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庭树叶纷纷，无限到心中

站在庭院里，看着树上苍翠茂密的枝叶，听着鸟儿在枝头欢快的歌唱，嗅着荷花散发出来的清香……本来这是一件极其舒适的事情，可是如今正在做着这些事的秋泠雪却是眉头紧紧锁起。

秋泠雪心情低沉，这确实是实情，纵然她有过人的智慧与武功，但有一心想留住的东西，因为这份不舍她已经失去过一次机会，难道这一次又要放弃？已经过了三天，距离交换的日子不到两天，还是没有追昔三人的行踪，若是救不出人，不管她做多少补救都只是徒劳，这一局她只能认输！

轻叹口气回身走向池上小亭，从踏入江湖至今，所见所闻皆令她心情沉闷，就算她有向善之心，但各个势力之间所牵涉的恩怨是非纠缠不清，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样选择。

“秋姑娘，你走神了。”

陌生的语气出现后，秋泠雪瞬间回神，但却不转身，淡淡道：“朋友非请而入，不知有何赐教？”

“四庄主交给你的东西，请过目。”话音刚落一张纸已经飞到秋泠雪身后，秋泠雪广袖轻拂卷住纸张，淡淡扫了一眼，眉间瞬间露出一丝喜色，转身道：“替我谢过四庄主。”

“不必，四庄主曾经吩咐既然大家站在同一战线，那么就要避免一切不利因素。这则消息是我们打入巫云坊的人千辛万苦才搞到手，望秋姑娘善加利用。”那人一身宝蓝色长衫，搭配着五寸宽的玄色腰带，手里提着一把乌鞘宝剑。年纪不过二十左右，相貌只能称得上端正，不过他站在那里别有一股存在感，叫人无法忽略他。

看到此人，秋泠雪对止戈山庄的势力有了进一步的估算，微微一笑，“信已送到阁下仍未离开，莫非有意帮忙？”

“在下乃止戈山庄黄泉道四使之一花中迷，奉四庄主之命前来相助秋姑娘。”那人被秋泠雪看穿心意，也不造作，坦然面对。

“多谢你了。”秋泠雪收起信件，“我去安排，稍后出发。”

独留花中迷在小亭，秋泠雪快步走回小院，还没走回自己房间就见白司晨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她。看见她露出兴奋的神情，“你回来的正好，有件事我要问你。”

“若是为了桦然被抓一事请免开尊口，我也不知。”

“刚才我看见有人找过你，你的神情也在此之后发生变化，说明此事已有转机。”白司晨拦在她前面，“不管你是否相信，营救桦然算我一份！”

秋泠雪盯着他足足看了半盏茶的时间，自从明音和随影出现后，他的神情也变得格外古怪，不时的旁敲左击询问桦然的消息。渐渐地她也明白了他的心思，只是对于他这样一个来历不明又形迹可疑的人，她怎能将桦然托付给他……

不过他的武功确实可取，如今人手不够，有他相助也算如虎添翼。权衡再三秋泠雪道：“一起走吧。”

白司晨露出喜色的同时秋泠雪又向树上说了句：“无尘，帮我保护淑娴。”

隐在暗处的人没有回答，但是这样的动作倒是让在屋里修养的随影和明音一起出来，两人站在秋泠雪面前多少有些局促。自从被神秘势力追杀开始两人心里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只是找不到君悦和桦然的下落，两人也无暇思考其他。

秋泠雪可不管他们在想什么，直接下达命令：“走吧。”

白司晨、秋泠雪、明音、随影、花中迷五人按照信中指示来到目的地，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座破败不堪的庄园，秋泠雪微微叹口气，心想自己与这座废园还真是缘分不浅，这座废园不正是令她受伤的地方吗？说不定今日还要多一场大战。

来不及多问原因，明音就要冲进去，秋泠雪道：“这座庄园我前些日子来过，里外共三进院落，前两进倒没什么特别，第三进院落走起来有些麻烦。所以明音和随影留在第一进院落，务必阻断敌人救援后两院，花中迷，第二进院落便有劳你了。”

明音，随影自是没有意见，花中迷笑道：“居中策应前后，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我，秋姑娘就不怕我势单力孤无法完成？”

秋泠雪淡淡一笑：“若是使者有意放水营造败北的形景，我又能说些什么？”

花中迷讪笑一下：“秋姑娘如此信任倒叫我不好意思不尽力，放心，就算要我豁出性命，我也绝不会让他们越雷池一步。”

“有劳。”秋泠雪点点头，“我们进去。”

五人推开大门进去只见院内早已列阵等候，约有五十人守在圆形仪门周围，领头的是两个年逾花甲的老人，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然而精神健硕，神采奕奕，令人见之不由要喝声彩：好一个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其他人都是一样的装扮，发束白巾，墨紫色紧身短装，腰间系着白色腰带，垂下来直到膝盖上。

见到五人进来，老者打个手势，五十人中的一半涌上来拦住五人，明音、随影立即迎上，双方顿时混战起来。

秋泠雪心中一沉，冷声道：“一个不留。”

“是。”随影手执宝剑，气凝右臂，无数剑气横飞出去，紫衣客们在他奇特剑法之下仿佛稻草般一个一个倒下，只留满地点点斑驳血迹控诉着剑下无情。明音舞动十三节碧绿软鞭，几个转势，瞬间缠住紫衣客们的脖子，轻轻一拽便带下一条人命。

白发老叟惊觉不妙，立即气凝双足飞身而来迎上两人，眨眼之间，其他人以最快的速度掠过战场，来到第二进院落。这里倒是没有见到什么守卫，但是花中迷却站在院落中间警戒起来。秋泠雪与白司晨互相使个眼色，双双跃进第三重院落。

两人进入第三进院落，与秋泠雪上次见到的情形一样，假山凉亭破落，小桥流水杂草漫生，正值七月，杂草长得有半人高，不知名的物事躲在里面绝难发现。

秋泠雪道：“像这样不同寻常的地方怎会如此安静，还是还归它的本来面目比较好。”

言罢纤手一扬，不知何时捏在手里的一把树叶犹如利剑般飞向杂草丛中，只闻“嗤嗤”数声轻响，草丛居然被纤薄的树叶齐腰斩断，与此同时草丛里飞出无数支竹箭，分向四面八方射来。秋泠雪广袖轻舞卷住竹箭又重新送回来处，白司晨左躲右闪，竹箭虽然伤不到他，但论起潇洒悠闲，他自是不如秋泠雪。

过了许久竹箭依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秋泠雪微微沉吟一下，冷淡的双眼透出凌厉寒光，看穿了草丛深处的阴暗，睥睨之间，身影阑珊跃起，裙带飘飞旋舞化作一抹淡影以最快的速度掠到草丛里，脚尖刚点在枝叶上就见横空飞来数张大网，漫天撒开意欲捉住秋泠雪。秋泠雪轻巧得旋身避开，左掌提起三成功力灌向草丛，轰隆一声之后，被余劲激出一只巨大的木质弩箭发射机关，只是在掌力的破坏下已经不能再用。

刚破坏掉机关弩箭，漫天的大网密密的撒下，秋泠雪右掌柔柔摆动，白司晨只觉得自己眼前全是那只柔美白皙的手，竟不知有多少。纤手陡然一停，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气劲四散排开，扫回一道道凌厉至极的气劲，大网一个个全被气劲划得如雪般纷乱，秋泠雪轻轻旋身落在地下。这是白司晨第二次见到秋泠雪施展武功，还是那样的令人惊叹！

白司晨赞叹归赞叹，正事还是要办。刚走到秋泠雪身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院落的角落里蹿出十几条人影，秋泠雪看着这些人的装束，微微一笑，道：“白司晨，我想今天有人要失望，但这个人绝对不是我。”

“秋姑娘好自信，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感叹？”

秋泠雪似笑非笑：“时机未到，说不得。”话音刚落她雪已经提前出招，指尖凝气攻向来人下盘，与此同时双足一点掠到几人身后。白司晨并不习惯用兵器，一双肉掌闯入杀手中间，风声中只闻一两声刀剑相撞的清音，他的身影越转越快，飞蹿于刀光剑影中不得空闲。

秋泠雪暂且喘了一口气，现在那里观察战局片刻，更加确定自己的推测，于是身影一转犹如鬼魅般游离在众杀手身形周遭，指尖的气流挥出剑影，与杀手们的刀剑交织在一起已经分不清谁是谁。剑气到处细小的枝叶四处飞散，犹如雨下！

微微带温得粘稠东西渐到众人的手上、脸上、衣服上，也分不清是谁的血。渐渐的，秋泠雪觉察出情况不对，这些人对她只缠不杀，而且配合十分默契，像是经过特殊训练专门针对自己而来。她的体力与精力已经到了最大限度，若是再与他们纠缠下去吃亏的只能是自己。对自己的状况如此了解，莫非……

她已经不敢再往深处想，也没有时间去想，身子一顿，落地，眼眸瞬间转冷，悠然冷笑，暗自提升功力，轻易闪避对方的攻击，身形不疾不徐，同时手中广袖挥出卷住两人的刀剑，劲力一震，兵器双双脱手！

刹那之际，身后两人已经杀到，刀锋挥刺，秋泠雪身形后仰闪过刀锋，刀锋正好迎上对面刺来的双剑，四人被对方的劲力震得倒退数步，白司晨借此缺口当机立断，脱出包围与秋泠雪站在一起，看着她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白，不由关心的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秋泠雪淡淡道：“没事，可能是旧伤未愈，先设法摆脱这些人再做道理。”

六人吃亏，但是其他人依然如鬼魅一般追缠而上，毫不放松，虽然只有十六人，但是经过特殊配合却有如千军万马的势头，秋泠雪两人赤手空拳，面对着如此阵势，胜算很是渺茫。

秋泠雪见此情形，忍着胸口的强烈不适，翻手运气，旋身而转，划出五道真气瞬间卷起层层烟尘迷茫，尽展肃杀气息。掌气过处只闻几声惨嚎，三人当场死亡，六人受这股掌力的波及或多或少都受了伤，而余劲冲击树木，数株碗口粗的树木应声而断，散碎的树叶树干四下飞溅，激起尘沙阵阵。

碎木残叶散去，现场早已不见了秋泠雪两人的身影，一人道：“继续逼杀，谅他们也逃不出去。”

“是！”

秋泠雪两人脱出战场，几个闪身来到正中的阁楼门口，当初就是在这个地方她差点被炸死，如今站在这里，心头自有一股难明的思绪。“进入吧，她们应该关在这里。”

两人刚抬步就闻“吱呀”一声木头松动的声音，接着两人脚下临空，想在周围的壁上借力，可是还没动作就觉眼前一片漆黑，两人无法可想只好在壁上借力暂缓坠势，总算平安落到地下。

换过视差，秋泠雪才凝住目力观察环境。四周并非完全在黑暗中，回想落下来的时间推算这个地方高不过丈余，顶上还有拇指大小的气孔，阳光透过气孔洒在里面星星点点，虽然没有多少作用，但总算能让人知道现在是白天。

“四处找找看有没有出路。”秋泠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情格外复杂，若是遇上机关阵法她会毫不犹豫的找对出路，可是面对着陌生又无规律可寻的环境，她还不如一个长年在外闯荡的普通人。

白司晨也不取笑她，四处敲敲打打看有没有什么机关可以开门，秋泠雪耐下性子慢慢敲打墙壁找寻出路。大约过了一顿饭的功夫，两人终于走到一堵墙壁面前，陷入绝境。秋泠雪依靠墙壁站着恢复一些体力，白司晨一派悠然的态度倒叫秋泠雪暗自称奇，慢慢回想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了然一笑运起体内真气慢慢恢复体力，不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气孔投下的光芒改变了原来的位置，粗略估计应该过了大约两个时辰。白司晨也看着光点移动，所有所思的沉吟起来。

秋泠雪看着他的模样淡淡一笑：“在想什么？”

“在这里我还能想什么，无非是怎样出去。”白司晨说话的同时手没闲着，还在四处敲打找寻出路。

“这件事对别人来说或许有难度，但对你来说却是毫无困难。”秋泠雪似乎不急着出去，依旧站着不动。

“哦？不知秋姑娘为何说出这样的话？这里暗无天日，难道你不想出去？”

“地道里面一无机关，二无提示，贸然动作恐怕会适得其反。”

“如此说来我们岂不是要在这里等死？”白司晨语气间透漏出一丝丝讽刺意味。

秋泠雪的自信无论何时都是那样淡然：“等死倒是不可能，不过等一段时间倒是必须。”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放过我们？”

“这座地道长不过一丈，宽两尺有余，顶上的气孔密布，如果他们想杀人，完全可以利用气孔放毒。之所以没有这样做只有一个原因：他们他们不想杀人！如此以来与他们极力排布的围杀的计划矛盾，所以答案是他们不想杀我们其中的一个。既然曾经费劲心机要制我于死地，那么他们怎会放过我？因此答案是他们不想杀的人是你──白司晨。”

“为何？”

“我的理解是你与他们属于同一个组织，或者说你是他们的上司。”

白司晨不自在的笑了一声：“秋姑娘的想象力果然丰富，不过在下怎么会是他们的上司？”

“先前我一直以为你出现在巫云坊纯属巧合，然而后来我发现同肃城里出现了许多奇怪的人，本来这些都与我无关，但是偶然间让我在一个人的身上发现了一件东西，或者说是一个图案，这个图案只能让我联想到一个人──幻宫之主月轻寒。”秋泠雪在空中画出一个图形，虽然光线不好，但还是能看出轮廓，“在他身上我曾见过这个半月形的刺绣图案，只是旁边多了三颗小星星。这个人身上只有半月没有星星，可以推测为只有宫主才有资格拥有完整的星月图。或者可以理解为三颗星星是月氏一族三兄妹也无不可。”

“白某并不认识那些人，秋姑娘这次看错眼了。”

“换个说法，若是你一直呆在巫云坊，或许我真的无法将你与他们联系起来，可惜你想尽办法打入我们，偏偏让我发现了不同寻常的一幕。”

“是什么？”

“一个简单的问题。”秋泠雪走到白司晨面前，“淑娴出事的那天晚上你在何处？”

“我睡得早，没有起来。”白司晨停下手中的工作，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

“是这样吗？可是为什么我会在清泉客栈外的小树林见到你？而且那些人对你的态度很是恭敬？”秋泠雪不紧不慢的说出理由，“我送回淑娴后没有直接回房间，还不小心看见你的秘密，这是你始料未及之事吧？”

“难道你怀疑是我害得董淑娴？”

秋泠雪摇摇头，语气淡漠但充满着信任，道：“在这点上我从来都没有怀疑你，你不具备动机与能力。”

“那么你怀疑我什么？”

“阴紫柔之所以敢抓君悦和桦然完全是因为有幻宫的后援，说简单了就是你出现在巫云坊是与阴紫柔谈合作，对吗？”

“不错，秋姑娘果然聪明，既然我们在同一战线，你是不是应该杀了我断绝我们之间的合作？！”

“我不会杀你，应该说在今天之前或许我会这样做。但是今天过后我改变主意了，因为活着的你比死人更有价值。”

“此话怎讲？”

“因为桦然已经让你不自觉的站在我这边，既然有一个可以牵制对方的人，我又为何要放弃这样有利的因素？”

“秋姑娘的算计连单纯如此的桦然都不放过，真叫人佩服！”白司晨略带讽刺的笑出声。

“记住，将你逼到我们这边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的盟友。”

“话已至此再隐瞒下去也无意义，秋姑娘不妨猜测一下我的身份。”对于身份被揭穿一事白司晨倒是不着急，似乎早已意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此事不难分析，围攻我的是暗阴流，暗阴流与巫云坊关系匪浅，可以归为同一类。这些人中除了巫云坊与暗阴流还有幻宫，方才打斗之时我发现幻宫的人对你并不下杀手，这也证明先前我推测的一切是真的，更加让我确定你来自幻宫。

幻宫最负名气的也只有四大护法，锦绣阁掌管内事自然不会是男的，傲天堂由萧天瑞执掌，如此以来只剩军机楼与无常组，论论暗杀的本事你算不上合格，潜藏的水平倒是一流，因此你属于军机楼，对吗？”

白司晨点点头：“你说的很对，白某确实来自幻宫军机楼。”

“你去洗尘楼的目的是什么？”既然一切已经挑明，该问的问题还是问清楚比较好，秋泠雪选择单刀直入。

“为了一份名单，归云山庄昔年在江湖上的势力分布名单。”白司晨停顿一下继续解释，“宫主得到消息便派我前去拿回，可惜我技不如人被发现，因此逃逸出来，后来被桦然所救，再后来就遇到了你。”

“你身怀白练剑又是怎么回事？”秋泠雪问出问题的时候心中想的却是，为何月轻寒会知道洗尘楼有这份名单，这份名单的知情者当今世上超不过五人，除去下落不明的蓝曜与青复，剩下的就只有追昔、慕剑情和自己知晓。若不是蓝曜与青复叛变，答案只有一个：追昔和慕剑情中有一人背叛了自己！

白司晨踌躇一下说道：“有一个人要求宫主将剑送到一个地方，当我知道剑是假的后我便自作主张把剑丢到山谷里。”

秋泠雪点点头：“步流川为何追杀你？”

“我也不明白，更不知道属于何方势力，你可有线索？”

“他的身上有六角冰晶，这是飘雪城的标记。但他绝不是来自飘雪城。他身上的六角冰晶只有五角，应该属于城主夫人苏挽华的出身之地挽华阁。作为金牌杀手，他有拿钱买命的权利，但是纵观他之前的表现，实在是非致你于死地不可，近来又加紧动作，所以排除拿钱买命的杀人可能，他的他的上面有人指使。这个人或许是挽华阁主许蔓菁，或许是其他人，具体结果还要等待后续发展才能推测。”

“你的分析很合理，看来应该找时间再会他一次。”白司晨对步流川早已流露出惺惺相惜之情，虽说是去了解情况，实质却是想看看他，看看能不能帮到他。

“他曾经出现在蘅塘附近，我与你同去，正好有些问题需要咨询。”

“也好，在这之前还是先想办法离开吧。”

身份已经解破，白司晨也没必要隐瞒，走到地道的尽头处在墙上敲了三下，时间不大就听见墙壁裂开的隆隆声，地道打开一个小门。两人出了小门却发现自己在后院的废井之中，抬头看去井口不过尺余，估算下来这口井深过数丈。

秋泠雪观察周围的环境片刻：“四处皆无机关扶手，看来是要考验我们的轻功。”

“上去吧，不然有人在上面丢石头我们也活不成。”

两人一跃而起，秋泠雪的轻功远远比白司晨高明，中间只在墙壁上借力一次便出了枯井。白司晨三次借力，最后脚下打滑差点掉回井里，秋泠雪刚落在井口，还没来得及看外面是什么情况就被井里的人吓了一跳，最原始的本能激发，她没有思考挥出衣上白纱卷住白司晨，再用力拉他出来。

“多谢。”白司晨整理一下稍微凌乱的衣服，抬头看看天色。虽然不到日暮西斜，但已经过了申时一刻。“秋姑娘，接下来我们分头行动，最后在顶楼中心汇合。”

“我正有此意，走吧。”

两人在进门的楼梯口分手，秋泠雪选择走东边，于是白司晨走了西边。凭借着上次的记忆一路小心的踩着楼梯，一间挨着一间房间找寻，结果却是遍寻不得。幸好没有陷阱，否则这一路走来应该会是辛苦万分。

慢慢走着一直搜索到三楼顶层，仍旧不见三人。秋泠雪的神情更加凝重，曲墨不会骗她，但是对于这则消息的来源她渐渐有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