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佳人笑语声声乱
作品名称:十丈红尘之玲珑引 作者:千影翎雪 发布时间:2011-10-11 15:48:52 字数:7948
清晨,斜织的云彩在东方天际停滞,朝阳将色泽染过天际,仿佛在天边抹上一层重重的霞色。晨风格外柔和,但也难以扫除他一身的尘埃,一身的疲惫。
风逸辞昨日亲眼目睹秋泠雪在群豪面前的作为,再一次肯定她绝非简单人物,想着她答应自己下次见面回答问题就不由得心事重重,其实说起来也是自己对她了解不够,瞻前顾后总是有的。
“风修宁!”
“风大哥!”
迥然不同的两声呼唤使得他不得不回头,回头看到那两张纯净无邪的笑脸时,他的头突然开始疼了。来人正是有名的闯祸大王飞雁和许久不见的君悦,一红一黑两个美少女站在一起格外的耀眼,可是风修宁却是有苦说不出,为何自己要摊上这两个惹祸精?可惜他只能暂时放弃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人已到了他的面前!
“原来你在这里悠闲自在,害我们担心了许久!”飞雁顿足道,“你要怎么赔偿?”
君悦笑着点点头:“风大哥,你要准备好才是。”
风修宁仰天长叹:“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说吧,二位姑娘怎会来此?”
“我本来就是四海为家,走到哪里就呆在那里了。可巧我遇见了我的好姐妹,于是就结伴游玩,昨夜才到蔚县,似乎错过了归云山庄的盛会,真是遗憾。”飞雁抢先说道。
“君悦小妹,你呢?如果我没有记错,此时你应该在日观峰。”风修宁温和的问道。
君悦腾地一下红了脸,吱吱呜呜的道:“要我呆在日观峰上那么久,我还不闷死了。碰巧那天弄影前辈有事要出去,我便悄悄跟着他,可惜日观峰的阵法太复杂,我一路担惊受怕也没记住,最后没能出去。后来我找顾罗哥哥教我机关阵法,然后不小心就跑出来了。”
不小心跑出来?我看是蓄谋已久,不知道顾罗小子有没有气的七窍生烟。风修宁无奈的叹口气:“罢了,出来就出来吧。过些日子我亲自送你回十里清波就是。”
“啊?!”君悦听见“十里清波”四个字反应极大,“不要啊,我不要回去啊……回去就别想再出来了……”
看她哭丧着脸,飞雁赶紧道:“我们的事也挺急,赶紧走啦!”
向着君悦使个眼色,两人二话不说,一左一右架起风修宁就往城外跑,风修宁对这两个人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飞雁的花样一向层出不群,他一点都不意外她接下来的动作。城外早有人牵着马车等待,看样子是有备而来。风修宁望着飞雁如花的笑颜里带着的一点算计人后的狡黠,头上没来由的冒出冷汗,顿时有种走鸡宝宝进狐狸窝的感觉。
飞雁迅速的将两人塞进车厢,自己坐在外面驾车,笑道:“风修宁,今日飞雁欠你一份人情,他日必会有人报答。”
风修宁苦笑一声:“是啊,自会有人报答。”恐怕那人会直接杀了我了事。
手中马鞭打马狂奔,任凭身旁的景物迅速的倒退,他们已经没有心情欣赏什么美景了,片刻间车已行出半里之遥。风修宁坐在车内闭目养神,仿佛游山玩水般惬意,似乎忘记了自己是被别人强行掳来。
君悦忍不住问道:“风大哥,你都不好奇我们找你什么事吗?”
风修宁悠然问道:“这次又闯了什么祸需要我来帮忙收拾残局。”
“咦,你又知道!”飞雁手中长鞭打马,回眸笑道,“那就有劳你帮我们这次了,我保证下不为例!”
风修宁暗自苦笑,自己真是现世报,记得前些日子刚刚算计了某人,这不,立即报应在当下。
马车渐行渐远,越走越偏僻,风修宁心头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烈,最后还是决定先问清楚,道:“这次你们闯了什么祸?”
君悦闻言先咯咯笑了起来:“这可是飞雁的把戏,硬说人家的镖旗插得不是地方,非把它拔下来不可……”
飞雁哈哈一笑,道:“我只是拔了镖旗而已,哪像君悦,嫌人家的胡子长得太厚,太密,差点给人家拔完!”
“哪里有啊,你不也是输急了,才嫌人家出老千吗?”君悦不甘落后的笑道。
“他那手切牌的功夫确实不赖,可惜他遇上的是自小在赌场泡大的本姑娘,想骗过我还是在多练几十年再来吧。”飞雁不客气的指出自己并非无理取闹。
君悦放下这个话题,又道:“那个和老婆吵架的人呢,你怎么也把他打了?”
“堂堂七尺男儿欺负一个妇人,真是丢脸!”飞雁怒气顿起,扬鞭打马,马车迅速的前行,车内两人被这突来的行为震得一齐向后滑。君悦连忙攀住窗沿,“飞雁,你发什么疯?!”
“啊,抱歉,我把你当成那个混蛋了。”飞雁又急忙减速,两人又向前移动,气的君悦直跳脚,但还是没有再指责她。
两个少女一搭一档的说着“光辉的事迹”时,风修宁听得半天无语,等到飞雁闹够了,他起身抱拳一揖:“二位小姐接着玩,在下先告辞了。”说完自马车一掠而出,淡影一闪便落在道旁的树上。
“风大哥不要走!”君悦大呼道。
飞雁轻轻一叹:“让他走吧,就让我们两个弱质女流被人杀好了!”语带悲戚,她头低着,看不到面上的表情。不过这句话却提醒了风修宁,他立即落在车前,道:“我有一个条件,飞雁姑娘是否能答应?”
“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就答应你。”飞雁先撇清关系,免得这个人给自己出难题,比如……
“此事了却后,我希望你能去似水楼见……”
“停!”飞雁打断他的话,“换一个条件吧,似水楼我绝对不会去!”果然是她最害怕的事情,她闷闷地想,会不会他们早已做了什么交易,这才来诓自己回去?
风修宁无奈的摇摇头,这两人的公案还真是麻烦,但是谁叫他没事扯进来呢!叹口气道:“这件事以后再说,先处理眼前事。”
话音落下不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近及远,眨眼便来到车前,二十几号人团团围住马车,当先之人身着黑缎劲装,左手挽弓,骤眼望去气势威武不凡。他身后是一条虬髯大汉,黑塔般坐在马上,只是他的胡子少了近一半,看上去有些怪异。
虬髯汉子扬起马鞭,怒冲冲的瞪着君悦,道:“臭丫头,今天一定要让你吃些苦头!”
风修宁打量两人一眼,温和地道:“马上可是卫英松与金必威两位镖头么?”
“正是。请问公子怎么称呼?”劲装汉子挡住马鞭,纵身下马。
单凭这温文尔雅的气质就让他觉得此人不凡,江湖客大多是不修边幅的豪爽客,几时见过如此文雅之人,阅人无数的他顿时觉得这个青年大有来历!
“无名之辈不敢劳动卫镖头记住。”风修宁抱拳微微一笑,“不知二位镖头此行是为何事?”
卫英松叹道:“天武镖局虽不成气候,但承蒙白道朋友照顾,多年来未失过风,哪知前夜被两个黄毛丫头无缘无故摘了镖旗,更甚者居然侮辱金老弟。卫某虽无能,但好歹也要追着她们讨个说法,否则天武镖局日后还能在江湖立足么?”
风修宁轻轻颔首,未说什么,目光却已落在更远的地方,十丈之外又有十余骑联袂飞奔而来。五丈之外便听见有人大呼道:“前方可是卫镖头和金镖头?想不到连你们都来了!”几句话说完,马群已到了近前。
只见那身着锦袍的长须老人已翻身下马,抱拳含笑道:“二位镖头久违了。”
卫英松抱拳还礼,道:“连在家纳福的李大侠都出动了,卫某真正意外。”
李千里叹道:“我兄弟三人天生就是劳碌命,好容易清闲了几日,这不麻烦就上门了!”说着一指马上青年,“小徒徐源前日在场子里风头太盛,不知从哪里冒出两个丫头,硬说他出老千,把他痛打一顿之后还扬言今日在黄沙坪面谈。”
面上青年长的还算清俊,但现在的模样却是十分狼狈。一只手绑着纱布挂在脖子上,嘴角,眼角乌青,看样子是被打惨了。风修宁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忖道:这两个闯祸精敢情惹的事还不少!
卫英松道:“卫某也是收到黄沙坪之约才赶来的,今日无论如何定要讨个说法。”说话间他瞥见骑在马上试图当隐形人的中年文士,不由笑道:“廖先生怎么也来了?”
廖怀一脸的愁苦,道:“唉,说来惭愧。廖某前天和娘子吵架,偏偏有两个小丫头蹿出来,非说我欺负女流,莫名其妙被她俩戏弄一番。这口恶气廖某无论如何也是咽不下去!”
“不错,今天非要痛揍这两个丫头一顿不可。”金必威怒冲冲地跳下马,瞪着君悦的眼睛火气更大。
飞雁扬扬眉毛,道:“想打架本姑娘奉陪,怕只怕你们赔不起。”
“你……”金必威怒极,铁拳不容分说边打过来。风修宁见状掌上真气暗聚,不着痕迹的将马车和二女瞬间送到身后三尺之外,自己身形一转避开铁拳劲风。
这一气呵成的武功犹如行云流水般写意,在场的人都看的惊讶万分。飞雁忍不住道:“躲什么啊,咱们又不是打不过!”
“不是打不过,而是不能打。”风修宁叹道。
“为什么不能打?”君悦疑惑不解的问。
风修宁解释道:“本来是你们无理取闹在先,我们再动手岂不令江湖朋友耻笑?如今之计也只有尽力弥补你们的过失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要怎么弥补呢?”飞雁眨眨眼睛,“莫非是让他们……”
“打我们一顿出气吧?”君悦说完已经笑到不行。
风修宁苦笑:“这就要看众位大侠如何差遣了。”
卫英松等人见他们始终不提道歉赔礼之事,心头早已火起。冷声道:“难道公子不知镖旗乃是一个镖局的灵魂,镖旗被人如此侮辱,我等势必要讨个说法。”
“在下的两个小妹年幼无知,冒犯之处由在下一力承当。要怎样才能弥补,请卫镖头尽管开口。”风修宁微微含笑,优雅的气质使得在场之人的怒气压倒极点也不敢爆发。
李千里道:“既然二位姑娘约我等来到黄沙坪,那便是要与我等解决此事,为何到现在两位姑娘仍是只字未提?”
廖怀点点头,道:“请二位姑娘说明个中缘由,也好让我等心服口服。”
飞雁笑道:“我只请你们来黄沙坪而已,又没有说我要干什么,李大侠你是不是误解了?”
“强词夺理……”李千里被一个小丫头戏弄,气得直跳脚,被廖怀拉住才没有立即发作。
卫英松接口道:“请问姑娘留言黄沙坪是何用意?”
“你也是个糊涂的。”飞雁装模作样叹息道,“我也只是说了句后日午时黄沙坪见。拜托一下,我又没指名道姓叫谁来,是你们自己错会了意,居然还要怪我们,这是哪家的道理!”
李千里气急,反而哈哈一笑:“你好得很!”他的怒气终于抑制不住,剧烈舞动的衣袂不是微风的功劳,而是他一身高深的内功所致,显然他要用拳头说话了!
廖怀这次却不阻止他,因为他自己也是摩拳擦掌,眼下看来只有武力才能妥善解决此事了。
风修宁静默的看着飞雁与李千里一众人强词夺理,心头感慨颇多。看两人的样子,今天若不是碰上自己,恐怕是要逃之夭夭了,那辆马车应该是为她们逃跑准备的,可怜自己莫名其妙就被拉了苦力。君悦与金必威却是没出声,此时李千里凝聚功力准备动手,金必威却跳了出来,道:“早该动手了,你们非要和这帮小子纠缠不清,现在正好,小弟先来!”
“打就打,罗嗦什么!”君悦突然纵身而起,扬起小手一个耳光向金必威打了过去,火红的身影快的笔墨难书。
金必威庆幸有了先前的经验,自己早已有所准备,在她小手打过来时,早早便拧身避开,否则脸上又会挨上一巴掌。
“你变聪明了!”君悦嘻嘻笑着,一双小手狂风般拍去,竟似全不讲路数,完全像是无赖在打架一般毫无章法,可是她打出的招式却叫人大为讶异,明明是毫无章法,但想拆招却难。金必威先机已失,又遇上这怪异的招式,只好全神贯注游走在红影之间。
“这两个倒都是爽快人。”飞雁悄悄地向风修宁道,“你动手的时候记得留金必威一命。”
风修宁道:“你倒是很欣赏他。”君悦没用绫带倒是出乎意料。
“比起死要面子的卫英松、李千里和廖怀之流,他算是可爱的多了。”飞雁嘴上说着,眼睛仍未离开君悦和金必威的战局。
两人缠斗许久,君悦的速度远胜于他,有很多次都故意放过他的空门,只与他嬉闹,却不下重手。打了一会,金必威突然大笑起来:“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
风修宁欣赏地看他几眼,此人个性虽然鲁莽,但不失为一条好汉,拿得起,放得下。以后若是有机会,倒要与他相交一番。
卫英松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金老弟,就算不为镖局讨说法,这丫头拔你胡须,损你仪表,难道你能忍下这口气?”
“卫老大,这两个女娃儿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她们拔下镖旗纯粹只是贪玩,镖旗的真正意义她们知道多少?”金必威摸着参差不齐的胡须,哈哈一笑,“胡须拔了还能再长出来,这小姑娘三番五次留我性命,我倒是感激的很。”
他这样的说辞到让君悦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红着脸说道:“金大哥,小妹年幼胡闹对不住你,还请金大哥大人大量,别与我计较才好。”
“哈哈,凭你的武功想要我的命也是易如反掌,多谢你手下留情了。”金必威又笑了起来,黄沙坪的树木草石都在他的笑声中欢快起来。
卫英松嘴角抽搐几下,明知今日之事就要不了了之了,抬头看见李千里与廖怀也是一脸的不甘,却又是无可奈何。若是动手,他们这些人加起来也不是那三人的对手,尤其是身着蓝衣的青年,看似温润如玉,却在无形中让他们感到压力存在,而且就他露的那手功夫,自己练到下辈子也未必做得到。索性都僵持起来,不言不语,端看这三人要如何了解此事!
黄沙坪此时人虽多,但无人说话倒也安静得很,只有马儿有时打个喷嚏,悠悠的风缓缓送来骄阳的炎热。
风修宁优雅的整理一下稍微凌乱的衣衫,道:“诸位可想好了补救之策,若是没有,诸位请接着想,我等三人先告辞了。”
“你们……”廖怀叹口气,面容突然沉肃起来,“罢了。四法大师与断虹道长日前遭人暗算中毒,有位神医开出解方,只是上面有一味叫绿茱的药只有仙风谷才有……”他抬头看一眼风修宁,“仙风谷地处东河谷地,是个危险的所在,不知公子……”
“只要在下取回绿茱,今日之事便一笔勾销么?”风修宁道。
“这是自然。”卫英松与李千里交换一下眼神,同意了这个折中之法。
“等等。”金必威瞪了卫英松三人一眼,“仙风谷历来有进无出,你们与这位小兄弟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他去送死?”
“呵呵,原来三位大侠想借刀杀人啊,真是高明的主意!”飞雁厌恶的瞟三人一眼。
卫英松三人被戳穿心思,既羞愧又无奈,各自叹息一声低头不语。
“仙风谷么……”风修宁面上的笑容淡了许多,“我答应了。”
“哈哈,好胆魄!”金必威赞一声,“此地若是有酒,金必威一定敬你三碗。”
风修宁笑道:“在下若是有命回来,自会寻金大侠痛饮一场。”
“好好好。”金必威拍掌笑道,“到时候一定要不醉不归。”
“再加上我们。”君悦和飞雁激动不已,一左一右站在风修宁身边,“能与金大哥这样的英雄结交,我们正求之不得。”
金必威纵身上马,回头笑道:“金某在天武镖局恭候三位三位大驾,请!”
他既不招呼卫英松,也不带随从,自己一人骑马奔去,豪爽的酒歌远远传来: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飞雁幽幽叹了一声:“他真是性情中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称得上英雄!”
“是啊,比起某些阴险小人,他确实是不折不扣的大英雄,真豪杰!”君悦眼圈微微红润,但嘴上还是不留情。
卫英松三人彼此对视一眼,各自抱拳:“此事过后两不相欠,公子若取得绿茱便请送来天武镖局。我等告辞!”
风修宁淡淡一笑,“好一个莫厌金杯酒恣意妄为的酒中豪杰……”他的表情竟有些别样的落寞,不知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三人策马率领手下急急离去,生怕再听到她们的冷嘲热讽。风修宁见人已走完,语气略带责备,道:“日后惹事生非之前先想想自己有没有善后的本事,不是每一次我们都来得及给你们收拾残局。”
“风大哥,对不起,悦儿给你添麻烦了。”君悦低下头,小声的道歉。模样实在是可爱极了,风修宁都不忍心再说什么重话,只是道,“此事到此结束,日后多加小心,飞雁姑娘莫忘了似水楼之约。”
飞雁本来想辩驳自己没答应,但看见风修宁脸色不太好,也只低低应了声:“哦。”
“风大哥,你真的要去仙风谷吗?”君悦想起了这件事,担忧地问道。
“应人之事不可失信,仙风谷我去定了。”风修宁语气里还有一丝无奈,“折腾这么久你们也累了吧,先回客栈,这件事我会处理。”
飞雁长叹一声,不胜哀戚:“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们所要的只不过是我们低头认错,让他们保住颜面而已……唉!风修宁,你又何苦……没想到你的脾气也是这么倔!”
“世上有一种人永远不会向别人低头认错,就算做错了,也只需要补偿。”风修宁脸上的笑容已淡到不见,但那渗到骨子里的温润依旧让人看不清他内心的波澜。
“你们……真的好像……太像了……”君悦不知为何却哭了起来,喃喃的低语令人一阵莫名的心痛!
飞雁将她拥入怀中:“别难过了,相信你的风大哥是无所不能的。”
“嗯。”君悦点点头,复杂的眼神昭示着她内心的焦虑。
那眼神,或许是担忧,或许是不舍,或许是……牵挂!
当他回到喜迎宾客栈时,尹婵鸢早早便守在门口了,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回到客栈风修宁只来得及喝一杯茶,便匆匆结账,带着尹婵鸢离开。
一路抹云披风,马不停蹄。当他牵着马走在大街上,尹婵鸢虽然有一肚子话要问他,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看着他那微微肿胀的眼睛,她知道他很久没有休息了,满腹的问题顿时化作无限心疼。
风修宁一句话也不说,出了城便与尹婵鸢共乘一骑迅速奔驰。
从早晨走到正午,太阳越来越烈,风修宁依然一身清爽,但尹婵鸢已有些吃不消……
风修宁在一棵大树下停住马,尹婵鸢脚刚着地就感觉连骨头都要散了,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再也不要起来。
风修宁抬头看看正骄热的太阳,道:“你先等着,我看看附近有没有山泉。”
“公子多加小心。”尹婵鸢点点头,眼看他拿着水袋,天青色的身影瞬间消失在荒山坳中。她幽幽的叹口气,与他相处已有一段日子,但自己对他的了解都还停留在最初的认识。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叫风修宁,他有一个哥哥之外,其他的都一无所知。
只知他举动之间淡然温和,有时又潇洒如风。他的谈吐有时会略带幽默,但能听得出他是一个博学多闻的人。尽管他与她的交谈也只是闲聊而已,但她却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他了!
尹婵鸢一颗心怦怦的跳着,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一切,脸上不自觉地涌出羞涩的笑容。
风吹过,带走一丝闷热。
荒路上忽然尘土飞扬,呼啸声大起,接着便见十余匹健马一起奔了过来,惊天的嘶鸣声与震耳的马蹄声委实叫人心惊胆战。尹婵鸢下意识的四下看看风修宁有没有回来。
他没有回来,但那十余匹健马却已到她眼前。十余骑迅速的包围了她,一个粗噶的声音响起:“这妞不错,顺便带走吧。”
尹婵鸢连眼皮都没抬,仿佛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但是她心里却极害怕,期盼着风修宁快点回来。
独眼的男子笑嘻嘻的挥出鞭子:“上来吧!”长鞭迎风一卷要拉她上马。
“放肆!”远方却传来一声娇叱,接着便见一把匕首银光灿然飞来,独眼人吓得收回鞭子试图打落匕首。
此时,尹婵鸢面前多了一个人,她轻叱一声:“下来!”手一样已握住鞭稍,乘势一拉,独眼大汉被她凌空拉下来,甩出一丈之外。
“臭丫头,想要多管闲事吗?”另一名大汉怒由心生,鬼头大刀就要砍向两人。
尹婵鸢紧张的躲到那个女子身后,那名女子冷冷地道:“你们这些恶人,还想继续作恶么?”
似被她的气势镇住,那些人面面相视,最后一名身着紫衣的男子道:“请姑娘留下名号,改日我等再讨教。”
“想要我留下名号日后好报仇是吗?”女子不屑的冷笑一声,“听清楚了,绣刀李婉如便是我。”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李姑娘,我们后会有期!”紫衣男子扬起马鞭,心里却是笑得不行,先留这丫头猖狂几天吧,谁叫他有急事需要处理呢!
“多谢李姑娘,救命之恩不敢或忘。”尹婵鸢欠身行礼道谢。
李婉如扶住她,道:“举手之劳,不敢当此大礼。”
风修宁提着水袋回来的时候,只见两名美女站在树下,明显还有打斗的痕迹。他走过来,尹婵鸢的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道:“公子,你可回来了,再晚就见不到婵鸢了……”
“发生何事?这位姑娘为何会在此出现?”风修宁将水袋递给尹婵鸢,这才细细看了李婉如一眼。
一身浅绿色紧身衣裙,头发简约的挽着,脸上淡施脂粉,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大约也是十八九岁,腰插匕首,让人看着很是舒服。
李婉如只看了风修宁一眼,道:“我还有事,先告辞了。二位,后会有期。”
尹婵鸢轻轻叹口气,道:“能无忧无虑行走江湖也是一件好事。”
风修宁淡淡一笑,却不言语。李婉如表面看来像是个行走江湖打抱不平的侠女,但她的眸子里隐含的那股阴狠,只有身怀深仇大恨的人才会有。
伸手牵过列御,道:“我们走吧。”
“公子,你不眠不休是要去哪里?”尹婵鸢忍不住道。
“仙风谷。”
他的焦急全写在眼睛里,尹婵鸢心头一酸,也不再问。低头上了马背,乘他不注意别过头抹掉不争气的泪水。
列御四蹄踩风飞驰起来,风修宁的唇角微微露出一抹冷笑。江湖,谁能知道是自己表演的舞台还是欣赏别人粉末登场的舞台?
既然帷幕已经拉开,那就盛装出场吧,这样才不负一身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