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狼设陷阱

　　“学俭，冷静一点，看看再说。这雪地上，我们跑跳都不方面。何况又是群狼。只能以静制动。”龚老大拉住了准备搏杀的学俭。
　　狼群也看到了他们，立刻面向三个人。学俭舞了两下手里的刀，狼群好像看懂了，好像想起了昨晚受伤的同伴。它们和学俭他们对视了一会，静静地转身从房子的另一边走了。
　　回到屋子，学镒脱了烂鞋子，就要烤火。学俭赶紧抓住了学镒。
　　“哥，我的脚木了。”学镒说道。
　　“木了，也不能烤。坐到门口来。”学俭说着，从门口捧来雪，按在学镒的脚杆上揉搓着，搓了脚杆，又搓脚，一直到学镒感到腿脚发热。
　　“雪地受冻，不能马上烤火，也不能马上用热水烫。”龚老大用雪搓着自己的脚说。
　　忙完了“揉搓”，三个人一边烤火，一边开始织草鞋；学俭一边编织，一边教龚老大和学镒。
　　织好了一双草鞋，学俭突然想起了虎皮，把虎皮缝到鞋里，不是很暖和吗？龚老大一听，立刻起身出门。门外的木棍上哪里还有虎皮？被雪藏了？龚老大走到木棍处，看着雪地，上面全是狼爪印，没有虎皮。龚老大用刀刨着雪，刨完了木棍下，还是没有看到虎皮。龚老大站着看着，一摇头，他想到了刻舟求剑的故事，笑了，笑自己这么糊涂。昨晚的风那么大，虎皮一定顺风被卷走了，哪里还在原地？他想着昨晚的风向，往前走着。走了几步，他停住了，刚才木棍下，那里的学不是很松软吗？好像被什么东西刨过的，是狼？
　　龚老大提着刀，蹑手蹑脚往屋后走去，在墙角处，他停下了，伸出半头看屋后，没有狼，看来狼真的走了。狼是狡猾的，它们算着斗不过这几个人，就跑掉了，跑了好，可以安心睡觉了。龚老大走出墙角，四处看着，他看到了虎皮，真的被狼偷走了。龚老大弯腰抓起虎皮，已经被狼撕烂了，不过，做鞋子还是不错的。
　　学俭用刀割下虎皮，戳了几个小孔眼，用树皮撕成的线，缝在了草鞋里。
　　在教会了龚老大和学镒编织草鞋之后，草鞋的编织就给了龚老大和学镒，学俭就做凿锅的活。这雪一天两天不会停，总得烧点水喝才行。昨晚的石板烤肉给了他启迪，可以做石锅烧水。
　　学俭找来一块硬度不高的方形石板，石板有十来厘米厚，约五十厘米长宽。手里捏着一块石块慢慢地磨着，他不敢敲打，怕敲坏了，要找到这样的石板不容易。左手累了，又换右手，两手交换磨着。龚老大看学俭磨着累，他停下编织，替换学俭。学镒也好奇，也停下磨了一阵。
　　“不好玩。这么亏手！要是有錾子就好了。哥，用我们的刀作錾子不行吗？”学镒停下，望着学俭说。
　　“我们的刀不能损坏了。如果刀损坏了，怎么防身？这石锅不能打凿，容易碎。”学俭说着拿过学镒手里的石块，继续磨着。
　　石锅磨成了，有几只碗口大，有碗那么深。学俭抱起石锅放在三块块石之上，还真像家里做饭的锅台。学俭捧了几捧雪在锅里，把燃着的树棒移到石锅下，没有多久，雪就化成了水。学俭用树叶包着石锅，抱到门外，把里面的脏水倒了。然后，又捧雪到锅里，不久水就开了。
　　停留了一个星期，雪终于化完了，三个人又走上了回家的路。
　　没想到走出盆子口，路就吊在了悬崖上。里边是高高的峭壁，外边是看不到底的悬崖，悬崖边长满了指头大的芦苇。芦苇是长在水边的，这里却长在山上，三个人都是第一次见到。
　　“哥！”走在前面的学镒突然喊了起来，龚老大和学俭看着学镒指着的路上，三只狼并排坐在路上，它们后面是站着的几只狼。学俭他们往后看，身后的路上也坐着三只狼，三只狼后面也是站着的狼。他们被狼包围了，掉进了狼的包围圈里。
　　三个人终于见识了狼的狡猾。也明白了，这群狼每天都在这里守候他们，狼的报复性很强，他们相信了。狼就那样坐着，堵着他们的路，让他们进退不得。
　　“啊——”一声尖叫，只见一只狼从山崖上跳下来，扑倒了学镒，学镒和狼一起滚进了路边的芦苇丛中。狼真的狡猾，它们竟然布下了这样的天罗地网，而且，它们知道从弱处进攻，先攻击谁。只是，此刻学俭和龚老大都没有心思想这些问题，他们被狼的突然袭击惊呆了，这呆也只是瞬间，瞬间之后学俭和龚老大立刻拔刀救学镒。
　　学俭的刀还没有砍向扑倒学镒的狼，又有狼对着学俭跳了下来。学俭一闪身，挥起了手里的刀。龚老大也遭受了同样的袭击，他的武艺帮助他像学俭一样消灭了扑下来的狼。两人没有时间考虑还有没有狼攻击，立刻扑进了芦苇里。
　　芦苇丛像竹林里一样挡住了学镒，学镒身上贴着那只狼，狼像养的家犬一样在学镒的怀里一动不动。学镒也一动不动。
　　“学镒！”学俭和龚老大同时喊了起来。学镒没有反应。学俭挥起刀，砍在狼头上，狼还是贴着学镒的胸脯一动不动。龚老大一把拉开狼，狼像石块一样滑进了芦苇中，狼是死的。狼的脖颈上插着学镒的刀，学镒慢慢醒来，身上脸上都是血。原来，在狼跳下的时候，学镒的刀正举在肩膀上，准备砍杀路上来攻击的狼，没想到就是这一动作救了他，无意中杀死了扑他的狼。
　　看到学俭和龚老大，学镒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龚老大把学镒的头抱在怀里，抚摸着学镒的脸，揩着学镒脸上的血。看着学镒的脸，龚老大愣住了，学镒的脸被狼爪抓出了几道口子，还在流血。
　　“学俭？”龚老大喊着学俭，学俭也看到了学镒脸上的伤。
　　“走，找草药！”学俭说。这冷的天，这样的环境中，学俭最先想到的就是学镒伤口会被感染。
　　学俭和龚老大只顾着学镒，他们忘记了狼，特别是忘记了路上还有狼。
　　有狼跳进了芦苇丛中，压倒的芦苇扑打着学俭和龚老大，学俭和龚老大被惊醒了。两把刀同时砍向芦苇，砍断了芦苇，砍着了扑来的狼，一刀一刀，学俭和龚老大像疯了一样，刀像箭雨一样落在卡在芦苇中的狼身上，又一只狼死了。
　　后面的狼看到了两只狼的惨死，可能明白了芦苇丛不是他们的理想战场，都停在了路上，只是昂着头一声一声惨叫着，既不进攻，也不撤退。
　　学俭和龚老大放开学镒，赶紧在身边砍出了一块可以搏击狼的空地。
　　路上的狼蹬着脚步，从路的两端瞪着学俭三人。学俭和龚老大站在路下的芦苇丛中，举着刀盯着路上的狼，学俭和龚老大要保护学镒，不敢离开芦苇丛，也不敢上路攻击狼，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已经过了头顶。
　　突然，学俭喊叫着，舞着刀向狼群攻去。
　　“学俭！”“哥！”龚老大和学镒惊慌地喊道，学俭的行动，出乎他们的意外。如果狼群攻学俭，如果路两头的狼齐攻学俭……
　　学俭没有回头，刀旋转着奔向一端的狼。看到那风车一样旋转的刀，这端的狼群纷纷后退着，原来狼也是怕死的，狼的智慧也是不够用的。如果两头狼齐攻学俭，一头攻击学俭的头部，一头攻击学俭的下部，学俭怎么防？但学俭没有时间想这些，他只管向狼冲去。看到学俭紧逼退去的狼，龚老大一步上路，也舞着刀冲向另一端的狼群，他怕这端的狼从背后攻击学俭。这端的狼群看着奔向它们的挥舞着的刀，也转身飞奔而去，消失在了山林中。
　　“啊——”龚老大和学俭刚刚击退了路上的狼，听到了身后的叫声。两人同时惊呼，喊着学镒奔了回来。
　　学镒不见了，两只狼冲进了芦苇丛中，滚到山崖下去了。那里的芦苇，被两只狼扑倒了一大片。
　　“学镒——”学俭和龚老大喊着，扑向了芦苇丛，被狼扑倒的芦苇倒垂在山崖下。学俭和龚老大呆住了，然后失声哭喊着：
　　“学镒——”
　　“学镒——”
　　没有回应。四周静静的，只有那白煞煞的太阳照着整个山崖。
　　“都怪我——”学俭一声长号，蹲在砍倒的芦苇地上痛哭起来，“我为什么要攻上去？我为什么就不能等？”
　　龚老大也痛苦地说道：
　　“应该死的是我。你攻上去了，我为什么还要攻上去？为什么？为什么？学镒——”龚老大对着悬崖一声一声喊道。
　　听到龚老大撕心裂肺的哭喊，学俭倒镇定了下来，他不哭了，他不喊了，他不自责了。他抱着龚老大的肩膀说：
　　“龚大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我。都怪我鲁莽。我只想着时间急，害怕学镒的伤感染，想主动逼退狼，好早点上路，早点找到敷伤口的草药……我们兄弟两个，咋能两顾啊！这就是天意！看来，天真的要亡我李家。我们谁也没法，我们谁也别怪。你已经尽力了……”
　　“我怎么给李老爹交代，我答应了李老爹的，说我无论如何都能保住学镒的！李老爹——”龚老大痛苦得再也说不出来，哭不出来，只是痛苦地抽搐着。
　　“龚大哥，别哭了，我们下山去找，说不定学镒还活着，只是被狼扑倒了山崖下……”听到学俭的话，龚老大站了起来，马上问道：
　　“从哪里下去？”
　　两个人立刻恢复了理智，抓住芦苇走向悬崖边，寻找着能到山崖下的路。
　　“那里，龚大哥！”两个人都看到了，在刚才狼蹲守的一端处，有一条弯弯曲曲的路通向山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