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关东匪后>十七

十七

作品名称:关东匪后      作者:李百合      发布时间:2015-08-14 08:50:43      字数:6382

  酒桌前端坐着吴强、杜铁蛋子、于二驴子三位。今天杨氏请的这几位是在给吴强能顺利从看守所出来大摆庆功宴的。杨氏之女杨敏在给这几位上菜。
  这改革开放年代,杨氏守了几年寡居然比自己老头子活着的时候,日子更过得红火,真可谓事隔三日不可刮目相待。人的以后发展前途究竟会如何,就连自己也预料不到,更何况别人。
  整个季老广屯的家家户户,就连穿开裆裤的那黄嘴丫子没褪的小童也知道她杨氏羞辱的发家史的。古人说得好吗?人不得外财不富,马不食夜草不肥吗?这个岁月,这个时代,看那些当官的老爷们都一心地抓钱,赚钱,更何况我们的普通老百姓。现如今,一些人对钱的观念其崇拜胜过马克思,胜过耶稣,打破一切自然的抑或超自然常规。知识的贬值并不是真正的商品社会的普遍现象,而是盲目的商品社会里的普遍现象。杨氏靠的是女人比男人更优的更有力的东西赚得的钱,谁能干涉到?男人有钱就学坏,女人学坏就有钱。女人只要不要了脸,破罐子破摔,挣起钱来相当容易。什么贞节情操?什么三从四德?若能挣钱,做些有失体面,甚至有失灵魂的事,不可避免;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私不举,官不纠”吗?反正她杨氏有的是手腕,必要时能左右逢源,逢凶化吉,更有能够独挡一面的能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许多事不了了之之后,就不成其为事了。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酒桌前的这几位,在村中来说,毕竟还都是管点事儿的,吴强作为全村的电工自不必说了。于二驴子和杜铁蛋子匪气十足,所以乡里林业站也愿意用这样的人,让他们当护林员。少数乡村干部也能和国民党学了,用人不看德材兼备,而看你是否匪气十足镇压住老百姓,是否能收上提成款,是否能能完成村里、乡里、县里下达的创收任务。鸡爪子上席,大小是把手,一丘之貉,臭味相投、沆瀣一气的几个人聚在一起,能有好事产生吗?能去学习雷锋吗?雷锋是哪个老雷家的他们是否知道?他们只知道季老广屯有个吴山,是他们八辈祖宗的靠山,县里有个于千是他们十六辈祖宗的靠山。她杨氏没三分利才不起那大五更呢,今天请他们几位吃饭明着是为吴山庆贺,接风压惊,实则是杨氏想弄几根木材做板栅子吗?按庄稼人的话来说,她杨氏脑瓜不空,够道。
  如今,这周遭百里大大小小的村落,侍候土地的百种活计,哪样能离开木材?现在的种地哪能听广播、电视、报纸里的那一套完全现代化了呢?还不是千年的曲辕犁仍在匍匐而耕,万年的弯钩锄仍在佝偻而用,面朝黑土背朝天。
  种地得须农具,而木材是制造这些农具的基本材料。所以“唯官是媚”该说她杨氏的生活有道、高瞻远瞩了。她能网络各种人,上至书记、乡长,下至贫民百姓,更能充分地体现出她的这一优势。
  喝酒的人,好似威士忌酒瓶,只有肚子和脖子而没有脑子。杨氏直接了当地提出了她的所求之事,三个人只是点头,这如今、这世道,在办事方面,酒能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三个人酒足饭饱醉醺醺地走了。杨氏当然送了好远,千叮咛,万嘱咐,路上当心,又多次提醒她所求之事。三人满意而去。
  “我说吴大哥,可真有你的,老的、小的,哪个腥儿你都沾上了,这艳福可都让你给受尽了。”杜铁蛋子有些醉了。酒醉能助长人们的性欲。
  “这他妈有什么,小菜一碟!”吴强酒胀的脸,满面红光,显然是春风得意了。
  “吴大哥,想办法儿也叫咱哥们捞点腥儿啊。”高粱杆于二驴子不无淫邪地用目光撩着吴强。
  “去!去!去!大哥的女人你也想沾腥儿,活腻了。”杜铁蛋子说。
  “女人是什么,充其量是衬衣,穿腻了,脏了,脱掉,扔了,搞女人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对一些人或一些事都不屑一顾往往是酒醉的人共有的心理特征。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夏兰正站在杜桐的墓碑前默念着什么。她天天如此,她已的精神世界陷入了一种难以解脱的虚幻的危险境界。她患上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
  三个人路过这里,看到了夏兰那美丽的身影,不禁为之怦然心动。
  女色。肥肉。空寂的坟地。
  场境是造成事故的空间。
  彼此的见面又造成了事故的时间。
  事者,空也;故者,时也。
  待夏兰省悟过来的时候,已被三条壮汉牢牢地按在了地上。
  邪恶的兽性无情地践踏着尘封已久的文明历史,使得悲剧每时每刻都在人类社会上演。
  剧痛,万分的剧痛,她觉得身体象不是自己的了,自己好象是陷入了一种虚脱之中。大脑一片混沌。一阵更加地剧痛,似乎一下子使她的神智变得清淅了,她一眼看到了吴强那沉重的身体,正在她的身体上快速地起伏,从事着罪恶的动作。
  “狼!”她大喊一声,在吴强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给了他重重的一抓,吴强满脸是血。正当吴强一愣神之际,她已从他的胯下一跃而起,一头撞死在杜桐的墓前。
  这些都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事。一瞬间发生的事,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两个人的一生,甚至能改变历史。墓碑上溅满了鲜血。鲜血顺着墓碑,顺着少女的头流到地面上的荒草上。草都变红了,阴风刮过凄凉无限。
  “中山狼,无情兽,全不念当日根由。一味的骄奢淫荡贪还构。觑着那,侯门艳质同蒲柳;作践的,公府千金似下流。叹芳魂艳魄,一载荡悠悠。”
  世界值得可怜的事无尽无休,同样,值得憎恶的也无休无止。因为世界就是由无限的空间和无限的时间组成为永恒一体的。
  出差!出差!总是出差!把她换成男的就好了。家庭主妇根本就不能当什么经理不经理的。否则家要不要了,男人也有事业,女人就应该扶持男人的事业。于千自己把饭蒸糊了而气恼自己的妻子。不吃了,到饭店。他刚要推门出去,一头进来的夏丽丽差点儿没撞在他的怀里。
  一阵欣喜。可是,他的视觉好象突然发现一个人影从对面墙角一闪而过,他赶紧追了上去,可是什么也没有。他的心情比较沉重地回到了屋子里来。
  “你怎么这样疑神疑鬼的。”夏丽丽自倒了一杯茶,一边品着,一边嗔怪着他。
  “丽,我说,你这几次来,发现后面有人跟踪了吗?是否觉得有点不对劲?”
  “什么?什么?什么不对劲?现在没有特务,也没有私人侦探,你怎么了,真是神经质!”
  “不!丽丽,直觉告诉我,好象有人盯梢,以后还是多注意一些为好。”
  
  啪!啪!
  重重的耳光。
  “他妈你个没出息的浪货,到现在你还逞能啊?拿出你嫖娘们那股劲啊?完了吧,交养老费你找不到你妈,这回你怎么找到你妈了?!”冯克娜听到吴强自述强奸夏兰而迫使夏兰自杀的经过后,先是吓得晕了过去,清醒之后气得简直发了昏,望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吴强,歇斯底里。
  “妈,过去那是儿子的不对,可现在看在你亲生儿子的面上,救救我呀!”吴强呜咽着,跪倒在地,已吓得面无人色了。于二驴子和杜铁蛋子本就是个缺心眼的人,毕竟是他怂恿,自己先上的夏兰啊。
  韩信若不受过胯下之辱,能在刘帮面前施展自己的才能吗?“三人同行七十夕,五马合槽二十一,路过喜桥半个月,一百零五找分离。”著名的韩信点兵能说不与他受过的胯下之辱有关吗?
  委曲求全,卧薪尝胆,是新生命的契机。更何况,他吴强给他亲妈下跪乞求呢?一定意义上说,那不是耻辱,那是间断性的“孝顺”。
  孝顺,国之文明,用以今日涵义与用途变化了,事物总须要变化的。
  “姨夫是一县之长,不就他一句话吗?你没看今天公安局的都来好几趟了,妈!妈!妈!儿求你了。”坏人或恶人总把草菅人命的事想得非常正常。
  冯克娜落泪了。
  过去,姐姐刚过门的时候,她十八岁。那时是于千任县革委会主任,他下乡包乡的时候常到岳父家居住,那天岳父家里只有她冯克娜一人在家,于千闯入了冯克娜的卧室,妄图强奸这个比她姐姐漂亮百倍的嫩妞。也恰巧,冯克娜有所准备,一把斧头藏在枕头下,才免去蹂躏……。从那以后,无论吴山、吴强怎么和于千来往,自己却从不涉足姐姐家半步。
  彼时彼景,仿佛就在眼前,这……这……该叫她如何办呢?
  怎么办呢?
  平时,吴强只会瞒怨她不会来,对那么有权的亲属都不知去靠拢,可他知道这里的端倪吗?孽啊!孽!真是造孽!多儿多女多怨家。
  冯克娜焦急地踱着步……
  冯克娜焦急地思索着……
  最后,她把目光投向吴强:“孽障!滚吧!老娘替你丢人现眼去吧!”泪下来了,像好大好大一棵树,上面吊着一个人。
  吴强像刚从铡刀下得以释放,鸡啄米般地磕着响头。仅此真可以看出“生命诚可贵”“这一颠覆不破的真理来了,因为从亘古至今为了生存是人的本能。
  
  于诗音心里感到忐忑不安。
  她意外地收到了如今全校的学生会主席夏元的求爱信。这可怎么办?临上学时,妈妈对自己苦口婆心的一段话又好象在她耳边响起:
  “诗音,听妈妈的话。到那里处对象千万要长眼睛,可千万别找农村的穷光蛋。你也晓得农村生活的苦处,它跟城市比是一个在地下,一个在天上。”
  现在,这件事就触及到自身了。
  夏元是农村人,毕业以后能分配城里便可,若分不到城里呢?生米若煮成熟饭,那可怎么办?他家的条件会是怎么样呢?
  这可怎么办?先与他处着,待一切底细摸明白之后再……,还是就拒绝他呢?能不能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呢?
  他忽然想起了陆连贤。
  陆连贤与夏元是同乡人,他们一定彼此了解吧。应该找陆连贤问问一下底细。陆连贤性情耿直,又非常有才华,并且比较容易接近。可现在陆连贤不在校而在家里。她打算马上回去见陆连贤。但第二封求爱信又来了,炽烈如火,能溶化东三省所有的冰雪,这么神速,真可谓八千里路云和月了。
  诗音:
  您好。
  早晨洗脸的时候,发现脸盆里有你那美丽的、温柔的、甜甜的笑脸;走路的时候仿佛会把一切人的影子看成是你俏丽的倩姿;上课的时候,古代文学老师讲“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的时候,我的思维又会浮想联篇:无垠的大草原上,头上有只飘着几朵白云的蓝天,你我追逐着,嬉戏着,我把野花扬在你的头上、脸上、身上,你笑着,羞红着脸,象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我的思维被你占据了。以前,我相信自己的控制能力可现在完完全全被你浮虏了。诗音,我是真心地爱你呀!你能答应我吗?采撷世上最美丽的花儿戴在你的温柔的发上,掬一捧世上最甜最洁净的水濯你乌发。相信我,爱的伟大,爱的执着,我会把所有的爱都奉献给你的,答应吗?速回信。
  暂且此致
  深爱你、朝思暮想着你
  夏元
  年月日
  再也不容她于诗音思索了。她得赶紧去找陆连贤。
  第二天,她便去车站购买车票。汽车刚刚发动的时候,夏元来了,跑得满头大汗,手里还拎着许多水果,“诗音,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于诗音没有做声,静静地望着他奔跑着。一个趔趄,夏元摔倒在地。一辆汽车驶过,水果被压得粉碎。
  夏元爬起,望着远去的开往家乡的汽车,心中涌现出一种极度的愤懑之情。
  
  今天,于千要参加一个县委常委扩大会议,会议需要他的发言量很大。他整理好夏丽丽为他写好的讲话稿,刚装进档案袋中,一阵敲门声,很冲,什么人这么没礼貌,他索性置之不理。不想,来人自动推门进来了。
  “县长大人,这么忙,连招呼请进一声的时间都没有?还是贵人多忘事,刚听到敲门声就给忘了?”冯克娜突然走了进来,言语之中不无刺激性。
  “噢,他老姨来了,稀客,快请,请,请坐。”于千惊讶之余又显出十分地亲近。
  她是一个很泼辣、很干练的女人。
  于千倒茶,殷情奉上,笑语对人:“贵人不登三宝殿,他老姨此次有何公干啊?”
  “嘴还挺甜呢,叫上老姨了。没有什么公干,也不是什么贵人。不过,于县长,于大人,你可知道,本人出身卑贱,这些年来,也未敢劳您的大驾一次,主要是我们的地位悬殊,太靠不上你的前儿了。”
  “娜,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实在亲属,哪能说这些。”
  “直说了吧,所有过去的事,都叫他过去,作为县长您就应该宽宏大量,既往不咎吗?”
  “那是,那是,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我可是只求你这位姐夫一次吧?我家的吴强被关押起来了,你看……”
  她用目光直视着于千,这以下的话她没有说,言外之意,你能给怎么办。
  按常人的推理,他于千应该是首先感到非常的惊讶,而后就得问一下为什么被关押了,可他却没有。这就是当领导的遇事不惊、处事不乱的城府。他只是莞尔一笑,然后又变得慎重起来,背着手在水磨石地板上踱起步来,低着头象在思索着什么。像垂钓者,明知鱼儿已上钩,却不急着将鱼儿从水中拖出,而是将鱼在水中一遍一遍地溜着,直至鱼儿精疲力尽而止。
  他不慌不忙地问道:“原因是什么?”从步态和问话的暖昧程度上显得非常亲切,自然,既不失领导者——一县之长的风度,又有与人为善、和蔼可亲的一面。
  “原因吗,强奸,逼死人命。……”冯克娜直接了当地把原因解释清楚。
  “噢,这么回事,这可不好办,人命关天。强子怎么会这样呢。”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二十几年前那个夜晚,忽觉有些不好意思了,忙又劝道:“娜,你放心回去吧,一会儿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会,回过头来,我向公安局亲自过问一下这件事,车到山前必有路。”
  “那好,恭候佳音了。这是办事用的钱,不多,不够直接说。”冯克娜说完从女士的昆包中拿出一撂厚厚的人民币足有两万元。
  “你这是干什么?娜,你还不知道我,咱们自己家人还用得上这个,拿回去,再这样,我可什么都不管了。”说完就把钱又硬塞进冯克娜的包里。
  “于县长,还是拿着吧,这不是给你的,办事总得走人情,不能叫你背着这人情。”冯克娜不容分说,又把钱扔到了稍远一点的沙发上,转身就走了,根本没给于千有推辞的余地。
  于千望着她的背影,似乎若有所思,大概他也回想起了二十年前他欲强奸冯克娜的那一幕了,可惜现在她朱颜锐改了,但还是风韵犹存,虽是一朵被蹂躏完了的凋谢了的花。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陆连玉终于服法了,他站在汽车上,望着面前如海的人群,羞愧而深悔地垂下了头,胸前挂着一块牌子,上书:强奸杀人犯陆连玉。“陆连玉”三个字还打着红红的大差。他被剥夺政治权力终身,立即欲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
  那欲望来临的一幕……
  那欲望支使他心神不安的一幕……
  那欲望狂飚突起般发泄的一幕……
  那扯碎的片片如飞雪的人民币的那一幕……
  那天真少女瞪着双惊奇的眼睛死不瞑目的一幕……
  那中午无人荒野枯井中投尸的一幕……
  他无法再想下去了。
  多么可爱的孩子啊!被他称为“小骏马”的少女,如果她的灵魂在世,她的前途是多么地美好啊!可惜,全部断送在自己的淫威之下。
  自己恨自己的时候,是后悔的程度达到了极点的时刻。
  活该,岂止活该。人性如此,天理不容!
  做恶多端的人,只有在自己生命垂危那一刻,才能有所良心发现,这也是人性区别于其它兽性的一个显著特征。
  一声枪响,他倒下了。
  不只是一具躯体,而是罪恶。
  母亲、妻子和连成、连杰、连舟、连贤哥四个望着他倒下去的尸体没有眼泪,目光冷森森的。微风拂起他们的发梢。他们的脸色都显得非常的苍白,用力地咬着嘴唇。
  更多的人们在观望。
  更多的人们在议论。
  更多的人们在思考此人该生如何。
  从观望到议论及思考,该是人们想到自身的时刻了。
  人纵有一死,但有的轻如鸿毛,有的却重于泰山。
  毛泽东毕竟是史无前例的伟人。
  要想重于泰山,天生我材……
  连玉的尸体被一口透明的塑料编织袋从头部套进装起,被像扔垃圾一样投到了车厢里,连同其它几具被执行枪决的尸体一同被送往县殡仪馆进行火化。据说几具尸体好像同时被火化的,家属接到的骨灰,是几个人混在一起的。这便是他陆连玉的一生的终结了。
  季老广屯的坟茔地上又平填了一座新坟。坟茔地东面的大草甸子上,杜拽子单手提鞭,不时打着鞭哨,驱赶着羊群。几个放牧的汉子凑在一起,就望着那新堆起的坟头,说着连玉生前的故事。杜拽子的疯病还没有好,做着什么事都机械着,反复重复着。至于什么夏大麻子家的兰儿怎么死的,自己家的那个不争气的老小子铁蛋子怎么被抓了,好像一切跟他毫无关系了。他听到几个放牧汉子的议论,嘿嘿笑着,却说出了一句惊人的话来,足可囊括陆连玉的一生:为鸡巴生,为鸡巴死,为鸡巴奋斗一辈子;吃鸡巴亏,上鸡巴当,最终死在鸡巴上。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