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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倾诉~第二十四章 剑舞

作品名称:白山黑水的雨季      作者:桑子      发布时间:2015-08-28 09:37:58      字数:6053

  第二十三章倾诉
  阿敦之后没多久,又一名努尔哈赤的心腹出事了,这回,换成了扈尔汉。
  这日子是有多悲催?我一边担心,一边诅咒着这该死的当值。
  我端着热腾腾的姜汤,心惊胆战地向汗宫的方向走去。今天来之前,尼楚贺再三交代当值的人全都多长些心眼。
  已是十一月,叶子早已落尽,空留赤裸的枝干。与此相反的是,朝堂上的纷争并未落尽,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昨天,身为五大臣之一兼努尔哈赤近身侍卫的扈尔汉,被弟弟告发向诸位贝勒阿哥收取财物,并且涉嫌偷盗。
  据说当时努尔哈赤火冒三丈,当值的阿纳似乎因此受到不小的惊吓,回来时双腿在发软。她说努尔哈赤将砚台扔到扈尔汉脸上,把他的鼻梁骨直接砸断了。
  扈尔汉已经是继阿敦之后,半年来又一位被人控告的高官。就在九月份,代善向努尔哈赤控告莽古尔泰、皇太极还有十二阿哥阿济格企图谋害自己,而这个阴谋正是通过阿敦知道的。努尔哈赤审讯了两个儿子和自己的孙子,仨人均矢口否认。阿敦百口莫辩,这位昔日金国的政治高层,努尔哈赤的近身护卫在被主子扣上了“挑唆罪”,余生只能在暗无天日的大牢度过。
  本是政治要人,而今落了个如此下场,大家都冷汗直冒。
  “你们全都财迷心窍了?”离汗宫还有几步远时,一声严厉的训斥便冲透了我的耳膜。
  走,还是不走?我几乎停下了脚步,可细细想后,我还是接着往前走了。
  “要是认为自己穷,就上战场拼命,拼军功!和扈尔汉狼狈为奸行贿,亏你们能做出来!若不是看在你们是我孙子侄子的份上,你们就和扈尔汉一个下场!”努尔哈赤声如洪钟,有如雄狮发怒。
  我想停下脚步,可是我的大脑在告诉我,必须前进。
  端着托盘的手在发抖,我极力控制平衡以免打翻碗。我不敢放慢脚步,壮着胆子向那座骂声四起的大殿挪去。
  一进门,从背影我就认出济尔哈朗、岳托和硕托正跪在地上,另一人的背影我却无比陌生。虽然没见过,我也大概猜出他应该就是阿敏的另一个弟弟斋桑古。就在扈尔汉的事情中,他们都牵扯到了行贿。
  只是,扈尔汉身为努尔哈赤义子,说起来和他们四人勉强还算是亲戚。亲戚之间难免有些财物往来,这也能算行贿,实在有些勉强,而且这桩案子,从头到尾都没有直接的人证物证可以给扈尔汉直接定罪,全然就是桩无头案。
  这点和代善的桃色绯闻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你们全都给我说说,为什么要行贿?”
  努尔哈赤眼里怒火熊熊,似乎可以一把将人烧死。我的脚不禁虚浮,险些要向前摔倒。定了定神后,我接着迈开稳健的步子。
  “济尔哈朗,你先说来听听!”
  我走到书案边,小心翼翼地要将那碗姜汤放到桌上时,却赫然瞥见努尔哈赤的逼人的目光竟然转移到我身上。
  一支无形的利箭骤然射进胸口,我几乎就要向后倒去。就在那短短一瞬,我极速站稳了脚跟,慢慢放下托盘,将瓷碗端起后稳稳当当放在了桌上。
  努尔哈赤一直在看我,我脑子一片浆糊,将不知该用何种表情面对他。就在慌乱之下,我的嘴边居然不小心扯出了一丝淡笑。
  不知是否是眼花,我似乎瞄见他在对我笑。
  “大汗,我一时糊涂才会犯下错误,还请大汗降罪!”我正为此犯迷糊时,济尔哈朗“叩”的一声磕了个响头。
  紧接着,其余三人也纷纷磕头,请求努尔哈赤惩罚。
  一阵鸦雀无声后,“哗啦”声响,那只原本乘着姜汤的瓷碗在地上碎成数片,但是并无汤汁溅出,显然他已经喝完了。
  所有当值的人员齐刷刷跪下,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三个呢?”努尔哈赤先指着岳托,“岳托,给我说!”
  “玛法,我也是一时糊涂,所以连带着二弟犯糊涂!错在我,玛法不要重罚二弟!”他向努尔哈赤重重一磕。
  这声响头,如他的话语一样坚定。
  “大汗,我没看好六弟,大汗不要怪罪他!”斋桑古见状,也立马为弟弟揽罪,只是相比岳托,他少了些掷地有声。
  “行了,你们两个做哥哥的别再包庇他们!钱都收了,多说无益!”努尔哈赤“啪”的一声拍桌站起,指着四人怒道,“全到地牢里给我待几天!”
  地牢……那个阴暗潮湿的可怕地方,那个我死也不要再去一次的鬼地方!
  岳托他怎么受得了?心中即刻蹦出了担忧。
  我还能受得了坐牢,反正都被关过了,可他何时受过监禁之苦?我偷偷看向岳托,却见他面色沉静,眼神锐利依旧,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
  晚上回去后,我连澡都没力气去洗,直接躺倒在床上,脑子全是早上还有下午的一幕幕的可怕景象。
  明明不想回忆,可是那些画面,就是如幻灯片般在眼前一遍遍播放。
  “你晚饭没吃多少就算了,别衣服都没换就睡觉,脏死了!”阿碧拉“咯噔”一声坐到床上,白皙的右手在我眼前不住晃动。
  她晃动着的手,逐渐变成了一张张在眼前不断闪过的画面,画面却越发清晰。我不耐烦地挡开她的手,道:“少多管闲事!”
  “难道被大汗臭骂了?从回来到现在,你什么都不肯说,不怕憋出病来?”她眨了眨水灵的眼睛,“到底发生什么了,如果是被骂了,你就臭骂我几句来发泄吧。”
  “哎呀,你烦不烦?”我侧过身,面对着墙壁,心里不住咒骂努尔哈赤太不讲情面。
  他不仅不讲情面,完全是漠视他人的自尊!
  “被大汗骂算什么?我来到现在都被姑姑骂了无数次了,脸皮都比棉被还厚!”我嘟囔着,却坐起来将外衣褪下
  “你应该听说大贝勒家的大阿哥、二阿哥、还有二贝勒的两个弟弟受贿。”我拖过厚厚的棉被盖在身上,两眼望着天花板,却绝望地发现那些画面同样出现在天花板上。
  “嗯哪,不过这和你有关系?”阿碧拉翻过身。
  我不再平躺,而是侧过身和她面对面。只有望着她一双似乎能说话的眼睛时,那些画面才不会再出现在眼前。
  我现在只感到自己再不说出口,就迟早会发疯。
  “下午……”我顿了顿,深吸一口气。
  “他们被罚在地牢里关三天。禁闭就算了,下午大汗还去牢里头,要他们穿上女人的衣服。然后……”我吞了口唾沫,阿碧拉正点着头。
  “说了你不一定信……他们穿了女人的衣服,大汗又把他们严厉训斥了一顿,还……”
  我的音量本已降到最低,现在却得逼着自己无限地去降低再降低。见我吞吞吐吐,阿碧拉有些急了,“还怎么样?”
  “大汗,训了他们,还望他们的脸上吐……吐了一口……唾沫……”说着,我的脸上一阵发烧,仿佛那唾沫也吐在了自己脸上。
  就当我看到岳托脸上的唾沫时,我恨不得冲过去替他挡住!
  “噗!”阿碧拉轻轻的笑声滑过了安静的黑夜。
  “笑什么!”我怒从中来,“别笑了,再笑老子马上弄你!”
  阿碧拉却笑得越发夸张,两眼已经眯成了线。她捂着嘴,竭尽全力才没笑出声来。
  望着这张灿烂的笑脸,我忽然间愣住了。
  卓玛……每次对卓玛骂这句话时,她也总是会还我一个相当无所谓的笑容。
  想到此处,阿碧拉的面容竟然开始一点点模糊。
  卓玛的面容正在逐渐清晰,一张熟悉的笑脸浮现在她脸上。
  十一年了,我整整十一年没见到这位好朋友了。
  就在我惊喜地喊着“卓玛”时,那张脸又恢复为阿碧拉的笑容。
  “你也会说汉话?”她的笑容忽然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惊讶。
  “啊……你太高估我了,我一句都不会。”
  快速把借口了结后,我闭上眼睛装睡。
  第二十四章剑舞
  我们走在红色的地毯上,两黄旗士兵伫立两侧,手执刺枪,神情肃穆。
  这种“走红地毯”丝毫没有奥斯卡颁奖典礼的感觉。这里没有著名导演,没有大牌影星。除了阿巴亥以及二十多位贝勒台吉的福晋,还有为数不多的随行侍女,满满都是上千位的汉子。
  努尔哈赤挽着美丽的妻子走过了红地毯,踏上广宁城的城楼。
  广场上,八旗将士整装列队,高呼着:“胜利!胜利!”
  军服颜色各异,八旗各方阵从城楼俯瞰,有如一幅多色的画卷,叫人眼花缭乱。
  正月十八日努尔哈赤出征广宁,短短四五天便将明军杀得溃不成军。辽东经略熊廷弼和巡抚王化贞得知明军溃败后,竟然弃城往山海关逃去,烧毁了沿途屯堡。大军向山海关方向打去,到达中左所后返回锦州,期间代善攻下义州城。
  攻破广宁城后,阿巴亥率领诸位福晋们浩浩荡荡地前来广宁城慰问将士。济海尔的腹部已经微微隆起,阿木沙礼半个月前生下了第二个女儿。
  她们俩站在一起,不时交谈。
  历经一场激战后的广宁城城墙,还能隐隐看见墙壁上地上的斑斑血迹。我分不清哪些是明朝士兵的,哪些是八旗士兵的。就在眼前,努尔哈赤身披铠甲,头戴黄黑相间头盔。他望着广场上的将士,一边谈笑风生,滔滔不绝地对阿巴亥讲述着这场胜仗的点点滴滴。
  在这片胜利的喜悦中,我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可是努尔哈赤的盔甲上却毫无血渍,殊不知,他这身铠甲早已沾满了鲜血。
  “好!”露天的广场上,男人们的呼喊声,拍掌声响彻天际。晚宴依旧在露天举行,将士们围坐在火堆边,大口喝酒吃肉。
  “来一碗!”豪迈的喊声吸引了我的目光,只见主席的一旁,岳托和杜度二人开始拼酒,周边围了许多与他们年纪相仿的少年男儿。
  “阿玛,他们又来拼酒了,您不制止?”瞧着正在拼酒的儿子,代善无不担忧地道。其实代善酒量也不小,只是努尔哈赤多次下令从旗主到士兵,任何人都不得酗酒。而今广场上,各旗将士似乎都无视了此条禁令,一个个放开了酒胆。
  努尔哈赤望了眼那些年轻的后辈们,笑着摇了摇头,“能活着下战场,就让他们尽情喝吧。年轻人,死不了!”
  “阿玛,我要去看!”年幼的十五阿哥多铎从阿巴亥膝盖上溜下,像只小兔般迅速蹿到了岳托他们那儿。
  阿巴亥才起身要追去,努尔哈赤就拦住了她。
  “让他们乐呵乐呵。”努尔哈赤笑着道,“莽古尔泰!你说你找到位不错的舞姬,让她上来助兴吧!”
  “遵命!”话音一落,莽古尔泰招来一名士兵,令他将舞姬带来。
  “各位,我从广宁城中,抢了位跳舞不亚于咱女真姑娘的舞姬,大家都给个脸,捧个场!”他话音一落,不少怀疑的嗤笑声便随之而来。
  “五叔,汉人那些姑娘都裹了小脚,能跳舞么?”说话的正是岳托,他刚刚干光一碗酒,不屑的语气刺痛了我。
  听到这话,我很想冲上去扇岳托一个耳光。
  “眼见为实,你们看了就知道!”莽古尔泰颇为不服气,伸手直指岳托。
  萨哈廉忙笑道:“五叔,大哥他开玩笑呢,您别当真。”
  我心里暗笑,岳托那种傻愣到家的呆木头也会开玩笑?果不其然,岳托向萨哈廉狠狠一瞪,显然对弟弟的打圆场极为不满。他素来有话直说,不会绕弯子。
  莽古尔泰“啪啪啪”拍手三下,一位约莫二十出头的女子款款走到场地中央。
  宝剑出鞘,剑光闪烁,不时反射着场地中的火光。乐师在一旁抚琴,音律甚是急促猛烈,好似在催人战斗。
  女子虽面目娇美,却身着深色短打,手足之间并无娇弱之气。她的剑舞不失男儿气,剑法轻灵,有如蛟龙,似在舞蹈,又似在战斗。
  罗缎飘扬,剑声霍霍。她步伐迅捷,左右舞动手中的剑,整个人被裹进了一团银光,好似武侠小说里剑法出众的女侠。望着她的剑法,我轻轻为她鼓掌。
  即便是岳托,见到这剑舞时也不觉停止了拼酒,目不转睛地望着,就连离场中央较远的人们,也都投来了惊诧的眼光。
  平日里能歌善舞的女眷们,也不由开始鼓掌。他们决然想不到,舞剑也可以如舞蹈般优美。
  “这可是城破时,我手下从酒楼掳来的舞姬,据说是广宁城最好的!”莽古尔泰鼓着掌,扭头对身边的阿敏,还有同母弟弟德格类吹牛。
  说真的,莽古尔泰尽管很会打仗,可我就是很不喜欢这个人。自打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母亲衮代后,我就对这个人产生了厌恶和恐惧。况且莽古尔泰性情急躁暴烈,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阿巴亥身旁的多尔衮,睁大着小眼睛和嘴巴,口水似乎就要流千丈。瞧着他一脸色相,我不禁想笑。
  女子舞毕,居然朝着众人行了军礼,现场不少人拍手高声叫好。可当她抬起头时,火光照出了她面容上的清泪,她并未理会,而是任凭泪水流下。
  刹那间,我对她起了怜惜之意。
  辽东连年的战乱,每每攻城后,努尔哈赤要么屠城,要么就是将这些汉人掠来作为奴隶。有的女子则像她一样成为宴席上助兴的舞女。因为残忍的屠城,辽东地区的汉民和女真人时常发生大大小小的冲突。
  这些在宴席上助兴的汉人舞女,往往原本都是城中出色的艺妓。努尔哈赤一次次的胜利,就是建立在这些无辜人们的悲剧之上。所谓草菅人命,不过如此。
  看着她默默离去的背影,我突然很想冲上去轻声安慰她几句,可是周围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我只得放下心中的那点想法。
  她的身影俏丽如花,盛开在夜色里,可忽然间,那昙花败了,在短暂的惊艳后便枯萎了。
  我清晰地看见她的嘴角淌着白沫,很快便闭上双眼,一动不动。
  紧握宝剑的手松开了,美丽的容颜血色尽失,鲜血从嘴角一点点流出,泪痕也未干。她嘴角的红色,就和花儿一样红。
  现场一时间陷入了混乱,几名福晋吓得捂上了嘴巴,我也不例外。
  侍卫很快便来将女子抬走。马上,大家似乎忘记了刚刚惊悚的一幕,继续着属于自己的庆功宴。
  绝对是服毒自尽,从她嘴角的白沫就能看出。她终究是选择了自我了断,大概是因为活着,将来也难逃为人奴隶受尽凌辱的命运。其实,让她为攻占了自己家园的胜利者助兴,便已经是莫大的侮辱。
  之后还有蒙古人前来表演助兴,我没心思再看下去,而其他人尽数恢复了神色,大家似乎集体性失忆了。
  那名舞剑的女子年纪好像与我相仿,可就在那么一瞬,一条如花的生命便凋落。
  屋宇连绵,街上有许多士兵在巡逻,见到他们要盘查时,我便取出自己的腰牌。
  因为筵席上的一幕,我心里很是难受。晚宴结束后,我便告诉阿碧拉自己去城里头透透气,叫她先回去睡觉。
  街道似乎永远走不到尽头,我不知道该去哪儿。所有人家都大门紧闭,只剩房前的灯在黑夜中孤单悬挂,偶尔有两三声狗吠打破黑夜的寂静。
  我难以从如此宁静的夜晚中看出,广宁城在不久前才发生过一场激战。
  伴随着整齐的沙沙步伐声,前面走来一队士兵。屋檐下的灯光,照出了他们镶着白边的红色军服.很明显他们是镶红旗的士兵。待他们走近时,我看见领头之人正是岳托。
  “奴婢给台吉爷请安。”
  “你们往前巡逻,别放过任何可疑人,我等下就来!”
  两个人肩并肩走着,脚步在地上擦出沙沙声,划破死寂的街道。
  “我们打败仗了?你这是什么表情?”他似乎在质问我。
  我冷着脸,向他随意一瞥。本有好好和他说话的念头,现在全被他的语气给打消了。
  “没事我先走了。”他冰冷的声音,让这个夜晚更为寒冷。
  “那个女孩儿,难道你不认为她很可怜么?”我忙开了口。
  他是个完全不会开玩笑的人,我若是不说话,他一定会马上走。
  而我,似乎不希望他就这么走开。
  “哼,那是汉人咎由自取!那些大明的人以前就是这么对待我们的!”
  我猛然停下脚步,正要在他脚背上狠狠一踩时,又忍住了。
  “一个普通舞妓还能欺压你不成?开什么玩笑?”我将他的话堵了回去。
  “那些个舞妓宁死不从,自我了断的多了去,根本没什么稀罕!你可怜人家,我才不可怜她!”
  他眼见争不过我,转换了话题。
  我望着不服气的他,“如果你是普通汉人,你没犯错却被人如此对待,你会怎么想?她到底哪儿得罪你了?”
  我吐了口气,扭头望着黑漆漆的前方。因为太过激动,我的胸膛在起伏。每次见面,我们似乎都免不了言语相争。
  半晌,他冷冷撂下句,“汉人究竟有什么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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