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受到礼遇
作品名称:才子佳人 作者:老犁 发布时间:2015-08-09 19:27:30 字数:7777
经此一劫,黄文生的心终于有所回落。这些日来,黄文生在外面野得有些离谱,几乎被女色迷住了双眼,缠住了腿,堵住了嘴,魂都没了。可是马老板一声断喝,一阵皮鞭让他醒来了,还是收一下心吧,千金小姐岂是他能得到的?有些惆怅,但并无过度悲伤,就象一场春梦,梦醒了,回家了。有了憔悴的老婆天天在家,从此,这个家象个家样了,他觉得还是一切向前看吧。
耿文娟也是这样看法,她说咱都努力过了,煎熬过了,失去过了,也得到了,如果不试试,谁都不会甘心,过去的就让过去吧,以后咱好好过日子,把孩子好好培养一下,把亏欠孩子的都补上,把亏欠咱俩的爱情也都补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他们决定带孩子到外面好好走走,疗疗身体上和心灵中的伤。
黄文生早就对祖国的首都向往了,耿文娟虽然陪着马老板去过,可是却从未陪黄文生去过,她非常愿意陪黄文生去。
在北京协和医院,黄文生和耿文娟都住了院,黄文生告诉主治大夫,他俩的病不太好治,不知大夫有没有办法治?
大夫给他俩检查了一下,说这身体上的病好治,就怕心里的病不好治。
黄文生说确实是这样,他偷偷地说现在对老婆一点兴趣也没有,大夫能不能帮他一下?
大夫瞅了一下黄文生的跨下,说:“你对她没兴趣,据说她对你也没兴趣,可是我觉得你们的感情不错,咋会这样呢?”
黄文生把过去的故事跟大夫一说。大夫乐了,道:“原来是这样,那个马老板确实阴,把你们俩都玩了,他不好使也想使你们夫妻俩也不好使,没问题,我们这有的是好心理医生,只要你们舍得花钱,包治。”
黄文生说钱不是问题,我过去对老婆最歉疚的就是钱,那时家里穷,老婆想穿件好衣服都不能,现在好了,你就治吧。
这位主治大夫在医院里给他们选了医术最高明的心理医生。这个医生非常有办法,带他们看遍了明清陵墓,向他们讲,那皇帝、皇后是不是啥都有啊,想咋玩咋玩啊?可是现在咋样了?不都烂成骨头渣子了吗?所以过去的就过去吧,该及时行乐就及时行乐,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开开心心每一天。
黄文生问耿文娟,医生说得对不对?耿文娟说咋不对呢?你说过去我咋就看不明白呢?就想着赌一把,无论如何把那个老东西的钱财整到手,现在看来真的都是身外之物,跟咱俩的感情相比,什么也不是。
当晚,在病室里,看孩子睡着了,黄文生就脱下裤子,让耿文娟看他下面,是不是好些了?耿文娟眯着眼,极其不好意思地看着,她埋怨他道:“你让我看你这东西干吗?”
黄文生说这东西可不简单啊,你过去也许从来都没把它当回事,不管它多有威力都认为理所应当,实际上不是这样的,这东西非常脆弱,得加倍爱护,你看马老板现在花多少钱都弄不好了,他有多少钱有啥用?他现在巴不得变成个穷光蛋,只要下面那东西好使,可是那是痴心妄想。他妄想把我这东西弄坏,让我跟你做不成,我这东西能那么轻易就被他弄坏吗?你觉得它现在咋样?比马老板的强吧?
耿文娟现在听不得马老板这三个字,这三个字是她心头一道无比硕大的光明的伤疤,也是横在她和黄文生之间不可逾越的障碍。黄文生偏说,一说,她就哆嗦,她就痛彻肺腑,她瞪了一眼黄文生,说:“我知道你,你是不会忘了我跟他那一段的,你心里的这个结是删不下去了。”说着,她就背过身去,将被往身上一扯,独自睡去了。
黄文生也觉得自己有点贱,明明是想做好事,为什么偏偏提起马老板?他现在只要跟耿文娟在一起,心里就不自然地冒出马老板,就象过电影一样,那一幕幕非常真实地在他心里重现,唉!何时是个头呢?他骂着自己,他去哄耿文娟,说:“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你面前瞎提他。”
耿文娟说:“其实说心里话,你不提他,我心里也总想到他,想到他给我造成的伤害,挥之不去,这个人啥时不从我们心里彻底消灭,啥时会成为咱俩幸福的障碍,唉!让时间淡漠一切吧!”
就这样,两人度过了一个毫无意义的夜晚。
第二天,大夫问黄文生,昨夜咋样?弄没弄上?黄文生摇头,说那个马老板就象阴魂一样,在我们眼前不散,你说我们咋弄?
大夫说这好办,于是他领他们到了北京最有名的发泄心里垃圾公司,这里有的是电玩,有的是出气靶子,有的是让你浑身冒汗,精疲力竭的场所。他让黄文生逐个地试试,看能不能把身上的邪火都发泄出去。黄文生试了一下,回来后摇摇头,说不行,越试心里越发毛。大夫最后使出杀手锏。他让人现场给他们造了个跟马老板一模一样的橡胶人,然后把这个人放在一间大屋子里,让他俩对着这个人大喊大叫大骂大打出手,让他们把心里的怒气、怨气都发泄出来,把心里最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别憋在心里。
黄文生是亲眼看着造型师在那弄,也不知他是咋弄的,刚开始还只有胳膊腿,后来有了身子,再后来把脑袋往脖子上一放,这马老板立即显现在眼前,活灵活现,黄文生当即就想将这个橡胶人捶扁,而师傅却说等我弄完你随便打。
现在马老板就在面前,黄文生两眼冒着火,上去就是一脚,正好踹在马老板胸口上,他大吼道:“你这个老流氓,霸占我老婆好几个月,那么好的女人,你想咋玩就咋玩,可怜我那几个月啊,真是生不如死,我打死你都不解气。”说着对着马老板的脸蛋左右开弓,打得他的手火辣辣地直疼。
耿文娟面对马老板也是火冒三丈,她没想到这个人这么阴险,这么狠毒,害得她颜面尽失,一无所获,都怨自己被蒙在鼓里,好赖不分,痴心枉想,她又悔又恨,怒喝道:“我真是瞎了眼了,真是财迷心窍了,我怎么能跟你这样人在一起啊!早知你这样无情无义,阴险奸诈,给我金山银山我都不干啊!我好糊涂啊!简直是糊涂到家了,险些把我至爱的老公给弄没,我一直伺候你了,今天我好好收拾你。”说着,她拳脚并用,向这个橡胶的下面一顿狂轰烂炸,边打边骂道:“我叫你一辈子也玩不了女人,我叫你一辈子直不起腰,你就是个没用的太监,哪个女人也不会喜欢你,你这后半辈子就算白活。”
打累了骂累了,耿文娟就手插腰喘着粗气站在一边,看黄文生在那暴虐地无比痛恨地摧残这个马老板,耿文娟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既有痛又有伤还有羞。
待黄文生消耗得差不多了,腿都哆嗦了,脸都变形了,耿文娟这才搀起黄文生,她低声对他说,你流了太多的汗,该洗洗了,都有味了。于是他们奔向一个大洗浴中心,洗了个鸳鸯浴。洗的过程中,黄文生突然心生万分的屈辱感,他只能无奈地对假马老板动粗,对真实的人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哪是男子汉所为啊?他不禁捂住脸呜呜地哭起来。
耿文娟本来看着黄文生下面的东西心里已如鹿撞,血液上涌,长久以来压抑在心里的欲望眼瞅着喷发出来,却见黄文生哭了,而且哭得地动山摇,她扑向黄文生,抱着他不断耸动的身体,惊骇地问他咋了?
黄文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哭,眼泪咋也止不住。耿文娟只能在旁边傻瞅着。突然,黄文生不哭了,他咆哮着说:“这辈子我一定比马老板富,一定要把我所受到的屈辱让他尝尝。”
显而易见,这次鸳鸯浴也没浴出激情,耿文娟火碳似的脸逐渐冷却了,热切的眼神变为幽怨,匆急的脚步也迟缓了,这个夜晚又将是个无眠夜。
第二天起来时,黄文生见耿文娟两眼圈发黑,直打哈欠,而且走路直打晃,就问她咋了?耿文娟终于控制不住了,她大嚷道:“我再不跟你出来遭罪了,我受够你了。”
说着,耿文娟拉起孩子的手,疯一般地冲出屋外。
到北京来并没有医好他们的旧疾,没有让他们激情燃烧,反倒使他们的关系更加紧张,随时喷发的火山从此在他们之间建立了,他们的日子再也回不到一穷二白,新婚时的状态了。耿文娟回家了,回她爸妈家了。
黄文生一个人龟缩在家里,舔着马老板和耿文娟给他心灵制造的伤口。
黄文生感觉很茫然,就象夜里迷茫的灯光,就象夜里一切的景象,模模糊糊,鬼气森森。不知为什么,耿文娟跟着马老板时他天天想跟她做那事,就象在跟马老板比赛似的,看谁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多。现在耿文娟终于从马老板的胸口下跑出来了,他却不行了,变得面目可恶,自己都恨自己。
他又开始了创作。夜深人静的时候最适合创作,心里涌出的暗流不断倾泄到笔端,化为一个个揪心的故事。他在小说里找到了宁静的港湾,暂时让自己的心平复下来,他要通过自己的笔发掘一下他自己,他到底是个啥人?为什么处理起与耿文娟的关系这么不地道,这么不爽快。或者是离婚,让人家重新寻找,或者是好好过,彼此真正融合。他握着笔管,对着窗外的阴冷的夜空,想象着耿文娟在他和马老板身上所受到的痛苦,他真的于心不忍。人家都说了,是为了他,为了他们这个家才那样的,千错万错也不是耿文娟的错,是自己的错啊!是自己穷,是自己懦弱,是自己不象个男人。
于是在小说里,男主人公面对老婆有了外遇时,表现得特别英勇,一点也没有屈辱感,昂然地投入到争夺老婆的斗争中,最终击败那个勾引他老婆的男人,表现了一个强者的风范。
望着夜空,想象着耿文娟抱着孩子在床上痛哭,他实在是受不了了,耿文娟多好啊!没有这样好的女人了,如果不加珍惜,任其自生自灭,那后悔的肯定是他。
于是他给老婆挂去了电话,电话提示为无人接听,他又给岳母打电话,岳母的脾气是沾火就着。她骂咧咧地说你不给我打电话我还要给你打,咋了,翅膀硬了?有钱了?就对我姑娘不客气了,忘了当初吗?
黄文生急忙说不是那么回事,岳母急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黄文生说我跟耿文娟的事你别管了。
岳母啪地挂掉电话,黄文生重又傻了。
他不得不扔下笔,打开门,拎着手电筒,快步向岳母家走去。
刚走到一半,电话铃声响起。
是马丽的电话,她哭着问他在哪,咋一去无音讯了?不再爱她了吗?不再管她了吗?
黄文生一时语塞,他早都以为马丽不再是自己的了,她已经有新的属于自己的方向,他不适合她,配不上她。
马丽在电话里说:“那天都是我不好,可是爸爸那么凶恶,我不那样做,你受到的罪会更大,其实我是爱你的,一直爱你的,谁我也看不上眼。”
黄文生本来就没穿得多厚,在路上一耽搁,被冷风透过,不禁打了个寒战。他哆嗦着没言语,他有些昏头昏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奇心加上那份最初的执念,使他不由得问她:“你在哪呢?”
“我就在上次你带我去的书店里,你的朋友们在召唤你,你来吧。”马丽柔声说。
黄文生的脚步凌乱了,他在原地左右转了几转,最终向马丽所说的咖啡馆奔去。
这个夜晚将是黄文生最为挣扎,最为狂躁的夜晚。
地球不停地围着太阳转,大自然也跟着不停地变换。树上的枝桠再也不似人的头发一样纷纷扬扬的,而是变成了无数只老人的手指,瘦骨嶙峋地伸向天空。
黄文生不知不觉间在这个城市已经七八年了。对于一个农村人,他该知足了,不用手拎,不用肩扛,不用卖苦力。虽然他也有过那个阶段,但转瞬就过去了。现在,他是个城市里有点名气的作家,还是全市闻名的出租车之家的二老板,这是人们对他的社会定位。其实对于他自己来说,他也完成了华丽转身。如今的他再也不用为衣食愁了,再也不用为老婆天天跟着马老板恨了,比较纠结的就是跟耿文娟床第之间的事,这也不算什么,时间会淡漠一切的,他相信。
可是马丽的电话让他又一次不平静了,这个美丽的姑娘啊!太揪他的心了。无论如何也忘不了,这是上天为了怜悯他赐予他的,真是个冰清玉洁一样的人啊!善良体贴得让人骨头都酥,可是冲动起来也象魔鬼。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想到这句诗,他看一眼月亮,他好象看见马丽正扑闪着翅膀向他飞来。
这是个全市文化人都爱去的书店,没想到马丽也爱去,黄文生只领她去了一次,她就记住了。当她亮着星眸,闪着皓齿,一身干净利索的牛仔服,一头瀑布一样的黑发,袅袅婷婷地进入店里时,立即把全屋的人都震住了。
老板睁大眼睛,张大嘴,这个见过无数美女的男人也不禁直眼了。他向她伸出手,道一声:“欢迎你。”
马丽有些矜持,伸出小手,微微点点头,刹那间象个日本女人,她娇羞地问:“还认识我不?”
老板显然无法拿目前的马丽与上次在轮椅里的马丽对接上,他摇摇头,说:“实话实说,你太美了,美得我都不认识了。”
马丽忍不住咧开嘴嘻笑,她被这个瘦高个的男人的风趣给逗乐了。
她继续提醒他,道:“店里还有勇敢者的浪漫这本书吧?”
老板忙点头,道:“有,你别说,这本书现在卖得几乎脱销了,怎么?美女也喜欢?”
马丽微微扬起头,略带自豪道:“不但这本书我喜欢,这本书的作者我也喜欢,等会他来了你就认识我了。”
老板立即鼓起掌,向全屋的人大声宣布道:“等会黄大作家要来本店,想拍照的,想签名的,都准备好啊!”
马丽将脸前的秀发向旁边甩了一下,就款款地进入了书架中。老板在后面跟随,他说相信你是个有品位的姑娘,能喜欢黄大作家的书的人都是有品位的。
在一列黄色的书架上赫然立着一块牌,上写:黄文生作品专柜。
马丽的脸立即滚烫起来,黄文生这三个字勾起她对他的全部激情,她爱这个人,也爱上了这三个字。
再一看书架上林立的他的小说,一本比一本厚。有好几个小姑娘小伙子都蹲在书架旁专心地看着他的书。马丽歪着头,眼中充满了幸福陶醉,口中念念有词:“勇敢者的浪漫,傻子与女人,那时的爱与痛,八旗小镇……”哦,他咋写了那么多本?马丽的眼睛都花了,不知该翻看哪一本。
老板过来把傻子与女人那本书给从书架上拽下来,递到她手中,说:“这本书不知你看没看过,绝对惊世骇俗,别的书店不敢卖,我卖他的这本书是独一份,你看吧,包你脸红心跳。”
什么?脸红心跳?一听这个词,马丽就呼吸急迫,不好意思起来,即使想看也不敢看了,万一真的脸红心跳岂不丢脸?
老板知道话说得有些过火,小姑娘不是那种放得开的人,就讪讪地走开了。
马丽索性也蹲下身来,坐在地板上偷偷地看起这本傻子与女人。
小说的开头就把她给震住了,女疯子一夜间就把男傻子给整清醒了,接着就有无数女人要给这个傻子点睛,所谓的点睛就是点他的那块儿。他的那块儿与众不同,硕大无比,就象一条龙,点了睛他就能飞黄腾达。
这构思太离奇了,马丽咋也想象不到黄文生能有这样的奇思妙想,果然,她脸红心跳了,激情有些难耐。
她热火朝天的看着,几乎忘了她约黄文生来店里这件事了。
黄文生缓步进入了书店,他再低调,再静悄悄,店老板也看到了,也惊叫了,大呼着:“黄大作家到了——”
黄文生被冷风吹得有些麻木,眼神有些发散,他不明白老板为啥对他这样热情?他在世间受尽了屈辱,尝尽了一个写书人的尴尬,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晕了。
老板见他这样,知道他有些不适应,就忙吩咐服务小姐给端来一杯热茶,说:“外面冷吧?屋里热吧?我告诉你,有你热的。”
说着,这个热情似火的老板就吆喝上了:“我说屋里的兄弟姐妹们,黄大作家来了,现在对大家有点眼生,我们能不能给他点热烈一点的掌声,欢迎一下他的到访啊!我告诉你们,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于是他率先鼓起掌,眼中充满了对黄文生的景仰,接着所有屋里的人都鼓起掌,就象放鞭炮一样,过年一样。
黄文生受宠若惊,忙摆手道:“大家这样热情,实在叫我不好意思,再这样我就走了。”说着做出欲走状。
这时马丽急从书架中蹿出,挡住他的道,大喊道:“哪里走?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黄文生哪里还走得动,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马丽,这个他爱极了也恨极了,乐极了也痛极了的女人,他的嘴角不由地颤动了,他想哭,真的想哭,一切来得都这样突然,他有些受不住。
马丽上前拉住他的手,一个劲地把他往他的专柜里拽,一边拽一边说:“走,看你专柜去,你写了那么多本小说也不跟我说一声,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可有可无吗?”
黄文生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有专柜了呢?那是只有知名作家才有的优待。
这时老板走过来,说:“兄弟就喜欢你的书,我们屋里所有的文化人都喜欢你的书,所以我把你的书收集在一块,给你弄了个专柜,兄弟够意思吧?”
黄文生惊喜交加,深深被这个朋友感动,世间还有什么能比欣赏他的书更叫他幸福的事呢?他张开双臂,给了这个兄弟一个结结实实的抱。
老板抱着黄文生原地转圈地跳,跳得黄文生眼冒金星。
马丽在旁激动的看着这一幕,哽咽了,男人们之间的这种表达感情的方式叫她无比动容。
大家强烈要求黄文生说点心里话。他站在了讲台前。谁愿意表达,谁愿意倾诉,这个讲台就是他的阵地。讲台在店的中央,站在这个位置的人可以让屋里所有人都能看个清楚,听个清楚。
黄文生是个能写也能说的人,不需要打草稿他也能说个几分钟,只是这个社会没给他提供这样一个讲台,致使他只能以小说的方式向社会倾诉。
他环顾了一下在座的听众,突然觉得有些紧张,因为他看出这屋里的人都不是平常的读者,都是些有素养,有深度的人,他怕讲不好,怕有负众望。
老板带头鼓掌道:“你就讲吧,就当这里是你的家。”
黄文生清了清嗓,开讲了:“朋友们,真是受之有愧,无德无才,竟站在这里名之曰讲,不能叫讲,就叫谈天吧,好吧?”他这样一说,显得特别亲切,大家一致说好,说你就谈天吧,谈地也行啊!黄文生笑笑,道:“我越来越感到老天爷对我不薄,我一个农村人,连大学都没上过,不但不缺衣少吃了,还成家了,有老婆有孩子,不但不用脸朝黄土背朝天,还进到城里有了工作,还能写小说,跟大家一起交流,生理上满足了,心理上也满足了,我应该高兴啊!应该感恩戴德啊!应该跟大家载歌载舞啊!是不是啊!如果大家看得起我,就一起唱起来,跳起来吧!我永远爱你们。”
此时动听的旋律响起来,震耳欲聋的舞曲奏起来。屋里大约三四十人,不分男女老幼,在黄文生的鼓动下,都起身唱起来,跳起来。黄文生抱住马丽,说他真的谢谢她请他到这里来,受到这样的爱戴,真是虽死无憾。
马丽趴在他耳边问他还恨她吗?
他说不,从来没恨过。
马丽亲昵地看着他,那个亲昵劲叫黄文生好激动,她说:“今天我给你带来一份厚礼,保证你高兴。”
黄文生能想到这份厚礼是什么,他抱她抱得更紧了。
老板这时抱着一个小姑娘来到他和她身边,笑着对黄文生说:“你真有艳福,这么美的姑娘抱在你怀里。”
黄文生说:“是啊!这个姑娘是上天赐予我的,我要供起来,当王母娘娘供起来。”
这话把老板逗得哈哈笑,他想起了小姑娘进门时说的话,于是说:“她说你来了我就认识她了,可是我还是云里雾里的,你帮我介绍一下这个姑娘呗?”
马丽嘻嘻笑起来,她把身子蹭在黄文生身上,说:“我是骗他的,你啥也别说,让他去想吧。”
老板一副无辜的样子。
黄文生说:“兄弟贵人爱忘事,上次我带来一个轮椅上的小姑娘,你再仔细看看,是不是她?”
老板定睛细看了半晌,看得马丽脸绯红,拍手道:“想起来了,哎呀,爱情的力量太伟大了,竟然把一个轮椅中的小姑娘给弄站起来了。”
说着对他怀里的姑娘低声说:“你看人家作家就是不一样,太浪漫了,可是咱俩都浪漫那么长时间了,你也不给我弄个娃出来。”
黄文生没听清,他靠近老板质问:“你刚才跟小姑娘说我们什么坏话了?”
老板怀里的小姑娘哈哈大笑,说:“他说你们啥时弄个娃出来。”
黄文生气得立即踹了一脚老板,道:“看你再瞎说。”
老板无奈地抱着怀里的小姑娘走了,在一个角落里,他对小姑娘咬着耳朵道:“你尽涨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
小姑娘不屑道:“你有人家那两下子吗?”
老板顿时无语。
给屋里人签过名后,黄文生就带着马丽出店了。马丽靠在黄文生身上,喃喃地说:“此乐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黄文生一直没忘厚礼的事,问:“上哪啊?”
马丽向路对面灯火辉煌的大宾馆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