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分道扬镳

　　一晃还有一个多月就是中秋节，一个月前，罗舷给张曼寄来了不到二千元的生活费，这少的可怜的钱，真让张曼寒心，好在宝宝还算健康，偶尔小感冒都是张严上山挖草药吃好的。
　　农历七月二十傍晚，唐艳正在庭前收稻谷，突然看见一个影子从后门闪进来。唐艳蹑手蹑脚走进大厅内，以为是小偷，她双手紧紧拽住一把扫把，正准备袭击，谁知是罗舷像个小偷一般轻手轻脚、鬼鬼祟祟地往张曼房里走。
　　“咋了，还以为我女儿会跟别的男人在房间偷情？是不是想捉奸呢？”唐艳一脸怒火，那举动分明就是在捉奸。“妈，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给张曼一个惊喜……”罗舷战战兢兢地回答。还没等他说完，唐艳说道：“有什么好惊喜的，两、三个月就回来，要给曼惊喜，就给她买房安家，别让她无家可归。”说完悻悻离去。
　　张曼正在房里给孩子喂奶，听到罗舷的声音，心里有几分恼火，等他进屋后，她一脸乌云问道：“咋又回来了？”罗舷没有回答，他贼溜溜的眼睛瞪着张曼雪白而诱惑的双乳，像一只饥饿许久的狼看见一只受了伤的羊羔，口水直流。实在太难捱了，罗舷从张曼怀里夺过孩子把宝宝放在床上，就向她扑去。张曼刚站起来，一个踉跄被摔在床上，他像一只猛兽，撕开她的上衣，露出雪白的双乳，他疯狂地狂吻起来。张曼看到这个其丑无比的男人，突然有种恶心想呕吐的感觉，但依然还念夫妻情，奋力推开他说：“走开，别这个样子，大白天你想干什么？妈还在外面呢。”罗舷听到“妈”这个字，突然惊醒地撒开了手，他最害怕的就是丈母娘。然而在张曼的心里已经开始排斥这个男人，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罗舷开始一惊，问道：“这么久了，不想我吗？是不是……”张曼一听这话，瞪着那双楚楚动人的大眼睛反问道：“你怀疑我？你是男人吗？三天两头往家里跑，你是否要让我等到头发白了才能娶我？”罗舷一声不吭地低下了头。
　　张曼更是火冒三丈，一个完全没有上进心的男人，火山还是爆发了：“你给我走，给我滚出去，等你什么时候能拿出十万元钱再来，或者你先拿出八千元，在我们村子里买别人的旧瓦房，我也跟你过。你今天要给我一个答复，我不想再跟你这么耗着了……”她停歇一会，泪水已经在她美丽的脸上荡漾开了，她转过身，抱起宝宝，说：“上次大嫂跟妈妈吵架就这样说，养了女儿还要养外甥女，我们明天一家人也要坐在这里白吃白喝……你知道妈妈气得直撞墙。”张曼呜呜地哭了起来，嘴里甩出一句：“既然你养活不了我们娘俩，还不如趁早结束这段孽缘……”罗舷只是沉默，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张曼面前：“曼，别跟我分手，我再想想办法，你知道我父母不是有钱人，等我先回家一趟再说，行吗？”就这样，罗舷刚到张曼家就被赶走了，她心如刀绞，也只能如此，太讨厌这种没有责任感的男人，太让她失望了，还有就是不想再给父母增添烦恼了。
　　
　　饭桌上，张曼跟父母商量：“爸、妈，我想去大姐家住，自己另起炉灶，也难怪嫂子会生气，我真的不该这样连累您们……”张曼的喉咙像卡了根刺，她真的好内疚。张严放下手中的筷子说：“孩子，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没有经济来源，靠什么生存？别在意嫂子怎么说，父母在自己孩子有困难时帮助是应该的……”不管唐艳与张严怎么劝说，张曼铁了心要自食其力，她想：我只要自己独立了，嫂子才不会找茬为难母亲。
　　曼娟的新房已经盖好了，当张曼跟姐姐讲了她的想法，曼娟虽赞同，但也有一丝担忧。对这个小妹又是心疼又是怜悯，自己妹妹有困难，哪个当姐姐的会袖手旁观呢？第二天张曼随便捡了几件衣服由父亲送到曼娟家里。张严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娟呀，你要照顾好妹妹和外甥女。”说完又对张曼说：“曼，你也别太省了，该吃的吃该穿的穿，要是想回家，随时回来，孩子不管多大了，都是父母的宝……”张曼泪水盈盈，她很难过，在自己最困难时，只有父母、姊妹关心，照顾，而所谓的丈夫又是什么？
　　张曼来到曼娟家里，前三天，大姐夫赵勇还是把小姨当成家里的客人招待，让她睡二楼的一个房间，因为家里开了一个杂货店，所以楼下腾不开地方。第四天，张曼便开始自己烧饭，没做过家务的她，连煮饭都不知道放多少水更别说烧菜了，多亏了曼娟，她一边教一边难过说：“曼，在姐这里吃就是了，别烧饭。”张曼苦笑说：“姐，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出来就是想独立的，不能总依赖您们，更不希望因为我姐夫跟您生气。”曼娟难过极了，看看十来个碗和碟一阵心酸：这些都是妈妈带过来的，这像个家吗？每当张曼烧饭时，曼娟便把外甥女宝宝放在一楼照看，在自己也要烧饭时，便把张曼从家里带来的一个破旧小孩子座椅让宝宝坐着，这是一个古老而牢固的椅子，底部有四个木头轮子，上面是一个圆形的木头，中间坐的地方是一块方形的木头，上面挖个洞，方便小孩大小便，这也是传了几代人的婴儿车。
　　
　　一天，曼娟烧好饭上楼看看妹妹忙好了没，当看到一张小四方桌上只摆了一个蔬菜时，曼娟再一次流泪，并骂起妹妹：“曼，你怎么这么固执？叫你在我这里吃就是不肯，宝儿还要喂奶，就吃一个蔬菜能有营养吗？”说完转身背着张曼抹去泪水，气呼呼地跑到一楼把自己烧好的一大盘鱼端了上来。可固执的张曼就是不肯吃，她对曼娟说：“姐，我在这里已经够添您麻烦了，别让姐夫不高兴了。”妹妹这么一说，曼娟自然也明白。她也知道，自己丈夫赵勇是一个非常吝啬的人，虽然不怕他，可一旦闹矛盾妹妹也呆不住。这样想着，又气呼呼地把一盘香喷喷的鱼端下楼去。大约过了半个月的一天中午，张曼刚烧好饭，准备下楼抱宝宝喂饭，在楼道口就听见赵勇对妻子抱怨：“看你那个妹妹，天天带小孩不把尿，宝宝尿了这一地真是臭死了……”曼娟没好气地反问：“难道你小时候不拉尿吗？”张曼的眼泪夺眶而出，她迷茫了：这日子该怎么过呢？前生造了什么孽？这时她想起了罗舷，很想写信问问他：他们之间的婚姻该怎么解决？却不知道此时他身在何处？张曼使劲咬自己的唇，鲜血滴在地上，此时已是亡羊补牢，晚矣！
　　张曼在赵勇家忍气吞声过了一个月，他开始鸡蛋里挑骨头来针对张曼。正巧那天张严来看外甥女宝宝，在很远的地方就听见赵勇大声嚷嚷：“张曼，快下来抱小孩，天天让她拉尿尿在这里，臭气熏天……”张严板着脸走进店内，拉下脸对赵勇说：“我今天是来把张曼和外甥女接回家的……”张曼跑下楼，她已经听见父亲的话了，这时只有感激的泪花却没有拒绝。不用她告诉父亲什么，十多年的女婿的为人，他是一清二楚的。
　　
　　张曼回家没几天，就是宝宝周岁生日，罗舷回来了，这次带回来七百元钱。张曼伤心至极，对他说道：“罗舷，我们分手吧，你也很清楚，我要不是父母养着我们娘俩，恐怕早就去要饭了，我只求你一件事，把女儿留给我……”这时隔壁吴婶正好过来串门，她这人心直口快，得知张曼这事后，把她拉到自己家，劝道：“曼，别嫌婶子唠叨，我可是过来人，你才二十岁，年轻又漂亮，怎么能带个孩子呢？这是个累赘，别犯傻了，既然要结束这段婚姻，那就彻底点，把孩子给他，这样以后找个好人家也容易。”
　　“婶，我知道你对我好，可孩子从一出生就是我一手带大，没有她我活不下去……”说完张曼泪水盈盈，像是谁要夺走宝宝似的。张严与唐艳也对孩子有深厚的感情，他们都是善良的人，虽然他们觉得吴婶的话很有道理，可看着女儿这么疼爱宝宝，也只能说让女儿自己决定。罗舷也许早就预料到这一切，他“扑通”一声再一次跪在张曼面前请求再给一次机会，此时的张曼已经死了心，一个对妻子和孩子都担负不了责任的人，还不如早点放弃。张严一声不吭地走了，唐艳却知道女儿的脾气：决定的事情即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他们多么希望女儿能幸福，可偏偏遇上这么一个窝囊的男人，女儿能幸福吗？罗舷见自己怎么哀求张曼都没有回心转意，只有背上行李走了，善良的张曼怕他想不开，悄悄跟在后面，直到他消失在铁轨中，她流泪了，不是不舍，而是愚昧带来今天的下场，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呢？
　　
　　罗舷与张曼彻底了却了这段荒唐的“婚姻”，尽管张严一再强调：自家事不得对外张扬。可没有不透风的墙，村里传来七嘴八舌的议论。有人说，张曼长得再漂亮也还有个拖油瓶；也有人说，虽没办过结婚手续，要想找个好人家都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