，如此手段当为上将。廖化心里对他学会如此之快不禁有些咋舌，也生出了几分钦佩。
　　众人躬身称“诺！”
　　“廖化主持训练，开始操演！”秦羽朗声大呼，诸军随风而动，行动规划整齐统一，毫不拖泥带水。秦羽驻剑于地，凝视着廖化操演着众人。从头到尾目睹众人的行动，直到酉时日落西山方才收操。众人见小小年纪便和他们一同受苦，没有丝毫痛苦神色，心里不禁生出了些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