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俱往矣，世事安宁

郊外，种满桃树的山坡，此时已过桃花烂漫时节，青青的叶子中间夹杂着小小的果实，远远望去，只见山坡之上，绿影婆娑，妖娆中透着清纯秀丽。

风逸辞两人共乘一骑不多时已来到近前，一条潺潺的河水潺潺西去，河面开阔平静，两岸芦花扶风起舞。偶尔有凋落芦花飘落水中，也这样随着潺潺的溪流静静漂去了，大有一种随遇而安之感，倒没有多少落花飘零的凄清。

“休息一会再走。”风逸辞扶着尹婵鸢下马，将缰绳丢开任由马儿走开，然后走到树下，坐下来。

两人随意的闲聊几句就不再说话，过了不知多久只听得“哎呀”的一声惊呼，然后从树上掉下一物。

“哎呀！”轻柔而又薄恼的女声让两人微微一惊。

起身回头看竟然是一名绝美的女子，身着略显简单的浅紫色长锦衣，从裙摆到腰际绣着一朵怒放的牡丹，一根玄紫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她身段的窈窕。外披一件白色半臂敞口纱衣，一举一动都引得纱衣有些滚动之感，腰间还带着一个粉色荷包，更增添了些许女子的清雅之色。

细致的乌黑长发高高挽起，额前那稀疏的刘海微微斜着。散发落于脑后随风轻轻摆动，挽起的发上插着一朵新摘得玉兰，除此之外，只带着一只白色的玲珑钗，坠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此时她一双眼眸正半睁半眯，半茫然半讶异，仿若自酣梦中惊醒，因此神情中也是征征的似不知要如何反应一般。

“姑娘是……”风逸辞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形，说话也有些干巴。

“我叫冷雩，贪恋此处美景而睡过时辰，打扰二位实在抱歉。”紫衣佳人轻声道，眼中闪着一种柔和而有趣的目光。

“原来是冷庄主，风修宁失礼，这位是尹姑娘。”风逸辞拱手一礼。

紫衣佳人冷雩吃惊道；“你认识我？”

“虽未见过面，但冷庄主之名如雷贯耳，在下自是不敢怠慢，不知冷庄主为何孤身在此？”

“唉，我本来想去归云山庄看看那场盛会，谁知初次出门走错路，辗转来到这里想休息休息。”冷雩好似想到了什么，“对了，你知道秋泠雪去了哪里吗？”

风修宁摇摇头：“鼎剑壁之后就在也未见秋姑娘，庄主若有需要在下也可代为打听。”

冷雩失落的摇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她。”

风修宁想了想，突然觉得有些不妥，道：“我看这样吧，庄主不识得路我们便一起走，等到前面镇上庄主也好打听。”

冷雩想了想点点头：“也好，多谢你。”

三人牵着马同行，夏雨不期而至，清新湿润的随风扑来。风修宁侧身，自然而然将两名女子挡在雨后，淡蓝的衣襟立时细细的点上了浓重的颜色：“天凉，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雨，莫要着了寒气。”

尹婵鸢伸出手掌，接落几点雨丝，微笑道：“这样的雨露倒是难得一见，我倒想一边走一边看看这雨中风光，不知冷姑娘意下如何？”

冷雩抬头看着远山在细雨中更显空濛，不由心喜：“我没意见。”

“你喜欢就走吧。”风修宁注视着茫茫前方：“到时候生病了，可不要抱怨我。”

“是婵鸢自找，不会怨公子的。”尹婵鸢猛的转头过来，花容在雨丝中更加娇柔，回头牵了冷雩的手，“我们走吧。”

风修宁点点头，脚步刚刚抬起，满眼却涌出那抹绝美的白色身影，不知她现在可好？是不是也在看雨？又浅浅笑了笑，看她着装那么讲究，肯定不会像他这样淋雨。

尹婵鸢走了几步发现他没有来，寂静的回视他，却见他清凉的眼眸深不见底，玉树临风，洒然站在江畔，那眉眼分明是在思念着谁。

三人缓步走了许久，但都是各自想着心事，没有多少交谈，交谈的话题也全是风景山色，冷雩看着两人心事重重也选择了沉默。

不远处的江上顺水行舟，水波破开涟漪，一晕荡着一晕，两岸映着一片湖光山色，雾蒙蒙的仿佛烟波浩渺，将天地都遥遥笼罩起来，叫他们看起来已身在红尘万丈处。

正在雨丝渐微时，风修宁忽听闻前方不远处，一株大树后的草丛间隐隐传来声响。尹婵鸢倒是没有发现异常，冷雩拉着她与风修宁一起上前查看，只见一人血肉模糊地倒在树根旁。尹婵鸢看见地上血淋淋的，吓得忙转过头闭上眼睛。风修宁蹲下身一探他的鼻息，竟发现这个人已是气若游丝。

他仔细将那人全身上下检视一遍，发现他的胸口上有一道伤痕，伤口既细且深。便在此时，陷入昏迷的那人似乎感觉到有人来到，微微撑开眼皮，瞟了风修宁一眼，忽而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激动地说道：“快……快去救……仙子……有……人……攻击……”话说至一半，头一歪，身子软了下去。

风修宁见状，赶紧按住他的要穴，灌输内力给他，可过了许久也没见起色，冷雩伸手一探鼻息，道：“他早已死了。”

他收回功力，风修宁有些伤感，他还是眼睁睁看着有人死在他面前而无能为力，轻轻地放下那无名之人，旋即拉起尹婵鸢与冷雩穿越树林。冷雩边走边观察，只觉林间隐隐散发出一整片死一般的寂然，尹婵鸢被风修宁拖着走，心里害怕到了极点，但还是闭起眼睛，勉强定定神。

终于风修宁的脚步停了，随着冷雩的惊呼尹婵鸢睁开眼睛，眼前所见是最触目的景象，让她惊心动魄。

数十具尸体东倒西歪，毙命树林，血水和着泥水流淌在湿漉漉的地上，就在他们脚下蜿蜒而来一道血红，尹婵鸢忍不住捂住口鼻，眼睛里全是惊恐，“公子，我们……离开好不好？”

风修宁温柔的看她一眼，道：“你先闭起眼睛不要看，一会就好。”他俯下身一一检视地上各人的伤口，发现致命处都与那人一样，都是被人一剑刺中胸膛毙命，伤口细而深长。显然是剑界的高手，伤口由内而外有锯齿形状，与木家的“奎山点木”剑法有些相似之处，但也只是有些相似，这个人的武功狠辣远远超过木家人。

究竟是何人如此心狠手辣？

“凶手真是丧心病狂，这么多人横尸当野总归不好，先让他们入土为安吧。”冷雩轻轻擦拭眼角流下的泪水，帮着风修宁草草掩埋了尸体，尹婵鸢这才睁开眼睛，道：“公子，现在怎么办？”

“应该还有人活着，我们去看看。”



雨后的天空，乍现一道七色彩虹，耀眼的彩光，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风修宁忍不住仰头凝望天际，那道夺目刺眼的彩虹，就像是一双眼，一双正在悲泣的眼，一双正在滴血的眼，他不明白为何自己会感到心累。想要就此退隐山林不问世事，但是再次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他还是忍不住怨恨自己的无能。

山风在耳畔呼啸着，他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树林，心头泛起苦涩，究竟在尽头隐藏着什么秘密？有多少秘密？

突然，在密林上方，喷出一阵汹涌的白烟。风修宁眼角一缩，这是传信的信号弹，冷雩是江湖中人自然明白这是什么，伸手拉起尹婵鸢，足下在树枝草木上借力飞掠，向着信号弹传来的方向而去。

尹婵鸢只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作响，低下头瞥了一眼，只见足下的一切都迅速的后退着，几乎让她花了眼。抬头风逸辞始终领先冷雩很多，她想大概是因为自己拖累了她吧。

茂密的丛林，大批人马朝同一个方向追去，同时风修宁身如流星一闪而过，抢在他们前面。冷雩来不及过去只好拉着尹婵鸢小心藏起来。而见到信号弹的援手，正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

“现场死尸很多，你们与解语仙子对上了？”一名绝美的女子问道。

“不错。解语仙子本身武功不弱，手下死士众多，现在逃进丛林深处，恐怕不易找寻。”一个身着灰衣男子腰悬长剑，身形颀长，潇洒不凡。

“来人啊！”绝美女子道：“你们分成五路仔细搜查，一旦发现，马上放出信号弹！”

“是。”

五队人马训练有素地进入，绝美女子和灰衣男子却带着几名近卫，守在密林出口。

“你又要用毒。”男子说的是陈述句。

“我要等待南风吹起，便施展蝶舞凌波将毒粉散进丛林中，让所有的活物都不能幸存。”绝美女子毫不在意的说着，似乎不把人命当做一回事。

“无忧仙子，这些活物也包括入内搜查的人员吗？”男子戏谑的笑道，“他们也要牺牲。”

“为了组织的任务，牺牲几个人，算得了什么！”无忧仙子娇颜如花，“珠崖，你不会是动了恻隐之心吧？”

“怎么会？”珠崖摇摇头，“只是想着我们的盟友如此狠辣决绝，我是否要告诉主人一声，未雨先绸缪啊。”

无忧仙子轻声一叹，眼笼薄愁：“你到底是不如司空涧有意思，他当初可是大力称赞我呢，还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修罗剑你当时白叫的，若不是同盟，我看他会毫不犹豫的一剑劈了你！”

“呵呵……”

此时默默坐在树后的风修宁有些难解的惆怅，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来路，听他们似乎要与解语仙子为难，但是……解语仙子不是在千秋台吗，怎么又扯在这些江湖恩怨中。尹婵鸢趴在树丛后看着风修宁的脸色微微变化，心中感慨万千。不知已经呆坐了多久，只见风修宁身姿不动，轻扬衣袖，将不知从何处飞来的暗器一一打落，尹婵鸢一惊，风修宁轻轻落在无忧仙子与珠崖面前，冷冷地道：“为何干扰我独坐的雅兴？”

无忧仙子乍见风修宁吃了一惊，随后便被他独特的气质吸引，但是这样的人出现在这里，她怎能不提高警惕，笑道：“我等早前不知林中还有人啊，已经打扰公子的雅兴，这要怎么办呢？”

“围起来！”一声呼喝，珠崖已经命令众人已包围住风修宁两人。

“冷姑娘……”尹婵鸢轻轻拉了拉冷雩，“我们怎么办？”

“静观其变。”冷雩看得出来风修宁成竹在胸，就算自己此刻出去也只是混战一场，倒不如看看他要做什么。

风修宁不急不徐，淡淡注视着珠崖和一干打手，缓缓地道“这种仗势欺人的行为，最令人讨厌！”

“我说怎么会有人出现，原来是有预谋。我猜猜看，你是为了解语仙子才来的吧？”珠崖漠然持剑以对，利剑在他手中已经争鸣不已，仿佛已经迫不及待的想饮对方的血。

风修宁沉静地道：“解语仙子在何处？”

“我不知道，大概就在这片树林中吧。”无忧仙子淡淡一笑。

此时只见西南方向有信号弹飞起，众人尚未反应过来，风修宁身上已发出强烈的气劲，霎时间，强烈的气流激卷，风修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发数道掌气，天地顿时一阵浑沌。

“啊……”

一时间，惨叫四起，众杀手在电光火气中，宛如遭到无数刀剑齐挥，头落手断，惨叫连连，天地之间，尽成一片血红地狱

几阵哀叫过後，声音渐渐平息，所有的哀号都慢慢静下来，只有血的滴溅声，冷冷地，似断似续……

无忧仙子和珠崖收回抵挡的真气，个个面如死灰，望着眼前的人间地狱，都默然无言，这就是那个温润的男子一怒之下的杀业……珠崖颓然倒退，喃喃道：“我……他……他不是人……”

“珠崖，冷静点，想必他是救解语丫头去了，我们就在此放毒，让他也把命留下。”无忧最先说话，因为这样的血腥他几乎天天都见，倒是这个人出手为何会突然如此凶狠，她却是想不明白。

珠崖迷茫的点点头，不管怎样，他绝对不想再见到那个人，方才被他所赐，足够了！

风修宁情急之下杀招尽出，夺路而走。冷雩来不及惊叹便带着尹婵鸢向信号弹升起的方向奔去。她看得出来风修宁很在乎这个名叫解语的人。此刻风逸辞心头也是一片疼痛，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会造出人间地狱，可笑自己还一直自诩仁善之辈，此时此刻的自己比起他人区别又在何处？！

树林深处，他看到了最惨烈的一幕，解语仙子早已不是千秋台的娇俏模样，一身紫衣早就被染得血红，也不知道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而他亲眼见到最后一名死士被数把刀剑刺穿身体，而那人以最後的力量将她推出几步，便倒在地上，血流像湖泊般，在他们眼前漫延着。

“风公子，听无忧之言是要用毒攻，我们快些离开。”冷雩看着不远处朦朦起来的烟雾担忧道。

风逸辞看着一身血衣的解语仙子却是千般语言说不出口，那倔强的眼神这一刻似曾相识，下一瞬立即又陌生的仿佛路人。他走过去，解语仙子的眼睛已没了焦距，只凭着一股毅力坚持不倒。

“解语仙子。”

也许是轻柔的声音令她放下戒备，又或许是她真的累了，在她身躯将要倒下的那一刻风逸辞忙伸手接住。“我们离开。”

冷雩颔首，挽着受惊不小的尹婵鸢的手柔声道：“别怕，都过去了。”

尹婵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跟在风逸辞身后走出去。



“十四……”

解语仙子痛呼一声，几乎昏了过去，自己死了吗?怎么天这么黑，为何还有人吵着她……是父亲来接自己了吗？

空空洞洞的昏沉之中，所有身体的痛苦，都随着一种释然的经松而消失，这就是死亡吗?死亡原来是这麽安祥……

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臂抱着她，是你吗?那宽广坚实的胸怀，是这样地安全，解语仙子流下欢愉的泪水，冲淡的血水滑落唇角，咸咸的，却带着腥味。

那双手为她拭去眼泪，解语仙子虚弱地睁开双眼，眼前却仍是一片含糊，嘴唇被轻轻地撬开，好像有水喂下去，那温柔的声音轻道：“仙子，你不会有事。”

听到熟悉的声音，解语仙子放心的闭上双眼，微笑着，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我对你动了情，但是我不希冀能得到什么，你能来，我已心满意足。含泪唤道：“风……风逸辞……”

那双手臂震了一下，小心地将她放了下来。解语仙子不知道自己又昏睡了多久，当再度醒来时，耳边传来愉快的呼唤：“仙子，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解语仙子睁开眼睛便看到明媚的阳光穿过窗纱照进来，暖暖的很舒服，眼睛转过一圈，看到的一切显然是客栈标准的布置，转眸看到一张清丽如水仙的笑脸，她报以微笑：“是你救了我？”声音沙哑的吓了她一跳，接着身子被人扶起，一杯水送到面前。

“我叫尹婵鸢，仙子，是公子救了你。”

“是……风公子吧？”解语仙子淡淡叹口气，“原来我没有做梦，他真的来了。”

“是啊，公子为了你杀尽追兵，一下子与两股未明势力结了仇，现在还亲自为你熬药。”尹婵鸢叹着气，“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公子，他真的在乎你。”

解语仙子微微一笑：“他的心不在我这里，尹姑娘，麻烦你请风公子进来，我有话问他。”

尹婵鸢颔首，出了房门。解语仙子靠着被子坐起来，还没来得及梳理这几日发生的一切门外却就来敲门声：“仙子，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

本来以为自己能克制，可风修宁出现在面前时，她的心还是跳动了一下，但立即恢复以往的高贵神态。“多谢风公子相救，解语无以为报。”

“仙子可好些了？有哪里不舒服吗？”风修宁拿了一把椅子坐到床前，“如有需要，修宁这就去请大夫。”

“不用麻烦了，我是想告诉我的身份。”解语仙子蛾眉轻笼，笑的温柔，“我与无忧仙子本是天一居的圣女，天一居历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两名圣女最后只能活下来一个，所以我与无忧之间终有抉择。她选择依靠焉宸玉，而我顿成孤家寡人众矢之的。只好远避红尘以求安宁，谁知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这件事件我想与焉宸玉脱不了干系，他恐怕连做梦都想让我死，可笑我藏匿了这么久，最终还是卷入是非不得清净。

上次我答应秦月寒帮他救人便已经暴露了行踪，我想着他们没那么快出现，谁知是我错了。这才害的忠仆惨亡殆尽，剩我一人孤掌难鸣。不是我不想逃，而是无论我逃多远他们都能找到，而且速度极快。几番较量下来我也累了，不想躲着。”

风修宁沉默片刻道：“焉宸玉便是天一居士么？”

“是。我要你查他是要迷惑秦月寒，因为我不能相信他。经过这次事件，我更加肯定他这个人不可靠。”解语仙子看着尚有疑问的风修宁，“我帮他救出他的兄弟后不久，我无意间发现了他们的尸体，全部是颈上有伤，一刀毙命，而且是正面受伤，很显然是熟人迎面痛击所致。我把他们葬在芒葬山，你可以去查，我说的都是实情。”

“我相信你，依仙子之见，他属于哪方势力？”风修宁声音润朗，如珠玉轻击，方才房中的猜忌与不愉快似乎随着这一句话化作了浮云。

“我说不清，但能感觉得出他在进行着一场阴谋。”她蓦然扭过头，心间波涛狂涌。“你自己小心，天一居背后的势力也不简单，过多的内幕我不了解，但女人生来的感觉一向很准，我感觉得出他正在进行着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风修宁眸心一动：“我会注意，仙子先休息吧。”

“嗯，还有一件事。我怀疑他们有特殊的追踪工具，否则就不会像跟在我身后那样准确无误的找到我的行踪。”

“我会一并查清楚，仙子请放心。”

走出房门，风修宁温朗的眼中无声掠过极微淡的精光，似冷芒一晃。

“解语仙子情况如何？”冷雩站在树下，等他出来走过去。

“暂无大碍，只是……”风逸辞犹豫片刻还是继续说道，“秋姑娘怕是有麻烦了。”

“什么？她怎么了？”冷雩此惊非小。

“不久前刚收到消息，杀害日月盟五寨主的凶手追昔将要伏法，秋姑娘与凶手似乎关系密切，正快马加鞭赶往救援。”

“日月盟岂是易于之辈，就算追昔与她关系匪浅也犯不着这样拼命啊！”冷雩眼底流露出深深的担忧，“不行，我一定要赶去救她。”

“庄主莫慌，相信秋姑娘自有应对之策。”风修宁眼波微动，深静里堪堪隐去了丝丝怒意，“我与你同去，能和平调解最好，最坏的打算也要保全双方，查明真相。”

“嗯。”冷雩点头，“我去准备，随后起程。”

风逸辞举步向客栈厨房走去，世事杂乱，看来自己现在还无缘做红尘倦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