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军连长张海涛》第五十二章

　　在随后的几天中，无一例外都是政治学习，主要讲的是：提高警惕，保卫祖国，做毛主席的好战士；还有就是解放军的部队条例，军队建设管理等等。据一些解放军的回忆文章说：一到星期天，有些战士在营房里跟远方的家人写信，把想家的思绪写在纸上，寄回万里之外的故乡；有些战士相约就到附近的城镇去逛一趟，感受一下军队里放假的清闲，和对于自己没有或很少去过的城镇的新鲜好奇。每隔三年，就有老兵退伍，到来年春上，又有一些新战士参军到部队来，这成了中国军队新陈代谢般的规律。而这是一种怎样的部队经历和生活呢？试想想一一每天必不可少的进行军事训练、执勤、巡逻，过一时期，支援地方农村、工厂的经济建设，长年坚守在祖国的边境线，与侵略者作战等等。忠诚、正直、诚实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我们英勇可爱的中国军人，为了祖国的和平和人民的幸福，勇敢默默地贡献出自己所能做出的全部心血……
　　欧阳雄在这样的部队里过了六年。时光就到了1975年春末，当了六年兵的欧阳雄和七年兵的曹宏海在部队上由于军事技术非常优秀，22岁的欧阳雄成了五连一排排长，23岁的曹宏海成为五连副连长，连长还是武大文；而原来的一排长薛东和连长吴海庚成了副营长和营长。关于他俩在部队上的战斗故事请关注小说《解放军连长欧阳小雄》中对越反击战第八十章、第八十一章、第八十二章，薛东副营长和吴海庚营长带领战士们炸掉越军弹药库的描写。
　　
　　1975年4月23号，战士们吃了中午饭，根据武大文连长的要求，下午要进行军事训练，训练的内容是：爬山（耐力训练）。还是有几个战士在心里叫苦不迭，嘴不说，神情略烦躁。到了下午13点半，欧阳排长觉得是训练的时间了，就戴好军帽，系紧朱红色皮带在他腰间，并顺便整理一下他的军衣、皮带、军帽等，分别走进一排三个班的营房，对战士们说：“同志们，集合了。”
　　有些战士尽管也想睡午觉，可还是马上系上皮带，穿戴上如弹夹形的军事附带，背上步枪。就看到曹宏海副连长走进来，立刻说：“同志们，今天下午不训练，快，立刻到操场集合。”
　　有战士大感意外。就问：“副连长，这是怎么回事呀？”
　　“另有安排。”
　　“什么呀？”
　　“快去集合。”曹副连长立刻说，不作回答。
　　欧阳排长听了非常吃惊！曹副连长也看到了欧阳雄站那里发愣。就立刻对他说：“一排长，快喊大家集合。”
　　欧阳排长还是反应很快，他觉得：应该有别的紧急的事。他没有再想，现在是集合时间，他知道等会连长会说的。就喊道：“快，把军事配属、枪拿下来，轻装出发，快！”
　　
　　原先以为马上就要进行训练的战士们听到这意外安排都非常吃惊！都觉得既然有别的任务，尽管不知道，也许比繁重的训练好。就解开身上的军事配属，卸下背上的枪，放好，赶紧纷纷跑出营房。欧阳排长还是等大家都出去了，才离开。他这样做想帮个别忙乱时出错的战士。据说，在训练前，他并不是急于到操场，而是在喊战士们集合时，就立刻帮助那些动作慢的战士打背包等，因为，还有副排长在召集战士们集合。
　　从营房跑出来的战士在营房门边的地坝上并排而站。在站成三大排的战士们跟前的武连长一如既往的严肃、认真，再也看不到他柔情的一面了。在正式的军事科目训练场合，武连长容貌更强悍，如一只虎。
　　他立刻对战士们说：“同志们，刚接到团长的命令。东风人民公第六生产队的李头村，有被河水淹没的危险，这严重威胁到村民的生命财产。我们的人民群众有困难，正是需要我们解放军出力的时候。同志们，立刻出发！”
　　武连长目光严厉，他正直纯朴的脸庞，紧系皮带的腰身，十分英武雄壮！他右手有力地一挥，声如惊眠，他说到最后这一句“同志们，出发”时有力地提高声调，他是一个看到自己的人民有困难就心急的解放军连长！
　　“是，连长。”战士们一齐回答，都想即刻赶到危急中的村子一一一李头村。
　　就像前方有军情一样，坚毅的解放军立刻转身向位于郊外山里有五公里远的李头村急匆匆跑去。
　　
　　欧阳排长认为人民有灾难，我们解放军就要全力以赴解救人民的生命财产和安全，这是解放军部队的神圣使命和责任。一排长欧阳雄边跑，边想道：要快！要快！两年前，我们还支援了李头村民抢收麦子，没想到，现在又遭水灾了。如果，水把老乡们地里的菜、稻谷淹没了，把靠近河边不远的李头村也淹没了，老乡们的生命财产就受到威胁，地里的果菜就会减产。不，决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欧阳排长担心地想道。心里更急，就跑得还要快些。他身后的战士也跟着自己的排长跑快……
　　在路上，战士们快步跑着，互不说话，都很想早点赶到李头村。
　　在下午，可能是15点了，武大文连长带着战士就要到李头村了，开始看到呈北南走向的河水湍急的月江。
　　
　　东风人民公社第六生产队长叫陈俊友，37岁，一个性格敦厚，以前是解放军转业的。在他敞开的旧军衣里，白色背心掖在他系紧一根朱红色皮带的旧军裤里，仍具有以前解放军迅速、有力的气质。他指挥社员们在江边垒麻袋等以免洪水漫过堤坝。
　　“陈队长，解放军来了！”一个男社员喊道。
　　于是，在堤坝上，很多的男村民在慌忙着急地用麻袋堵洪水，听到喊解放军来了，每一个人就燃起了希望。他们都知道：只有我们的亲人解放军才能战胜无情的灾害。就抬起头看到了：一色的头戴绿色军帽，帽檐上有一颗背亮的红五星帽徽，脖子两侧是相对的红领章，一个个丰满宽厚的胸部，腰间紧系一根朱红色的皮带白色皮带环，在堤坝往西的较远的褐土色山路上，正在朝极有可能被洪水淹没的村子的不远处的月江急急地跑来。原本遇到水灾非常心慌不安的社员们看到了正向他们跑来。我们的人民解放军，最亲的解放军，在我们群众最困难的时候，总是赶到我们身旁，毫不保留地伸出手来解围救助。看到解放军来了，村民们就不再担心无助了，而是感到：解放军是战胜一切困难的坚强力量。而这只有我们的亲人解放军能做到。
　　
　　在五六分钟内，解放军就很快跑到村民的身边。
　　“我们是解放军二营五连。我是五连连长武大文。”武连长马上对快步走上来的生产队长陈俊友自我介绍。长得壮实、热情的陈队长说：“感谢解放军来援救我们！太感谢了！”
　　“别这样说，我们是人民解放军，人民有难，该来的。”武连长也热诚地说。在他俩握过手后，武大文连长跟陈队长简单介绍：“这是我们五连的曹宏海副连长，这是我们的一排长欧阳雄。”
　　生产队长陈俊友马上伸出双手握了握曹副连长和欧阳雄的手说：“非常欢迎人民解放军，感谢你们五连的援救。”
　　“我们的老乡有难了，我们解放军会坚决来支援的。”武连长谦逊地说。他觉得没有必要再废话，现在，河水在涨。就非常果断说：“陈队长快跟我们安排工作吧。”
　　“好！”陈队长说：“现在洪水在涨，我们必须马上把堤坝垒高。武连长，你看见了，后面是两百米的村子它与河坝非常平，最容易被水淹没。”
　　武连长和身边的欧阳排长等侧脸回看：离河边不远有一个大村子。在村口边有五六颗柳树，垂吊的多根树枝掩映着灰色的瓦房和茅草房顶，略能看见在房檐下的土黄色侧墙或正墙，或高或低的错落房子向东西方向散开。而在村落的后面是高而雄伟的褐绿色群山，静静的村落依偎在山下，看上去是那样清静而安宁！
　　武连长看着村子，意识到：这个大村有被水全部淹没的危险。
　　“我明白了，陈队长，你说吧。”武连长就马上回转脸说，并注视着陈队长，在等着他的安排。
　　“你们立刻随生产队副队长，”说到这里，陈队长侧脸对在河边和村民垒沙包的长得健壮的林副队长喊道：“林副队长一一”
　　长得一副中等身材、圆脸的林副队长听到了队长喊他，就马上跑过来。
　　“队长，你说。”
　　“你马上带解放军同志到村里，把各家的麻袋、门板都扛来堵在岸上，快！”
　　“好。”林副队长回答。就侧脸对站在武连长身边的解放军战士们说：“解放军同志，快跟我来。”
　　“好的！”武连长立刻说，就转过身对站在身边的战士们立刻一喊：“同志们，走！”
　　然后，他们就跟着林副队长往村里跑去……
　　
　　接下来，武大文连长带着战士们扛着从村里老乡家借来的木板、门板、麻袋等，堆放在浑黄江水急急往下流去的江边，加紧把堤坝垒起来，阻止江水上涨。毕竟，人多就是好，不到一小时，就垒成一道长长的堤坝，好歹是可以挡住在上涨的江水。到了黄昏，生产队长陈俊友说：“武连长，你们解放军都忙了一个下午，我看洪水一时涨不起来。走，到村里吃点饭，歇一歇！”
　　武连长说：“我们解放军有纪律，不能随便吃人民群众的东西，我们带有干粮。”
　　“什么干粮？”
　　武连长在那里说，被陈队长问，就脸红了。陈队长曾是解放军，他一九五九年参加解放军，当过排长，七年后，他就转业了。他知道一旦解放军有紧急任务，根本就顾不上带干粮。
　　“武连长，你别瞒我了，我以前是解放军，当了七年兵，后来转业了。部队上的事我什么都清楚，你们是接到任务就马上赶来的，哪儿带了干粮。”
　　武连长就闭嘴。然后，陈队长又说：“解放军帮我们干了一下午，垒起了这样坚固的堤坝，不可能饭都不吃吧。晚上还要堵堤坝，战士们不吃饭，怎么有力气干活。”
　　“我们不能吃老乡们的饭，这坚决不行！”武大文连长生硬硬地直说。
　　“解放军以完成任务为重。没有力气怎么完成呢？”陈队长问。
　　武连长沉默无语。他觉得陈队长说的对，想了一会，就说：“好吧，我们给饭钱。”武连长觉得只有这样才不违反军纪。就侧身对站在他身旁的充满青春热诚、非常勇敢而稳重、传递出革命军人一切为了人民服务的特性的欧阳排长说：“一排长，你带两人留在这里看着堤坝，我们先去吃饭，等会儿换你们。”
　　“是，连长。”
　　“其余同志跟我走。”武大文连长说，就带着战士们和陈队长去村里了。
　　
　　欧阳排长和两个战士留下，呆在堤坝上，监视洪水上涨的情况。而这时，堤坝上除了他们三个军人，就没有人了。
　　过了十多分钟，欧阳排长觉得应该到东面堤坝上看看、检查。就说：“走，我们去前面看看。”欧阳雄排长对两个战士说。
　　“是，排长。”
　　然后，欧阳排长和两战士转身沿着垒在堤坝上的湿漉漉的沙袋以及浑黄湍急的河水往下游流去的长长的岸边缓步走去。他想再检查一下，有没有跨堤的现象出现。这样，就走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
　　“排长，都好好的。”两个战士说。
　　“嗯。”欧阳排长也认为。就说：
　　“我们回去。”
　　“是，排长。”两个战士回答。然后，一个壮实、瘦脸、容貌老实的战士问：“排长，你肚皮饿没有？”
　　“早就饿了。”
　　“干了一下午，我也饿了。”这瘦脸战士说。
　　“连长会来换我们吃饭的。”欧阳排长说。就转身回走，两战士也跟他回走。
　　
　　走了四五分钟，欧阳排长听到身后有声音，就立刻转过身，看到侧前面的堤坝上的一处沙袋在往下滑落，溅起一小团水。反应十分快的欧阳排长迅速回身朝堤坝跑去，连想都没有，就跳进晃荡而清冷急流的水里。
　　水一下打到他的胸部上。他立刻把还要往下垮的沙袋往上推。
　　“成林，杨玉建，快来！”欧阳雄喊道。
　　两战士非常想回到原堤坝，也许这时有战士来换他们吃饭，就遇到这意外的事，简直无可奈何！听到身边的排长跑回去，接着是排长喊他俩的喊声。两战士就回头，看到：自己排长跳进了堤坝外些的水里，溅起浑黄的水花。
　　成林说：“快！”
　　两战士就迅速回跑，到堤坝边，站住，看着打到自己排长胸部处的晃悠而急急的河水，不知该干什么？
　　“快，把沙包往里面挪！”欧阳排长立刻喊道。
　　“哦，马上。”两战士才明白。于是就弯下腰把一直由欧阳排长用双手托住，并用自己胸部极力抵住还在滑落的沙袋往上一拖，才把沙袋稳固好。
　　这样，欧阳雄排长就踏实了。
　　“排长，上来吧。”成林说。
　　欧阳排长没有急于要上来。他又把这一处的沙袋垒好。就沿着堤坝下冷冷的河水走向西边的土坎下，并边走边把这一横长的堤坝上的沙袋整理牢固。才说：
　　“你们两个把我拉起来！”
　　“是排长！”
　　两个战士把自己的排长拉上堤坝。水从欧阳排长湿透的军衣上哗哗地流在他紧系着朱红色皮带的肚皮上并顺着军裤流滴到地上。
　　“排长，你赶快回到村里，喊陈队长找衣服跟你换。”战士成林说。
　　“不，我们要把堤坝看好，不能再有堤坝垮塌的状况出现，否则，对不起老乡们。”欧阳排长说。他知道两个战士关心他，他不会因为自己的衣服湿透就先顾自己。
　　“排长，你这样会生病的。”两个战士说，为自己心肠好的排长担心。
　　“没关系，我身体行。”欧阳排长说。他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排长，你回去吧，有我们两个看着。”两战士实在担心一起说。
　　“没什么？”
　　尽管欧阳排长一身浇湿，他决定和两个战士守在堤坝上，等着武连长来。两个战士就只好不说了。
　　一个多小时后，武连长和战士们来了，欧阳排长和两战士才回到村里去了……
　　
　　就这样，直到第二天晚上，由于有了人民解放军的拼力抢救，才保住了东风人民公社李头村不被洪水淹没的危险。当晚，完成援救任务的武连长和他的战士们回部队去了。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欧阳排长照常带着战士们进行军事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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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后，由于欧阳雄在部队上刻苦训练，成绩优秀，对自己战士体贴关爱，在1978年初，成为二营五连的副连长；曹宏海去别的连当副连长去了，武大文还是连长。大约到年底，就是1978年12月，作为副连长的欧阳雄奉团长的命令，到湖南接新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