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鳄鱼的眼泪
作品名称:我们的青春 作者:红炉片雪 发布时间:2015-08-25 21:42:48 字数:3761
眼泪是一种很真实的感情流露,而有时却也是一种很给力的谎言。记得小的时候,我们常用眼泪去欺骗,同伴,老师,还有长辈,可是久了老师给我们的眼泪下了一个定义——鳄鱼的眼泪。小时候我对这个词不太懂,可我能确定不是在夸我们,长大后我才明白,原来老师给我们眼泪的定义,叫做欺骗。
八一和谭博,跟小鸡子似的被带到了钢厂保卫科,俩人也不像跟哥们在一起时贫嘴了,一脸的可怜相。保卫科的也没搭理俩人,把二人拷在一起就出去了。
唉!想想哪时真是法盲,两个未成年的孩子怎么能用手铐呢?也忘了那时的法律是不是和现在一样,要是换做现在,反过来可以去告钢厂保卫科的了。
小时候八一和谭博,都曾玩过警察捉小偷的游戏,可这次俩人手腕上带的是真的手铐,可不是说不玩了就能打开的,那滋味可真不好受。
屋里就剩下谭博和八一俩人,谭博望着冰凉的手铐,一下子哭了出来,八一骂道:“瞧你那出息,哭啥?脑袋掉了不就碗大个疤吗?”
谭博哭丧个脸看着八一:“你说的到轻巧,问题是脑袋掉不了,回去也得让我爸打个半死。”
话说外面的哥三个,那心里也不比里边谭博好多少。“你说他俩在里边会挨打不?”孙光问着卫东和三。
卫东摇摇头:“挨打不至于吧?我琢磨着保卫科的不会打小孩吧?可是他俩要是把咱们都供出来,保卫科的找到学校,学校在找家长,咱们挨打就是一定的了。”
“还当自己小孩呢?都知道爬女澡堂子了。”三说着。
“你别添乱了行不?”孙光说着三,又问着卫东:“那你说他俩能把咱哥三供出来不?”
卫东又摇摇头:“难说,八一那小子是滚刀肉天不怕地不怕,可他没脑子,谭博脑子好使没话说,可他胆小,要是一吓唬没准连爬女澡堂子的事都供出来。”
“我艹了!合着俩人都不靠谱,再把砸马蜂窝,小时候偷玻璃球都供出来,一下枪毙省事了。”听卫东一说,孙光是绝望了。
“是我添乱还是你添乱?钢厂保卫科的管的着砸马蜂窝偷玻璃球吗?JB点事还枪毙?顶多不就回家挨顿打吗,就当锻炼身体了,要是被学校开除了,那以后还不用逃学了呢。”三说的像是想的挺开,可也是绝望的一种表现。
里面的谭博也分析起来:“八一,你说卫东他们,会想办法救咱们来不?”
八一撇了撇谭博:“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你以为他们是神仙呢?他们还自身难保呢,没准现在正担心你会不会叛变呢。”
“那咋办啊?”谭博又要哭。
“爱咋办咋办,天塌了有脑袋顶着呢,别瞎想了。”八一说完倒显得轻松了许多,要不是手铐子还在手腕上,还真跟没事人似的。
谭博眼珠子一转,对八一说:“一会保卫科的来了,咱俩就使劲地哭,你就说我是后妈养的,怎么惨怎么说,没准可怜咱俩就把咱俩放了呢?”
“滚去吧!老师以前不是常说嘛,咱们那是鳄鱼的眼泪,说你是后娘养的那行,让我哭不可能。”八一说到后边还笑了出来,八一认为是男人就不可以哭,流血可以。
谭博这个气,可是为了出去只好哀求八一:“行,你爷们,一会我说啥他们问啥你就点头,这行不?你也别啥都点头啊。”谭博又补充了一句。
一会保卫科的人回来了,身后还抓了一个偷铁的,手上也带着铐子。保卫科的人仍不理会俩人,对刚抓住的这位审问起来。
“你偷了多少?”保卫科地问。
“二十来斤。”偷铁的男人答道。
偷铁男人刚说完,脸上便挨了保卫科的一拳。
“多少?”保卫科的接着又问。
“五六十斤。”偷铁男人战战兢兢回答着。
铛!又是一拳落在脸上。
“一百多斤。”这次不等保卫科的发问,偷铁男人便捂着脸,先回答起来。
随后偷铁男人被保卫科的带去别的屋,只留下一个年纪大的保卫科的,和八一谭博谈起来。
“你们哪个学校的?叫什么?第几回来偷铁了?”
八一刚要回答,谭博抢着答道:“我们是二小的,第一回,就偷了一块,”然后又给自己和八一瞎起了个名字,说着使劲地哭了起来,那眼泪来的还真快,一时声泪俱下连声音都哽咽着。
“大叔,你可怜可怜我俩把,我后妈不让我上学,我每天不吃早饭,就为剩下点钱买学习用品,他是我的好哥们看到别人捡点铁卖钱,我俩就来了,真是第一次我向毛主席保证。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大叔你可别告诉家长和学校,我后妈打我不算,要是上不了学了可咋办。”说到这谭博哭的更起劲了,哭了好一会,谭博又继续着:“最对不起的就是我这好哥们,还要连累他,他只是想帮助我上学啊。”
谭博抽泣着从兜里拿出,买完冰棍还剩下的几毛钱,递给审问自己的那我大叔,“这钱是我攒了一星期要买笔和本的,都交给你算是罚款。”
“编,你接着给我编故事,你这样的孩子我见多了,有来钢厂里边捡铁来的吗?还后妈,你把你妈给我叫来我问问。”保卫科的大叔一拍桌子。
八一心里这个乐啊,努力的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心里想着,谭博这小子不去写书,和当演员可真可惜了,八一也不说话,就等着谭博继续。
“真的大叔。”谭博发起誓来:“我要是撒一句谎就不得好死。”说完还卷起裤腿,给保卫科大叔看起昨天爬女澡堂子摔破的腿来。“大叔你看,我每天帮家里干活,还要出去帮饭馆刷盘子洗碗挣钱交学费,这就是昨天干活时不小心摔得,都还没擦药呢。”
保卫科大叔起来看了看谭博的腿,可不是吗伤的还真不轻,又红又肿中间都有点感染化脓了,谭博在保卫科大叔的眼里看到了希望。
八一实在忍不住要笑,忙用手捂住脸,看着就像捂着脸在哭一样,双肩还一颤一颤的,其实那是在笑。
八一心道:“这要是知道这腿,是昨天在你们钢厂爬女澡堂子摔的,还不给气死?
谭博见八一的举动,心里窃喜,看来这小子总算开窍了,更声泪俱下地哀求着:“叔,我们以后真不敢了,求你给我们个机会,我们以后好好上学,长大后报答大叔。”
“报答就不用了,你们一定要好好地学习,你们就是国家的未来,这几毛钱拿回去买点学习用品。”说完,给八一和谭博打开了手铐。
谭博不停地给保卫科大叔鞠着躬,就要和八一往外走。
“等下!”保卫科大叔又叫到。
“大叔……”谭博又要哭。
保卫科大叔从兜里拿出几元钱,塞在谭博手里道:“回去买点药,腿别感染了。”
谭博感激着:“谢谢大叔!谢谢大叔!。”然后腿拐着出了门,出门后飞似的跑了,只把八一远远的落在了身后。
保卫科大叔坐在椅子上,点了一根烟自言自语着:“多好的小孩啊,可惜这个家庭,要是我那孩子小时候这么知道学习,多好啊!”
谭博凭着鳄鱼的眼泪,总算和八一平安回到了家,躺在小床上谭博还在偷笑,一是为自己今天在保卫科的发挥感到自豪,二是想着明天哥几个会怎样崇拜自己,三是保卫科给自己的那几元钱可是最实在的,能花好一阵子呢。
谭博是笑着睡了,八一想着谭博在保卫科里的情景,也笑着睡了,可是卫东,孙光还有三,那可是一夜未眠,心里装着这么大的事能睡着吗?
第二天一大早,一夜没睡的哥三不约而同地早早起来,首先来到了八一家。
“诶?今天你咋起这么早?星期六又不上学,就算上学也没见你起过这么早。”卫东在八一家门口看到了三,于是问道。
三看到卫东笑了,说:“你不也是一样,你为啥起这么早,我就为啥。”然后两人一起笑了。
正笑着,老远的看见孙光迈着八字步,也朝着八一家过来了,三人见了又都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三人敲开八一家的门,八一母亲看到是哥三,吃惊地说道:“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怎么都起这么早?是不是约好上哪玩去?”
听着八一妈的话,不像是有事的样子,三小声地又试探道:“婶,八一在家不?”
八一母亲乐了:“这么早他不在家能去哪?那家伙懒着呢,要是没人叫他他能睡到中午去。”
三人长出了一口气,三又说道:“婶,我们找八一写作业来了,这不该毕业了吗,得用用功了。”
八一母亲看了看哥三道:“快别糊弄婶了,婶看着你们几个长大的,你们一撅屁股拉什么屎我都知道,你们啥也没拿就写作业来了啊?只要你们不出去惹事爱咋玩咋玩,你们叫他去吧我也该上班了,记住别出去惹事啊。”八一母亲临走又嘱咐了一句。
“不惹事,不惹事。”哥三随声附和着进了屋,哥三见八一睡的还挺香,哥三心道:自己担心的一夜没睡,这家伙倒吃得饱睡得着,三跟卫东一挤眼,卫东笑着从屋外的扫帚上,揪下一根扫帚苗,在八一的鼻孔和耳朵眼里捅了起来。
八一闭着眼吧嗒吧嗒嘴,转了个身连眼都没眨。
“这家伙。”卫东又揪了一根粗点的扫帚苗,往八一鼻孔深处捅去。
“阿嚏!”八一一下睁开眼,看见哥仨正对着自己嘿嘿地笑,再抬头看看表才七点多一点,立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自己笑道:“哈哈,你们起的挺早啊,昨晚睡得挺好吧?是不是怕我们哥俩叛变?这就是你们丢下兄弟的下场。”
“快拉倒吧,要不是你俩笨,我们至于担心的一夜没睡吗?”孙光埋怨着。
“对了,你俩咋出来的?”三和卫东同时问着。
说起这个,八一来了精神,在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比划着:“要说起咱谭军师那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那小子说起瞎话来跟真的似的,他说自己是后妈养的,还说想上学上不起,还发着誓长大要报效祖国,那眼泪是哗哗的跟自来水似的,我都差点当他后妈养的了。”
哥几个哈哈地笑着,八一又接着道:“最好笑的是他用爬女澡堂子的腿说事,说是为了上学买笔本,去给人家干活挣钱摔的,最后那个保卫科的被他鳄鱼的眼泪给骗了,不但把我俩放了,还给了谭博几块钱治腿。”
“我艹了!”哥几个差点没笑死,谭博在哥几个心中的地位直线生生,赶超卫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