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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作品名称:血战黎明      作者:静梅      发布时间:2015-08-03 15:45:42      字数:8751

  一
  从宪兵司令部出来,于杆就想立刻去找鲤鱼。共产党这么重大的行动,鲤鱼竟然没有提供半点情报给他,导致钓大鱼计划失败,让自己在大岛面前丢尽了脸面。是鲤鱼反悔又跑到共产党那边去了?想他不会,一个贪生怕死贪图荣华富贵的人,既然上了贼船,就没有了回头的退路,他必须一条道走下去。是共产党对他产生了怀疑有意隐瞒了他?如果他被共产党发现暴露了身份,那他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留不留他的性命还得看大岛的脸色,再说共产党也不会饶了他。
  晚上八点多钟,鲤鱼提心吊胆地来到于杆通知他的见面地点。
  “来了?”鲤鱼一走进茶楼的小包间,就见于杆两手插兜背朝门口站着,听他进来,甚至没有回头,问话的语气冷森森的。
  “来了,队长。”鲤鱼的话音发虚,底气不足。
  这时于杆猛地回过头来,满面怒容:“你给我说说,这次共党这么大的行动,你干嘛去了?难道你又钻回共党那条裤子里去了?”
  “小的不敢,队长,小的实在是有苦处,这次行动,小的事先没有得到一点信息,直到行动开始,我只得到一个指令,在医院西侧虚张声势,把你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那你就真的虚张声势打我们去了?为什么不及时发暗号?”
  “和我一起行动的还有他们的人,我哪有机会通风报信?万一被他们发现,还不打碎我的脑袋?”
  “你不就是怕掉脑袋吗?贪生怕死的胆小鬼,这次大岛司令可是说了,如果你再耽误大事,真得小心你的脑袋!你给我说说,城里的地下党武装已经丧失殆尽,剩下的不过几个残渣余孽,不足为患,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不过……”
  “不过什么?昨天晚上陆军医院里里外外,营救共党分子的队伍一拨接一拨,不下几十个人,而且火力相当猛烈,这又怎么解释?皇军和我的人马伤亡几十个人,这能是几个残渣余孽能做到的吗?”
  听到这里,鲤鱼一时哑口无言,屋子里静得可怕。
  “鲤鱼,你是不是向我隐瞒了什么?”于杆冷飕飕的目光朝鲤鱼逼视过来,叫鲤鱼不寒而栗。他的大脑飞速旋转,急忙应对说:“队长,我怎么敢向您隐瞒什么?据我所知,城里的地下党组织确实没有那么多的武装,可警察局、警备司令部、还有军统站都有,难保不是他们里面有潜伏的共产党暗中相助。”
  “你说这话有没有依据?没有依据不能信口胡说。”于杆听了鲤鱼的话也是心有所动,这个问题自己也不只一次地思考过,但都没什么证据。这可不是随便乱说的,尤其是赵长富和相树田,拥兵自重,大权在握,哪一个的腰杆都比自己的粗,没有充分的证据是扳不倒他们的。
  “现在我还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来,不过我知道他们有个代号“飞鹰”的,很可能就潜伏在你们的队伍里面。”
  “飞鹰?这么重要的情报怎么才告诉我?”
  “我也是刚刚知道,共产党有铁的纪律,潜伏人员都是单线联系,与飞鹰联系的只有梁嘉林,我并不知道飞鹰是谁。”
  “梁嘉林?”
  “是的,他是三家店地委敌工部长,中共的重要领导人。”
  “想办法尽快逮捕梁嘉林,要想找到飞鹰,把他从我们的队伍里挖出来,就得从梁嘉林这里下手。”
  “想逮捕梁嘉林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由于你们接连不断的袭击和剿杀,他们现在变得非常警觉,很少在一个地方呆过三天。而且我们也很少见面,除非有重大行动,才到临时通知的地点碰头。”
  “容不容易是你的事,这次钓大鱼计划落空,与你情报失灵有直接的干系,希望你将功补过,找机会逮捕梁嘉林,挖出飞鹰,皇军定会大大的奖赏。否则嘛,就得小心你肩膀上扛着的脑袋,大岛可是杀人不眨眼睛的。”
  “是,队长,小人一定将功补过。”鲤鱼嘴上应着,心里却暗暗叫苦。自从在于杆的威逼利诱下背叛了党组织,他在这条背叛的道路上越陷越深,手上沾满了共产党人的鲜血。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只有咬着牙把自己的心变成狼蝎,才能保住脑袋,走得更远。但他心里还有一份柔软的感情,这感情让他既幸福又痛苦。现在青姑就在他那里养伤,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出卖自己爱着的人。但如果自己爱着的人知道自己在出卖着她的战友,她会饶了他吗?那时怎么办?别的都好说,只是心里的这份纠结他绝不会和于杆说。
  鲤鱼这里正想心事,突然肩上被于杆用力拍了一下:“好,你寻找逮捕梁嘉林的机会,到时候及时通知我,我保证马到成功,这事就看你的了!”鲤鱼觉得于杆的手就像撂在肩膀上刀子一样,叫他一点都不敢轻举妄动。

  二
  许超护送着方青走了大半夜,直到东方破晓,终于来到了小陈庄。小陈庄的陈大爷家是许超和游击队员经常落脚的地方,陈大爷的儿子陈虎也是一名游击队员。
  许超等轻手轻脚地来到院门前,这个时辰老人还没起床,许超轻叩柴门。其实陈大爷已经醒了,正趴在被窝里抽旱烟,忽听见大门有响动,就叫老伴说:“孩儿他妈,你听是不是有人敲门?”陈大娘也醒了,细听了听,是有敲门的动静,想到多半是自己人来了,陈大爷急忙披衣下地,果然是许超他们。
  “是许书记,快进来快进来。”陈大爷打开院门叫许超等进来,见担架上躺着个重伤人员,急忙叫他们把方青抬到里屋热炕上去。
  “许书记,好久不见,辛苦了。怎么这孩子伤成了这样?”
  “陈大爷,您老一向可好?这回又要给您添麻烦了,这是省委派来的同志,被鬼子特务逮捕,受了重伤,我们好不容易从虎口里把他救了出来,想暂时在您这修养一段时间。”
  “许书记,这你可就见外了,啥麻烦不麻烦的,都是自己人,打小日本我老头子是上不了前线出不上力了,照顾打日本的英雄还是能做到的,你就放心吧。”
  许超宽心地笑了,急忙把方青安顿好,陈大娘端来了热水,许超慢慢给方青喂了几口,方青这才渐渐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见了许超,费力地说:“许书记,我们这是在哪儿?”许超见方青醒来,心里顿觉安慰,他笑着对方青说:“这是小陈庄陈大爷家,这是陈大爷和陈大娘。”许超边说边把陈大爷和陈大娘介绍给方青。
  方青朝旁边的陈大爷老两口笑了笑,陈大爷高兴地说:“孩子,醒了就好,在这安心养伤,我们老两口保险把你养得壮壮的。”
  “是啊,方青同志,你需要在这儿修养一段时间,你放心,陈大爷家绝对安全可靠,等你好了我们就送你去青峰山。”
  “不,等我好了,我要马上去找高书记。不知高书记怎么样了,自从我被捕,就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方青同志,你放心,高书记很好,我已经与他取得了联系。”
  “是吗,你见过高书记了?他现在在哪?”
  “他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到时候你会见到他的。”
  方青听了心里感到莫大的安慰,恨不得立刻回到高飞身边,他对许超说:“许书记,等我伤一好,我要马上回高书记身边。你见到高书记,一定要向他转达我的情况和问候,叫他放心。”
  “好,我一定转达,你只管安心养伤。”
  第二天天刚亮许超就离开了陈家庄,他心急火燎地要回石头城,心里惦记着青姑的安危,更惦记着高飞要实施的挫败敌人阴谋,挽救石头城的行动。

  三
  川雄来了以后,和大岛、中村、川崎组成了毁灭石头城的四人秘密小组,把这次行动叫“白骨行动”。原来,那川崎明为陆军医院的外科医生,实际上是七三一部队进行病菌培育和实验的主要负责人。四人以川雄为组长,把大岛司令部办公室里间的密室作为小组议事的地方。这个密室的门镶在外墙的一幅油画里,只有同时按动油画里特定的两个点,才能把门打开,除了大岛,没有人知道那两个机关在哪里。密室外间是个小厅,里间是昏暗的置放机密文件的地方。这一天四人第一次聚在这里商议“白骨”行动,小厅里烟雾缭绕,四张不同形状不同五官的脸流露着相同的死亡气息。
  “各位,川雄队长带来消息,我们的圣战就要胜利了,为了迎接我们的胜利,总司令阁下命我们炸毁石头城,把这里的支那人全部消灭掉。石头城是支那人的政治经济军事要地,摧毁它,是我们大帝国战士战胜和征服支那人的胜利和骄傲。支那人不是宁死不屈,拼死反抗吗?我们有许多大帝国战士都惨死在他们的手里,我们要征服,要毁灭,我们要叫这里遍地都是他们的白骨。这次,我们以川雄队长为组长,部署和实施这次‘白骨行动’,我们要以大帝国天皇的名誉,取得这次行动的最后胜利!”大岛
  “大岛司令说的好!这次行动有两个关键战役,一是炸药战,一是细菌战。我们要把石头城所有政治军事的机关要地,所有重要设施,全都布上炸药,我们要让所有的这一切,在最后时刻定时爆炸,一齐毁灭,这件事主要由我和中村队长来实施;我们还要在石头城方圆百里投放细菌,这件事就靠川崎君了。”川雄
  “吆西,这样才能充分展现大帝国的威风。只是这么多的爆炸点,我们得拥有足够的炸药,据我所知,我军现在所有的炸药只够炸毁两、三处要地的。”中村
  “炸药的事我们共同想办法,有些事我们还得利用支那人来帮我们解决,我的翻译官的父亲是个大商人,只要他活动起来,没有他筹集不到的物资,包括军火炸药。”
  “司令是说那个司徒亚南?他倒是效忠我们皇军的,只是他那父亲可不是为我们做事的,上次您叫他做石头城的商会会长,他就一直推病在家,明显的是推诿我们。”
  “说起这事,我还没找那老东西算账,也多少看在他那狗儿子的份上。这次不行,就是拿枪顶着脑袋他也得给我干,再推诿决不饶他!”
  “吆西,两位对石头城这块地熟络,相信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不知川崎君细菌搞得怎样?”川雄
  “川雄队长放心,经过长期研究和试验,我们培养的细菌已经具备了投入战争的条件,这种病菌传染能力很强,只要接触就会染上病源,是反感染上病菌的人,不死也失去反抗能力。”川崎
  “吆西,我们做好充分准备,只等总司令阁下一声令下。”川雄
  “现在面临着一个问题,种种迹象表明,共产党活动仍然猖獗,从刚刚发生的钓大鱼行动失败的事件来看,共产党像是从地底下冒出的韭菜一样,刚割下一茬又起来一茬,我担心他们会干扰我们的白骨行动,而且对付他们要一定的兵力,现在调往前线一个营,也存在兵力不足的问题。”
  “白骨行动要严格保密,除了我们行动小组四人,外人一概不得泄露,尤其是支那人,他们不知道也就不存在干扰的问题,我们就能集中兵力实施我们的计划。”
  “川雄君说的对,严格保密,集中兵力实施白骨行动,各位努力!”
  “嗨咿!”
  四个人议完事从密室里钻出来,川崎告辞后急匆匆地回陆军医院,大岛忽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中村说:“中村君,你抽空去看看那个赵长富,他挨了打,得去安慰安慰他,表示一下皇军对他的关心。”
  “司令,您是说去安慰那个土匪头子?那家伙匪性难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废了他罢了。”
  “愚人之见!我们现在正是兵力短缺的用人之际,安慰他是为了收拢他为我们做事,反之,如果因为这次刑罚引起他的怨怒,反过来与我们作对,他那只队伍可都是不要命的,那岂不麻烦?”
  “司令高见,手下无知,手下这就去办。”中村行了个军礼走了出去。
  这时大岛把司徒亚南叫来,对川雄说:“川雄君,这是我的翻译官司徒亚南。司徒,来见过川雄队长,川雄队长是刚从总司令部过来的,以后除了我,还要听从川雄队长的调遣,为大帝国圣战出力。”
  “哈伊!见过川雄队长,愿为皇军效力!”
  “吆西,年轻人不错,很有干劲,好好干,皇军不会亏待你的。”川雄说。
  “司徒,你父亲一向可好?”
  “谢皇军关心,蒙皇军关照,家父赋闲在家,一直过得悠哉。”
  “吆西,哪天我要和川雄君一起登门拜访。川雄君刚来,想多结识些石头城的商界人士,你父亲毕竟是石头城数一数二的商界名流,以后还有用得着他为皇军出力的地方。”
  “为皇军出力是我们的荣幸,欢迎皇军光临寒舍。只是父亲年事已高,且隐逸已久,只怕心有余力不足,没有能力多做些对皇军有益的事。皇军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吩咐在下,在下无所不为。”司徒亚南想到父亲一向反对日本人的态度,心里很是为难,一方面不敢忤逆日本人,另一方面又劝不动父亲,所以一听说他们要上门找父亲做事,心里就打起了鼓。
  “哈哈司徒桑,不是皇军看不起你,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你还真做不了,你们中国有句老话说,姜是老的辣。这回皇军要弄一批弹药,这件大事还非得请你父亲出马不可了。”川雄说。
  司徒亚南听了心里暗暗叫苦,想着赶紧回家先劝说父亲,否则到时候父亲不知轻重,发起火来把日本人惹恼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四
  司徒亚南当晚就早早回到家里,见父亲正和高飞下棋,两人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就凑过去观棋。司徒凯一见司徒亚南就没好气,拉着脸不理他。高飞却笑着和他招呼:“司徒老弟回来了,今天这么悠闲,回来这么早。”
  “啊呵呵,是啊今天没什么事,大岛放了我的假。正好一直没好好陪高兄喝酒聊聊天,今晚叫王妈备几个好菜,咱们一起喝几盅。”
  “哼,你这孽子败类,我贤侄和你有什么好聊的?”司徒凯生气地说。
  “老爸,您别生气呀,我是有事想和您商量,正好高兄在,叫他从中间活个稀泥,省得您老骂我。”
  “得得得,你和我有什么好商量的,除了小日本就是小日本,叫你搅的这棋没法下了。”
  “好好好,您别生气,我走我走,你们继续玩,我去看菜啊。”司徒亚南赶紧走开,去厨房找王妈安排酒菜去了。
  高飞笑了笑,拈起一个棋子说:“出驹!世伯,该您走了。”把司徒凯的思路拉回来。司徒凯这才回头看棋盘,见高飞出驹要下来抽将,不紧不忙地走开棋子化解,高飞也不紧不慢地劝司徒凯说:“世伯,您也别总跟公子生气,他给日本人做事,是个严重的民族立场问题,但一会听听他要和您商量什么,是不是和日本人有关,我也想听听日本人的动静,据我所知,他们要在石头城实施一个大阴谋。”
  “什么大阴谋?”
  “老爷,高公子,吃饭了!”王妈叫吃饭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两人匆匆收拾棋局,然后去餐厅吃饭。司徒亚南今天特别殷勤,给司徒凯和高飞倒满酒,说:”老爸,高兄,来,难得今天聚聚,咱们干一杯。”说着把自己的酒一饮而尽,高飞也把酒干了,司徒凯拿着老子的架子,不吱声抿了一口。
  司徒亚南给司徒凯说日本人要他弄军火和炸药的事,又不敢贸然开口,怕老爷子一发怒就没得谈了。但还必须得谈,否则大岛和川雄上门来,父亲这里出了问题可就麻烦了,只好先绕着弯和高飞闲聊:“高兄,最近忙什么生意呢?”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什么生意都不好做,挣钱不易啊。”高飞知道司徒亚南有事要和司徒凯说,却询问起自己的生意情况,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应对着和他做谈生意上的苦处。
  “我看高兄也不像是做小生意的人啊。”司徒凯边夹菜边看了高飞一眼,一语双关地说。
  “老弟慧眼,愚兄还真是不喜欢小打小闹,人说做生意要审时度势,投机取巧,我是一直在找合适的机遇,也一直想和世伯联手做点大生意,多向世伯学习。”高飞说着朝司徒凯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司徒凯也向高飞举了举酒杯,喝干了杯里的酒,笑着说:“贤侄,我老了,做生意也厌了,只想归隐田园,颐养天年了。”
  “爸,谁说您老了,在经商方面您可是正当年呢,俗话说姜是老的辣,您眨巴眨巴眼睛钱就大把大把地来了。”司徒亚南赶紧接过话去说。
  “你少拍我马屁,挣大把的钱干什么?死了留给你孝敬小鬼子去?说吧,想和我商量什么事?”司徒凯知道司徒亚南今晚有事要和他说,索性直截了当地问。
  司徒亚南这才把话说到正题:“爸,是这样的,皇军想弄一批弹药,大岛司令说,在石头城只有您有能力做得起这件大事,前天上边来了个川雄队长,说过两天他们就要登门拜访,想和您商量这事……”
  “放你娘的日本臭屁!”不等司徒亚南说完,司徒凯一顿臭骂打断了司徒亚南的话:“你给小鬼子卖命,当叛徒败类,也拉着我去做鬼不成?小鬼子弄炸药干什么?还不是炸我们中国人?什么大岛川雄,就是天皇老子来也别想让我给他们弄炸药!”
  “爸,你看我刚一说您老就发火。您想,日本人有的是钱,管他买炸药炸谁,咱们做的是生意,挣的是钱。再说如果您不做,我怕他们跟您过不去。”
  “他们想怎的?要我这条老命?那就要去,反正老子也活腻了。”
  “爸,看您说的,我怎么能让他们伤您的性命呢?只是他们做事说一不二的,原先叫您做会长您不做,我好说歹说蒙过去了,这回再推脱,怕是……”
  “怕什么?大不了一条老命,你跟他们说去,说我老了要死了,什么都做不了了。”
  “世伯,我看这个生意咱们可以做。”高飞趁机接过话题。
  “你说什么?这个生意可以做?”司徒凯惊讶地看着高飞,没想到能从他的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
  “是啊,世伯,现在不是兵荒马乱的生意不好做嘛,正好贤弟有和日本人这层关系,咱正好借机发个战争财。”高飞继续平静地说,边说边悄悄给司徒凯使了个眼色。
  司徒凯没注意到高飞的眼色,心里更生气了,义正词严地对高飞说:“贤侄,我可是一向高看你,把你当做有骨气的中国人,你不会也和他沆瀣一气当汉奸去吧?”
  “爸,我看我高兄就比您有头脑,什么汉不汉奸,你们做的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生意,想那么多干嘛?”司徒亚南又急忙接过话题,他巴不得高飞与他一起说服司徒凯。
  “啪!”司徒凯听他俩竟然合起来唱起了一个调子,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这生意你们愿意做你们做,我耳不听心不烦!”说着抬屁股就走了人,剩下高飞和司徒亚南,两人互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司徒亚南一直怀疑高飞是共产党,现在听他这样一说,不禁狐疑地问:“高兄,你真的想做这个生意?”
  “当然,发财的事谁不想干?我这阵子就是瞅着机会想干个大买卖呢,贤弟还不信任愚兄吗?”
  “哪里哪里,高兄果真要做,也得动员我家老爷子,做好他的工作,过两天大岛他们来,别把他们惹火了,他们是冲着老爷子来的,一旦老爷子发火不配合,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贤弟放心,老爷子的工作我去做。”
  “那敢情好,有高兄帮忙就好了,我家老爷子根本听不进我的话。只是我担心老爷子思想顽固,他的工作恐怕不是那么好做的。”
  “老爷子思想是挺顽固,但我相信有我的劝说,他会想通的。”
  “那就再好不过了。高兄放心,到时候我向皇军推荐你,保险叫你捞足好处。”
  “好,日本人那里还得仰仗贤弟,本来我对贤弟给日本人办事还存有褒贬,现在我也想明白了,背靠大树好乘凉,靠着日本人这棵大树,什么事情都好做呀。”
  “那是那是,高兄真乃识时务之俊杰。你看老弟我,给皇军做事,堂堂的司令翻译官,不论走到哪里,做什么事情,谁敢拦我的路?高兄跟着我给皇军做事,皇军绝对亏待不了你。来,为了以后的合作,干杯!”
  “干!”高飞和司徒亚南碰杯一饮而尽,心里为司徒凯有这样日本走狗的败类儿子而深感遗憾。但想到能取得他的信任,通过他接近日本人,进而测探他们的机密行动,好想办法破坏他们的阴谋,心里便觉得高兴,两人推杯换盏喝到很晚才各自回屋睡觉。
  第二天司徒亚南早早赶去宪兵司令部,高飞把事情和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和司徒凯详细说明,司徒凯这才转怒为喜,说:“贤侄,我说你不能和那个孽子狼狈为奸呢,原来如此,好!如果这样,我愿意配合你一起对付日本鬼子!”

  五
  尽管心里不愿意,中村还是按照大岛的指示,带了一盒子三八大盖来看赵长富。
  三姨太在赵长富的屁股上抹了不少金枪药,伤处的疼痛稍微减轻了些,但趴在床上一点也不能动弹,正满腹不忿地怨怒着日本人,何志勇等一帮亲信在周围伺候着。突然手下的人来报:“司令,日本人来了。”
  一听说日本人来了,赵长富心里的火就往外窜:“他们来干什么?把老子打成这样,还他妈跟老子过不去是怎的?老子一枪崩了他!”这一上火激动引得伤口又疼起来,禁不住呲牙咧嘴地直骂娘。
  何志勇急忙安抚他说:“姑父,您先别激动,看他们是干什么来了。咱们现在是寄人篱下,还不敢惹了他们,先忍着点,小不忍则乱大谋。”
  赵长富知道何志勇说的有道理,就瞪着眼睛闭了嘴不再吱声。中村带着几个鬼子宪兵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进屋后把装着三八步枪的长盒子“砰”地放到地上,中村把笑挤到脸上打着哈哈说:“赵司令好,赵司令受苦了。”说着看了看趴在床上的赵长富,又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人,一双狼一样的眼睛在三姨太那副高耸的胸脯上死盯了几秒。三姨太本来就很有几分姿色,跟了赵长富以后,越加的丰满和风骚了。但是被中村盯了几眼,却是显得很不舒服,她再风骚,对日本人却是视之如禽兽,绝不会向他们卖弄风骚的,遂转身走进里间屋子去了。
  赵长富闭上眼睛装迷糊不搭中村的腔,何志勇赶紧搬过来一把椅子说:“中村队长请坐,感谢中村队长关心,我们司令这一回伤得不轻,不宜多说话,有什么事嘱咐在下就是。”
  中村知道赵长富清醒着,也不理何志勇,兀自地说:“别谢我,要感谢大岛司令的关心,是大岛司令一定要派我来看望赵司令。把赵司令打成这样,并不是大岛司令心中所愿,只是战场上军法如山,如果不惩戒赵司令的疏忽职守,以后就难以约束别的官兵。”
  听了这话,赵长富心想什么狗屁军法,老子从来没受过什么军法的约束,老子打仗从来都不是孬种。但一想表面上还得装装孙子,就睁开了眼睛,粗着嗓门说:“谢谢大岛司令。”
  中村见赵长富老老实实地开口说谢,没有了平日里动辄骂骂咧咧的气焰,就高兴地说:“吆西,这就对了,大岛司令可是苦心经营和装备了赵司令的警备队,一点都没有亏待过你。这次把你打伤,又带了一盒子步枪表示慰问,望以后赵司令好好地为皇军做事,将功补过,皇军不会亏待你的。”
  说起武器装备,赵长富倒是心满意足,要不是为了小日本给他的装备和司令的名头,他才不愿受他们这份窝囊气,于是也就缓和了口气说:“感谢大岛司令厚爱,本司令本是个粗人,不懂得那么多的规矩,但要说为皇军冲锋陷阵,本司令可是毫不含糊,从不当孬种。叫大岛司令放心,等本司令伤好了再去为他效力。”
  “吆西,赵司令好好养伤,伤好了好好报效皇军,我得马上回去向大岛司令复命。”中村说着站起身来,眼睛朝里屋门口扫了一下,没见三姨太出来,心里老大不高兴,基于眼下情况,知道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就抬脚朝外走去,何志勇赶紧随后跟着送了出去,边送边说:“中村队长走好,我替我们司令送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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