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辅导中

　　仿佛一夜之间，教学楼前的梧桐树已是花开花落，树叶子也有蒲扇那么大了。为什么？总是在不经意间会错过许多，比如这大好春光，还没有来得及鉴赏，早已匆匆而逝。
　　复习复习，看书看书，做题做题。
　　早读时，班主任走到白露座位这里。说：“白露，你练字吧。你看你那字写的跟抽筋似的，一点都放不开。每天早读练一张楷书，交我那里。”
　　“好的，老师。”
　　英语老师一节课对三套题，并且告诉白露下课后把错题整理到错题本上，好在错题不多，只有六道选择题，两分钟完工。数学课三道大题都有一半不会做，老师让大课间去找他。历史老师告诉白露大课间帮白露把古代史的知识点梳理一遍。白露现在都不敢抬头了。所有的课间都被挤没了。即使上厕所也得跑着去。那个老师都得罪不起。不能让老师等自己啊。
　　政治老师连教室门都没进，直接告诉白露大课间找他。大课间只有半个小时，平均分给五个老师，每人不足六分钟。在这六分钟中，白露要接受严格的考验。两周以来，一直是这样，白露快崩溃了。
　　有人说，一种习惯的养成需要七天，而使这种习惯成为自然则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再过三天，再熬三天，习惯成了自然就好多了。白露自己给自己打气。
　　既然这样，只有调整自己了。白露知道自己不能再熬夜了，所以倒计时开始后，晚上十点准时睡觉，早晨六点准时起床。这个习惯一直跟随白露一生，被白露视为自己最为骄傲的好习惯。午休，照睡不误。把有限的时间和精力集中在课堂上以及和老师交流上了。
　　转眼间过了“五一”，五月十日市里统一模拟考试。这会儿不知道学校抽什么风，上午一个人发三个鸡蛋，鸡蛋还是煮熟的。这是自高一入学来，第二次享受如此免费的午餐。
　　语文不难，但是选择题错了三道。政治刚刚做完就收卷，很吃力。五月十一日考数学。大题两道不会，干脆没做，自然是最差了。历史、英语相对好点。今天又是三个鸡蛋。实在是吃不下了。
　　真佩服一中老师的精力。昨天刚考的试，今天晚自习语文试卷全部阅完，并且登统了成绩。114分。不高，但是是单科第一。老师先叫上她，面批面改。
　　笔答题25分，只得12分，还不到一半。老师拿着红笔，指点着白露的试卷。作文整体构思还是可以的，书写也有相应进步。一些细节和过渡安排不好。老师又指出长句这个知识点白露的欠缺。仅有十几分钟指点，但白露的收获不小，下次试卷上，这些问题是完全可以避免的。临走时，老师让她叫魏峰来。看来老师是一个个批改了。白露知道，这种优待和机会不是每个人都有的，仅限于班级前二十名。毕竟老师的精力有限，这个，刚上高三老师已经强调过了，白露明白。
　　考试考试指导指导再考再指导再改进，是整个高三特别是百天倒计时以来的学习生活的真实写照。
　　第二节课，发数学试卷，白露54分，魏峰106。一直以来，没有拿数学太当一回事，凭借高一高二的基础，都是在90分左右混。这个成绩在文科班应该是差不多的，没有料到的是最不经意的失误最大，又跌了一个大大的跟头。
　　晚自习下课后，刘笑来了。白露好久没有见到刘笑了。刘笑笑眯眯地送给白露一块手帕，洁白的那种，镶粉色花边。“祝你生日快乐！”天啊！自己都忘了过生日。两个人边说边往宿舍去。刘笑这次数学考的也不好，79分。刘笑问孙易阳怎样？白露才想起班里是多了这个人，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毫不夸张地说，白露还没有一个课间是在教室度过的，哪有时间观察别人。要说见的多，还是和魏峰见的最多，那也是在老师办公室里。
　　“刘笑，你和孙易阳最近怎么样了？”
　　“其实吧。我觉得最近这段时间很轻松。也许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他根本就不喜欢我。他在接近我也许另有目的。”
　　“也许吧。先别说这个了，高考完再说吧。没准我们能考上同一所大学，还做同学呢！”白露看刘笑欲言又止，想到前年去孙易阳家赶庙孙易阳的话，有点乱。
　　刘笑本想说什么，也不再说了。白露到宿舍了，理科宿舍在二楼，刘笑上楼了。
　　市里模拟考试成绩：魏峰509，王丽丽481，白露470，李冰463。王萍443，已经到了十二名。班里前三名，三次大型考试几乎没动。这，也许是老师特别照顾的原因吧。
　　春天总是那么短暂，夏已悄然降临。这是我们在高中最后一个夏天。还没有来得及品尝夏的味道，学校播音室就开始播放“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留下小秘密。把你的名字留在日记里，留在日记里。”是啊，少女的心事有多少又可以留在日记里啊！
　　市里这次模拟考试老师们都很重视。一道题一道题仔细讲评，其细致程度是前所未有的，因为这个考试几乎接近于高考了，所以就不足为奇了。
　　五科试卷已经讲完。白露把五科试卷摞好，逐一审视检查，检查自己的疏漏。王萍早已做完这些，并且完成考后总结。
　　李红叫一叫王萍，两个人接着继续讨论关于尼采和叔本华的话题。白露插不上嘴，还有总结要写，所以没有张嘴。老班突然从天而降，破门而入，声如炸雷。
　　“有人成绩节节进步，”看一眼白露，“有人成绩节节败退。”看一眼王萍。
　　坏了，老师又给自己树敌了。
　　“王萍，李红，你俩就知道说，看看自己的成绩。”
　　王萍、李红办公室受训一节课，外加800字检讨。老班这次倒是大发慈悲，没有让叫家长。你不要以为800字检讨是出自一个人之手。1600字检讨出自白露、王萍、李梓潼、李红，四个人之手。大家写得很动情。
　　放学之后，王萍还在座位发呆，白露冲出教室打完饭，吃完，洗了饭盆，回教室。王萍还在，眼角擒着泪花。
　　“怎么了，王萍。”
　　白露一问，王萍再也控制不住了，抱住白露就哭。白露说：“你怎么了，说句话好不好？”
　　王萍不管不顾地只管哭。
　　“男生进教室了，看你呢！”白露轻轻说。
　　这个管用，哭声戛然而止。
　　在王萍的呜咽声中，白露总算弄明白了，王萍家长为王萍请了家教，每天折腾到晚上十一点，而家教所讲和老师的讲解有出入。王萍不知道该听谁的。每天这样折腾，睡眠严重不足，上课老是瞌睡。所以成绩自然上不去了，王萍自然着急了。
　　“你可以和你爸爸妈妈去交流啊！把你的想法告诉他们。”
　　“他们不听，觉得花钱就能买到我的成绩。反倒弄的我无所适从。”
　　“找班主任啊，让班主任和你家长交流。”
　　“对啊，看我这脑瓜长的。”王萍破涕为笑，白露也笑了。白露和王萍一块去找班主任，班主任在中间协调了一下，王萍家长终于同意不再给她请家教了。这样，最起码王萍可以休息好。
　　其实，白露觉得所有的紧张氛围都是自己一手制造的。只要自己认定的，努力去做，一定会行的。奥，内因外因的关系处理要恰切啊！
　　数学老师和白露交流。白露现在有点畏惧数学了。54分，刚刚考够整张试卷分数的三分之一，真可笑！手高眼低，基础不扎实是白露最大的缺点，老师从试卷上分析得出。白露点头表示认同。自己原来引以为自豪的做一道题对一道现在成了做一道错一道了。审视自己吧！改悔吧！
　　如果能像魏峰一样，那怕考100分，自己总分也会达到520多分，超过魏峰是没有问题的。看看试卷，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基础知识部分因为审题不清和计算失误，完全可以补上40多分。
　　数学老师开始关注白露。每节讲完，都会站在白露这个位置看她做题，在老师眼皮底下做题，那种滋味可想而知。谁让自己在第一排？谁让自己数学成绩不好？谁让自己超不过魏峰？
　　有天晚自习，白露弄了两道大题做，一节课只做出两道题。数学老师说，你行啊！能做出两道来，别人恐怕一道都做不出。白露听不出老师是褒是贬。猛然间，醒悟。自己又偏了，牢牢记住自己的缺陷，下次考试才会有改观啊！多谢了，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