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 集（5）

　　林月亮：老师说，人物形象不一定讲究比例，带有动漫、国画、民间年画的综合技长。
　　曾新：这是一幅极妙的毕业画。月亮入门了，妈妈不知怎样为干女儿惊喜！你林里生当哥哥的，怎么不珍惜？
　　林月亮怕林里生再撕，抢过画，送进布帘后去。
　　曾新：林哥，你多想一想，我不会害你。
　　林月亮：让我们想想，商量一下吧。
　　曾新：想吧！我走后，状元坳主要由王叔管理，他太辛苦了，真需要你们合作。没工夫磨牙了，我明天还忙，走了。
　　曾新转身出门，走了。
　　曾新：（独白）送上门的好事，你们不接，那就怪不得我了。
　　林月亮拉着李胜田出门相送。
　　林里生：（站在门口摇头）这下，你该长个教训了，包袱不好甩。
　　
　　08-42：住宅区夜、外
　　曾新开着人货车绕过一栋楼，停车。
　　曾新：张强，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他下车，走到车后，望对面楼上。
　　（画外）三层一个明亮的窗户。
　　曾新：（打手机）郭局，我曾新，又打扰您了！
　　（画外）郭蓉独守空屋，看着墙上她和女儿的大幅合影，照框略歪，她扶正，听着手机，回话：还不要着急。
　　曾新：好！我在天堂村，山上。马上要种树，我不回局里汇报了。晚安！
　　他回头仰望对面三楼那扇明亮的窗户。他再打电话，对方回话：你所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他回到驾驶室旁，张强趴在方向盘上打瞌睡。
　　他再打电话，对方回话：你所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他拍打车门。张强醒了，下车。
　　曾新：没叫你下车，走，回家去！
　　
　　08-43：曾新家夜、内
　　曾祺还没睡，一人坐在堂屋里等候，曾新进屋了。
　　曾祺：他们愿意回来接手吗？
　　曾新：月亮有点动心，林里生还是怕背包袱。
　　曾祺：太晚了，睡吧。
　　曾新：据天气预报，一个降水过程要来了。这两天，我要抓紧挖好树坑，上好底肥。一下雨，树苗就送过来了。趁雨天栽下去，也好浇定根水。
　　曾祺：跌跌撞撞，走到这一步了，我只好全听你的。
　　
　　08-44：状元坳日、外
　　山上拉起大红布幅，上写：状元坳植林仪式
　　至少有300名男女老少村民来有偿种树。
　　锣鼓队和王丽带领的小学生铜鼓队入场。
　　鞭炮声和响铳声，迎接送树苗的大卡车。
　　曾新看看四周，村干部没一个到场。
　　曾新：乡亲们，我宣布植树开始。大家以家庭为单位，按分好的区域，种下树，由林公公和林叔、林婶检查后，我会分别把劳务报酬送上门，保证一分不少。
　　中年男：栽下去不下雨，都干死了怎么办？
　　曾新：工钱照付！为防突然下雨，我给每人准备了一块塑料雨布，请各人去找我妈妈领一块，不能代领。
　　村民们急着先去领雨布，散了。
　　鞭炮震天响、锣鼓声、吆喝声，热闹非九。
　　曾新和王丽男女声二重唱《在希望的田野上》。
　　运树苗上山的青年男女打打闹闹。
　　
　　08-45:公路上日、外
　　一架铲土机、一架压路机沿着狭窄的村路开到村口。
　　一辆运输卡车载着工人同时跟进。稀稀落落几个村民汇集过来。惊诧、好奇、赞叹、恐惧，不敢靠近。
　　李光福从卡车驾驶室里跳下来。
　　何卫东跑到李光福身边。
　　何卫东：李总，先进屋喝口茶吧。
　　李光福：喝什么茶！两三天内要突击完成！
　　何卫东：我们管施工人员吃饭。
　　李光福：他们自己解决。我要求他们完全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办，不拿你们一针一线，连开水也不喝你们的。
　　铲土机、轧路机轰鸣声和震撼，村民纷纷后退。
　　工人们拿起锄头、耙子配合着机器巨人，填补、平整、夯实路两旁边边角角。
　　
　　08-46：公路上日、外
　　何永久、何卫东走向修路工地一段已平整的路面。
　　工人们安装水泥模板，轧路机在远处轰鸣。
　　何卫东：老爸，福光公司靠不住吗？他们就在青龙镇外边维修一段高速公路，材料、人力、机器，都有，顺手抽空给村里修一条致富路！
　　何永久：说做就做，也好让曾新改变对李总的看法。这一回，你和他打个平手。就这样，两条腿走路，天堂村建设进入了历史上最好的时期。我得过去看看。
　　何卫东：您留下谢谢李总。
　　何永久：你陪他吧。状元坳种树也不是小事，两委得出面才好！
　　
　　08-47：状元坳日、外
　　状元坳数百人植树的热闹场面和公路上轧路机滚动。二者交替闪现。
　　何永久来到了苗木堆前。又来一辆送苗木的大卡车。
　　村民们接过从车上卸下的树苖上山。
　　何永久：（指挥）树根上的原土尽量不要掉了！
　　曾新：（跑近）老书记，欢迎指导。
　　何永久：你这么高调！锣鼓队、学生，都请来助威了。
　　曾新：我妈妈怕那个暴死的状元阴魂不散，要我喜气按浓一点，冲冲邪。
　　何永久：你忙你的，我上去见见林公公。
　　
　　08-48：状元坳日、外
　　曾新看见林月亮和李胜田在教年轻人栽树。
　　林月亮：新哥，我哥哥回来帮你了，到那边见我爷爷、父母去了。
　　曾新：（和李胜田握手）老弟，你好！
　　李胜田：大哥和月亮想回来加盟承包状元坳，我来给她顾问顾问。
　　曾新：好！栽好树，就把承包权转让给你们，签合同，还要报镇政府批准。因为你是外乡人，只能月亮出面，请谅解。
　　李胜田：我不要面子要里子。我只能出资三万元。
　　林月亮：我只能凑够一万。
　　曾新：太好了！林里生，等他下定决心再说。
　　
　　08-49：状元坳日、外
　　曾新、林月亮、李胜田爬到又一高处，在一株一人多高的小树旁，李胜田蹲下去细看杜仲树。
　　曾新：老弟，请你回避一下，我和月亮讲几句话。
　　李胜田老实巴交地走开，遥望远处。
　　林月亮：你鬼头鬼脑，做什么？
　　曾新：我又想，肥水不流外人田。李胜田是外人，不要他插手。
　　林月亮：你凭什么把他看成外人？
　　曾新：你莫叫喊，你放不下面子叫他走，我去劝他离开。
　　林月亮：你敢！我带他回来的！
　　曾新突然哈哈大笑。林月亮莫名其妙。
　　曾新：试探汽球！我算是送给你一份结婚薄礼。
　　林月亮：你就会捉弄人。我保证，你交权了，赚了钱，我会给你。
　　林月亮回到李胜田身边。曾新扑向李胜田，紧紧地拥抱。
　　
　　08-50：状元坳日、外
　　林里生上山，看张强和向阳花种树。
　　林里生：张强，向阳花，你们也来挣钱了？
　　向阳花：我们是来给新哥捧场。
　　林里生：捧场，也要给我保活啊！
　　张强：给你保活？你入伙了？现成饭香吧？
　　林里生：曾新几次求你入伙你不入，后悔吧？
　　向阳花：厚脸皮！吃现成饭！
　　林里生：谁吃现成饭？我早已暗中入股了。只是为了给曾新实习多加分，我隐藏在幕后，不争他的功……
　　曾新来了，林里生嘎然打住。
　　
　　08-51：状元坳日、外
　　何卫东带三男一女，在山上观望、踏勘。
　　何卫东：各位！这里是理想的打猎场。
　　男人：很好！不占用良田、山林，省好多麻烦。
　　何卫东：那边树林里有野猪、野鸡，还有狐狸！
　　林里生跑上山。
　　林里生：（喊）什么人？来山上干什么？
　　何卫东：大喊什么！我带来的技术人员，上山勘察。他们都看中了这块宝地，决定在这里搞个打猎场。
　　林里生：你真疯了？我们刚承包了，你眨一眼就变！
　　何卫东：你？你和曾新什么时候同流合污了？
　　林里生：最早招标，我就在背后指导他。为了他实习成绩好，我一直没站上前台。现在，你又来捣乱，我再不出马不行。你立即带他们走开！
　　何卫东：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林里生：现在，在状元坳，我说了算！你走！不要气我动手！
　　林里生和何卫东对峙。种树人跑过来看好戏。
　　林里生：（对外人）你们都是天堂村的客人，还不了解情况。状元坳都包给我们了，三十年不变！
　　何卫东：你胡说什么？一切为大开发让路！地是国家所有，政府需要，集体需要，公共利益需要，随时可以收回！
　　林里生：只要没人把我杀了，打猎场就不让建！
　　何卫东：没想到，出了个山寨版曾新！
　　林里生：你还不走，讨打是吧？我可不学曾新文来文去。你今天当众给下保证，重申三十年不变！这也是国家政策。
　　何卫东：你们损失多少，我给你们补多少！小团体利益，必须服从集体利益。
　　
　　曾新走到人群后，拉何卫东走开，林里生跟随。
　　林里生：何卫东，你说怎么补？
　　何卫东：你们总投入多少，树苗费、人工费、肥料费等成本费用，如实补偿。
　　林里生：我们这几个月白干了？
　　何卫东：好，适当照顾，另给你们总投入的10％。
　　曾新：我的预计，五年后至少有100万收益。你提前收回承包权，是违约。这个损失，征地方承担一半。所以，还要赔偿我们50万元！
　　何卫东：你这是向政府敲诈勒索，休想！
　　曾新：那好，免谈，免谈！
　　何卫东：那你们老老实实交地，树也别种了！
　　林里生一脚踢上何卫东屁股。
　　何卫东不示弱，回踢。
　　曾新：踢中一脚加10分，踢空一脚减10分！踢要害部位犯规，罚100分！
　　
　　08-52：状元坳日、外
　　何卫东刚走开，林里生又追上去，一下把何卫东放倒。脱了何卫东衣服、外裤。把裤子扔到了树枝上。
　　林里生：让他晾着！我们回屋躲雨、喝酒去。他不发誓三十年不变，我把他的裤衩也扯掉，让他裸奔！
　　雨越下越大。三男一女默默地离开，下山去。
　　曾新在泥水地里前后空翻，几下就成了泥人。
　　远处，好多人站着未动。林里生把曾新扶起来。
　　曾新：快下决心吧，回来！
　　林里生：我还没决定，今天只是看看。
　　曾新：我先办转让手续，只能让月亮先接下来，李胜田辅佐她。
　　林里生：你拿何卫东没办法，我今天治了治他，怎样？
　　曾新：你有你的优势。我归期在即，尽量不惹新的麻烦。
　　林里生：谈个条件，我回来收拾烂摊子，这里以后由我管。
　　曾新：是座金山，我也不带走。早讲了，我本来想为村里九种人设置一个致富平台，把他们吸收进来……
　　林里生：那不行！我没有你那种心思。
　　曾新：我就是为你争的，一切归你！但每月负责付银行利息，五年之内还本。
　　曾新扛起锄头，冒雨向山顶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