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偷铁

　　第二天大家来到学校，大家见到谭博和八一，走起路来都是一瘸一拐地，大家纳闷地问着八一：“八一啊，昨天咱们偷看女澡堂子，你把谭博摔得一瘸一拐的这大家都知道，现在你也咋变得脚下的路不平了呢？不会是你晚上又偷着去了吧？”
　　“我说你们小点声行不？什么光彩的事似的。”接着八一气愤道：“也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把咱们那路灯还有茅房里的灯泡，全都给报销了。昨晚我上茅房里边一片漆黑，最近聊斋看过了，回家的时候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我，我只听见嗖的一声，一个黑影从房顶越过，我一急摔了个仰八叉，艹他妈的原来是只猫，差点把我摔死。”
　　谭博听完幸灾乐祸起来：“真是老天有眼，这就是报应。”
　　“我靠！还报应？要是有报应咱哥五个早该死了，你们说打架，砸马蜂窝，偷人家鹅，爬女澡堂子，还有往老师家门上砸屎，哪次少你们了？合着就报应我一人啊？”八一委屈大了。
　　三倒是感到有些意外：“我们八一天不怕地不怕，咋还怕起鬼来了？看来真应了那句话，坏事做多了走夜路都怕。”
　　“你们别一个个装的跟好人似的，咱们都一个德行谁也不用说谁。”八一眼睛斜着卫东和孙光，“你俩小子咋不说话？老实交代这灯泡是你俩谁打碎的？这事肯定跑不了咱五个其中一个。”
　　孙光嘿嘿地笑着，卫东却高呼冤枉：“我冤啊！我像毛主席保证不是我干的，我不说话是在为你八一老弟难过，你说你这玉树临风，英勇无敌的大侠，竟然会栽在几个灯泡上，我是气不过啊。”
　　八一看看卫东又看看孙光，“你俩一个嘿嘿傻笑，一个说话喋喋不休表里不一，这案子我破了，就是你俩的其中一个了，我代表人民代表政府，再给你俩最后一次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实交代。”
　　卫东低下头，“我看你挺喋喋不休的，没准贼喊捉贼也说不定，我不说话你说我心里有鬼，说话吧你说我心虚，看来这新社会也有冤死的鬼。”
　　正说着，孙明跑过来对哥哥孙光说：“哥，把你那弹弓子借我玩会，钢厂后墙根那鸟特多，我也练练打鸟去。“
　　孙光瞪着孙明，大叫了一声：“滚！”
　　孙明也不知道咋回事，莫名其妙地被骂了，孙明悻悻地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叨咕着：“不借就不借呗，咋还这么大的火气？我又没告诉爸妈，整条街的灯泡都是你打碎的。”
　　孙光这个气啊，回头见大家都在看着自己，孙明嘿嘿地笑起来，对八一道：“八一啊哥们真不是要害你，实在是拿个弹弓子不打点啥手里痒痒，你吃冰棍不要不我买去？”
　　“我也吃。”卫东举着手。“好家伙，这要不是你弟弟来，我还就冤死了。”
　　八一看着孙光点点头：“恩，态度还不错，现在党和人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把作案工具交出来，我就赦免你一切罪行。”
　　“完喽，完喽，这下我看要连方圆十里的灯泡都保不住了。”谭博默念了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这下可好，还没等到放学，才上了两节课哥五个又逃学了，迫不及待地跑出校门。
　　哥五个一边走一边抢着孙光手里的弹弓子，等到了家里，街上昨晚幸存下来的灯泡，也成为了历史。哥几个找来铁丝，皮筋和皮子，拿着工具就做起了弹弓子，到了中午已经人手一个了，单是孙光一人已经把整条街上的灯泡，消灭的所剩无几了，现在又多了四个同类，这个世界有难了。
　　哥五个约好吃完饭，在孙明说的钢厂后墙根去打鸟，于是大家都狼吞虎咽地吃过午饭，跑向了越好的地点。
　　钢厂后墙根是一处废墟，常年没人过问，到后来到处是杂草横生，和许多生活垃圾。哥几个相互吹着自己都是神枪手，谁也不服谁，八一在废墟堆里找了一个脏瓶子，立在土堆上，然后在七八米的距离画了一条横线，大家站在横线外开始比试起来。
　　第一轮每人找来三个石子，打完为止看谁射中目标最多，一轮过后，卫东和孙光各射中一发，其余三人都一发未中。
　　八一开始叫唤起来：“我这弹弓子不好用，宣布成绩作废。”然后抢着要和卫东换弹弓子，卫东宁不过八一，只好换了弹弓子再来。
　　第二轮开始，卫东一扬手“啪”的一下瓶子被打碎了，八一又找了一个立在土堆上，又是“啪”的一下碎了，八一没好气地又找了一个立在上面，第三发卫东没打中，可嘴里还气着八一：“这弹弓子换的好，随手一扬就中目标。”
　　八一不服抢着要第二个来，八一拉开皮筋一只眼睛闭着瞄着瓶子，瞄了有一分来钟还不见松手，谭博催着：“你手累不累？在不射一会天黑了。”
　　八一一松手打歪了，还别说还真就差那么一小点，八一怪着谭博：“催毛啊？你要不捣乱这下肯定中。”
　　八一又上了一发子弹，这次瞄的时间更长，可是还不如上一发呢，这次离目标可差的更远了。
　　谭博在旁边又气起八一来：“这次我可没催你。”
　　八一又打完最后一发，成绩依然是零，八一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坐在一边看起来。
　　孙光和三射完孙光又是中一发，三也中了一发，八一就等着谭博呢准备着捣乱。
　　谭博开始了，谭博扬起弹弓子刚要射，八一站起来在谭博耳边叫了一声“啊！”谭博一松手，歪打正着正中目标。
　　谭博哈哈地笑着：“八一，来再喊两下。”
　　八一气的又坐回了原地，谭博剩下的两发子弹却没中目标。
　　第二轮成绩，谭博，孙光，还有三各中一发，卫东中两发，八一零垫底。
　　卫东呵呵地笑着：“还吹不你们？就这准头还想打鸟呢？我看打大象还差不多。”
　　八一气呼呼的手一扬，“啪！”的一声，十几米远的钢厂里的厂房玻璃，一下碎了。
　　别说这小子比试不行，搞破坏还真准。接着每人射碎了一块玻璃后，卫东又喊起那句大家熟悉的口号：“跑啊，兄弟们！别一会让钢厂保卫科的给咱们抓去。”兄弟五人的口头禅，再次在空中回荡。
　　最近电视里有一档综艺节目挺火，名字叫奔跑吧兄弟，不知道和这部《我们的青春》有没有关？要不就是起这个名字的导演小时候也挺淘，只是那时候我们喊的是：“哥几个快跑。”
　　卫东喊完：“哥几个快跑。”大家一溜烟的离开了作案现场，等放慢了脚步这才发现，又少了谭博的影子。
　　三发着愁道：“咋每次都把军师弄丢啊？”
　　“是啊，谭博那小子呢？”卫东问着。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八一摇摇头：“每次你一喊跑，我们就竟顾着跑了，没人注意过。”
　　卫东做起来总结：“这样可不行，以后咱们再跑的时候可要注意一下队友，这要是打架时把谭博弄丢了，就谭博那小身板还不被人打死？要不就是叛变。”
　　哥几个点点头觉得卫东的话在理，于是回过头去找谭博，走了几步，发现谭博怀里抱着个黑疙瘩，正慢悠悠地走着呢。
　　“尼玛！我们哥几个还担心你呢，你还这慢悠悠地走着，你旅游观光呢？”八一数落起谭博来。
　　“你怀里抱着啥呢？”孙光看着谭博抱着的黑疙瘩问着。
　　谭博眼珠子翻了翻八一：“说你是个傻子吧，你还老不服，租书要钱吧？吃零食要钱吧？知道我抱得是啥不？这是铁！就这么一块铁能卖不少钱呢。”
　　谭博说完，大家也不责怪谭博了，忙都上前帮忙，还夸着谭博：“还是咱军师有经济头脑。”
　　“你哪弄来的？”卫东问着谭博。
　　谭博笑着：“听说过摔个跟头就能捡到钱吗？刚才我一跑被脚下的石头给绊倒了，我一看哈哈原来是块铁，准是谁偷的还没来得及转移藏草里了，这下便宜咱哥几个了。”
　　大家高兴地来到废品站，卖了两块二毛钱，哥几个每人分了四毛，还剩两毛当做储备基金了。
　　“还上什么学啊？咱们回去绕绕去呗，没准还有发现。”八一边舔着买来的冰棍，一边说着。
　　孙光乐道：“八一这回还真提了个好提议。”
　　八一听见夸自己，嘿嘿地满足地笑着。
　　“你们就贪吧，别完了让保卫科的逮住，连老本都搭进去。”卫东给哥几个的发财梦泼了一盆冷水。
　　“呸！呸！呸！”八一往地上吐了三口痰，拿着手里剩下的钱和半颗冰棍，在卫东眼前晃着：“你别乌鸦嘴，你去不去？”
　　“哈哈，去！去！就是刀山火海我也不能脱离组织啊。”卫东吃完最后一口冰棍，把冰棍筷子一扔，说道。
　　大家哈哈地笑起来达成了共识，还是金钱的诱惑力大啊！哥几个又返回了钢厂墙根绕了一圈，十分钟过去了，结果是一无所获。
　　三直接走到钢厂墙边望了望墙头，然后后退了几步来个助跑，双手一下子抓住墙沿，双脚蹬了几下上去了。
　　“我艹！你想干啥？这地上没有你还想去里边偷啊？这被抓住可不是闹着玩的。”谭博在金钱的诱惑面前，还仅存着的一点理智告诉自己，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时候谁还听得进去？卫东也一下子上了墙头，卫东本来体育就好，这上墙爬寨子更是不在话下，孙光也试了几下可是没上去。
　　“你蹲下让我踩着上去。”孙光对八一说着。
　　“为啥总是我啊？”八一翻着白眼问道。
　　“你胖，底盘稳，这还用问？别人还没这资格呢。”谭博在一边给八一解释着。
　　八一哼了一声，极不情愿地蹲了下去，孙光踩着八一的肩膀上了墙，然后谭博也踩在了八一肩膀上，并嘱咐道：“你可别咳嗽啊？”看来上回把谭博摔得还记着呢。
　　“那可没准”八一在地上蹲着说。
　　谭博也上了墙头，这可剩下八一在地上犯愁了。
　　“八一你往上跳，我们拉住你的手，把你拉上来。”卫东对着地上的八一说。
　　八一本来就体型偏胖，再加上平时不爱锻炼，上这墙头还真有些困难。八一也后退几步来了个助跑，就在往上跃的同时，哥几个拉住了八一的手，好家伙差点把墙上的哥几个都给拽下去，经过一番努力，八一终于也上了墙头。墙头上着费事，下着可是省劲，八一第一个跳了下去，谭博却手扒着墙沿把脚顺下去，才松了手。
　　大家在院里墙边附近找起铁来。
　　“妈的，这铁都哪去了？没想找的时候摔个跟头就碰上了，这想找了吧，咋还不好找了呢？”八一嘟囔着。
　　找了一会哥几个没啥发现，后来干脆哥几个又往里边走去。
　　还别说这里边还真没白来，随处可见那能卖钱的铁，八一搬起了一块铁，脸上扬起一阵微笑，仿佛捧在手里的又是几块钱。
　　谭博也怀里抱着一块，在不远处正看着八一笑呢。
　　“干啥的？”一声大喊打碎了八一的沉醉，大家都低着头找着铁，也没注意远处过来了几个人，这一喊大家才都抬起头一愣，“哥几个快跑！”大家飞快地向墙边跑去，卫东和三一下子上了墙，就连刚才不行的孙光也一下跃了上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狗急了上墙，看来这句话说得不假，有时在特殊的情况下，确实能激发出人的潜能。
　　谭博一惊，一下把怀里的铁扔在地上，向墙边跑去。再看八一还双手抱着那块铁向墙边跑着。
　　”尼玛B傻啊？你是要钱不要命啊？扔了铁快跑啊。”哥三在墙上看着八一大声地骂着，眼看保卫科的就要把八一追上了，把这哥三急的啊。
　　八一这才想起怀里还抱着这么个沉东西呢，忙把铁扔在地上撒开腿跑起来。
　　可是到了墙边上，八一和谭博就完了，这潜能怎么就是激发不出来，怎么还不如刚才了，跳了几下连哥三的手都没够到，只急的哥三在墙上大骂着。
　　唉！骂啥都晚了，巡逻的已经跑到墙边，一下子把谭博和八一按住，卫东哥三见状只好跳下墙头溜之大吉。
　　这下可应了卫东那句话：你们就贪吧，完了连老本都搭进去。八一的那三口痰看来也没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