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场邀宠宴
作品名称:才子佳人 作者:老犁 发布时间:2015-08-07 19:20:57 字数:4213
“不这样,又能怎样呢?”黄文生和着泪吃着剩下的饭菜,心里念叨着,“识时务者为俊杰,想得必有失。”
回到办公室后,黄文生再面对陈姐时就象没事人一样,头埋在马老板的材料里一埋就是一下午。
黄文生一旦进入到创作的关键阶段就会象打了兴奋剂,象范进中举一样嘴里流涎,摇头晃脑,口中念念有词。
“男人肾好,金枪不倒……男人肾好,女人尖叫……男人肾好,夫妻到老……”
大姐们虽然了解黄文生,但仍掩不住嘴角的笑和惆怅,她们难为情地用手遮住嘴,彼此递着眼神和小话。
体态丰腴,一贯善解人意的宫姐说:“唉!这小子又着魔了,可怜。”
身形狭长,有些清秀之气,眼神冷傲的张姐说:“文生现在文思泉涌了。”
腰腿粗大嗓音却美妙动听的王姐说:“念叨几天就好了,作品就出来了。”
小脸蛋白生生,嘴巴恶毒的陈姐干脆直接跟黄文生喊话:“兄弟,别念叨了,丢人啊!”。
黄文生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象入定了似的。他的兴头上来时还满有激情的,女人们说的话及她们的面部表情都被他屏蔽了。
这晚是七夕夜,老婆好象突然动了凡心,梳理打扮好了就靠近黄文生,亲切地问他在做什么?
他沉着头没言语,脑子还在构思着。
她问他知道今晚是啥日子吗?
他摇摇头继续沉思。
老婆用她的妙指捅了一下他的脑壳,说:“你就呆去吧。”
笑靥如花的女人是在他的凝视中扭着腰走的。
女人下了楼,就上了马老板的天蓝色宝马车。宝马真亮啊!能清晰地照见她的倩影。马老板色迷迷地搂住女人的腰,一口一个宝贝。
车在梦幻城大酒楼前广场停下,引导员早都准备好了,将他的车引入一个秘密的角落。
女人下车后意味深长地仰头望一下青天。
老板搂着她的香肩向预定好的套间走去。
王经理和陈美华早已在他们之先坐定了。陈美华见马老板和耿文娟亲昵地步入,急忙从座位上站起,夸老板虎虎生威,夸他身边的女人天仙般美丽动人。
入座后,马老板的目光一下锁在陈姐身上,皱着眉不悦地对王经理说:“啥时又换马子了?也不介绍一下。”
王经理忙站起来介绍道:“我身边这位美丽的小姐姓陈,叫陈美华,是我的同事,美丽又多情,还望多多照顾。”
说话间,美丽妖娆的女服务员一个跟着一个将美酒佳肴都呈上来。
陈美华向马老板展开灿烂的笑容,频频地点着头送着秋波。无奈马老板好象对她不感兴趣,表情冷淡,她的笑容和秋波象是碰在了僵硬的冰上。
陈美华讪讪地收敛了笑容。
马老板将手自然地向耿文娟的细腰揽去,同时将头放在她的肩部,非常满足的表情,“王经理,我得感谢你啊!”
王经理立即现出了迫切的求知欲,道:“老板,感谢我什么呢?”
耿文娟不自然地笑笑,同时身子挺了挺。
陈美华一脸的尴尬。
马老板眉飞色舞,道:“不只是美人啊!简直是我的心肝宝贝。”说着,他吧的一声亲了一口耿文娟。
王经理鼓掌道:“羡慕啊!羡慕!既有一颗不老的心,也有一个不老的肾。”
马老板回过脸笑看耿文娟,轻声问:“文娟,我有吗?”
耿文娟轻轻点头,柳叶一样的美唇轻轻一抿,象一痕弯月挂在她的脸上,美得马老板有些魂不守舍,他环在她腰上的胳膊又紧了紧。
不等王经理说话,陈美华先说了,“文娟到啥时都腼腆文静得可爱,以前我认为她这性格不适合做联络工作,可是今天我算开眼了,就是这种静静的美才是男人最最的爱。”
马老板竖起大拇指,道:“美华看这样还有发展,王经理,你得提拔。”
王经理笑语盈盈道:“那是自然,美华现在越来越会悟了,只有有悟性的人在我公司才有发展。”
陈美华现出得意的神情,她盯着耿文娟,她觉得她比她强。可是事实上是哑巴比巧嘴还受老板欢迎,她心有点痛,这痛意一袭来,她就夹了一口菜,让菜把这痛意给压下去。
耿文娟突然叹道:“唉!我就不会悟,所以提不起来了。”
马老板急忙道:“什么?提不起来了,谁说的?王经理,她提不起来了?”他显出焦急的表情。
王经理连忙道:“说哪的话?耿文娟提不起来,我公司就没有人能提起来了。”
陈美华一听直吐舌头,蹭着王经理,一脸的无奈说:“唉!看这样我们是谁也比不上耿文娟了,谁让人家长得美呢?”
“话不能这样说,关键看你悟性,长得美是一方面。”王经理继续强调他的悟性。
“那你的意思是耿文娟的悟性比我好呗?”陈美华嘻笑着,半认真,半天真地说。
“那当然了,跟马老板在一起的女人那是谁都可以比的吗?”王经理说着哈哈笑起来。
不管他们俩在这逗趣,马老板只顾着夹各种可口的菜往耿文娟嘴里送,口里说着甜言蜜语。
耿文娟细嚼慢咽着,做着倾听状,不时地微微点头,她的眸子里闪动着半似忧伤半似幸福的光波。
“咦,你在想什么呢?”马老板抬起她的下巴望着她的深潭似的眼眸,眼光瞬间交织在一起。
“我,我在想七夕。”耿文娟曼妙地浅浅地笑着,轻轻地絮絮地低喃着。
“莫非在想我这个老牛郎与你这个小织女鹊桥相会的事?”说着,马老板激动地拉起耿文娟的手就要走,他是想干啥就干啥,如入无人之境。
可是耿文娟却拧着麻花一样的身子婉拒着他,眼睛直勾勾地望向王经理。
马老板一拍脑袋,大笑道:“哦,我差点忘了,王经理,老马求你,给她老公挪动挪动,辛辛苦苦一个月挣八百元,你太周扒皮了吧。”
王经理当即表态道:“小事一桩,放心,我一定办到位。”
马老板微微颔首,耿文娟浅浅一笑。
老婆下楼时嘎嘎的踩踏楼梯声,在黄文生混乱的思潮响个不停。他在幻听的状态中突然灵光乍线,急忙披衣下楼去追踪老婆。可是晚了,天蓝色的宝马车早已飞驶而去,空余一条白线。
叹息着沿着白线,他放荡地大踏步地向前走去,再有二百步,就是北江市著名的七夕花园。只需往右拐个弯,穿越一条人行道,那象月亮一样的大门就映入眼帘。这里烂漫的鲜花与恋爱中的男女争相斗艳。特别是在七夕之夜。
黄文生当然不是找乐来的,一个衣食都堪忧的人,肾再好,也没那找乐之心。如果把他的肾放到有钱的男人身上,那情况会大不一样,没准找起乐来会成宿成宿地。
他先是在绕脚的花丛中流连。沁人心肺的花香阵阵袭来,他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比花还香的是女人,在男人的臂弯里,在激荡的情潮中,她们会幽幽地问男人是花香还是她香?
闲荡了半天,看遍了散发着肉欲的男女杂乱的脚步和紧紧搂抱在一起的腰身,听腻了发自他们胸腔里的不均匀的呼吸,和几乎要跳出心腔的心跳声,他有些累了。于是择了一个阴暗角落的长椅上坐下,这里没有人声没有人语,他正可以在寂静中构思。
可是怎么能静下心来呢,还没等坐定,他的脑中就闪现出马老板手拈男宝,搂着他老婆肆无忌惮淫邪的场景。他现在正为这个占有他老婆的男人弄广告,帮他宣传,帮他和他老婆做主演,只为了王经理高兴,只为了讨好王经理,等着他施舍他些好处,等着有钱了给孩子治病。
我写了十年的小说,做了三年的拾荒者,结果一事无成。可是自从有个美丽的老婆,有了可爱的孩子,我就有家了。有了家我就什么都有了,上天待我不薄,我还要什么呢?
我还要自尊,还要不被侮辱,我的这个要求是不是过份呢?我是不是没权利要啊?我是不是低贱得可以任人踩踏呢?马老板,你凭什么就能这样占有我老婆?还不是有钱吗?王经理,你凭什么把我老婆塞给马老板?还不是你能支配我们吗?
他没有找乐的心,但他的肾好,他周围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荷尔蒙的气息。虽然尽可能局促在一个见不到人的角落里,而且心乱如麻,可是欲望仍不自觉在他身体内部发酵。痒酥酥地难受。他不得不将自己的身体靠在近旁的一棵树上蹭,可是越蹭越痒,他烦燥得很。他咒骂着自己。
他又流泪了。
“大兄弟,一个人哭天抹泪的这是为啥事啊?”一个脸上擦的粉能掉渣,香气袭人的女人突现在他面前,象是上天派来的天使。
黄文生一惊,急抬头张望,此时女人已在他身旁坐下,身子挨近了他。
黄文生一动没动,却能用肌肤清晰地感触到女人的柔软,好软好柔好香的肉肉。他发觉自己无药可救。
女人好象经验很丰富,深知这个男人内心里波动着什么,她的手伸向了他,她的脸带着热度,她的鼻息,她的眸子都闪动着一口吃下他的光焰。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黄文生紧张得浑身颤抖。
她吃吃地笑,娇媚地说她是花妖,一个缺男人的花妖,而他是个缺女人却不敢要女人的渣男,她说花妖配渣男是顶配。
说着,她的手就搂住了他的颈子,她的嘴就叨住了他的嘴,她还将她的大腿她的屁股都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他喘着粗气,意志力轰然坍塌,他沦为欲望的奴隶。
当大脑清朗,腰眼一片空虚的时候,他哆嗦着从座位上站起来。这个花妖将他全部索取过后就无影无踪了,他狼狈不堪地从花园里往家奔,跌跌撞撞。
他搂着孩子迷迷糊糊地入睡,在睡梦里,他被命运之神打入了地狱。
大约月要落山,星星也泛白的时候,耿文娟回来了,她急切地把睡梦中哭泣的黄文生扳醒,紧紧地搂住他。
黄文生痛哭失声:“文娟,不要离开我!”
耿文娟爱怜地拍拍他的肩,“文生,我永远是你的,谁也夺不走。”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黄文生激动万分,他猛地掐了一下耿文娟身上的肉。
只听她嗷地一声,“你咋掐我啊?好疼啊!”
当确定靠在他身上的女人确实是耿文娟,确实还是她的老婆,他嘻嘻地笑起来,拍手称快。
耿文娟将黄文生带了出来,来到他们每次七夕时都会去的小吃店。此时店门大闭,店主早都沉入梦乡,耿文娟啪啪地拍打门环。大约十分钟后,店主才揉着眼,打着哈欠给他们开门,见到是他俩,忙惊讶道:“你们这是上哪野去了,才回来?”
耿文娟和黄文生欢天喜地地进入店中,店主在灶房里煎炒烹炸,他俩相偎相依浓情蜜意。
“文生,原谅我。”耿文娟轻柔地在黄文生的耳畔呢喃。
“不,该原谅的是我。”黄文生说这话时身子直颤抖。
“是我。”耿文娟不由得啜泣起来。
黄文生拭着她的泪,说:“不,是我太无能。”
“不,不是。”耿文娟的声音似乎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我一定努力。”黄文生发着誓。
“我相信你。”耿文娟打了个哈欠,眼睛里布满血丝,身子瘫软在老公身上。
店主呈上香喷喷的酒菜的时候,耿文娟已甜蜜地睡在黄文生的肩膀上,店主感慨地唏嘘道:“你们也太用力了。”
黄文生独自喝着酒吃着菜,不断觑着靠在身上的耿文娟,听着她均匀的呼吸。
见黄文生不打拢,老板放肆开来,“把老婆整成这样,你小子行啊!”
本来洋溢着温情的黄文生心中忽地又添上无限的愁闷,他举头将大半杯酒咕咚喝尽,脸红脖子粗地说:“不行比行好。”说罢将头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