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徐老二的袭击
作品名称:逃四川 作者:春雨阳光 发布时间:2015-08-08 11:40:52 字数:3488
听到龚老大的饶命呵斥,徐老二快速从地上爬起来,逃命似地跑了。看着徐老二跑了,四个人也准备赶路,学镒先上了马。龚老大、学俭看着逃走的徐老二,直摇头,这样的人,怎么能延续徐家的香火?徐姑娘看着徐老二的背影,大声喊着:“二哥——”
跑了十多米远的徐老二停住了,转过身,对着徐姑娘他们看了一会,突然跑了回来,跑到离徐姑娘他们几米远的地方,他突然弯腰从路边拿起一根树棒,迅速冲过来,猛力砸在学镒骑着的马腿上,转身就跑。他的这一地痞无赖行为,出乎学俭和龚老大的意外,也激怒了龚老大,龚老大举起了手里的刀,正要扔出去,徐姑娘用力抓住了龚老大的手,喊道:“龚大哥,放过他吧,放过他吧。”
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徐老二跑掉了。
马受到袭击,猛然跳起,随即狂奔而起,向驿道边的悬崖冲去。
“学镒——”学俭大叫着冲向悬崖。
龚老大一惊,也跟着冲了出去。徐姑娘睁大着眼睛,看着狂奔的马……
就在三人惊骇的瞬间,学镒摔在了地上,马飞下了悬崖。
徐姑娘跑过去,蹲身扶着学镒,惊魂不定地喊着学镒。
学镒看着哥,看着龚老大,又一次放声大哭起来,是惊吓?是庆幸?他又一次捡回了性命。听着学镒的哭,徐姑娘也哭起来,没想到,放过了二哥,二哥却差点要了学镒的命。龚老大眼眶里也装满了泪水,自己受李老爹的重托,没想到……学俭看着学镒,听着学镒的哭,他的眼泪像雨滴一样滴在身上。没想到放过了徐姑娘的二哥,却伤害了学镒。一边是弟弟,一边是妻子,他除了哭,还能说什么。
一次又一次毫无预兆的惊险,一次又一次从毫无防备中捡回性命,既让他们庆幸老天的保佑,又让他们对如何逃过后面的灾难束手无策。原来,生命不是我们全神贯注地防备就能保全的。
摔下悬崖的马不知掉在了何处,也不知它能否像学镒一样捡回一条命,学俭他们也没有办法去寻找,那悬崖太峭直太深了,根本没法下去。学俭扶着学镒站起来,让学镒活动四肢,活动身子,学镒动了动,有点痛,好像不很剧烈。那就赶路吧。
剩下一匹马,让学镒骑,经受了惊吓的学镒怎么也不上马背;让徐姑娘骑,徐姑娘也不上马,她得留给学镒,已经对不起学镒了,现在学镒不坐,走一会他会坐的。徐姑娘懂点医,他感觉学镒是麻木了,等麻木一过,痛感可能就来了,她得把马留着。
四个人走着路,龚老大牵着马走在前面,学俭走在后面,徐姑娘扶着学镒,在驿路上慢慢地走着。
“我们得走快点,不然就只能在路上过夜了。”龚老大说。于是,马蹄敲击路面的声音急促起来。学镒和徐姑娘跟在马后,一会快走,一会儿小跑。碎石铺成的路,在山里弯弯曲曲地向天上绕去。
“哥,我身上好疼!”学镒突然站住了,看着身后的学俭说道。
“哪里疼?”学俭看着学镒问道。学镒也说不清楚。指着肩膀,好像后腰也疼,摸着后腰,好像臀部也疼。
“学镒,你爬在地上,我们看看。”徐姑娘说。
学镒看了看徐姑娘,不知道徐姑娘的用意。看着徐姑娘对他点头,他爬在了地上。
徐姑娘用双手依次揉捏压着学镒的腿,学镒的腰,学镒的肩,学镒的手臂,问着学镒疼不疼,学镒说不疼。
徐姑娘正在给学镒检查伤情,突然,路上传来了快速密集的马蹄声。四个人以为遇上了马队,立刻扶起学镒,站到了驿道边让路。
马群近了,徐姑娘惊慌地喊道:“二哥!”
学俭也看清楚了,来着还是六个人,他们骑着马,举着刀,飞快地跑来,就像狂少飙马,没有停止的意思,也没有减缓速度的意思,看那样子,根本就不忌讳会伤着路上的人。
举着刀,奔驰着马,没有声音,六匹马越来越近……
龚老大牵转马飞快地来到学俭后面,拉着马缰绳,把马横在驿道上,对学俭大声喊道:“快跑!”学俭对着徐姑娘说:“快带学镒跑!”
徐姑娘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呆在路上,看着飞奔而来的马群。学镒经历了几次凶险,反应快了起来,听到龚老大和哥的喊声,伸手抓着徐姑娘,拉着就往驿道边的山林中跑。突然来的惊吓,突然滋生出的逃命本能,让学镒忘记了所有的伤痛,只顾拉着徐姑娘往树林中跑。
学俭也跳进山林中,砍下一根几岁小孩手臂粗的小树,削了枝丫和树巅,拿着树干跳到了龚老大身边。龚老大靠着山边,紧紧地拉着马缰绳,马听到急促的马蹄声,烦躁地拉扯着,企图摆脱龚老大的控制。
“这样不行!给我!”学俭喊道,“让马头对着他们!”
龚老大一动脚步,一拉缰绳,马对着了飞奔而来的马群。学俭提起刀,刀板像拍大鼓一样在马屁股上响起来。听到声音,龚老大放开了缰绳,受惊的马对着马群冲了过去。
突然,学俭他们的马和冲过来的头马撞在一起,都倒在了驿路上,后面的马避让不及,也连环相撞。
学俭提着树棒走了过去,龚老大提着刀跟着。六个人摔在路上,过了半天才想着爬起来。
“别动!谁先动,我就先下了谁的脑袋!”听到学俭的一声吼,六个人在地上都不敢动了,或爬着,或仰着,或侧卧,或蜷在地上……看着学俭的刀和棒,看着龚老大的刀,两人的刀离他们太静了,他们只有乖乖地保持着想爬起来时的姿势,等着上天对他们命运的判决。
“今天不杀你,你还会来追。你连自己的亲妹都不放过,留你何用!”龚老大对着徐老二骂道,提起了刀。
“慢!”学俭大声喊道。
倒在地上的马,爬起来,惊慌地逃了。
龚老大刀指着徐老二,看着学俭。
“你忘了徐老汉?他临死给我们说的话……我想起了我爹,想起了你拼死救我们兄弟……我还想起了徐姑娘的外公……难啊!这年头……”
“二哥!”徐姑娘喊着,从龚老大身边跑了过去,龚老大和学俭一惊,伸手要拉已经来不及了。徐姑娘和学镒跑了一阵,又折了回来。徐姑娘既怕她二哥伤了学俭他们,又怕学俭他们杀了二哥。学镒有伤,拉不住徐姑娘,只有跟着跑回来。
徐老二伸手勒住了徐姑娘的脖子,大声喊道:“把刀放下!不然,我勒死她!”说着,手上加力,徐姑娘咳嗽起来。
学俭砰的一声,把树棒和刀扔在了地上;龚老大也把刀扔在了路上。这六个人,他俩领教过,心毒但是手脚笨,就是丢了刀,他们也不是他俩的对手。
“把手放在头上!趴在山坡上!”随着喊声,徐姑娘的咳嗽又响了起来。
学俭、龚老大、学镒都抱着头趴在了斜坡上。
“快!绑了他们!”听到命令,其他五个人爬起来,找着绳子,绳子散落在地上。他们捡起绳子,跛着走向学俭他们。
三个人都没有反抗,听任他们绑着。学俭和龚老大的手都被反绑在了身后。然后,这些人又找绳子把三个人串在了一起。他们一边绑,一边骂道:
“我看你们凶!”
“我看你们能!”
“我看你们跑!”
“哥!”看到学俭他们束手就擒了,徐老二放了妹妹。刚缓过气来的徐姑娘大声喊着徐老二。听到妹妹的喊声,徐老二拍了拍手,轻蔑地哼了一声,说道:
“想跟我斗!你们算啥东西?我本来只要一个学俭,没想到钻出了三个。这可赚大了,兄弟们,我们都可以升官发财了。”
“哥!”徐姑娘又喊道。
她的喊声刚出口,就听到了“唉哟”的声音传来。五个负责捆绑的人,听到徐老二的声音,他们也以为胜利在握了,都笑着看着学俭和龚老大三人,一点没防备。学俭和龚老大悄悄一使眼色,突然出脚,面前的三个人就倒在了地上。学俭和龚老大一抬腿,分别踩住了一个人。
被踩住者,在地上唉哟唉哟夸张地嚎叫着,很痛苦的样子。
徐老二一愣神,很快反应过来,他伸手又要抓徐姑娘,学镒手里的刀一挥,砍在了徐老二的手臂上,徐老二顿时甩着被砍的手,在地上转着圈,痛苦地哭叫着。学镒拖着徐姑娘躲到了学俭他们后面,拿刀割断了学俭和龚老大的绳子。
“哥!”徐姑娘看到徐老二流着血的手,哭喊着。
“嫂子,他死不了,我用刀背砍的。你再过去,我们就都得死。哥放他,他不放我们!”学镒喊着,死死拉着徐姑娘不再松手。
徐老二捂着伤口,看着学俭他们,咬着牙说道:“今天你们不杀我,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们!今天我杀不了你们,总有一天我会杀掉你们!”
“徐姑娘,你听到了。你愿意跟我走,还是跟你弟弟走,你自己决定吧。徐老爹的救命之恩,我已经报了!”学俭看着徐姑娘说,“学镒,放了她!”
学俭不想再留着徐姑娘了,第一次因为她,差点要了学镒的命;这次因为她,又差点要了他们三个人的命。他和学镒丢了命,不可惜,可是,龚老大丢了命,他学俭就是死也不能瞑目了。
“不!哥!快走,嫂子!哥不会杀徐二哥,徐二哥的伤他自己会治!”学镒拉着徐姑娘绕过不敢乱动的几个人,往驿路的上方走去。
“学镒,放了徐姑娘!他二哥要杀她,是他们徐家的事,与我们没有干系!”学俭看着在驿路上跑着的学镒和徐姑娘,大声喊道。
徐老二不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不是学俭他们的对手,也看出了学俭真的要开杀戒了。
学镒没有听学俭的话,他拉着徐姑娘,在路上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