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村官上任>十二、唇枪舌剑

十二、唇枪舌剑

作品名称:村官上任      作者:王春海      发布时间:2015-08-05 19:55:08      字数:7185

  万能胶胡希能原计划请镇的领导们撮一顿,以示庆贺,但由于和镇党委书记顾新民的谈话,使他不悦而临时取消了。耿耿于怀的他连顾书记的面也没有见,气哼哼地坐着《桑塔纳》轿车回到了沙湾村的家。
  赵桂芹看他回来了,就把王天龙上午来家找他的事和要她捎的话,原原本本地向他说了一遍。他只是“哼”了一声,没有再多说半个字。看着他那个目中无人熊样子,赵桂芹生着气转身走出去。
  “当。”下午一点的钟声。心中不痛快的胡希能望着门外,没有看到赵桂芹的踪影,自己泡了一碗方便面吃起来。
  饭后一带烟,气死活神仙。可是,今天的胡希能闷闷不乐地抽着名牌香烟,却一点儿神仙的感觉也没有。他一边没滋没味的抽着,一边又拿过摇控器摇开了电视机。电视中侯跃文和黄宏幽默的《打扑克》台词,不时引起他笑声,满脸的愁容也开始逐渐地消散了。
  一个熟悉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来到北屋的台阶下,因为来人是他家中的常客、熟人,看门的“黑背”狗也没有“汪、汪”的叫,只是在铁笼中摇头摆尾地转游着。
  “大奶奶在家吗?”田翠花昨天知道镇政府通知开会的事,吃过早饭,梳洗打扮停当后,在家专门等着胡希能来接她。可是,左等不见他的影儿、右等不见他的魂儿,心里骂道:“这个王八羔子,可能是被昨天发生的事吓怕了。”她不放心才厚着脸皮,忐忑不安的走进胡希能的家。
  胡希能喜出望外,高兴的说:“快进来吧!”
  田翠花刚坐下不久就听见“汪、汪、汪”的狗叫声、“当、当、当”的敲门声,以及“大哥在家吗?”的问话声。
  胡希能隔着门问:“谁呀?”
  “我,王天龙。”
  田翠花来不及多想,急忙躲进里间屋中。
  胡希能不冷不热地说:“进来吧!”
  王天龙、胡占礼推开门走进去,王天龙坐在了左边的椅子上,胡占礼坐在左边靠北墙的大沙发上。刚坐稳,赵桂芹也从外面走进来,看见他俩热情地说:“天龙、占礼,你俩啥时候过来的?”
  “才到。”“才到。”
  赵桂芹忙说:“快坐、快坐,咱不行那么多臭规矩、老礼法。”她说着沏了两杯香喷喷的热茶水,分别送到他俩的面前说:“我知道你俩不抽烟,喝杯茶水吧!”
  他俩分别说:“谢谢嫂子。”“谢谢大婶子。”
  赵桂芹满脸堆笑地说:“谢个啥?给我还客套。你仨碰在一块的机会不多,今个儿赶巧了,晚饭都别回去吃了,我炒几个菜,你仨好好地喝两盅。”她想借此机会缓和他们之间的矛盾和隔阂,也是对王天龙两次登门无果而终的补赏或歉意。
  胡占礼笑嘻嘻地答应说:“那先谢谢大婶子了。”
  赵桂芹批评说:“又给婶子瞎客套。”然后话题一转说,“你仨有事商量,我就不打扰了。”说完走出去。
  躲在里间屋中的田翠花自从赵桂芹一进门,心里就一直敲着小鼓,担心她走进来撞上了,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如果他们喝起酒来没头撂肚儿的就更麻烦了。“唉。”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躲嘞。”而外边的说话声隐隐约约地传进来,她走到门后边,把耳朵贴近门仔细的听起来。
  “希能哥,上午我来了一趟,大嫂说你去镇政府开会去了。……”
  “噢,我听你嫂子说过了。”他没等王天龙把话说完不冷不热的说:“你大概来过两次了,我都不在家。怨谁呢?我看既不怨你,也不怨我,是怨咱俩的缘分不够吧!”因为他也清楚,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想不承认选举结果已是不可能的了,再说群众也不答应,到头来还落个小肚鸡肠。
  王天龙从工作出发、从大局着想没有和他一般见识,客气地说:“你工作忙不在家,有情可原,谈不上怨这怨那的。”
  胡占礼问:“大叔,镇里开的啥会?能给我们透露、透露吗?”
  其实他不问,胡希能也想找机会往外说:“完全可以。镇里开会的主要内容之一,是传达县委的一个重要文件。”
  胡占礼追着问:“啥重要文件?”
  胡希能卖着关子说:“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就是县委新提拔了几个乡镇领导。”
  “嗷,原来如此,我当着啥重要事嘞。”他接着又问,“咱镇提拔了谁?”
  胡希能假装不好意思地说:“就我一个。”
  “大叔,提了你一个多大的官?”
  胡希能提高嗓门儿认真地说:“夏官镇党委副书记。”
  王天龙处于礼节勉强地说:“大哥,祝贺你。”但心里却不是个滋味。让他想不通的是,为啥群众信不过的人反倒升了官,他有些彷徨,更有些想不通。难道是……他百思不得其解。
  胡希能假装自谦地说:“祝贺个啥?还不是排不上号的小芝麻官儿。等将来……”他知道说走了嘴,立马停下来。
  藏在里屋的田翠花不由自主地小声说:“野心还不小嘞!”
  王天龙清楚今儿个来的使命,于是说:“大哥,今个儿我和占礼来找你,主要是向你汇报汇报昨天村委会开会的情况,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胡希能假装忽然明白的样子,撒谎说:“哦,我想起来了,昨天你大嫂告诉我,你叫我去讲一讲,因为临时有急事脱不开身,没有去成。”
  田翠花心里说:“净胡说八道,有啥急事脱不开身?不就是打麻将、喝酒吗?”
  可是王天龙并不清楚,按照自己的想法说下去:“昨天,村委会召开了第一次全体会议,统一了思想认识,大家一致同意把‘一切为百姓’,作为新一届村委会一切工作的出发点。为此,大家制订了五个字的行为准则,我们给它起了个名字,叫《五字约法》。”他说着从衣袋中掏出几张纸,递给他说:“主要内容都写在了上面,望你提出修改意见。”
  万能胶胡希能接过纸来掀开看着,随着纸上所写内容的变化,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化着,一会严肃,一会奸笑,一会眉头紧锁。藏在屋里的田翠花猜不透纸上写的啥内容?又不敢出来偷看看,心里犯嘀咕,为胡希能捏着一把汗。
  王天龙解释说:“开会前,村委会成员深入到户,广泛争取群众对我村经济发展,小康村建设的意见。广大群众热情很高,对新班子寄予厚望,对我们村的发展信心十足,这是我们搞好工作的动力。乡亲们提出了几百条建议、意见、希望、要求,通过归纳,主要有砖厂用地问题,纸厂污染问题,财务管理问题等。打铁首先本身硬,为报答乡亲们的厚爱,村委们一致同意制订《五字约法》,来规范自己的行为。”
  王天龙说到这里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瞅着他还在看着,就继续说道:“《五字约法》第一个字是‘廉’。廉是做好一切工作的基础。常言说,吃了人家的嘴短,拿了人家的手软,贪污受贿说话就偏,办事就歪。有了廉,说话才会仗义,办事才能公道,作风才能正派,群众才能放心,百姓才会拥护你,支持你的工作。用老话说,这叫‘廉生威’。
  第二个字是‘公’,办事公道,不偏不向,不优亲厚友,一碗水端平,群众才能信得过你,有事才会找你办,同你商量,拿你当知己、当朋友,这叫‘公生明’。
  第三个字是‘远’。就是要远离女色,作风正派。寻花盗柳的人群众最反感,这叫‘远不乱性’”为避免不必要的尴尬,没有继续说下去。
  对于这一两句的解释,胡希能的黑脸上就挂上了臊黑色,两只贼眼向西里间屋中偷偷地瞅了一下。田翠花心中也“咯噔”了一下子,做贼心虚的她认为王天龙说的就是她和他,羞臊之余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心里说:“王天龙啊王天龙,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吃饱了撑的。现如今哪个有权、有钱的不是携三抱俩的货,人家愿意,挨着你的XX疼了。王天龙我先告诉你,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不吃腥的猫,你别逞强,用不了多久我非把你拿下不可。”她正琢磨着又听到王天龙洪亮的说话声。
  “第四个字是‘勤’。俗话说,勤能补拙。群众的事没小事,我们要积极地为群众办事,不推诿、不拖延、不扯皮,主动靠上去,为乡亲们解危解难。这叫‘勤不荒政’。
  第五个字是‘俭’。就是勤俭办一切事业,建立一个节约型的村委会班子。钱是乡亲们汗珠子掉在地上——摔八瓣挣来的,不容易,一分钱掰开花,能省一分是一分。这里特别强调的是,干部要管住自己的嘴,不允许公款吃喝,严格财务制度,防止跑、冒、滴、漏,这叫‘俭生财’。”
  田翠花知道王天龙讲的是做人做事的正理,但是,很可惜,他这一套要是在二十多年以前,可能有人听,也有人照着去做,而如今是啥时代?还抱着过时的黄历当宝贝,不识时务,傻帽一个。怪不得大伙叫你“老犟驴”,一点也不假。她瞎琢磨着。
  胡希能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冷笑,特别是那五个字好像字字句句都是针对他而制订的。但也不好说反对的话,因为制订的款款条条都是合情合理合法的。于是模棱两可地说:“想法不错,措施也有,就是做起来难办哪!”
  王天龙坚定地说:“说难办也难办,说不难办也容易。关键是真办还是假办的问题。真办,天下事难不倒共产党员。蒋介石八百万军队都被打跑了,还有啥困难不能战胜的呢?假办,再容易的事也办不成,说在嘴上,写在纸上,挂在墙上,摆摆样子,糊弄百姓,为了个人既得利益,不想去办,甚至反对别人去办,好事也给办瞎了。成克杰那么大的官,台上讲禁‘三陪’,回到宾馆抱‘三陪’,抱着‘三陪’看电视上的自己讲禁‘三陪’,成为群众街谈巷议的笑柄。让这种人禁‘三陪’,驴年马月也禁不住,能不难吗?”
  “天龙啊!”胡希能说,“你说的也在理,讲的也是事实。可现如今上面说的话,下面根本听不进去,等于个零,用一句不好听的话说,等于放了个屁。有利可图的事抢着办,没利可图的事相互推诿拖着不办,该管的不管,该做的不做,该禁的不禁,都这样,积重难返啊!”
  王天龙有理有据地说:“难返而不是不能返,现在的主要问题是能返的人不真返,不能返的人想返没权返。腐败大家有份,公害处处都有,到了见怪不怪,麻木不仁的程度,像俗话说的那样,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腐败反倒成了正常现象,甚至有许多人把腐败说成是有本事。我的一个朋友调一个单位搞垮一个单位,却直言不讳地说,‘作为一个领导干部,不搞垮两个单位那叫一个字,膗。有钱不舍得花叫傻帽,守着金碗不肯叫膗包。’形成了给谁权谁贪,大贪大本事,小贪小本事,不贪没本事,不贪白不贪,贪了也白贪,白贪谁不贪的怪圈。要打破这种怪圈,非得采取‘乱世用重典’之策,动真的、来实的,真按党纪国法办事不可。”
  胡希能心里说:“我接触过的许多领导,谈过话的不少官员,哪个不是这样?是钱都敢花,是官都敢卖,是权都敢捞,是店都敢住。就拿前任县委书记说吧,本县玩腻了,去邻市玩‘三陪’,结果被逮住,花了十万元才摆平。县粮食局贷款二亿八,县长提了仨。我和他们比起来只是小巫见大巫、小贪见大贪而已。常言说,脏身生虱子,臭水蚊蝇添,整个大环境都是这样,我不信你王天龙能管得住?也只能是背地后的说说怪话、发发牢骚、顺顺心气罢了。”
  胡希能想到这里皮笑肉不笑地说:“天龙啊!你说的是事实,分析的也在理,不过只是一厢情愿,天真的幻想。就凭咱们这些挂不上号、排不上位的小芝麻官儿,能管的了吗?”
  王天龙说:“大哥说的也对,国家的事,省、市、县的事,咱们确实管不了,外村的事咱也管不着,我认……”
  “那就对了。”胡希能抢过话茬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兴啥啥好,跟着潮流走没错。俗话说,随大流儿不难受,‘天气变了换衣裳,形势变了换思想’说的就是这个理。不过,……”
  “不过啥?”
  “你想想,外村的事……”
  “噢,我想起来了。”
  胡占礼没有弄明白,插话问:“你想起啥来了?”
  “还用问吗?从今天起,不,从昨天起,咱胡书记也能管外村的事了。”
  “咳!我咋把这个茬给忘了。”
  田翠花也乐了,她认为这第一次唇枪舌剑的交锋,胡希能终于牵住了他的牛鼻子。胡希能也飘飘然了。
  他俩高兴得太早了。胡占礼的问话声:“大叔,你说兴啥啥好?我不敢苟同。咱们都是共产党员,假设国民党回来了,土匪下了山,咱可不能跟着跑,随大流儿。”把胡希能噎得够呛,干张嘴说不出话来。
  王天龙看着他那尴尬的样子,不慌不忙地说:“上级的事虽然咱们管不了,但是,咱们沙湾村的事,咱们应该管的了,也管的着。对上级来说,咱们确实是小官,但是,在沙湾村群众的眼中,咱俩是数一数二的大官,两千多口的带头人。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跑快跑慢,跑对跑错,关键是看咱哥俩。大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如何回答?他左右为难。说对吧,不情愿,说不对吧,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他紧锁着眉头站起来边走边琢磨着解题的办法。
  藏在里屋的田翠花迟迟听不到他的回答而干着急时,突然听到他大声说:“常言道,家有千口、主事一人。《中华人民共和国村民委员会组织法》也明文规定,‘中国共产党在农村的基层组织,按照中国共产党章程进行工作,发挥领导核心作用;’既然核心只有一个,那么带头人也不能成双成对。如果七十二口乱当家,那不乱了套?”
  “问得好!问得好!”田翠花翘着大拇指小声说。
  王天龙对他的误解哭笑不得,对这个既无聊、又敏感的问题,王天龙不想多费口舌,免得加深矛盾、影响工作。简单解释说:“胡书记,我没有和你争权的意思,也没有当一把手的野心,对我来说只要能为乡亲们办成事,官大官小无所谓。”
  “是吗?”他用怀疑的目光看着王天龙的脸说。
  王天龙坚定地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王天龙吐个吐沫砸个坑,从来没有掏过瞎话,更没有糊弄过人,这一点你是清楚的,用不着我再多解释。”随后话题一转说,“大哥,说实话,我王天龙能力不大,点子不多,但是我相信在党的领导下,有村党组织的支持,再加上全村群众团结一致的艰苦奋斗,就一定能够尽快实现致富奔小康的目标。我愿‘俯首甘为孺子牛’,协助你拉车不松套,望大哥成全。”
  王天龙入情入理的诚恳态度,使胡希能无言以对,低着头在屋中来回走动着。他手中夹着的烟卷,随着他的走动冒着一缕缕白烟,直到烫着他的手时,才把烟头儿丢在地上,把右脚踩在上面用力踱擦着。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胡希能停住脚步重新坐在椅子上。整个屋中的空气像凝固了一样,只能听到大落地钟的“嘀哒”声。
  胡希能终于开了口:“天龙啊!你说的不错,上级的事咱管不了,咱村的事咱们应该管的了,也管的着。你说的这些道理我赞成,但是,现在的人心不比以前了,包产到了户,包散了心,各顾各的,有些事很难统一思想。俗话说,十个手指伸出来还不一般齐嘞,百人百姓,何况两千多号人,就更难办了。天龙你说对不对?”
  王天龙为了避免和他不必要的争论,拐弯抹角地说:“大哥,你说的似乎也存在包产包散了心的现象,但大多数人还是关心集体、关心公益事业的,只是我们过去没有给他们提供这样做的机会,或者说舞台,没有真正把他们当成主人公看待。甚至有的干部说,群众知道个啥?还不是磨道的驴——听喝的。在这种思想指导下,有事不和群众商量,干啥不让群众知道,决策不让群众监督,自然他们的积极性就越来越低。用则兴,不用则废,这是自然规律,责任在领导,而不在群众。通过这次……”
  王天龙本想说:“通过这次换届选举,群众的参选人数之多、热情之高,就足以说明群众对集体的事是关心的”话。但转念一想,这话说出来就等于揭了胡希能的短,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改口说:“群众自愿地、积极地为村的小康建设出谋划策的热情,也足以说明群众对集体的事是关心的,积极性也是高的。大哥,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给你把乡亲们的几百条建议送过来看一看,就心知肚明了。”
  “是啊!大叔。”胡占礼接过话茬说:“我看了那几百张建议,除了感动还是感动。有这样的好群众,好乡亲,我们还有啥理由不好好干呢?”
  胡希能又一次被问得哑巴了,答是也不是,答不是也不是,憋的脸通红。骂又骂不得,急又急不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田翠花是牤牛掉进井筒里——有劲使不上。埋怨说:“胡希能啊胡希能,都说你聪明伶俐,可今天怎么啦?光往人家布置的圈套里钻,提这种问题不正中人家的下怀吗?还常说自己久经沙场嘞,咋着光打败仗啊!”
  万能胶胡希能苦思冥想着,一个钱字又使他忽然有了词:“天龙啊!咱们都是党员,理应把为人民服务放在第一位,但是,没有钱,饿着肚子,别说群众了,就连村委们也不跟着你干。我说这话你信不信?”
  “我信。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当干部的也得吃饭穿衣,也有父母、妻儿要过日子,还想过好日子,这是人之常情。总不能叫干部们把家都赔进去吧……”
  “那就对了。”胡希能插话说,“当干部的带头致富没啥错,总不能让跟着我们一块工作的干部当苦行僧、叫花子吧?”
  “干部也是人,想过好日子无可非议,但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历来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也是我们党的优良传统,当干部的更应该如此。火车跑的快,全凭车头带。如果车头只管自己向前跑还有啥用处?啥价值?就像火车头不能脱离车厢的道理一样,我们任何时候都不能脱离群众。否则,群众选干部还有啥用?‘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种红薯’。只有带动群众一块致富才是正理。那种只顾自己富的流油,不管群众死活的官,终究不是啥好东西。”
  赵桂芹一步迈进来,心里“咯噔”一下子,心想王天龙骂谁不是好东西?她忙打着圆场劝解说:“天不早了,我准备了几个菜,你仨喝两盅,有事以后再慢慢地好好商量嘛!俗话说和气生财,心急吃不上热豆腐。”
  王天龙解释说:“大嫂你误会了,我和大哥没啥事。大哥,我建议明天开个村、支两委会,讨论一下砖厂的用地问题,你看如何?”
  “我看可以吧!就定在明天上午九点开。”
  “那好吧!咱们准时开。”王天龙总算松了一口气。
  “哎呀!”赵桂芹推门迈进里间屋时的尖叫声让三个人吓了一跳。王天龙、胡占礼眼看着她身体一晃,向里屋中倒去,赶紧走过去说:“嫂子,咋着了?”——“大婶子,没事吧?”
  田翠花急忙扶住她说:“大奶奶,是我,没有吓着你吧!”
  她慢慢地缓过神来,两只眼睛恶狠狠的瞪着田翠花,抬起右手向她的脸上打去的一瞬间,又忽然停下来。她叹了一口气说:“天龙,我没事。”说完把田翠花扶她的双手用力给拨拉过去。
  赵桂芹相互矛盾的心理反应和举动,王天龙、胡占礼都看在眼里,觉着她有点儿不近人情。当他俩看到田翠华羞臊的脸和胡希能金屋藏娇的窘困之态,二人突然醒悟,彻底明白过来。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