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千秋挽日月

了闲事就不会半途而废，一定要有结果才行。

风修宁微笑道：“上官姑娘果然是你的死穴，你别担心，她暂时没事。”

“少来！说吧，你是怎么弄到日月签的？”黄衫男子叩了叩烟管，把它放在桌子上。

“今天早晨有人送来这张纸要交给你，我看你正在巫山会神女，就自作主张替收了。”风修宁说的很无辜，完全忽略黄衫男子磨牙的声音，“风修宁……你个小人！！！”

风修宁淡然笑道：“先别生气，我帮你找回上官姑娘如何？”

“哼，想借此来脱罪吗？对不起，不需要。”黄衫男子被人这样戏耍早已气得七窍生烟，更加不理会风修宁。

“免费的生意都不做，非要加利息才肯吗？”风修宁又是一笑。

“唉唉，自己惹麻烦上身，这可不像你。”黄衫男子隔着纱帘扔出来一物，“谁叫我总是格外心软，拿去吧。”

风修宁接住只见是一支通体晶莹的白玉箫，心中自有一番感激，但嘴上仍是不服软：“久闻似水楼的老板爷藏纳奇珍异宝无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唉唉，你别打我的主意，这管箫就当我付给你帮我寻人的报酬，其他的分文不给！”眼前这个人对其他人来说或许无害，但对他来说一不小心便要深受其害，所以还是先表明态度比较好。

风修宁不答，反而看着街上络绎不绝的人群，随手端起放在下手的茶杯，慢慢叹口气：“世事风云尚且不足论，那么还有什么值得英雄折腰……”

“唉唉，又在感慨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嘛……”风修宁转过身子，“普通人的眼睛所能看见的只是显而易见的危险，这些危险已经有很多人操心，我便不再多事。我该做的只有找出隐藏在深处的危机，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难以应付。”

“听起来很有意思，你要怎么做？”

“先去拜访一个人，探听她的立场。”风修宁悠悠而道。

黄衫男子颇有玩味的道：“如此说来你要走了？”

“是。”风修宁望着纱帘后的人笑笑，“多谢你这几日的盛情照顾了，他日我再来与你叙旧。”

“唉唉，你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就好，不要把我扯进来。”纱帘后黄衫男子连连摇头，束带的晃动更加明显。

“修宁理会得，自会量力而为，不会拖你下水。”风修宁的笑容清明淡定。

“啧啧。”你的话我最好先打六折再相信三分，以你那爱惹麻烦的性子，迟早会把我们这些朋友一个一个拖下水。在心中摇了摇头，黄衫男子却换了句话，“你要记住，你最好不要随便使用这件东西，否则，惹了麻烦就不要死回来找我。”看风修宁露出一抹了然苦笑，黄衫男子忽又续道，“维扬我对朋友虽乐意效劳，但对你这样专拖朋友落水的人却实在没有兴趣。”

“……”清明淡定的笑意僵在风修宁秀雅的面容上，他一时实在不知该做何表情，最终只得无奈苦笑了笑道，“维扬又说笑了……”

“唉唉，本公子从不说笑。”

“……呵……”

清淡的笑声在雅室中渐渐散去，阳光透窗照着沉寂的室内，维扬突然闷闷的道：“帮我找到妍妍，能劝回来固然好，若不然，绑也要绑回来！”

“是是。”风修宁顿感轻松，“我走了。”

“顺风走，不送。”维扬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赶风修宁。

风修宁走下似水楼的时候却感受到不同一般的气息潜入雅阁，但想来维扬足可轻松应付，因此他也未做停留。但这时，一个人直接从雅阁上面跳下来到他面前，风修宁自然停下来了。

“风公子，这是我家主人交给你的。”拦路者是一名大约三十上下的男子，容貌普通，但双目炯炯有神，武功修为不差。

风修宁接过信，道：“替我谢谢你家主人。”

“是。”那人闪身离去。

突发的状况，风修宁微微沉吟拆开信，读完里面的内容后，眉头不由自主的拧起。低眉思索了一会，转身走进离他最近的店铺，问掌柜要了纸笔写下一张字条。出门后，手腕一转竖起白玉箫轻吹几句，轻快的箫声传出好远。

时间不大，天空飞下来一只雪白的鸽子落在风修宁的肩上，“咕咕”叫了几声，很是亲热。风修宁将字条塞在鸽子腿上的竹筒里，轻轻抚摸着它的羽毛：“回络风小筑找焚余。”

白鸽像是听懂他的话一般扑棱着翅膀飞走了，转眼化作天边的一个黑点。风修宁把手中的白玉箫插回腰间，轻声道：“看来事情变化已超出我的掌控……”

“真是巧啊，风兄！”

风修宁听音辨人，已认出来者是秦月寒，抬头道：“原来是秦兄，修宁真是幸运，他乡遇故知。”

“风兄言重，月寒又何尝不是如此感慨！”秦月寒笑道。他今日的穿着打扮无论衣服款式，发簪样式都和第一次见他时相同，有所改变的是全部换成了青绿色。

“不知秦兄来此有何公干？有什么需要修宁效劳的吗？”

“淹池自古多金，月寒生意不济才来此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让我遇上了。”秦月寒笑笑，“今夜我要送一件物品去城南五十里的千秋台，风兄要不要一起去玩玩？”

“哦？不知道这千秋台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里住着一位绝世美女，我想风兄也无法拒绝这样的美女吧？”

“请带路吧。”又是美女！风修宁颇感无奈的对秦月寒道。

“请。”秦月寒一揖，脚下迈出一步，却是用上了轻功，虽不至于发足急奔，但也比平常人快出许多。

风修宁心知他有心考较自己的武功，当下也追上去。两人都是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此时犹如闲庭漫步一般仪态优美的走着，在旁人看来还真的是美不胜收！

半个时辰后，两人已经出了城门，秦月寒停下脚步道：“累死了，休息一下再走。”

风修宁点点头，秦月寒仰头看了看繁茂的树头，道“果然是闲居太久懒散多了，才走不到十里便累成这个样子！想想以前也没有这么差，唉！”

明知他是故意示弱，风修宁也不在意：“秦兄如何知晓千秋台藏着绝世美女？”

“我知风兄一向关注武林事，但也要在适当的时机学会放松。”秦月寒抚摸着眼前的树干，“人之及时行乐与树要落叶发芽是一样都是自然，何必要苦了自己？”

“所以你算定我了，这偶遇也是你刻意所为。”风修宁笑笑，“秦兄多虑了，风修宁不是江湖人，自不染江湖尘。”

“唉，真是如此吗？我可只看见有一个人迫不及待的想步入江湖。我若是你就早早的纵深入海，尽兴一回，然后抽身退离，才不辜负一身才华。”

风修宁抬头看着四面景色，远处一座高山直入云端，西方似乎隐隐有一片湖，远远看去雾气缭绕，更加诡异神秘。回头淡淡一笑道：“有的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啊……”

秦月寒闻风修宁此言，哈哈笑了几声：“风兄的风格还是没有改变。天色不早，我们走吧。”

两人再没有比试，也没有交谈，酉时二刻双双走到千秋台不远处，远远地便听到一阵不俗的筝声，从月光照耀下的重重楼台里传出。

风修宁只看了一眼楼台宅院的布局，道：“此地主人，不凡也！”

“风兄尚未见人便如此评论，不怕太早了么？”秦月寒不解的问。

“秦兄如此人物想必论交之人也非泛泛之辈,凡夫俗子又其能入你的眼？”风修宁略微扬眉道。

秦月寒微微一笑：“我与此地主人也只是一面之交。”

“哦。一个人外在的喜好也可以看出此人的内涵。”风修宁一指院墙，“就是这一片院墙也非凡品，墙上灰瓦是仿前楚贤德殿的墙瓦所制，粉墙的粉料采用东朝失传已久的金石之法所造，每隔一丈便有奇兽为镇，这手法明明是前朝宫廷巧匠之手笔。仅凭这些便可见此地主人气度高贵非凡。”

听完他一番解释，秦月寒这才注意到墙上的学问，暗骂自己大意，第一次来时，只注意到庭院的优雅却忽略了平凡的墙上所藏的学问。

筝的旋律轻灵如水般潺潺流泻在夜里，灯火如星子般明艳的照着玉砌雕栏，与明月争辉。阶下的花丛中牡丹独芳，映照着楼内的烛火，一朵一朵沉静的花仿佛的了主人的真传，开得更加优雅雍容。

两人穿过三重大门，风修宁的脚步也不禁放慢了，细细品味着每一处的风雅写韵。

“步江岸，春水卷细浪，一叶小舟，随波逐流。

走林间，碧林叶成荫，数只鸟儿，跃然歌鸣。

捻琴弦，玉筝起清音，一曲幽离，歌遍世情。

提管毫，竹笔成诗篇，数片辞赋，写尽离合。”

轻柔的歌声伴着清幽的筝音传来，两人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一别数年，旧地重游，不知花谢花开在几时？

江岸孤灯明灭，怜伊人香消，一路轻歌，故人可再归？”

歌声甜美而略带一股轻愁，风修宁不由得心神一荡，暗想谁有如此巧妙的琴艺歌声。秦月寒缓缓拨开花草，走向更深的庭院。筝音不断，只见垂柳掩映的小亭之中，香烟袅袅，幽香缭绕。一个身着紫衣的女子拨弄着放在白石几上的筝，唱道：

“潸然泪下，又一春，催人悲切，却不见归人，徒留相思一片。

阳关三唱，折柳为谁挥，仍记花开柳绿时，怎奈浮名轻散，才人多情，等闲不与离人怨……”

两人听得如此佳音，一时不想打扰她弄筝的唱曲的雅兴，便只站在亭角，不与她上前相见。女子感觉到有生人到来，回转头看两人一眼，便将筝交给站在身旁的侍女，浅浅一笑站起来行礼：“两位君子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请见谅。”

风修宁两人稍还一礼，只见这名紫衣女子二十岁左右，眉目清秀如画，仿若画中仙子误落凡尘。紫色的广袖束腰拖地长裙，配合她独特的气质，尽显雍容华贵。

“久仰解语仙子才倾天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秦月寒道。

解语仙子浅浅一笑，花容之美连阶下的花也为之失色：“千秋台久未有客来，不想今日竟同时有两位君子到访，实是解语之幸！”

“仙子说笑了，我来引见一下。”月轻寒一指风修宁，“这位是风兄修宁。”

风修宁微颔首：“见过解语仙子。”

解语仙子纤眉微扬，道：“你也姓风？我只听说过江湖上有位人称写意公子的人，文武全才，丰姿无双，难道公子是风逸辞？”

风修宁忍不住笑了起来：“呵……，我是风逸辞？我像吗？”

“十年前，风逸辞以十四岁的稚龄打败当时江湖著名的十位高手，又以一纸《万代江山图》使得当时的画圣饮恨。只是他当时个性古怪，不爱画圣称号，所以江湖朋友便以他的武功与画风悠然写意而赠号写意公子。当所有人都认为他会大展手脚的时候，他却突然消失武林，引得江湖唏嘘一片，反而让他的名字传得更远。”秦月寒摇头一笑，又道，“十年前他也只是一个少年，如今他是方是圆还真没人知道，因此风兄的嫌疑很大！

“风修宁也只是风修宁啊！”风修宁微微一笑。

“风公子，幸会！”解语仙子重行揖礼，以示尊重。

风修宁这才仔细的望了望眼前的绝代佳人，她身轻如燕，十指隐隐凝气，显然是身怀武功之人，而且武功不凡。心下有了计较，淡然一笑：“千秋台到处留有锦绣文章，风雅韵致，令人流连忘返。仙子独居在此想必也是看中此地的灵气吧？”

“风公子好眼力！但是这千秋台历来只有文人雅士来往坐论诗书，极少有风公子这样的武林人士出入。”解语仙子嫣然一笑。

“仙子之言不尽然，文人墨士与江湖散人同是入世之人，何分江湖庙堂？风修宁只是一介儒生，与他们有何不同？”

解语仙子微笑道：“风公子也是即将入世之人，儒生一论言之过早！”风修宁神色依然平静，倾听着解语仙子的话，“千秋台远离江湖，请风公子莫把江湖的杀伐之气带入！”

风修宁不知她怒从何来，顿时不知再如何接下言。

“仙子何必动气？风兄不是江湖人，不会染江湖风尘。”秦月寒开口解说。

解语仙子偏过头，显然是不想听他的解释，秦月寒却仍是解释道：“月寒所认识的风修宁只谈风月事，并无招惹江湖是非之意。”

“如此说来秦公子也是只谈风月，不论武林了？”解语仙子轻笑着问。

“秦月寒绝非惹是非之人。”

“前天秦公子离开后，我在千秋台外遭到两名不明人士的攻击，千秋台不接江湖客，那这两人有可能是欲对你不利的仇家。”

秦月寒见她突然质问自己，心里也是莫名其妙，只好一揖道：“若是仙子因秦月寒而无辜受过，月寒为此向仙子道歉，请仙子见谅！”

“原来仙子之怒由此而来啊！”风修宁扬眉一笑，满室顿时生春。

只见解语仙子屈膝行一大礼，莺声清沥，道：“解语向风公子道歉，望公子雅量包含，莫怪解语鲁莽无礼才是。”

风修宁微笑：“修宁早有觉悟，仙子请勿多礼。”

解语仙子转头看着秦月寒嫣然而笑：“秦公子前倨后恭，想必是有所求，请直说来意吧。”

秦月寒忙道：“月寒冒昧而来，怎好再有求于仙子？”

“愿闻其详。”

“前日月寒冒失闯入仙地，多承仙子盛情款待，月寒无以为报。听闻仙子最喜收藏写意公子之字画，今日特以一扇相赠，以示感谢之心。”

解语仙子微微冷笑：“世上模仿写意公子字画者数不胜数，虽然是好画应天下共赏，但这些人以假字画换取真字画，百年之后将真迹置于何地？”

“仙子言之有理，但是这幅却是真迹。写意公子唯一描过的一幅扇面。”秦月寒从袖中拿出一把折扇，打开递给解语仙子。“想必仙子能分辨真假。”

解语仙子接过折扇，在其中的一片云上摸了摸，道：“确实是真的。”

秦月寒脸色转好，笑道：“仙子喜欢便好。”

“收了你的礼自然要为你办事，说出你的问题吧。”解语仙子道。

秦月寒又拿出一封信：“请仙子看完信中内容，并且按照信中的要求去做便好。”

“这么神秘……”解语仙子只看了前几行字便勃然大怒：“秋锦，送客！”

“是。”一直站在她身后的侍女走出亭子。

“且慢！”秦月寒窘笑道，“月寒知道仙子为难，但请仙子念及数十条人命，三思啊！”

秋锦掩唇一笑，道：“我跟随主人也有很久，第一次看见有人气的主人喊送客，秦公子果然不凡……”

“秋锦，不得无礼！”解语仙子喝住侍女，道，“说明原因，若是你说不出，那我也没有出千秋台的必要。”

秦月寒略低头，道：“此事说来惭愧，当日我与二十名弟兄运送一匹绸缎去阳嘉，路过双叶山时被一群人劫到山上，不但拿走了十车绸缎，还扣押了我那二十名弟兄。那个人便让我带着这封信来千秋台找解语仙子。”

“哦，那第一次来的时候为何不说？”

“初次拜访，月寒怎好开口要求许多。如果造成仙子的困扰，真是深感抱歉！”说着秦月寒又是一揖。

解语仙子沉吟片刻，抬起头看了风修宁一眼，只见他好整以暇，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心念一转，道：“今次带这位公子同来是为做见证之人吧？我若拒绝，他日江湖上必会盛传千秋台解语仙子见死不救，好让江湖悠悠众口谴责我？秦公子，你的如意算盘打得真是响啊！”

秦月寒一怔，他本无此意，但在见到风修宁正在沉思时，便突发奇想将他一起拖来，或多或少有些威胁的意味。但是……

风修宁悠然一笑，道：“在下只为欣赏美景而来，双耳不闻是非，两位之事莫将修宁扯进来便是。”

解语仙子笑道：“风公子真是有趣！不过我很好奇，为何秦公子不直接抢入救人,反而舍近求远来找我？”

“唉，就算我抢的物品回来，也不排除那些人杀了我那二十名兄弟，秦月寒不能冒险拿兄弟们的性命做赌注！”

解语仙子点点头：“那些是什么人？”

“月寒不知，只听他们说什么日月盟……”秦月寒略微思索，“有一个人说过他们奉五寨主之命而来。”

“我可以替你查出幕后主使之人，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仙子请讲。”秦月寒道。

“带写意公子来千秋台见我。”

“带写意公子来此？”秦月寒反问，心中却是觉得莫名其妙，他连写意公子长什么摸样都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还存在人世已无人知晓，要找他这样一个人来，岂不是为难他？

“怎么？不愿意？”解语仙子轻轻一笑，“如果你不把他带来，我便不应你之事，你们可以请回了。”

秦月寒微微沉吟：“我会寻来写意公子，带他来见仙子。”

“三天后在十里亭等候你的兄弟吧。”解语仙子轻叹一声，转头看向风修宁，“既然风公子也碰巧来到千秋台，那便为我做件事吧，我想风公子不会拒绝一个弱质女流的请求吧？”

风修宁道：“仙子请讲。”

“帮我查焉宸玉，关于这个人的一切我都要知道。”解语仙子的神色突然冷漠起来。

“这个人是谁？”风修宁微微一惊，据他所知这个名字象征的可不是普通人物。

“你查过不就知道了。”解语仙子手一扬，一张彩笺纸连同一封信落在风修宁手中，“信中有能帮助你的信息，事成之后，在彩笺纸上写上你的愿望，我会尽力完成。”

“仙子放心，修宁必当尽力完成。”

解语仙子神态淡漠：“如此解语便在千秋台静候二位佳音！”

两人已看出解语仙子意兴阑珊，再多谈无益。秦月寒道：“仙子的条件我等必会达成，告辞。”

看着秋锦送出两个人，解语仙子不由眉头深锁，想起信中那人叫她带着无弦之音去见他……不由大怒：“焉宸玉，你终究不肯放过我！！但是……无弦之音岂能交给你！！”

离开千秋台的两人自然听不到解语仙子的怒，两人走出很远后，风修宁才道：“秦兄，我着了你的道，你总该有所补偿才是。”

“唉，风兄，事出无奈，月寒深感抱歉。要不我送你几匹绸缎吧？”

“免了。”风修宁摆摆手，眼中闪过笑意，“我又不是女子，要绸缎何用。不如你送我一‘事’如何？”

秦月寒一叹：“你才是真正的老狐狸。谁叫我得罪你在先呢，好吧，答应你了。”

“修宁先谢过秦兄了。”

“如果想谢，那先拿出仙子给你的信看看吧。”

“这嘛……来日方长，不急在一时。”风修宁显然没有看信的意思，“我还有事，就此别过。”

“后会有期。”秦月寒忍下心头的百般滋味，他并非不能忍之人，但是为何今日情绪一再被激化？

风修宁走后，秦月寒独自走在荒野小径上行走，心中诸绪纷乱，走了许久仰视明月，心头突然一动，想到：“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想起那件重要的事，他连忙加快脚步，身后的千秋台又传出阵阵清筝声响，在月夜里多了些沉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