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曼陀罗

　　“身边没有女人的男人永远都只能是飘在空中的树种”，这句话是爱玲将她的初夜献给我时对我说的话，然而如今这样的事情却再一次发生在了我的身上，只是这一此的对象不是爱玲，而是白希。
　　虽然爱玲早已经知道我在外面的种种不忠，但她却从来没有对我大发雷霆或是做出什么别的冲动行为，虽然我也曾经对爱玲的这种宽容表示过种种质疑，但爱玲最终也只是从容的一笑说道：“我从来都不相信，你会爱上马桶！”
　　白希此时已经躺在我的床上睡着了，头上的汗此时还未完全消退，我裹着一条毯子坐在那把靠近窗子的沙发上，手中的香烟此时已经快要烧完，看着窗外此时漆黑一片的风景，我的心里此时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涩。
　　第二天一早，我慢慢睁开眼睛，看着此时早已空无一人的房间，我苦笑两声。黑杰克先前交给我的那份委托书，此时就放在沙发对面的茶几上，我拿过那份委托书，先前和黑杰克谈话的时候，我并没有仔细看那份委托书，然而此时我却发现，委托书最后一页上，委托人的签名竟然是天南医馆。
　　“天南医馆！那不是柯蒂的地盘吗？”我说着，连忙翻到前面的委托内容一栏：
　　追讨欠款，数额为五万元，期限为一周，逾期自重！
　　欠款人：曼陀罗
　　“我去，那也就是说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我愤怒的将那份资料甩在一旁，事务所的一楼，黑杰克此时正在整理一些文件，我穿好衣服下楼，却和白希撞了个正着。
　　“这是欠款人的照片和资料，黑杰克上次忘了交给你！”白希说着，将一份资料递给我。
　　“曼陀罗是谁？”我翻看着那份资料问道。
　　“天南医馆以前的药剂师，据说是美男子，柯蒂后来发现他和南区的一伙专门制造毒药的组织交往甚密，”白希说道。
　　“那个混蛋私自向其它组织出售柯蒂的东西？”我问道。
　　白希点了点头，“柯蒂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和那个组织交易过几次，柯蒂担心那个组织会通过这个曼陀罗了解天南医馆的内幕，所以就委托我们调查曼陀罗和他背后的那个组织，一旦证据确凿，之后事情就是你的专场了！”白希说完，从口袋掏出两条巧克力，拆开其中一条的包装纸，掰下一块放进嘴里。
　　“巧克力！要吃吗？”白希将一块巧克力递给我。
　　我取出一支香烟叼在是嘴上，“那东西吃多了会发胖的！”说完，我便拿着资料朝一楼的会客间走去。一旁的白希耸了耸肩，便跟着我一起走了过去。
　　“资料你们都看过了，有什么问题吗？”会客间里，黑杰克问道。
　　“曼陀罗接触的那个组织到底是什么组织？”我问道。
　　黑杰克想了想，说道：“接受这份委托的时候，我也问过柯蒂同样的问题，但他当时并没有回答我，只是说如果有人接受了这份委托，就去天南医馆找她，详细的情况她会当面说明！”
　　我叹了口气说道：“又是一个紧张过度的家伙！”
　　“做这一行的，情报有时候是能救命的！”黑杰克说完，笑了起来。
　　“但愿，他也能救你的命！”我说完，便站起身朝二楼的房间走去。
　　房间里，我和白希各自准备着自己的东西，我注意到白希时不时地朝我这边看，想说什么却又很是犹豫。
　　“你对这个自称黑杰克的人了解有多少？”我问道。
　　“黄天霖安插在冢城的一个眼线，我对他了解的不多！”白希说道。
　　我将行动电话装进口袋里说道：“他也是黄天霖安插在我们身边的眼线。”说完，我便先行走出了房间。白希笑了笑，也跟着走了出去。
　　虽然我并不完全相信白希先前的那些话，但有一点事毋庸置疑的，那就是我们都是黄天霖拿来利用的棋子，事务所不远的一座出租车停靠站里，我和白希上了一辆出租车。
　　“旧城天南医馆！”我对那名司机说道。
　　司机看了我和白希一眼后，发动了车子，车子行驶在路上，我始终看着窗外，一旁的白希则玩着我手机里的游戏。
　　“两位去旧城做什么啊？”出租司机问道。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白了那个司机一眼，司机有些尴尬连忙说道：“抱歉，我原来住在旧城，那个地方除了脏乱差以外几乎找不到任何优点，先生带着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士，难道......”出租司机说道这，看了看身后的白希。
　　我明白司机的意思，笑了笑说道：“你打算出多少？”
　　“您说什么？我没听明白！”司机说道。
　　“呵呵！”我冷笑一声说道：“柯蒂那个家伙果然没有看错人，你的确是个干间谍的料！都是道儿上跑的车，报上你的名号吧！”
　　司机笑了笑，“没什么名号，柯蒂叫我来接两位，顺便观察你们一下！”说着，司机通过后视镜看着身后的白希，“这位小姐一看就知道身手不凡，这年头有这样身手的人在冢城并不多见，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位小姐以前应该是雇佣兵出身吧！”
　　“哼！”白希冷哼一声说道：“知道就好”
　　出租车在距离天南医馆不远的一家便利店门前停下，我和白希走下车子，便利店的女服务员见有客人来，微笑的朝我们打了招呼。
　　“欢迎光临，请问两位需要什么？”女服务员微笑着问道。
　　我没有理会那名服务员，白希此时站在门口继续玩着我的手机，我穿梭在货柜间，便利店里的巧克力种类很多，而我又是一个与巧克力绝缘的人，就在这时，我看到白希在事务所吃的那种巧克力。
　　“先生的眼光真不错，这种黑巧克力是我们这里卖的最好的一种！”那名女服务员说着，看了一眼此时站在门外的白希。
　　“那位女士可真幸福，竟然能嫁给向您这样温柔体贴的人！”女服务员说道。
　　我笑了笑，指着收银台后面的香烟货柜说道：“再拿一包硬番旋风！”
　　“啊啦，原来先生也喜欢这个牌子的香烟啊！”女服务员说道。
　　服务员的喋喋不休让我觉得很是不爽，从钱包里取出一张纸币递给她后，我便拿着东西离开了便利店。
　　旧城区的大部分居民都是黄种人，虽然我和他们肤色相同，但自小便离开祖国的我，根本听不懂他们嘴里说的各种“鸟语”，虽然这里被称之为旧城，但嘈杂的街道和此时人声鼎沸的茶馆和饭店倒的确给了我一种“回家”的感觉。
　　“请问天南医馆在哪？”市集的一个水果摊子前，我将一张钞票递给那个水果贩子。
　　“你从这里直走，第一个路口右转，再往前走一点就看到了！”水果贩子说着，将一口袋芒果递给我。
　　我将那一袋芒果递给白希，按照水果贩子指的路我们很快便找到了这间位于旧城“马王街”的天南医馆。
　　“两位客人，请问看病还是抓药？”医馆的前台，一个身着身着护士装的女人热情地问道。
　　“柯蒂在吗？”我开门见山地问道。
　　“两位是......”女人警惕地看着我俩，一只手趁我们不备，悄悄地放到桌子底下，我将两条巧克力放在那个女人面前说道：“黑杰克派我们来的！”
　　女人松了口气，“跟我来吧！”女人说着，站起身子朝里面走去。
　　医馆后面的手术室门前，女人将我带来的那两条巧克力顺着房门上的一个小门塞了进去后，转身对我们说：“柯蒂正在工作，你们稍等一会儿吧！”说完，那个女人便转身走掉了。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电锯的声响从房间里传了出来，我和白希顿时心里一紧，相互看了一眼后，我和白希都不禁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手术室的门打开，柯蒂叼着香烟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我先前带来的那两条巧克力的包装纸。
　　“黑杰克让你来的？”柯蒂问道。
　　我点了点头，柯蒂此时快要烧完的香烟扔掉，重新点燃一支，“我不喜欢这个牌子的巧克力，下次不要再买了！”说着，柯蒂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字条和一张照片递给我，“你们要找的家伙就是这个人，没什么事的话，快走吧！”说完，柯蒂便转身走回了手术室，不一会儿的功夫，里面就又传来了电锯的声音。
　　“就是这个家伙吗？长得还挺帅的！”我看着那张照片说道。
　　白希从我手中拿过那张照片，“这应该是偷拍的照片，日期是上个星期五的下午三点！”白希说到这，皱了皱眉头，“从照片上看，那家伙像是在和什么人交谈，他手上提着一个箱子，看起来好像分量还不轻！”
　　“罗刹是谁？黄道又是谁？”我看着那张字条说道。
　　白希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说道：“应该是绰号吧，目前还不知道。”
　　虽然有些不甘心，我和白希还是离开了天南医馆，看着柯蒂给自己的那张字条，我心里顿时产生了一个疑惑，字条的内容非常简单，只有八个字，“罗刹吉日，黄道吉时！”
　　虽然从字面上理解，这的确是一种约定时间的办法，但又似乎太过笼统，如果单凭这张字条的话，曼陀罗怎么知道字条上的“吉日”和“吉时”是什么时间呢？
　　天南医馆附近的一家茶楼里，我和白希点了一壶花茶，坐在茶楼的包间里，我看着柯蒂给自己的那张字条，坐在对面的白希喝了一口面前的茶水，看着此时一筹莫展的我，白希笑着说道：“你这么想不是办法，我来帮你看看！”说着，白希抢过那张字条。
　　“罗刹吉日，黄道吉时！”白希想了想，“也许这个罗刹和黄道并不是指的某个人，而是指某件事情？”
　　“某件事情？”我问道。
　　白希点了点头，“我也是猜测，你还记得黑杰克先前的话吗，他说这个曼陀罗曾经瞒着柯蒂和其他组织秘密交易，如果只是一般的药品或者毒品交易，柯蒂自然不会如此小题大做的！”白希说到这停了下来。
　　“你的意思难道是.......”我简直不敢相信白希的话，“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柯蒂岂不是死定了！”我说道。
　　“目前我也只是猜测，如果那个曼陀罗是某个组织或者警方的卧底的话，那么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柯蒂即便发现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我虽然对冢城的了解不多，但我至少还知道，如果在冢城，你敢公然反抗警方或者那些有权势的势力，其结果必定会很惨！”白希说道。
　　我耸了耸肩，“这一点我已经知道了！”说完，我冲着白希坏坏地一笑。
　　白希没有理会我的挑衅，继续说道：“这个罗刹之日，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说某件即将发生的事情，至于那个黄道吉时，应该是说这件事情必定会要给这个神秘组织带来非常大的利益！”
　　“呵呵！”我笑了笑说道：“看来柯蒂这是在求救啊！”说着，我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如果我的理解没错的话，这张字条应该是那个神秘的组织拿来威胁柯蒂的，虽然不知道那个组织的真正用意是什么，但有件事目前已经清楚了，那就是这个组织一定知道某些对柯蒂极其不利的事情，而出卖柯蒂的人，就是这个曼陀罗！”白希说道。
　　“委托书上所谓的追缴欠款什么的，估计也是柯蒂故意所为吧！”我说道。
　　白希点了点头说道：“那不过是些掩人耳目的方法罢了！”
　　我重新倒上一杯茶水，事情的大致轮廓到这里也算是基本清楚了，这个叫曼陀罗的家伙出卖了柯蒂，虽然柯蒂对他恨之入骨，可却也毫无办法，我和白希休息了一会儿，便离开茶楼返回事务所，返程的出租车上，白希依旧努力研究着我手机中的那几款游戏，而我则始终看着窗外，那张字条上的话，此时不停的在我脑子里面回荡，那如谜题一样的提示，却让我不禁有些后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