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作品名称:关东匪后 作者:李百合 发布时间:2015-08-14 08:51:04 字数:6778
陆连贤家。两间破败的土坯房,显得很矮,房上长满了草。
于诗音推开那扇沉重的旧式门。门轴发出嚘吱吱的难听声。
“姑娘,你坐,我……怎么不认识你呢?”连贤母对着这位姑娘表示很陌生,又怕认错了人,便放下了手中摇动着的烧锅用的吹风机试探地问道。
“伯母,我叫于诗音,是你家连贤的同班同学。”于诗音含羞地答着话,望着连贤妈。
“哟,是连贤的同学呀,快,喝杯茶。”说完赶紧用腰间的围巾揩了揩手上的灰尘给于诗音倒了一杯茶。老太太的身体已大不如以前了。连玉的死,连微的出逃给她的打击很大。于诗音赶紧说不渴不渴地谦让着。
“姑娘,你来我们这儿……?”连贤妈试探着问。
“伯母,连贤呢?”
“怎么?他没去上学啊?”
“没有啊。”
“唉,”连贤妈一拍大腿,“那你们一定是走两叉去了,他昨天才去的学校。”
“噢……”于诗音点着头,显然有些失望,看来此次来访,无多大用处了。
她望了几眼连贤家那简陋的房子和那些破旧的摆设,同连贤妈唠了几句闲嗑,便告辞回家。
“姑娘慢走。”连贤妈送了好远,最后疑惑地自问:“姑娘是不是于大县长家的?”
“回吧,伯母。”于诗音刚要再说什么,一回头之际发现后面的大路上来了一队人,象是奔丧的,便赶紧问道,“怎么,伯母,村里发生什么事了?”
“唉,可不是怎么的。”连贤妈把目光也投向那队人:“造孽!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小小的年纪,就这么一朵花似的说枯就枯了。”
喇叭声呜咽,像有人在很高的天空哭泣,像哭着没有揽到明月而惧落入地狱那种亡灵般的呼嚎。
“去的叫夏兰,她哥哥好象也和贤儿在你们班吧?”
“什么?叫夏兰。”于诗音根本没有想到死者便是夏兰,这太出于她的意料了。
噢!多么美丽的夏兰啊!她是全校的一朵名花,上下届的男生女生们没有不认识她的。今天怎么会一命呜呼了呢?她至今记得,她与夏兰相处的日子,夏兰那每一举手,每一投足,每一颦眉泪眼,都让她历历在目。
陆母见于诗音只是愣愣地看着出殡的队伍,就顺便说出了夏兰的死因。于诗音又是愤恨又是伤感又是为夏兰的死深感挽惜。她也随着出殡的人来到了队伍之中。
前面有两个人一路撒着纸钱,纸钱象雪花,被风吹戏,飘幽旋荡在人们中间。两个人似乎是从古史的牧野中走来,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望着迷茫的苍穹和遥远的天际,像时空倒转、幻化成的艰难苦涩生活的缩影。
历史也是在这种悲哀的艰难苦涩的生活中走过的。
于诗音不知不觉落下泪来,她用手捧了几捧土为夏兰填着坟上的土。
眼空蓄泪泪空垂,
暗洒闲抛却为谁?
尺幅鲛绡劳解赠,
叫人焉得不伤悲。
好端端的一个如花似玉、纯洁无比的女儿之身,竟然葬送到了那些须眉浊物般的碌鬼之手,天下究其可悲、可恨之事实在太多!
连贤母一转泪脸发现于诗音也在哭泣,惊问道:“怎么?姑娘,你也认识她?”
于诗音哽咽地含泪点了点头。
中国有史以来,剖去尚未被人熟知的母系氏族阶段,女生的天空总是低低的,女性的羽翼总是稀薄的,女性的累赘总是笨重的,女性的胸怀总是温柔的、宽广的,女性的地位是被支配的,除了被写入正史的武则天、慈禧那拉、秋瑾,又能有几位在青史中留名而流芳百世?
形势!形势!一味强调形势有屁用!班主任叫每个同学都写一份自我鉴定,并且要求对自己多多美言,真可谓彻底的自我眩耀,那是把丢失的人格及尊严都要写入自己的档案中,写入自己的历史中,有这样的写法吗?他陆连贤尤其憎恶此道。
笨人表现自己的聪明,总会用语言来修饰、显示其自己的外表与才干。这种流于形式而固其尊严的表现,其结果往往会适得其返、弄巧成拙。
笨国想表现本国之强,立于世界各国之林,流于形式也不可必免要脱离实际,而脱离实际的结果就是形式主义,有了形式主义,还要什么马列、宣传什么马列?!
形式主义之泛滥,能给许多无知的人大开方便之门。依形式之指示而强人所难——强人所未愿之难。依形式而大搞形象工程、政绩工程,能使善于搞形势、不务实际的人鸡犬升天;别忘记了老一辈打江山虽然靠宣传和靠了一定的形式联系和发动群众取得了胜利,但那毕竟是过去,是久违了的时代,如果把之再而再之地一味地投身于现在,好比削足适履、刻舟求剑、缘木求鱼。
每个人的牢骚都是应该有的。然而牢骚过剩又是物及必反的一种现象。你陆连贤所发的牢骚,仅仅是牢骚而已,根本没有什么丝毫动力可挽狂澜,可能更多的后果是加剧情绪的恶化。
牢骚的作用有两种,一种是亢奋的积极的情绪产生,另一种就是情绪又进一步恶化。因为没有动力,居于后者的较多。所以发完牢骚后,坐下来静思,只能是无可奈何地长长地叹息,仿佛把自己失败的心理注入了这种叹息之中,而像喝水吃饭一样慢慢地消化掉了。
连贤根本没听任系主任的那一套,他在自我的鉴定中在充分肯定了自己所取得成绩的同时,陈述了自己内心的愤怨及内身的缺点和错误。甚至篇章中缺点的内容大于对自己的褒扬更甚。
我,就是我!
虽为尼采的论调,然实事求是又是不可缺少的。
实事求是毕竟是从本出发的准则,至于其它,都缘木求鱼、刻舟求剑。
他连贤是依天然而赋,不是依人工以雕琢。
丑石,再被人工加以精细雕琢,依旧改变不了它的本质,不能成为玉。
这自我鉴定给他带来的后果将会是什么,他连贤才不考虑呢?
人应该想的是步人间之正道,以涉苍桑。而苦涉苍桑的同时,也就包括了个人的理想、抱负、奋进、志趣、意愿等诸多的意识活动。所苦涉苍桑的动力,又是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活着就要体现一定的意志,究竟是体现狭小的自我意志,还是能充分地为体现大多数的即大众的意志?两种意志暨为两种动力,两种动力的并存、单存、无存促进了生命的发展。
发展是矛盾不断冲突的状态下得以持续的。究其充分考虑到自己会如何如何,反正天生我材必有用,有好的用处也叫有用,有坏的用处也叫有用。
辩证的剖析一切,是思维最为根本的,也是最为初步的方法。
……
于诗音的心里感到非常的难受。她再不敢回想夏兰了。她有她自己的难受之处和不敢想的原因。人的内心世界毕竟没有完全相同的。
杜桐与夏兰苦苦的爱恋,到头来,却是二人双双走进了坟墓。
现实中悲剧的艺术远比古希腊那几位悲剧家的艺术精湛得多。因为它不单单是多面的,且是立体的、直观的、感性的。
一旦有了爱情,其后果就必然会走入坟墓?
结婚是爱情的坟墓?恋爱也是爱情的坟墓?
都走入坟墓,谁还愿意恋爱?
没走入坟墓的,难道都没有了爱?
几万几千年都是没有爱的结合中得以生存繁衍的?
人,真不可思议。
大千世界,又是那样的不可捉摸。
人为大千世界的心而大千世界的心皆为人心的物化。
她从连贤家回到县城,已是日暮的情景了。这种情景加重了她这种灰色的心理,所以她话也懒得去说,任凭父亲问寒问暖,斜靠在沙发上,总是怔怔的,闷闷不乐,间或叹息一声。
拿过当天的晚报,载着一条消息,这条消息当然于千县长及夫人也看到了:犯罪嫌疑人吴强、杜铁蛋、于友(于二驴子),捕前住平海县大山乡季老广屯,三名犯罪嫌疑人于×年×月×日强行轮奸一少女……日前此案正在审理之中。
她闭上了眼睛。
梦中,她乘上了一辆漆黑色的伏尔加小轿车,胸前带着朵鲜艳、玲珑的小花,头上更是花枝招展,象是自己在当新娘。车越驶越近了,直驶到日落的地方,而日落的地方,却是一具好大的灵棺,自己好像没有意识似的,被别人簇拥着,放纵地笑着,向灵棺走去。
醒了。是爸爸在叫醒她吃饭,立即梦中情景,清淅地印在她脑海之中,她有些木然了。
一种庄严、一种肃穆。
这种庄严,这种肃穆,会使人的心理产生恐惧感。这叫下意识。拿生理术语来说,也许是一种条件反射。
公安局刑警队。
今天,吴强是作为被季老广屯加工员告发强奸其妻未遂和季老广屯少女夏兰被轮奸逼死两种特殊身份受审的。
首先,吴强把自己在加工厂家犯案的经过一讲,说的是加工员和妻子巧施布局陷害自己。至于轮奸少女一案,是杜铁蛋子和于友所为,自己已喝得一摊烂泥,那有能力做强奸的事儿呢?他言语凿凿,说自己喝得怎么样,本屯子的杨寡妇和她的女儿可以做证。
依你说,你欲实施强奸加工员妻子一案是人家设下的圈套;而夏兰被轮奸一案与你又毫无瓜葛,你是大大的好人了?你醉成一摊滥泥,怎么走了离屯子将近半里地的坟地?飞去的?还是杜、于二人把你架笼去的?为什么在现场有你纷乱的足迹?我们公安人员抓人是重证据的,不是随便抓谁就抓谁。
吴强的内心早已早已有了主心骨,只不过是没有十分的把握。到了此时,他仗着于千的势力,便一口咬定,这两件事儿,没有一件是我吴强干的,你们公安局给人定罪,也要拿出证据啊?!以后再怎么询问,他吴强居然采取零口供的方式,默默无语。
没办法,一摆手,他被押了下去,接着是要提审杜铁蛋子和于二驴子。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吴强刚迈出门坎,不禁回头望了一下。
“没你的事,下去,听审。”
刑警队长拿起了电话。是局长亲自打来的:“吴强强奸未遂的案件可能是冤枉的,没有证据,当时虽有个叫陆连玉的在跟前,但这人已经被正法了,查无实据;至于轮奸少女一案,一定要慎重加慎重,做好周密的调查取证工作。不要放掉一个坏人,也不要怨枉一个好人。”
刑警队长放下电话,若有所思。政治上的事儿,你若没一点政治嗅觉,你就甭干了。啥意思?吴强的案子基本就要定性了,一提审杜铁蛋子、于友二犯不就有了铁的证据了吗?受害人人体中的精液已经取出,做DNA鉴定,一彻底地调查,结果不就出来了吗?局长这么一打电话,不用说,吴强的背后,一定是又有什么一个大的靠山啦。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无功。提审杜、于二犯的事儿先撂下吧。这就是政治的敏锐性。领会领导的意图,会永远处于不败之地吗?不一定,刑警队长心里划着魂儿,他有些后怕,如此人命关天的大事,任你有一张天网,网罗所有的关系,但天理难容啊!刑警队长一摆手,说今天就先审到这儿,杜、于二位以后再提审。干警都走了出去,他手支下颔思量良久,然后苦苦地摇了摇头。他并不知道吴强就是当今于县长的妻外甥,那个姓于的就是于县长的亲弟弟啊。要不咋说,啥事在没完全搞明白之前千万别枉下结论呢?什么时候该雷厉风行,就得该雷厉风行;什么时候该静观其变就得什么时候静观其变。
晚上回家,于千县长十分意外,一向不登自己家门的小姨子居然坐在客厅和诗音在唠些家常。看诗音的意思,只是礼貌对话而已,有些心不在焉。见爸爸回来了,赶紧进了自己的卧室。
今天冯克娜打扮得相当入时。实际上,不论就农村还是城市来说,四十七、八岁的冯克娜并不显得老。本身丈夫是村委会党支部书记,生活上的富裕不叫他操任何心。虽说丈夫和自己那个吴强的大儿子在生活作风上叫他看不惯,但时间长了,放下女人的那点醋心,宽心以待之,什么事也就没有了,见怪不怪。从外表看就是她到了北京那样的大城市,也没有人会说她象四十七、八岁的人。四十七、八岁的女人更具成熟感,有一种成熟的、内在的、另有一种风韵的美。老苞米烀熟了吃起来更香,只不过是这种美到了真正享受的时候才知道。
于千很高兴,但也一下子就洞察到了小姨子此行的目的。若不到了十万火急的时刻,她冯克娜能登他的大雅之堂?不就年轻时的那点事吗,放在现在算什么?女人有天然的资源不用白不用,用了有利可图,不用是傻瓜。等于有金矿不开采,还到处到外地去借钱。
“娜娜,什么时候到的?”
“别叫得那么肉麻,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娜娜什么呀?今天怎么样?”
“啥怎么样?”
“我说你装啥糊涂?强儿那事倒怎么样了?”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她冯克娜送了姐夫两万元的礼金腰杆就硬了,受贿的姐夫于千自然与许多腐败的受贿者一样,腰杆就软了。”
“啊,这件事啊。不好办,今天提审了他。他倒好,什么也没承认。正要提审那两位的时候,公安局的李局长就给刑警队长打了电话,暂时停止提审。人命关天,不好办啊?”
“那当然,好办,能找你这位大县长吗?抓个蚂蚱、拍死个蚊子、捏死个虫子这小鸡崽都能做到,还用得着你?别忘了他们三个当中还有你那宝贝弟弟‘于二驴子’呢?我姐姐有多少日子没回来了?”
“好长时间了,人家是总经理,没办法,里里外外一把手,忙得不可开交、焦头烂额。”
“我看你越活越年轻了。近五十岁的人了一点也不见老。莫不是随着地位的升高,花心、少心与日俱增了?要不怎么显得这么年轻。”冯克娜不知是有意挖苦,还是在奉诚着于千。
“娜娜,你说什么呢?你姐夫是那样的人吗?愁死人了。老于家怎么出来这么个玩意,丢老祖宗的脸!”
“老于家有什么好?你家的老祖宗不也是胡子吗?就是现在老于家也不只他一个于二驴子丢人现眼,你们家的诗桥不也在狱中吗?你于大县长也好不到哪去!我告诉你!于千,咱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蹦不了我。别老含糊其辞,‘罗锅对大肚,支着玩’呢?惹急你老姨,你老姨可饶不了你!”是挖苦,是骂人,同时还能用骂人的话儿,把想要说出的事说出来,并挑起骚情,整得半真半假地,再加以威胁。这就是语言的艺术。
“是吗?我看你这么多年,风韵犹存啊?怎么火药味这么浓啊?姐夫能不着急吗?好赖不计,二驴子也是我的一奶同胞啊!我每天都为这些事操心、忙碌,都快整死我了。”
“是吗?你还知道二驴子是你的一奶同胞啊?这么说我们家的吴强就与你没瓜葛了?哼,我风韵犹存,你还能看上我了吗?”
于千红着脸乐了:“其实娜娜你是懂得我的心的,我一直对你印象不错。”
“什么印象不错?年轻时可能是垂涎三尺,现在有多少女人在追你,还能看得上我。鬼话!”
“娜娜,只有你这种年龄的女人才最有吃头。”于千哈哈大笑,笑到一半,忽觉对面卧室诗音还在其中,立即就停住了,推着冯克娜走向客厅那面的卧室,说咱们别在客厅吵吵,让孩子听见不好。
冯克娜屁股坐到姐姐的双人床上:“这么说,我还那么有咬头?老苞米?香?”
“是啊,仍是秀色可餐”。
“那好,今天小姨就陪陪你。”
“陪我好啊,小姨子有姐夫的半拉屁股啊。‘小姨床上睡,姐夫装酒醉,梦里是我妻,醒来是她妹,惭愧、惭愧!小姨说别愧,别愧,同是一杯水,谁喝都无所谓’。哈哈哈哈哈!”
“放你娘的臭屁。小姨要洗洗身子,完了好好侍候一下你这位县长大人,看你这位县长究竟照别人多几个卵子籽。”
“那不一定,到时候你就领教了。”
洗完澡。聊了一会儿,见对门的于诗音已经睡了,两个人便一同脱了,钻进同一个被子里。
平时,冯克娜由于很厌烦吴山的所作所为,嫌恶他和村子里那些不干不净的女人干事。拿她说吴山的话,他吴山什么女人都敢上,干净的、不干净的、漂亮的不漂亮的、痴乜呆傻的、瘸瞎皮带滚蹄的,只要是有女人那窟窿眼儿的他就上。所以她的体形仍然保持得姣好,既不发胖,又那么地诱人。尤其是她那两具丰乳,更具诱人,结实而丰满,一般来说,像她这种年龄的女人,乳房能保养到这种程度很少见了。
她的秀色可餐,于千实在是领教了;而于千的威力不减当年也令她实在神魂颠倒。两个人变换各种姿式在床头颠鸾倒凤长时间持续不疲。冯克娜为了保住儿子吴强的性命,极尽女人之能势,拿出她曾一次未曾用过的任何招式来应付于千的挑战,终于云雨过后,一场暴风雨平息了。两个人静了下来。大汗淋漓。冯克娜啜泣声声:人家到了这种年龄从来没沾过第二个男人,你姓于的,可要有良心啊,别让狗给吃了,强儿的事,一定要办,一定要办,说完她又搂过于千的脖子使劲地亲着,复又俯下身去亲于千的下身。于千感到从未有过的舒畅,既便和自己的老婆冯克莱、小情人夏丽丽也从未有过如此般的男欢女爱。这一夜他销魂到了极点,她勾魂到了极点。
岂不知,他们这种苟且之事早已被住在另一个卧室的于诗音知道了。诗音先是听到了爸爸卧室这种特殊的声音才起来要到卫生间去的。她还没有到卫生间,就听到了老姨那种只有作爱时才能发出的哼哼叽叽的声音。她虽然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但也猜了个大概。待走到父亲的卧室门前仔细听的时候,不由得脸由红变白,一切她全明白了。她恨世上所有的伪君子,恨世上所有的男盗女娼之事。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她连张字条都没有留,就搭早车匆匆离开了家门。
于千和冯克娜起来时见时钟的时针已指向了八点,两个人都急忙爬起,深觉事情不妙,可能被诗音发现了。赶紧收实好,出来不见了诗音,明白诗音早已知道了他们的苟且之事,负气离开了。两个人对望着。于千苦笑了一下。冯克娜则点燃一支香烟慢慢地吸了起来。她吸烟的姿式很特别,又显得大方,又显得不那么地轻佻,让人感觉到既高贵又典雅。
“目前,只有让强儿不承认,他公安局那方面我就有办法去摆布。最好的办法是……”
于千贴在冯克娜耳边说出了一条妙计。这条妙计导致了以后他于千县长的铤而走险、锒铛入狱,也导致了吴山和冯克娜因涉嫌毒害两条人命被判死刑,这是后话,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